《绿茶攻的千层套路》拾鱼词

15、第 15 章

　　那天的生日蛋糕还剩一大半，饭菜也剩下不少。程杳和晏乐第二天又吃了一顿，晚上便被程杳拿出去扔了。

　　晏乐看着垃圾袋里的蛋糕和剩菜，觉得浪费，让程杳下次不要做这么多了。程杳笑着刮刮他的鼻子，说：“你过生日多炒几个菜又怎么了？我还不太会给别人过生日呢，给你弄得像几岁小朋友的生日一样。”

　　晏乐抓住那只在眼前晃悠的手，捏住一根手指：“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之后几天，晏乐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程杳上班的时候就在家里乖乖地看书，还主动承担了大部分家务。

　　程杳以前的午餐都在公司楼下饭馆草草对付，午休也是在公司里小憩，基本不会回家。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一想到晏乐在家里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程杳心都化了。

　　晏乐在做饭时间上掐得很准，等到程杳回家，就能看见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程杳总会嘴上说着“等我回来做呗。”也进厨房帮忙。

　　两个人在不大的厨房里安静的为着中午的一顿热饭忙活，你炒菜我添饭，默契非常。这个画面在晏乐看来十分温馨，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天下午，晏乐正准备着晚上的饭菜，发现家里冰箱空的差不多了，便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菜市场里，晏乐对各种蔬菜都是精挑细选，不厌其烦地和菜贩讨价还价，买完菜贩总是忍不住打趣一句：“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这么精明的哟！”

　　晏乐美滋滋地看着自己手里提着的两大袋，心里想着晚上回家要做什么菜。前几天他说想吃甜的，那就炒一道鱼香肉丝吧，他肯定会喜欢。

　　走着走着，他觉得不对劲，总感觉后面有人在跟着自己。晏乐没声张，留着一份戒心，在拐弯处假装不经意地偏头望，却也没看见什么异常，只好快步走回家。

　　回到家中，他放下买好的菜，去厨房里带上围裙准备做饭。刚刚择好菜，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砰砰砰——

　　晏乐以为是程杳没带钥匙，赶忙往围裙上揩了揩自己手上的水，急急忙忙地去给他开门。

　　“哥……”看到门外那人，晏乐还没说完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

　　晏乐看着他这个名义上的表弟站在门口，用窥探的目光打量着客厅。

　　“你来干什么？”晏乐用身体挡住他不怀好意的视线。

　　“你住这里？看来现在你过得不错嘛，租得起这么好的房子。”晏子棋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和你无关。”晏乐平静地说。

　　晏子棋微微侧身，想从门口的缝隙中挤过去，晏乐拦着他，深沉的双眸中透出一丝不耐烦。

　　“都不请我进去坐坐？邻居看到了也不好吧？”晏子棋的脸虚伪地挤成一团。

　　晏乐进了客厅。“有事快说。”

　　“怎么说我们家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他不客气的窝在沙发里，顿了顿：“我爸生病了，要做手术。当年给你的钱不少吧，怎么说你也该拿出点垫一下我爸的医药费吧。”

　　晏乐冷笑一声，没说话。

　　晏子棋急了，大声吼道：“晏乐你要不要这么白眼狼？那是你的亲叔叔，你就这态度？”

　　“算了不多说了，拿一万块钱出来，我们就算两清了。你总不想让街坊领居都对你指指点点，全都唾弃你吧?”

　　晏乐听得直想笑，果真是一家人都是一个德行。从小到大，别人对他的诋毁与议论不计其数，难道他现在还会在意吗？

　　“第一，我不觉得我欠你们什么，当初的赔偿金你们拿了多少自己心里清楚，关于钱的事我可以不计较。”晏乐缓缓开口。

　　“第二，从我上高中那一天就说的清清楚楚，从此我和你们家再无关系，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找我要钱呢？说什么亲人，你们有把我当亲人对待吗？”

　　“第三。”

　　晏乐垂眸，顷刻之间猛然发力，一记勾拳打上了晏子棋的侧脸，把他打得一个趔趄。

　　“你敢打我？！”晏子棋捂着半边脸哀嚎。

　　“他来找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你让我错过了多少时间吗？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浪费这么多年。”

　　晏子棋扔掉的电话号码，永远是晏乐最不能原谅他的地方。

　　“晏乐你他妈……”晏子棋正准备破口大骂，抬头看见晏乐眼里疯狂的阴郁之色，讪讪闭上了嘴，只好嘀咕着：“你在发什么神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疯子，晏乐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嘶……”晏子棋揉了揉自己肿胀的右脸，说道:“反正我话已经说了，要是不拿钱，我就让你们学校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晏子棋说完，还有点畏惧晏乐，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就看见面前的晏乐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低着头小声地说：“可是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你干什么……？”晏子棋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刚刚还一拳把自己打翻的疯子现在低眉顺眼地跪坐在自己面前，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他正疑惑着，听见后面传来了细微的动静，扭头去看，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带着不解与微微的愤怒看着他。

　　程杳一回到家就看见这个情景。

　　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人，那个人还在要挟晏乐，而晏乐埋着头，一副隐忍十足的模样。

　　“可是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程杳听见晏乐这样说。

　　等到沙发上那人转过头，程杳通过他和晏乐有两分相似的五官以及几年前的回忆，大概确定了这人就是晏乐的表弟——晏子棋。

　　他似有些嫌恶地撇过脸不再去看晏子棋，走到晏乐身旁扶他起来。晏乐抬起头看了程杳一眼，才借着他的胳膊顺力坐到沙发上。

　　“晏子棋。”晏乐开口，两只手不断的搓着，“我真的没有钱可以给你，如果你想去我的学校里说什么的话就去吧，我也没有办法了……”

　　他偏过头不去看晏子棋，垂下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也绷着，仿佛在极力忍耐。程杳看着他，心里一阵不忍，只好握着晏乐颤动的手安抚他。

　　晏子棋坐在另一旁，被晏乐的这顿操作惊得不知道说什么，上下打探了程杳几眼，心里暗忖他们关系肯定不一般。眼见着待在这里也讨不着什么好，撇了撇嘴便准备离开。

　　程杳站起来送他到门口，临走前对他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这里是我家。今天看你和晏乐也不太愉快，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来骚扰他，更不要随意进入我的家。”

　　说完便关上了门。

　　程杳轻轻地走到晏乐身旁，开口道：“小乐，没事吧？要是遇到什么事的话可以告诉我。”

　　“哥哥……”晏乐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缠着他的腰。

　　“诶，我在呢。”程杳摸摸他的头。

　　“那个人是晏子棋，他来找我要钱，说是叔叔病了。可是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他又在怀里蹭了蹭，看不见的獠牙在阴暗处显现出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和他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他们从来都不管我的死活，现在又来找我要钱。哥哥，你说这个钱我该给吗？”

　　程杳的心都被晏乐的哼哼唧唧给搞酸了，听到他询问自己，想了想后回答：“他们都没有对你履行监护的义务，那你又有什么责任呢？当然……”他顿了顿，“我只是给出我的意见，你想怎么做还是看你自己的想法。”

　　程杳在心里还是觉得这是晏乐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掺和，也说不上话。

　　晏乐观察着程杳的反应，大概猜到他在顾虑什么，便埋在他怀里瓮瓮的说：“我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我最亲近的人就是你……”

　　程杳低声笑了一下，说道：“知道了。这件事你先不要管，等我有空去问一问他们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晏乐点点头。

　　程杳又接着说：“今天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别想了。要是他再来找你你就告诉我。”

　　晏子棋就是一个小屁孩，比晏乐还小一岁，不过“赖子不讲理，是人也得怕三分”，更不用说晏乐这样子的乖学生了，哪会处理这些事？但别人怕他程杳可不怕他，谁都别想欺负晏乐。

　　程杳还沉浸在怎么让晏子棋别来骚扰晏乐的思考中，就感觉到晏乐轻声叫他。

　　他低头一看，晏乐抬头望着他，脸上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小声开口道：“哥哥，今晚我能跟你睡吗？”

　　“啊？”程杳脑袋没转过弯来，在晏乐期待的眼神中，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晚上程杳洗完澡后就上了床，没过多久晏乐也跟着进来了，小心翼翼地往床上爬。程杳看了他一眼，伸手抓了一把他的后脑勺，道：“头发还没干呢就睡觉？”

　　晏乐对他笑了一下，扑腾着上了床，把自己藏在被子里，露出一双大眼睛：“一会儿就干了。”

　　程杳嗯了一声，问：“要不要开空调？”

　　“我都可以。”

　　程杳打开空调，转头发现晏乐过来睡觉还抱着那只兔子，便问：“每天睡觉都要抱着它吗？”

　　晏乐羞涩地笑笑：“也不是，主要是我睡觉不太老实，总要抱个什么东西，就把它带过来了。”

　　程杳点了点头，替他盖好被子，说了句：“快睡吧。”自己靠在床头上玩着手机，完全无视了身侧晏乐怨念的目光。

　　过了十分钟。

　　“哥，别看手机了，早点休息吧。”晏乐抬手遮住他的手机屏幕，嘴巴还不开心地撅着。

　　“好好好，不看了。”程杳关掉手机，拉灯睡觉。

　　……

　　在感受到身旁那人均匀的呼吸声后，晏乐在黑暗中睁开了眼。他丢掉手里抱着的玩偶，将四肢都缓缓缠绕在了程杳身上。

　　干燥的皮肤彼此相抵，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两人在一个床上相拥而眠。

　　不合时宜的欲念在深夜中悄然萌生，晏乐强行把它按捺住。他将四肢都收得更紧，像是即将溺水之人在海上寻找到了一块枯木。

　　晏乐把脑袋悄悄凑过去，柔软的嘴唇轻轻贴在了程杳的脸颊上，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