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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生死决胜负 ...

  •   他溜了我一眼,眼光还是停留在翡馨璧身上,他说,“我就找你比伤心剑,不找其他人。我去过翡涧山庄,他奶奶的,有没有搞错,没有一个人会伤心剑的,会些功夫的,出来一招都对不过,算什么事。听说山庄上,如今管事的,是个舞游龙剑的。游龙剑是我们双子的剑术,哈,都能掌管翡涧庄,你们翡家,就没有能人了吗?我听说你在这里,就赶回来,找你比一比吧。”言下之意,来找翡馨璧还是抬举了他。

      翡馨璧倒也不生气,说,“你来找我比剑,总要事先打听清楚我的底细,翡家的人,只有在翡涧庄的,才会伤心剑,这你都不知道吗?”伤心剑,并不是翡家的剑术,这我也是才知道,难怪翡馨璧看他,眼里有不屑,这个人来挑战,对手都没有找对。

      这个人,不仅是这点上无知,简直是无知到了极点,自从翡罄黎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上翡涧庄挑战过。这人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要上翡涧庄去挑战伤心剑,不知道他这么多年,都在哪里闭关自愚了。他去翡涧庄,估计画品意不在,不然一定会给他一些教训,由不得他这么嚣张。

      他听了翡馨璧的话,显然一愣,说,“啊?”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翡馨璧回过头来看我,问,“你想不想和他过过手?”

      我摇头,我既没有兴趣在江湖扬名立万,趟这趟浑水干什么?翡涧庄和我也再没有关系,我也不必替它出头。

      翡馨璧叹了口气,说,“这人今天运气真是不好。”听他这话的人,大都以为他是说这人今天找不到对手,所以运气不好,谁想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回头对这人说,“伤心剑我不会,其他我也可以和你比比,免得你白来一趟。”

      那人有些迟疑,问他,“你会什么?”他的意思,好像剑一定要比剑,其它他还不一定想比。我看他,实在有些愚钝。

      翡馨璧并不屑于回答他这个问题,他说,“我会什么,有什么要紧的,关键是你是否打赢了翡家的人。”他语气一转,“你若来挑战,我应了战,你打也不打就走了,传出去,不怕被人嘲笑虚张声势,胆小如鼠吗?”

      那人被他那么一激,脾气上来,说,“好吧,我们划下道来,是点到为止,还是生死分胜负?”

      翡馨璧说,“当然是生死分胜负。”他才说完,就已经出手。高手,原来也不一定要先对望生情。他并没有出任何武器,只是出拳,拳式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身形很快,竟然是魅影步。原来魅影步,才是翡家的专长,当夜我夜闯翡涧庄,第二日在花林里,看来翡罄黎都没尽过全力。翡馨璧当心一拳,眨眼已经打到那人的胸口。那人吓了一跳,根本就没有防备他招呼也不打就出手,而且身法这么快,他一面急急后退,一面手够到后面,要去拔剑。翡馨璧跟进,拳变掌,攻势增加半只手的长度,往上便削,削到喉咙的位置,突然手中刀光一闪,削过那人的喉咙。然后他就收手,急退,在我身边站定。

      那人在原地站着,这时一只手刚刚摸到剑柄,他双眼大睁,停顿下来,象雕像一样站着,不相信地看着翡馨璧,一招之间,他已经输了,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他的喉咙口,冒出鲜血,刚开始慢慢渗出来,后来就开始飙飞。他徒劳地张着嘴,想说两句话,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他站了一会儿,终于倒下,鲜血在地上蜿蜒。他的眼睛一直睁着,满眼的不甘。

      翡馨璧说的运气不好,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连命都没了,运气哪里会好?如果我出手,起码还会留他一条命。我这时才理解他的意思。

      翡馨璧下手,又狠又快,一点都不留情。他方才那把修指甲的小刀,原来就是他的利器。虽然他攻人不备,但是那人绝不是他的对手,输掉,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我看得暗暗心惊,我并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翡馨璧回头看我一眼,一笑,说,“是不是吃惊了?我和翡罄黎,可是不一样的人。”说完,他就走过去,把那人背上的剑抽出来。那把剑,剑身漆黑,一出鞘,就泛着隐隐的魔气。他出手这么快,原来是不想给这人有机会用邪法伤人。他看了看这把剑,说,“这人跟祁魔,不知是什么关系,怕是他派出来探路的。”祁魔从双子出道,一直想称霸武林,当初被江湖白道联手追杀,一度失去了踪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他已经有近十年没有音讯,如果这人和他有关系,那么怕是他要出山的前奏。

      他把剑反复看了一下,说,“这把倒是好剑,你要不要收着?流落在外面,怕给人滥用了。”

      我身上没有利器,连我原来那些恶作剧用的玩意也大都被我丢了,我已不是当初的无心小倦,既然要重新做人,要那些东西,也是白要。这人跟祁魔,估计也没什么关系,他那里出来的人,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一下就着了人的道,总要先下手害人才是。不过我也不要这把剑,背着它,太过招摇,我并不需要利器,到处都有我可用的武器。我摇头,说,“你打来的,你留着吧。”

      他把剑鞘也解下来,说,“既然你不要,我就给小夏,他一定会要的。”

      他又招人来,到官府备案,说是立生死状的挑战,所以死了也和他无关。他这样做,怕是不想给夏府留什么不必要的手尾,他是天赫的人,也不见得怕了双子的官府。

      死人很快被处理掉了,所有的事情快得仿佛就在一瞬间,只有地上的血迹,还残留着,不知要过多久才会完全消失。

      我看着地上的血迹,心里想着自己的事。他的眉目身形,和翡罄黎有六七分相象,但是他们却是完全不同的人,他怕是心服不如杀服的人,不给任何人反悔的机会。

      他处理完了这件事,回头来看我,见我看着那滩血,就自己笑起来,说,“你和罄黎,倒是天生的一对,从来不出手杀人。小倦,你现在真是闷得很,那时候你有多飞扬,说你跋扈也不为过。我看罄黎是把你害惨了。你既然换了身,应该从头来过才是。我同你打个赌好不好?如果这次小柳跟了小夏,你跟我回家去,好不好?”

      我听得奇怪,这是什么赌约?轻眉跟了小夏,和我有什么关系,更谈不上跟他回家。我也不说这个,只是问他,“你不是方才才说小夏没有机会了吗?现在怎么要和我来打这个赌?”

      他轻轻一笑,“我方才见你对小夏出手,还有些当年的活泼,身手又好,风采不减,所以才说小夏没有机会。不过现在我又改了看法,看来你现在大部分时间都闷极无聊。小柳也是心思活的人,现在看你人长得好,比小夏有本事,所以跟了你,时间长了,你得把她闷死,她自然会回头找小夏。”

      我微微皱眉,我又不是收了小柳来做妻妾,她跟小夏和我依然没有关系,不过我也不急着回去,只当和他闲聊,“小柳是卖了身给我了,再闷也得我说了算。你这赌,怎么也得输。”我也不问他为什么要跟他回去,八字没有一撇的事,问来做什么。

      翡馨璧好整以暇,“我是说心,她若一心跟小夏,你会拦着她吗?”他倒是又把我看准了,方才我就放手让夏语初去追她,显见我并没有心思阻拦他们。他又说,“反正你我也闲着没事,就当玩玩也无妨。你也别误解,我对男人没有兴趣,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对你更没兴趣。我带你回家,只是路上有个伴,顺便看看能不能替罄黎把你的心结给解了。”

      我不知他是否真的这么好心,不过我也闲着没事,赌就赌吧,就算输了,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如若他真能解了我的心结,那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靠晚才回磐殿楼,柳轻眉在里面坐着,也不掌灯,黑头里坐着,在发愣。隐约的暗光下,仿佛还能看到泪痕。我有些吃惊,不知是不是夏语初对她做了什么事,我一没跟出去,不要出了什么差错。我问她,“轻眉,出了什么事了么?”

      她仿佛才回过神来,看着我,说,“小倦公子,我今日才知道你全部的故事,夏语初才和我说的。以前我知道你在双子时候的事,后来你去了天赫,就渐渐没有你的消息了。你,真是好可怜。”

      我离开双子,就被双子的大部分人遗忘了,如今我离开了天赫,天赫的人,却还都记得我。夏语初怕也是从翡馨璧那里听说我的故事。柳轻眉是多情的人,也容易被打动。不知夏语初没事和她说这些干嘛。我自嘲地笑笑,如今我要我的侍女来可怜我。我对她说,“我不可怜,一生中有一个人能让自己记一辈子,应该是件幸运的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这样的人。”说完这句话,我仿佛自己都颖悟到什么,但只是一时仿佛只是空气,就在脑子边上,却琢磨不出到底是什么。

      柳轻眉抬头看着我,昏黄的夜色里,她的眼眸盈盈含泪,她的话语轻柔如空气,“小倦公子,你会是轻眉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人。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一定会活得比你长,让我为你来伤心,不让你为我伤心。“

      这个傻姑娘,我轻轻地叹气,“轻眉,这种执著,为了相爱的人,也许值得,但是我已经不会爱了,为了我,不值得。”

      她只是摇头,不再接话,泪光莹莹,看上去楚楚可怜,我的心都柔软起来。

      夏语初和她说我的故事,如果原意是让她对我死了心,那真是大错特错,女人要是傻起来,实在无药可救,我自己曾是该中极品,当然知道。

      我没有再和她说下去,她却递给我一样东西,回头就去把灯点起来。我接在手里一看,却是一根紫色花心的发簪,看上去比小摊上那个不知精致多少,虽然是紫色的,但是每一层颜色深浅透明都不一样,都是上好的沉香玉做成,发簪本身是一根花茎,头上的花托深紫不透明,花萼却是透明的深紫色,丝丝的花蕊,都是纤细淡紫色沉香玉。这种玉产自沉香国,用处不同,质地也相差很多,有些柔韧,就像这些花丝,晃动起来,摇逸生姿,却不会断,有些坚硬,就如花托。花蕊的顶端还缀着透明细小的花蕾,众多的雄蕊环护中间一朵雌蕊。这个发簪,每一个小细节都考虑周到,如此的精致,拿在手上,让人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它弄断了。

      这样好的东西,那个小贩怎么可能如此快就弄到手?

      我问柳轻眉,“这是谁送来的?”

      她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多久前有人来,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然后提着夏语初的耳朵就把他带走了。”

      这个人必是长得平平常常,若是华清侠,柳轻眉不会说得这么平淡。我一时沉默,或者是华清侠差人送来的。不管是谁,他也不想明说,情愿要我心里猜测。

      我把玩着这只发簪,问柳轻眉,“夏语初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她又摇头,说,“他只是陪我说话。”

      我微微地笑,“说话说了这么长时间?”如果只是说话,来人干嘛要提着他的耳朵把他带走?来的人,看来功夫不弱。

      柳轻眉抬眼看了我一下,“他在说你。”简单一句,像是不想多说的样子。我的故事,也不用说了一个下午,她既然不肯告诉我,我也不多问。我原来在小摊上,要这样一只发簪,是想送给柳轻眉的,那只别致,但是并不金贵,做工也一般,送人只不过是好玩。如今这支,送人太隆重,我怕柳轻眉多心,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它。我现在是男人一个,这支簪也不能插在自己头上,这个人拿这支簪给我,实在为难了我。

      我想了想,把它交给柳轻眉,对她说,“轻眉,你帮我收好吧。我带着,怕掉了。”我言下之意,你要把它戴在头上,我也不会有意见。

      柳轻眉却不知道我的用意,只是答应一声,接过去,就去藏好了。

      我第二日出去闲走,远远却见夏语初在湖堤上和个姑娘说话,说也不好好说,人靠在树上,伸了一只手勾了那人的头发,在手指上绕着,样子十分漫不经心。翡馨璧那天说他的那句话,看来不是平白无故,他这样子花心,柳轻眉还是不要跟着他好。那姑娘背对着我,看不清面目,背影看上去还是年轻姑娘的身材,纤细窈窕。夏语初一边和那人说话,一边眼睛却在四处看,我才刚看到他,他已经看到了我,他收回了盘弄着人家头发的手,眼神却看着我有些挑衅。我无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转身便走了。心里却想起我和翡馨璧打的那个赌,我若是输了,怕要耽搁柳轻眉一生的幸福。但是我对柳轻眉并没有任何情谊,若和夏语初去争,这样吊着柳轻眉,也不见得就不耽搁人家的幸福,心里倒是左右有些为难,这个翡馨璧,一来就给我一个难题,也怪我自己不上心,没事去接他的嘴干什么。当时以为柳轻眉和夏语初很般配,现在才知道那只不过是表面。

      我再没心思闲逛,回去磐殿楼,找到柳轻眉,她在厨房里,捣鼓了一脸一手的粉。看她那样子,也不象是入得厨房的人,我们平时用餐,包在就近的食肆里,这时候,她不过是自己为难自己。我问她,“你在做什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肯跟我说。当时她要跟我时,说话那么爽快,现在却总是忸忸怩怩的,话总不肯说明白,不知为何性格都变了。我也不逼她,对她说,“我们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她听了,有些吃惊,问我,“怎么啦?为什么突然要走。”

      我心里想着,还不是因为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走人,赌也不用打了,人也不用见,省得我心烦,也省得柳轻眉心烦,一事两便,一路走过去,总能看到个合适的人,把柳轻眉嫁出去。我也不告诉她为什么,只是说,“我住得有些厌了,想换个地方。”我转而又问她,“这里没有什么留恋的,要你留下吧?”若然她还想着夏语初,不想走,那也只能另想办法。

      她摇头。

      我就说,“这里不用忙了,你丢着让人来收吧。你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们尽快上路。”要走早走,拖拖拉拉,容易出事。

      她看了看堆了一桌子的东西,有些惋惜。我怎么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就说,“你想学下厨,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一时。”她听了我这话,才放下手,洗了手,准备出去替我办事。我却叫住她,抽了她前襟上别着的手绢,帮她把脸上的粉渍擦掉。她仰着脸,垂着眼,神色柔顺,脸色绯红。我却才发现,这个动作实在唐突。我虽然换了身,心里却还没有完全调顺过来,有时想到自己的新身份,有时又疏忽了。昨日拿着那只发簪,还怕她多心,今日抽她的手绢,擦她的脸,这么亲密的动作,却没有想到要避嫌。这时已经做了一半了,也不能停下来,只能继续做完。擦完了,我把手捐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想,我这样一走,怕是误会更大了。她不定要以为我不好意思,自己先逃了。

      反正这个时候是左右不好,我头也不回地走了,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我着柳轻眉知会了磐殿楼的管事,下午的时候就带着她上路了,自然没有上夏家和翡馨璧打招呼,我这是溜号,最好谁也不告诉。我带着她走到城郊的山坡上,夏语初不知为何赶来了。来了也不和我打招呼,拉住柳轻眉的衣袖,对她说,“小柳,你为什么突然要走了?”神情急切,倒也不象作假。

      柳轻眉也不说话,只是停了脚步。

      夏语初又急急地说,“小柳,我那天跟你说了一下午的话都白说了?”他问了一半,又抬眼看我,想是我在,他不方便说话。

      都见上面了,我总得让他们把话说清楚,不然如果夏语初一路跟着纠缠下去,不知有多麻烦。我对柳轻眉说,“轻眉,我到前面去等你。不着急,你慢慢和他说话,有什么事,你叫我。”我这样大度,倒显得夏语初有些小气。我说完,就走了。走到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远远地停下来,这点距离,他们做什么,我也看得到,柳轻眉要大声叫我,我也听得到。

      柳轻眉却一直没有说话,远远看去,只是夏语初一个人不停地在说。说了一晌,柳轻眉不知回了他句什么,甩了甩被他扯着的衣袖,回头想走。夏语初却不肯放手,两个人拉拉扯扯,一时僵持在那里。柳轻眉并没有扬声叫我,我只是看着他们。这时两个人越走,离山路边越近,再走,就要跌下去了,我忍不住想扬声叫他们小心。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只见柳轻眉心急起来,拼了大力一拉衣袖,衣袖就断了,两个人都用力太大,这一断之间,两个人都倒退了一步。柳轻眉挣脱出来,回头就走,哪知心急慌忙,方向没有走对,一脚就踩到山路外面去了,人一下子就沿着山坡跌了下去。夏语初急急地要去拉她,却拉了个空,急急地大叫,“小柳。”人就跟了下去。我看到,心里担心柳轻眉的安危,虽知赶过去也晚了,但是还是立即就动身朝她跌落的地方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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