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烟色》羽如云

18、无心之游戏

　　华清侠微微地笑，夜风撩起他的长发，把他的脸颊遮却，这一刻，却有些飘然出尘之气，“我跟着你，自然是为了保护你，我看你玩游戏，比自己玩，更有意思。若你出了事，这游戏便玩不成了，所以你只管放心，我不会来害你。我知道你体质异常，不怕一般的药。不过今日灯盏里的药，不是□□，却有异曲同工之妙。这种迷药，抑制人的思维和大部分感觉，却只留手感和快感，你吸入这种药，其他知觉都迟钝消失了，你的欲望，相对便明显，一撩便起。你不会思考，就象发情期的动物，活着只有一个目的，摸到是个人，就会顺着上，也不管男女，若药性再强些，你要连人还是兽都不分。”

　　我听到这里，不由打了个颤，这人怎么如此恶毒？

　　华清侠看着我，继续说，“这个下药的人，手段高明。不过也是因为小倦你锋芒太露，如若你当日不去红岳楼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个人也不知道你有消解春药的方法，今日，你也不会这么容易上当。不过不管他下什么药，在我眼里，不过尔尔。这种药，消减起来也容易，就是静等药过，只要在药效期内，你不碰任何东西，等药过，就没事了。如果你□□已起，那么只要给你一时强烈的刺激，把你其他的知觉唤回，你就会恢复正常。例如把你狠狠地摔在水池里什么的，”

　　听到这话时，我回眼看了一下翡馨璧，华清侠是个中高手，知道怎么解这种谜药，极至正常，如何翡馨璧也知道？

　　“你疼到了，冷到了，欲望就减弱了。不过这只能解一时，慢慢的药性还会回来，只有让你远离药源，让药性过了，才能彻底恢复。”华清侠这时才把话说完。

　　这时我才想明白，为什么后来我又会心猿意马。这种药不强烈，却比春药恶毒许多，慢慢让人死，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我一直闻着这药，我就会和墨少城一直不停，直到两个人都死掉。吃了春药，症状明显，容易救治。这种药中了，人还看上去挺正常的，让人防不胜防。

　　这个韶如玉，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他有什么目的？我问华清侠，“这个韶如玉，究竟是谁？”

　　华清侠又笑，“你又认定，是他下的药？”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又觉得他是谁呢？”

　　华清侠并没有说过下药的人是韶如玉，“不是他，又是谁？难道是你？”总不成是翡馨璧，他还没有无聊到这样的程度。

　　华清侠并不想把话说透，“我一早说过，我不会来害你，这个药，自然不会是我下的，不过就这样告诉你，太没意思，不如你自己回去搞清楚吧。钱门镖局，我看日后事情会很多，你不如也顺便搞搞清楚。”这对于他来说，左右不过是个游戏，自然不会样样和我说明。

　　今天晚上，我做的每件事，看着的人，不止一个，就算没有我不知道的人，也起码有三个了。韶如玉是一个，华清侠是一个，连翡馨璧，恐怕也是一个。这三个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除了华清侠我知道，其他两个我并不清楚。这群无聊的人，自己的日子不过，追着我干什么？搞到我连私隐都藏不了一点。我这时倒是要谢谢那个第一个在我门上敲打的人，不然今晚上这个秀，我是做的大了。

　　以后的路，我都得走得小心谨慎，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人在盯着我。

　　我和华清侠的话，已经说完，我要走，他却又叫住我。天上的云，已经开了一些，月亮探出头来，已经快要落山了，今晚上，我是一点都没有睡成。

　　华清侠的手里，托着一个水盆，里面的水，在月华下泛着清冷的幽光。我不解地看着他，他说，“你的右手，准备藏到什么时候，才拿出来见人？还是这个人的味道，你准备一直留着了？”

　　我脸一红，也不管水里有没有古怪，把右手伸进去。我方才攻他，也是用的左手，右手上的香味，太浓郁。我泡着手，也不知到什么时候应该拿出来，一时就站在他的面前。他问我，“我给你的簪子，你是要留着，还是先还给我保存？”

　　现在没有柳轻眉的头上可以插着了，拿着这根簪子，也不知哪里去放。他站得离我这么近，问我这样的话，却让我感觉暧昧，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我一时静默着，垂着眼，没有看他。他却从我左手里，把那根簪子抽走了，低声地说，“小倦，等你什么时候留长头发了，再来问我要吧。现在留在你那里，不是给你糟踏了，就是掉了。我看你也不会珍惜。”

　　说完，他把水盆拿走，说，“你可以走了。”

　　他也不把我手上的水擦干。

　　我把手拿回来，闻了闻，清清爽爽，没有任何气味。水珠子沿着我的手臂走下去，凉凉地，沾湿了我的袖口。这时候他赶我走，我倒不是很想走。我想对他说，“来，把我的手擦干。”

　　翡馨璧这时在后面咳嗽了一声。他一直无声无息，好像人不在那里一样。

　　他这一声，惊醒了我。我对着华清侠恋恋不舍干什么？他左右不过是个玩游戏的人，这时候这样照顾我，不过是顺着他戏里的一个脚本而已。

　　我把手胡乱地在衣服上擦干，回头就走了。走过翡馨璧身边，我问他，“你跟不跟我走？”他是和华清侠一伙的，还是跟我一伙的，还是和谁都不是一伙的？今日，他救过我一次，没让我出丑，我也不能当他是个透明人，总要问一声。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也没有说话，回身就跟我走了。

　　我虽然给人搅了一个晚上，又丢了柳轻眉，这时候心情却还不错。跟他并肩走着，差一点要哼出小曲来。

　　他又感觉到，闷闷地问我，“你和他调情调完了？心情这么好？”

　　我笑，我什么时候和华清侠调情了？横竖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交还了一把簪子。我心情好，也不管他，顺口便说，“是啊，现在轮到你了。”我这次从华清侠那里出来，心里感觉自己还是那个没有遇到翡罄黎的无心小倦，说话直接，不经大脑。

　　他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你也连骗我一下也不愿意。”

　　我回头看他，说，“愿意，翡少，你要我骗你什么？金银财宝？你尽管说，我一定想办法来骗你。”现在轮到我把他呛得无话可说。

　　他也回过头来，并没有着恼，眼里分明有丝笑意，说，“小倦，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油嘴滑舌，我就没办法治你了。”他的眼神，有些闪烁，“这次你功亏一篑，没有把生米煮成熟饭，小柳一回夏府，我们的赌局胜负，看来要起变化。”

　　我踹了他一脚，没怎么用力，他也没有避开，“你胡说八道什么？生米煮成熟饭，我是那种人吗？轻眉跟我，是跟定了。夏语初再出什么花样也没用。你的赌，早就输了，还有脸来提。我上次倒是忘了问了。这个打赌，总是有来有往，为什么你输了，什么都不用做？”

　　“我输了，就把你变回女人去。”他接得快。我变成了女人，怎么和柳轻眉在一起？这个人，总是这么可恶。我又要踹他，这次他避开。他说，“可一不可二，你再动手动脚，我可要还手了。”

　　我从来不是信邪的人，他说不要，我偏要。我抬腿就是一脚，他反手要来扣我，我却轻轻飘远了。我这招是虚，我知道他不会来和我玩你追我赶的游戏，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小倦了，他不喜欢男人，要不然方才他不会把我扔在水里，摆出一付恨我不成器的样子，如果他喜欢我，他应该会趁火打劫。我远远对他说，“翡少，我先走了，你慢慢溜达。”说完，便只管自己走了。

　　和他在一起，我很轻松，爱做什么做什么，没有什么顾虑，因为我对他无所求，他也对我无所求。我们两个，碰巧在一起，又碰巧分开，不用彼此牵挂，也不用猜测防范，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