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烟色》羽如云

103、招亲

　　我站在人堆外面，听了没两句，就知道了个大概，这个翡庄主，要招亲。怕人不知道，在天赫广发帖子，让人上门自荐。我暗暗好笑，是谁这么招摇？娶个亲，还要广告天下。

　　我抓了一个人就问，“这个翡庄主是谁啊？”

　　那人白了我一眼，好像笑我没见识，说，“这还能是哪个，当然是翡涧庄的庄主，你以为是谁？”他又看看我，说，“姑娘，你不是要去自荐吧？你可得快些，听说就这两日的功夫，他庄上的草都给踩没了。你若是不快些，去了，只能站在山脚下了。”

　　我的头嗡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翡涧庄上能有哪个庄主现在要招亲？不可能是翡瑶儿，他现在也不过是十岁不到的光景，怎么可能这么小就招亲，就算他自己胡闹，画品意也不可能由着他。莫不是翡罄黎复活了？想想不太可能吧？要不是画品意现在做了庄主？那也得叫画庄主，总不成他改姓了。还是翡罄黎有什么兄弟过来接手翡涧庄？

　　我心里疑惑不定。我离开了翡涧庄一年多了，庄上不知起了什么变化。不如借这个机会回去看看？

　　我打定了主意，心里焦急，也顾不得回去通知翡馨璧，一人就上路了。才刚走，后面那只稚雏展翅就飞起来了，把路人吓了一跳。我原来慢慢地走，它也好好地跟，我现在身形移动，轻功一展，它跟不上了，只能开始飞。

　　我停下来，把它从半空中拖下来放在地上，对它说，“你回去，告诉翡少，我出去几日就回，叫他不用担心。”说完我才走。这只稚雏，自己会回家，谁要是敢中途来偷，翡少绝对不会放过他，我也不是很担心。

　　翡涧庄，一如我离开时的样子，还是原来上山的路，原来看门的人，就是上山下山人来熙往，晚上了还热闹非凡，怕都是来提亲的。上庄的人都要登记，看门的老人眼尖，还没走近，就一眼就看到我，却看了两眼才确认，还没等他招呼我，我就做了个手势，制止了他，我并不是来叙旧的，如果一切正常，我就会走，并不想惊动太多人。他如果一叫，庄上大人小孩都跑出来，我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走掉了。

　　我只是混在人群中，往里面走，夜色里，也不见得人人都能从人群里一眼把我看出来。

　　走进山庄，当年花溅泪和画品意交手的场地上站满了人，大家都在聊着天。翡涧庄的下人拿着点名的册子，站在头间正屋的门口，叫着人的名字，人群有序地一个个进去，又一个个出来，并没有人喧哗。人虽然多，看上去一切井井有条。夜色已经深了，屋里却灯火通明，里面的正桌上，远远可见端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身后，站着的人，分明是画品意。

　　我的小师弟。

　　他已长成一个昂扬的男儿了，但他眼角里的稚气，是不是也已经消失？我这里，并看不清楚。他一贯地收敛，神态不卑不亢，这时只是专心地和回着那个坐着的人的话。他一身的锐气，都藏起来，不到必要，不会显示出来。

　　堂里面站着的人，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并看不清楚桌子后面坐的是谁，不过想来能让画品意站在他后面的，必然是这个翡庄主了。

　　我打量了一阵画品意，就收起心思，等着正站着的那个人走掉，我可以看一眼坐着的那个人。庄上看来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异动，画品意在，就算换了个庄主，也没什么关系，自然一切都会井井有条，我只要看到了这个新庄主，就可以走了。我也不心急，远远地站着，耐心地等。

　　那个站着的人终于转身走出来，门口点名的人，又在叫下一个人进去。就在一人走出来，一人还没有进去的片刻，我一眼看到了桌子后面坐着的人。

　　这个人，这时候只是在看着桌上的名册，和身后的画品意说笑着什么，两人神情轻松，态度亲密，也不象主人和管事的关系，更象是弟兄。屋外却有人飞奔进去，撞开了正从场地里走过去，轮到了要进门的那个人。这人进了屋，就在那坐着的人耳边说了句话，说话的时候，手还朝外一指。那人听了话，脸上神色一变，抬头就看出来。

　　虽然我站在暗处，但是他的眼光，分明就直直地看到我这里来。

　　我一直在发愣，自从能看清他的第一眼起，我就似遭电击，站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这时候，正迎上他的眼光。

　　他看到我，立即就站了起来，人绕过桌子，就要出来。

　　我却下意识里转过身，向着庄下就飞跑，也不管撞倒了人，也不管后面有人在叫，有人在追。

　　我却只是在对自己说，快走，快走，不要叫他追上了。

　　春天了事多，写文的时间少，快要开始闹文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