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年生》呆呆怎么呆呆的

2、第一章

　　“会会妈，市里的毛衣厂正在招工呢！你们家小会和小鹃不是都还没工作，干脆去城里看看。”
　　“是吗？我回去问问孩子们，她们要是愿意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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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到家的时候，柳会正在院子里跟妹妹喂鸡。家里的鸡养得不错，最近下的蛋个顶个得大。妹妹喜欢动物，连这些鸡都给起了些明星的名字。
　　见母亲回来了，柳会打了声招呼：“妈，晚上吃啥？”
　　“先不急这事儿，我问问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听你王婶说城里毛衣厂在招工，要不你跟老二一起去看看。将来能找个城里人结婚，总比在这农村混着强。”
　　“可……”
　　“妈明白，可你们不是也没考上高中。不如赶紧学个手艺，家里这点地也不够养咱们四口子人。你啊，还是得走出去才有路……”
　　说完话柳母就转身进了屋子，柳会跟旁边的妹妹对视一眼，妹妹没忍住，问：“姐啊，真要去城里？”
　　母亲突然说起这些事，柳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敷衍着：“唉……我也不知道。”
　　“啊？去了城里我的猫了怎么办……”
　　坐上去市里的公交车，柳会心里既期待又忐忑。旁边的柳鹃倒是活泼地探着头朝窗外看，一会儿给她指指天，一会儿让她看看鸟。
　　毛衣厂也不算远，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地方。一批年轻的女工聚在毛衣厂门口，门口摆了个桌子，坐着两个工作人员。
　　“同志们！咱们站好队，拿好身份证在我们这里登记，登记好的同志在一旁等一会儿！登记结束咱们一起进厂！”
　　柳会和柳鹃排着队，前面看起来有二三十人，等了好久终于排到了她们。
　　“来，身份证给我……柳会是吧？今年多大了？”
　　“19岁。”
　　“好嘞。你呢？柳鹃今年几岁了？”
　　“我17了！”
　　“行吧，把工作证拿好，一会儿跟着进厂。下一个！”
　　毛衣厂里一共有三栋楼，一栋楼是纺织车间，一栋楼是工人宿舍和办公室，还有一栋楼是食堂。
　　因为是新建成的，环境倒是很不错。
　　这一批人大多都是18、9的新手，培训了一个月才上岗。
　　柳会和柳鹃被安排在了三楼的车间，一排四个人，一群年轻的女孩子凑在一起，没多久就熟了。
　　柳鹃是个爱给人起外号的丫头，还是这一批人里年纪最小的。车间里熟悉不熟悉的，她都给人家编了新名字。
　　柳会和柳鹃旁边的两个人，一个是孔雀姐，因为她特别爱漂亮；一个是鸭梨姐，因为她天天中午都要吃一个大鸭梨。
　　大家拿柳鹃当小妹妹，倒是都把外号说顺嘴了。
　　三个月过去了，大家每天在一起工作，下了班回宿舍聊天，日子过得倒是挺开心的。
　　宿舍四个人，孔雀姐上个月结婚了就没再住宿舍。今天下了大雨，外面的路很难走，孔雀姐用公用电话给丈夫留了言，今晚睡在宿舍。
　　四个人难得又住在一起，晚上躺在床上聊天。话题自然都是围绕着刚结婚不久的孔雀姐。
　　“我跟你们说，一定要找一个好老公。你看我老公，又帅又体贴……”孔雀姐有些害羞又骄傲地分享着自己和丈夫的故事。
　　柳鹃年纪小只知道听着然后傻笑，鸭梨姐不在意感情的事情，只是配合着应和。但是柳会，听着孔雀姐讲述的那些简单又深厚的感情故事，不禁开始想象自己的未来。
　　“唉，初中的时候他就天天跟在我身后送我回家，被我爸看到用扫帚追了一条街。第二天，同学都知道了，都笑话他。可他什么都没说，一点怨言都没有，晚上照样送我。”
　　“哈哈哈，那我以后见了他就叫他扫帚哥！”
　　“小鹃子，你又来了！不行！得叫姐夫，听见没！”
　　“好好好，叫姐夫，孔雀姐夫！行了吧哈哈哈。”
　　“哼，你个小东西。小会，你管管你妹妹！”
　　几个人吵吵闹闹，慢慢睡着了。夜里柳会做了一个梦，自己嫁给了一个男人，住到了楼房里，周围人都羡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