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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猫鼠游戏(2) ...

  •   董得财慌了神,看看阿东,又看看这女人。摸不清她到底在邀请谁,因为她一双杏眼又看阿东又看他。“请问你在跟我两说话吗?”他紧张又满含期待地瞧着女人的眼睛,等待她回答。

      “当然了。”女人脸上还是笑吟吟的。

      董得财道:“你一个人怎么能邀请我们两个人呢?”

      女人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向不远处:“我姐妹不好意思过来,所以就让我来邀请两位。还请两位务必要赏脸呀。”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把目光定格在阿东身上。

      董得财干笑一声,脸上洋溢着得意,正打算和阿东商量要不要接受时,阿东就先开口了:“你去玩吧,我就在这等你们。”

      董得财知道阿东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也就没多费口舌相劝,端着酒杯就朝着女人手指的方向去了。等他走后,女人顺势坐到阿东旁边,柔声道:“能陪我跳支舞吗?”

      “谢谢,我不会跳舞。”阿东礼貌性地回了一句。

      女人追着说:“你不会我可以教你,等你学会了就知道跳舞其实很有意思,到时说不定还会怪我不早些教你呢。呵呵~”

      阿东还是拒绝:“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奉陪。”

      女人有些失落,但还是不肯放弃,换了种撒娇的口气:“哎呀!你就当陪陪我嘛,我一个人跳多没意思,别的男人我又看不上……”

      话都说到这份上,只要是个男人也该心动了。可阿东偏偏不为所动,一来他今晚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消遣的;二来是他实在不喜欢身旁这个女人,无论样貌还是举止,都入不得他的眼。像这样经常混迹于灯红酒绿中的女人,一张嘴自然比蜜甜,同时也练就了一副对任何男人都能笑脸相迎的面孔,殊不知她们美丽的皮囊下藏的却是狭隘,虚伪和薄情。他也懒得再和女人纠缠,起身就准备换个地方坐。

      女人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扯住阿东的衣服,而且扯得很紧。她收起妩媚的笑意,转变成一种平淡的笑:“就算你不愿意和我跳舞,那么陪我喝杯酒总是可以吧?”

      阿东眼看挣脱不开女人的手,又看她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就坐回了原位。女人立刻倒出两杯酒,递给他一杯。他接在手里,象征性地举举杯,算是感谢对方为他倒酒,接着就仰起头一饮而尽。女人本来想和他碰杯,但他却先喝完了,她略带失落地把自己的酒也一口喝光。倒第二轮酒的时候,她边加酒边说:“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奇怪的男人。”

      “哦?”阿东吸了一口烟,淡淡地回道。

      “我叫秀巧,你叫什么?”女人自我介绍道。

      “阿东。”

      秀巧的酒量很好,连续喝了五六杯高度白酒都只是面颊微微发红,看不出有半点醉意。阿东喝的是啤酒,秀巧几次劝他喝白酒都被他拒绝了。他不是不会喝,而是现在不适合喝。他虽然一直坐在这里,但眼睛却从没离开过舞池里的李丽莎,她还在跳,和她那个英俊潇洒的舞伴跳了一支又一支,似乎永远都不会感到疲倦。他也看见了董得财正和一个女舞伴跳得火热,那僵硬的动作惹得舞池里的其他男女频频发笑,而他像是全然不知,只顾大跳狂笑着乐在其中。

      “哎呀!我的耳环掉了。”秀巧忽然慌张地叫起来。

      阿东回过神,看见秀巧几乎是跪趴在地上四下胡乱抓摸,当手摸在个没有完全熄灭的烟头上时,烫得她一个激灵马上把手缩回来,瞧了瞧手后又在黑不见五指的桌下继续搜寻,甚至摸到了阿东的腿上。他最终没能坐视不理,不耐烦地蹲下身道:“我帮你找吧。”

      秀巧站起,指着拐角处说:“我好像看见在那张桌子下面。”

      阿东来到她所指的桌子旁,俯下身把手伸进去扫荡起来,扫了两遍后,除了掏出一些烟盒烟头,根本没有别的东西。“这里没有啊,会不会掉在别的地方了?”他蹲在地上问道,却没有人回应他。他回过头,只见身后除过一个送酒的服务生路过外,哪里还有别人?秀巧连个招呼也没打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他站起来拍拍手里的灰尘,心里有些恼火,这女人简直太没礼貌,别人还在帮她的忙,她就算再急也得打个招呼再走。但他随即又联想到不久前他还拒绝过人家两次跳舞邀请,说不定人家心里也有气,故意借这个恶作剧来耍耍他哩。想到这里,他的气就消了,摇头苦笑一声,又坐回原位接着喝起酒来。

      当他把酒杯放下,目光再一次投向舞池的时候,他马上就愣住了,李丽莎也不见了!他立刻冲进舞池开始寻找,但再也找不见那个身穿碎花裙的身影。他顿时感觉自己的眼皮在不停地跳动,不知为什么,自从今晚看见丽莎和她那个男舞伴,他就总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堵在胸口,难以平复。直到现在,丽莎跟她那男舞伴一起消失,那种不安感就像火苗猛然腾跃起,变成了火焰,越烧越烈……

      阿东冲出舞厅,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四处张望,挨个留意停在路边的汽车,指望能从玻璃窗里瞥见的李丽莎,但终究还是一无所获。他又迅速返回舞厅,找到董得财,把这事告诉了他。

      董得财一听李丽莎不见了,倒没显示出太大的惊慌。心想这阿东太小题大做了,丽莎又不是他的女儿,他干嘛这么紧张?除非他另有所图!想来也是,祥叔这么器重他,他只要把丽莎骗到手,那将来公司不就是他的了吗?这小子!太有心计了!我董得财就偏偏不称你的心意,你想找丽莎就自己一个人去找吧!反正找回来了,功劳也是你小子的!退一步说,如果找不回来,祥叔也是第一个唯你是问!他心里在幸灾乐祸,表面上却装出很紧张的样子:“那怎么办?祥叔还在医院,要是让他知道丽莎不见了,他说不定就……”他故意提出祥叔,无疑就是要给阿东施压,看他怎么收拾这个局面。

      阿东立在酒桌旁,端起一杯酒喝进嘴里,酒一进嘴,他才尝出这是一杯烈性白酒,辣味刺激得喉咙像起火一样,胃里也瞬间温热起来。他看着杯里的白酒,猛然想起一个人来,秀巧!这个女人无缘无故地消失后,丽莎紧跟着也不见了!她说她耳环掉了,但实际上桌下并没有耳环,她这么做是不是故意想转移视线?从而让丽莎有机会逃跑。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一切就是秀巧和丽莎串通好想瞒过他的计策。这个猜想现在是否正确他还不能确定,因为口说无凭,需得找出对证。但唯一的证人秀巧已经无迹可寻,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秀巧刚过来邀请他和董得财的时候,不是提起过还有一个姐妹吗?他立马问董得财:“你还记得刚刚和你跳舞的那个女人吗?”

      董得财疑惑不解地瞧着阿东:“你想跟她跳舞?”

      “是,你带我去找她。”

      秀巧的姐妹叫阿珍。她还在舞池里尽情地扭动着身姿,她的情绪似乎很高,身体扭动的频率竟比舞曲的节奏还要快。她的舞伴是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看上去有些木讷,动作也迟缓,几乎是被她拖拽着跳的。忽然,一只手搭在了青年的肩膀上,青年回头问道:“干什么?”

      阿东瞧着青年的眼睛,冷着脸道:“谁准你跟我女人跳舞的?”

      青年人慌了:“大哥……我……”

      阿东呛道:“滚!”

      青年走后,阿珍暂停下来,满眼秋波的瞧着阿东:“你不要脸,人家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人了?”

      阿东又接着说:“我在那边观察你好半天了,要不是你秀巧姐故意拖时间,我早过来陪你跳舞了。”

      阿珍脸上露出一丝厌恶:“我劝你离她远点,当心她害了你。”

      阿东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她怎么了?”

      阿珍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她是个毒虫。”

      毒虫是本地人形容吸毒者的一种称谓。阿东也不觉得惊讶,歌舞厅本来就是贩卖,吸食毒品的最佳场所,常年混迹于此的人很少有不碰这东西的。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友潘芸,因为她也是个毒虫……

      “陪我去跳舞吧。”阿珍兴冲冲的拉起阿东的手。

      阿东站着没动,又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开始试探道:“算了吧,我怕一会儿你秀巧姐追来扫了咱们的兴致。”

      “她刚和祁正荣走了,今晚不会来了,放心吧。”

      阿东问:“谁是祁正荣?”

      “祁氏药业的三公子呀,刚刚还在这里跳舞呢。”

      阿东心存侥幸地问:“他的舞伴是谁?”

      “那女的叫什么我也不说不清,只听说他爸是本市的粮油大亨。”

      阿东一颗心提了起来:“她是不是穿的一件花裙子?”

      “就是的……大冬天还穿裙子,肯定是专意出来勾搭男人。”

      阿东的猜测是对的,李丽莎果然跟秀巧串通好了。他不知道也不认识祁正荣,更不了解这个富家子弟脾性作风。但可以肯定的是,丽莎一定被祁正荣带走了,和他们一起走的还有个毒虫秀巧……他越来越感觉今晚的事态不妙,眼皮已经不跳了,转而是太阳穴里的血管突突直跳,更加使人心神不宁。他记起半年前丽莎赌气出走,最后被他在一家夜市大排档里找到,当时他们一群年轻男女正准备轮流吸食白粉,他强硬地拉起丽莎就要离开,可她非但不走,还当众打了他两个耳光,最后他用绳子捆住她的手腕,扛着她一路逃离了夜市。

      为什么要说逃呢?现在回想起来他还心有余悸。试想一个怯懦瘦弱的男生吸食神仙粉后,竟然可以不惧怕殴打和枪械的威胁,像一条完全丧失了理智的野兽肆意扑咬人……就好比一个精力无限,无畏无惧的疯子非要杀死你不可,那种同类相残的恐惧是发自心底的。

      毒品很大意义上摧毁的不仅是人的体魄,还有精神和尊严。

      阿东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丽莎会受人蛊惑去吸食白粉。他想把她找回来,哪怕再捆她一次,再受她一顿扇打也在所不惜!但现在上哪去寻她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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