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风云之追龙》枫叶依然在

12、心生芥蒂（4）

　　许东泽洗完脸进来以后看许东宝没动桌子上的鱼，也知道他一定没睡，就说：“要吃就趁热。”

　　“不想吃……”许东宝依然盖着自己的脸，闷声闷气的回答道。许东泽没有再说，只是坐在床边，随手翻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你和许丽英……会结婚吗？”许东宝虽然听家人说三哥不同意，但还是想亲自从三哥嘴里得到证实。

　　许东泽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沉吟了几秒，回道：“我只把她当妹妹看待。”说完又把目光集中在书页上。

　　“那你跟她说清楚了吗？”许东宝突然坐了起来看着他，神情充满期盼和激动。

　　“没有，我正想怎么和她说才不会伤害她的自尊心。”

　　“你要快说啊！这种事早说早好，不能拖！”

　　“我知道……我怕她会认为是我在许老爹临终前故意答应下来骗她的。我当时真没想到，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许东泽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书合上。

　　“她现在就一个人在家吗？”许东宝跳下床问道。

　　“这几天晚上许二婶的孙女陪着她。”

　　“哦哦……那明天一早我跟你去和她说吧。”许东宝催促道。

　　许东泽沉思了一会儿，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给不了别人希望就断了别人的念想，她恨我也好，怨我也罢。”

　　“好好！你自己去，你和她说清楚就行。”许东宝坐到桌边，撕开烤鱼上的菜叶就大快朵颐起来。

　　次日清晨，许东泽早早起来挑满了水缸，梳洗完后就直奔许丽英家，去的时候许丽英正在生火煮早点，他帮她打扫院子挑满水缸，把重活都做了。忙妥当后，许丽英给他煮了满满一大碗面条，还特地煎了四个鸡蛋，两人坐在厨房里吃着早点，她的脸红扑扑的，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瞧他，直到他把自己碗里的鸡蛋搛一半给她时，她才趁机偷偷瞄了他一眼。

　　席间无话，许东泽吃的有些慢，像是有意在等她。待她吃完刚要起身收拾碗筷时，他开口了：“英子，我有话要和你说。”

　　她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坐回凳子，眼睛却盯着自己的脚：“嗯……”

　　“许老爹那天晚上说……”

　　“那些藏在墙洞里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一会儿就交给你，你拿去换成钱，我们把房子修修就可以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我们”，微红的脸颊更红了。

　　“丽英……我是想说……我只能把你当妹妹看待！”

　　她一瞬间僵住了，就像有人不问缘由的当头给了她一棒。她把头垂的更低，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那天晚上我一时没明白许老爹的意思就答应了。等我反应过来，许老爹已经……对不起，丽英，我不能和你做一家……你莫恨我。”

　　她哭着站起来双手掩面跑出了厨房，他追出去时她已经躲回了屋子，而且栓上了门窗。任凭他怎么劝喊都不开门，最后他只得在窗外再一遍致歉之后就离开了。

　　许东宝其实在许东泽起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三哥才刚出门，他就尾随其后跟了上去。三哥进了许丽英家，他就在门外的厕所里躲着。当等得急不可耐，就差冲进去看看到底发什么了什么的时候，三哥就皱着眉头出来了。三哥走远后，他赶忙推开门闪了进去，院子里拴着的黑狗对他狂吠，他也不理会，站在窗屋紧闭的门外，他先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接着贴耳在窗边就听到了许丽英悲伤的哭泣声。他有些慌了，大喊道：“英子，我是你四哥啊！你怎么了？快开门！”屋内传出的哭声又大了几分，但仍不见人来开门。他又接连劝慰了几遍，依然没有回应。情急之下，他搬过一条凳子放在墙边，退后几步冲了过去踏上板凳伸出手勾住墙壁上的凸木，用力一跃就跳进二楼窗户里，又一次施展了他飞檐走壁的绝活。他顺利进入二楼后又沿着楼梯下到一楼。只见许丽英正扑在床上恸哭。他走了过去，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瞬间转过身来用哭红的眼睛惊异地看着他。看她伤心成这副模样，他不禁生出怜爱惋惜之情。安慰道：“英子，莫哭了。”“呜呜……四哥…”她哭着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许东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随即想到，这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吗？许丽英双手紧紧勒着他的身体，他伸出左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右手摸着她的头发。鼓气说：“告诉我！是谁把你气成这样？我去把他家祖坟给刨咯！”他故意这样说，就是想分散她悲伤的情绪。

　　果不其然，许丽英“噗嗤”一声似笑非笑的停住了抽泣，略带哭腔的说：“你不准乱说……”接着她就把那天雨夜的事和刚刚被狠拒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你三哥不肯要我…一定是嫌我……”说到这她的眼眶里又噙满了泪。

　　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忙道：“我要你！我要你！我一直都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媳妇儿。”

　　她脸一红，身体也紧紧地贴着他微微颤抖，低声问道：“你真的不嫌我吗？”

　　“我三哥有时候脑子不开化！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他以后会后悔的！我绝不会像他，丽英，跟我好！我会一生对你好的。”她听完后迅速的点了点头，眼里的泪珠滴到他的手背上，他也把她抱的更紧了。整整半天时间他都和许丽英在一起，寸步不离。她做什么他就帮着做什么。清理猪圈和挑水这种脏活累活在自己家他是能躲就躲，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动手。而今天不同，他要好好表现一番，不能让许丽英觉得他不如别人，毕竟他是一个男人，说不定未来还是这个家的主人。

　　晚饭时候，许丽英做了五六个菜，每一样都煮的色香味俱。这顿饭他可谓是吃的心满意足，席间不停地称赞她的手艺。饭后，天色渐暗。他说要回去一趟，她只好满脸不舍的送他到门口，就像以后都再难相见似的。

　　许东宝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忙问：“晚上谁来和你住？”

　　“二婶的孙女东香。这几天都是她来陪我，我一个人害怕……”

　　“你让她今晚别来了……”

　　她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正想问他为什么。却看到他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忽然明白后，她红着脸期期艾艾地说：“我……我去看看东香在不在家……”

　　夜深，许东宝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把鞋子拿在手里，又轻轻地把房门打开，生怕惊醒了已经熟睡的许东泽。刚溜出大门，他就快速的穿上鞋子没命似的往许丽英家跑。到她家门外时，他还来不及歇口气就上前敲门，但门已经从里面被闩上，轻敲了半晌也没人来开。他有点急了，想着该不会是许丽英睡着了吧。他抬眼扫视着围墙，想找个攀手的地方，方便施展绝活。这时门内忽然传出一个熟悉而谨慎地声音：“谁呀？”

　　他大喜过望，连忙回应：“是我，快开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他马上闪了进去。许丽英端着一盏煤油灯，细小微红的火光照着她羞涩的小圆脸，也染红了她单薄的汗衫。他把她抱进怀里，感觉她身体的温热正向自己蔓延而来。她的头发有一股淡淡的肥皂水味，显然是刚洗过不久。她整个身子依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心跳也越来越快，他躬身抱起她，用脚踢上门后就径直回了屋子。

　　房里没开灯，因为她不许开。那一点微弱的火光在桌上跳动。她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双手紧紧抓着被角，连呼吸声也有些浓重。许东宝贴近了她，轻柔地耳语了一句：“英子，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颤抖着缩了一下身体，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眼帘半睁半闭，脸颊早已烧成了绯红色。

　　许东宝再也忍不住心火的灼烧，浓重的喘息声中带着恳求之意：“英子，我……”

　　“嗯……”不等他说完，她理解似的点点头。凉凉的小手掌贴在他滚烫的侧脸上，表明了她的愿意。

　　夜色更沉，天空中明亮的星星像情人的眼睛，波光流转，温柔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