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风云之追龙》枫叶依然在

102、追踪真相（2）

　　黑虎顿了一下，朝阿东瞥了一眼，看见他双目含泪，语声哽咽，像是触动什么伤心事，但不及多想，马上解开缠绕在门框上的绳子，抬脚猛踹锁芯的位置。三脚过后，门被踹开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那个红裙女人面目朝地，一动不动的趴着，她右手握着一个碎裂的酒瓶，瓶身向外，因为瓶子是碎的，所以那半截沾满血的瓶身尖锐且细长，在她白皙的脖颈后侧，有一条七八公分长的刀口，伤口还在往外渗血，白色的骨质也突露出来，显然这刀砍的极深。

　　李红志就躺在女人身后，他半个头斜倚着墙壁，右手掌里摊着一把沾血的西瓜刀，脸色苍白，眼睛半睁半闭。触目惊心的是，他喉结的位置被捅开了一个窟窿，暗红色的血液夹杂着气泡汩汩地往外直冒，浸染了整件上衣。他还没断气，一呼一吸之间，喉咙里发出那种“咕噜咕噜”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苟延残喘的老人。

　　阿东冲到李红志跟前，双手扯住他的肩膀，红着眼厉声问道：“潘芸在哪里！？”

　　李红志认出了阿东，但此时疼痛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相比起原来，他现在一点也不惧怕眼前这个人。他的眼睛仍旧是半睁着，轻蔑地笑了笑，说：“她在……她在……她在！”说到最后一个“她在”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暴睁！眼里顿时凶光四射，奋力举起右手里的刀朝阿东的脖子斜砍下去。

　　“留心！”黑虎大喝一声！

　　阿东下意识地松开双手回挡住自己的头脸。下一秒，李红志持刀的手腕与阿东的手腕相撞，长刀脱手，从阿东脑后盘旋而过，他顿觉后颈一凉，刀尖划破了他后颈的皮肤。要是李红志的力气再大那么一点，说不定他现在就身首异处了。

　　“她在……她在……”李红志双目圆睁，上下嘴唇一开一合，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说到第五遍的时候，他的嘴唇再也不动了。他彻底断气了，一直到死之前，他也没吐露潘芸的下落。

　　阿东摸了一把自己的后颈，伸回手一看，血迹不多，索性伤的还不算深。他忙把那女人翻了身过来，想看看她是否还有气息，只见她锁骨到上胸的位置也有一条深可见骨的刀痕，她也死了。他怔在原地，一时间心乱如麻，他苦寻不见的潘芸居然被人害死。想到她临死前肯定还受了很多非人的折磨，他再一次忍不住红了眼眶。

　　黑虎见他已经是第二次失态，忙劝道：“东哥，这就走吧。一会儿被人看见麻烦得很。”

　　阿东回过神，举目环视屋内，看见厅中的茶几上摆着几支注射器，一旁还散落着些许白色粉末。他回头看了看地上的李红志，喃喃道：“就是这东西要了他的命！”他转身进了厕所，想找一块毛巾来用。厕所里拉有一根细铁丝，是专门用来挂毛巾的，他挑中最边上一块看起来干净的，伸手去扯，却怎么也扯不动，他微感奇怪，抬眼看去，只见毛巾的一角紧紧塞在一块墙砖的细缝里。他隐隐觉得那个细缝有人为的痕迹，就凑近了一些，改扯为轻抽，果然，那块毛巾很容易就被拿了下来，朝细缝内看去，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扎扎钞票。因为光照有限，不确定这个墙缝有多深，里面有多少钞票。他拿了毛巾出来，对黑虎说：“里面最边上那个墙洞里有钱，你把它全掏出来，别损坏墙体，你找找，应该有暗板可以打开。”

　　黑虎一听，颇有怀疑的神色，但还是进去了。不一会儿，就听他兴奋的大叫：“东哥！好多钱啊！里面全是钱！”

　　阿东用毛巾包了着两支注射器，回应道：“拿完了恢复原样，不要留下痕迹。”然后把注射器丢在李红志脚边。

　　黑虎把一块大毛巾结成兜状，用来装墙洞里掏出来的现金，他估摸着掂了掂，少说也有十来斤重。接着又把墙洞堵死，擦去地上的脚印才走出厕所。阿东已在门口等，门上的脚印也被擦拭干净，他出来后，阿东顺势把门带上一半，就引着他朝顶楼走去。

　　到了楼顶，黑虎把布兜丢在地上，大为不解地问道：“李红志明明有那么多钱，为什么还要跟那女人要？难道他贪得无厌？非要榨干那女人不可？那女人被逼急了，就用碎酒瓶割破了他的喉咙？”

　　阿东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长长吐出一阵白雾，说：“这钱明显是那女人的私房钱。她藏的那么隐蔽，为的就是不让李红志发现。可到头来，她还是被李红志给砍死了。说到底，都是那白粉末害人不浅，人性都给泯灭的一点不剩。”

　　黑虎回想起两人死时的惨状，不禁也倒吸一口凉气，连手里的烟也给丢了。阿东指着地上的布兜说：“这钱你拿七份，我拿两份。剩下的一份给今晚放风的两个兄弟。但不要跟他们说死了人的事。”

　　黑虎摇了摇头，肃然道：“今晚的事你放心，我担保绝不会泄露一句出去。但这钱的大头该你拿，毕竟他们害死了你的朋友，说什么也不该我拿多的一份。”

　　阿东听他语气坚定，像是不容人反驳，也笃定地说：“一人拿一半！就这么爽爽快快的定了！你要再和我争，就是让我以后别找你办事了。”

　　黑虎愣了一下，见阿东铁着个脸，不像说笑的样子。他知道阿东是真把他当作朋友才这么说的，不由地心里一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笑了笑说：“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看得起我，再难的事我都给你办妥了。”

　　阿东孑然一笑，拍了拍黑虎的肩膀道：“好！你说的我记下了。我就先走了，这钱你最好等半夜三四点再来取，这样避人耳目。我的这一份你就先替我收着吧，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来跟你讨。”说完也不等黑虎回应，径直下楼走了。

　　黑虎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心底忽然腾起一股细微的恐惧，不过这种感觉马上就消失了。一阵电闪，把四下的房屋瞬间照得银白透亮，阿东笔挺的背影如昙花现世，一闪过后，就彻底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