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番外：流年（四） ...
-
“呦，小哥你发达了。”
当理查德穿过长长的走廊回到之前他来时的小屋时，阿瑟已经站在门口。他很自来熟地和理查德打过招呼之后示意那两名彪形大汉将理查德脖子上的项圈解掉，然后又叫来一名侍者打扮的男人吩咐带理查德去洗澡吃饭换衣服。这些都做完之后阿瑟才带着理查德穿过守备森严的房间走廊来到一扇门前。青年上前敲门后毕恭毕敬地问道：“先生，我已经把人带来了。”
“哦，让他进来吧，你也进来，阿瑟。”
“是。”阿瑟推开房门，屋内萦绕着不知名的香气。一个穿着睡袍的棕发男人懒洋洋地躺在有着精美刺绣花纹的床上，床边有着半 裸的少女低头给他修理指甲。两人进来后阿瑟走到床边低声说了几句又退下来，顺手轻轻推了理查德一下.
“伊萨克是吗？”男人带着十分慵懒的声音慢吞吞地起身，转脸看向他。他大概有三四十岁的样子，肌肤苍白，身形消瘦，眼下有着深深的黑眼圈，看起来简直不堪一击。男人的每一个行动都十分缓慢，好像得了什么不能治愈的疾病一般。他只是在理查德脸上扫了一下，理查德立刻有一种被花纹艳丽的爬行动物碰触了的感觉，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冰冷感从后背直接升到脖颈。
男人笑了下：“我看你身手不错，当过兵吧？”
“是的。百日战争的时候曾经在王国军服役，战争结束后就退役了。”
“就是吗，军人什么的，很好认出来的。”男人抬手，半裸的少女马上为他送上有着翡翠烟嘴的香烟，并点上。男人呼出好大一口白色烟雾后又说：“有没有兴趣给我做事？”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艘船上吗？”
“我确实不明白。”
男人沉默片刻后大笑出来，随后看向理查德身后的阿瑟：“阿瑟，这家伙真是有趣得紧那！”
“我想他大概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玄老头丢到这个地方来。”阿瑟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这个男人的背景我已经查过了，确实如同玄老头给出的那样简单。大概是……”
只有一只眼睛的青年带着笑意看向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触犯了玄老头的禁忌吧？”
““你是说罗德吗？”男人起身将烟掐灭：“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更好办了，为我做事情吧，我保证有一天你能将那个女人压在身底下。”
理查德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男人。男人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如果你现在就需要女人的话，就享用那个吧！我可是非常大方的老板哦！”
理查德抬眼看了下那个在床边半裸的少女，淡淡道：“我应该做什么？”
“我就喜欢聪明人。阿瑟，带伊萨克去他的房间，啊，顺便让他知道一下规矩。”
“是，先生。”
阿瑟低头回答，随后带着理查德出了房间。一路上青年都没有和理查德说一句话，一直到了一间房间的门口后他才开口道：“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里面有日常生活用的一切，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通过房间内的通讯器索取。你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在为期一周的时间内取得比赛的全胜，也就是今天经历过的那种比赛，这是巴伦先生对手下人的最低要求，如果达不到的话，很简单，从什么地方来回什么地方去。之后呢……那就看巴伦先生对你的赏识度了。”
青年说完后将房门打开，顺手把钥匙递给理查德，他在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理查德说道：“忘记告诉你了，其实在这艘船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唯一要记住的就是不要惹事，不要妄图离开。还记得你喝下去的东西吗？那个玩意叫‘滚石’。”
他微微眯了眼睛仿佛在笑一般：“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喝了之后就非常容易上瘾，如果不定期服用的话……哈哈，你可以自己尝试一下。”
说完青年便离开，理查德看着他的身影一直消失在楼梯口，随后进入房间。房间内的摆设十分简单，他关上门后直接上床睡觉，睡醒之后又进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热气腾腾的热水很快从莲蓬头中喷射出来，小小的房间内一会就充满了水蒸气。在一片白雾缭绕中理查德将阿瑟塞给他的钥匙拿出来，扭开花朵形状的钥匙柄，中空的金属中间有一卷纸条。抽出纸条打开，上面只有简单一句话：“静待，时机到了我会和你联系。”
理查德将纸条直接吃到嘴里，随后冲了个淋浴。他赤裸着上身出房间正要换衣服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谁？”
“送饭的。”
理查德顺手捞起放在床上的浴袍穿上，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就看到那个在巴伦房间内看到的少女端着餐盘站在门口。他接过餐盘正要关门，少女突然直接扑向他紧紧搂住他的腰。
“你这是什么意思？”
理查德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握着门把手，面无表情地问道。少女抬头看着他，一双紫色的眸子里有着盈盈的光芒：“巴伦先生要我来服侍先生。”
“我不需要。”理查德松开门把，空出一只手强行将少女从身上拉开，顺手甩出去，随后用力将门关上。他端着餐盘走到床边先挑了一点点的饭菜尝了尝，感觉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吃完。过了一会又有人敲门，理查德看着门半晌后皱了皱眉，起身过去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笑容满面的阿瑟，他身边还有跪在地上的送饭少女。
“比赛吗？”理查德开口问道。
“不，比赛要在晚上才开始。”阿瑟指了指身边的女孩：“不喜欢这个？”
“我不喜欢在比赛前就分散精力。”
“说得也是那。”阿瑟还是一脸笑容，但不知道为什么理查德突然很想给这张微笑的脸一拳：“那就等今天你比赛结束之后再送过来好了。”
“我不需要。”
“兄弟，太禁欲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还是说其实你更喜欢小男生，这船上也有哦！”
理查德看了看阿瑟，突然笑了出来：“那，选你可以吗？”
“哎呀呀，兄弟，你的口味也太重了。”阿瑟挑眉，秀气的脸上浮现出暧昧不明的笑容：“我可不是谁都能睡的哦！”
“那就免谈。”理查德准备关门，阿瑟却一把挡住。年轻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今天晚上的对象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老板允许你使用武器，一会和我下去挑选武器。”
理查德微微有些诧异，随后点点头：“我换好衣服就出来。”
理查德在罗列着各种武器的房间内环视着，他走向一把长剑的时候阿瑟突然开口：“我劝你还是选短一点的武器会比较好。”
理查德回头看他，青年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却不再多说什么。他选了一把匕首在手里把玩一会，突然一个转身将手里的匕首掷向阿瑟。匕首带着寒风擦过阿瑟的脸颊，切断几根金发后牢牢地钉在木板墙上。
青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斜眼瞟了一眼匕首：“真是一把不错的武器。”
“我也觉得这是一把不错的武器。”理查德走过去拔出匕首：“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青年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看了眼：“还有五个小时，你还有时间吃饭，对了，不要吃太饱了，免得回头吐起来可是很煞风景的。”
理查德不再理会他，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吃了饭后在床上小睡一会。起来后在房间内做热身运动。到窗外天色微黑之时阿瑟过来带他到赛场，理查德看到在场地中央那个巨大的铁质笼子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阿瑟会让他选一把比较短的武器。他看了金发的青年一眼，阿瑟只是笑着说道：“祝你好运了，伙计。”
理查德微微吸了一口气后直接走向那扇铁笼，他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头顶宣泄下来，这些声音到最后却仿佛变成曾经的枪炮轰鸣，硝烟和鲜血的味道铺面而来。
战争，从未远离他。
当天的战斗结束后理查德在房间内清理身上的伤口，对手并不简单，而且在那样一个狭窄的空间内想不受伤也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他刚刚将沾满了血迹的棉布丢到水盆里便听见门外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白天送饭来的女孩子。她端着放着伤药和干净纱布的盘子有点慌乱地看着男人，理查德侧开身子：“进来吧。”
女孩子进屋后将东西放在地上，而后很自然地半跪下来为理查德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处理好伤口后安静地垂首跪在一边。理查德看了看她，开口问道：“你多大了？”
“十七岁。”女孩子安静地回答，随后抬头看着他：“先生，需要开始吗？”
“哈？”理查德愣了一下才想到女孩子说的是什么事情，他起身从床上拿起一条毛毯走向对面的沙发：“今天晚上你不用出去了，我睡沙发，床你来睡。”
“可是……”
理查德已经用毯子裹住自己在沙发上躺下，很快就发出匀称的呼吸声。少女看了男人许久后才上床躺下。一夜无话，第二天理查德醒来的时候少女已经不在房间，床上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和衣服。接下来的几天里少女除了送饭和比赛后在房间内等理查德回来，两人都没有交谈一句，直到一周之后的某天，在房间内等待比赛归来的理查德的不是少女，而是穿着正装的巴伦。
“呦，伊萨克，今天晚上的表现非常精彩那！”男人张开双手用了了理查德一下：“看来是时候把你带出去了。”
理查德看着他不说话，巴伦打了个响指，阿瑟突然出现在门口：“先生，有什么吩咐？”
“明天晚上的行动带上伊萨克。”
“明白。”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哦，具体情况阿瑟会和你说明。”
巴伦说完就走出房间，等他走远之后阿瑟才进屋并且把门关上。他很随意地坐下来，抬头看着理查德：“明天晚上的事情很简单，你只要在交易的时候把对方的老大干掉就是了。”
“这不就是黑吃黑？”
“哎呀呀，你说得真难听啊，不过为了吸引更好的合作伙伴的一种办法罢了。”阿瑟笑道：“有些家伙很讨厌啊，总是占着位置不放，如果他们不走的话，其他人又怎么能进得来呢？”
“其他人……”理查德沉默片刻后抬头笑道：“真的只是其他人吗？”
“哎呀呀，伊萨克先生你的样子还真是可怕呢！”阿瑟贴近他的脸无比暧昧地说道：“这个样子的话我可是要害怕的。”
“我倒霉觉得你会有多害怕呢！”
“算了，反正记得明天机警一点就是了。搞不好……”阿瑟眯着眼，右手顺着理查德敞开的衣领摸了进去，并且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搞不好要丢了小命呢！”
青年说完后便哈哈大笑着起身打开房门离开，理查德盯着门关上后才从衣服内摸出一个纸团。他将纸团打开看完，随后将它在卫生间的马桶内烧毁，灰烬随着水流被倒入海中。接下来的时间里理查德除了吃饭睡觉和锻炼身体，一件多余的事情也没有做。直到第二天夜幕降临，阿瑟敲开了他的房门。
“喂，该出发了。”青年站在门口说道：“记得选一把趁手的武器，万一回来的人里找不到伙计你的身影，我可是会觉得有点寂寞的。”
“你不去?”理查德抬头看他。
“巴伦先生只带他中意的人去，这说明我还不如小哥你啊！”阿瑟拍拍他的肩膀：“巴伦先生在他的房间等你。”
理查德扫了阿瑟一眼：“我相信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
随后他离开房间，头也不回地朝巴伦房间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番外：流年（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