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配角谢幕后》海上共潮生

8、第七章

　　第七章 暗处的躁动

　　林越冬下午的旅程最终没有选择公共交通而是找了一辆出租车，站台上森森寒寒的冬风，让林越冬很快便放弃了公交出行的计划，而越来越多路过体育馆门前的出租车，对于一个怕冷的人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诱惑。

　　出租车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便到达了目的地维萨街——这是一条在冬季隐没于商场地下两层的街市，由于邻近卡尔教堂，以经营天然水晶类制品为主，所以又被称为卡尔水晶场，从开张至今至少有三四百的历史了。

　　在水晶场出售的产品，无论是原料、半成品还是加工定制后的成品，其价格都会比外面上浮至少百分之四十，哪怕是风行全世界的施洛华士奇水晶，在这里的售价也会比官方价格要高很多。当然相对于的，凡是从这边出售的东西，一旦出现假货的话，那受骗者就可以获得至少十倍于受骗金额的赔偿。

　　据说这个规矩是卡尔水晶场的创始人在最开始便定下的，一直以来被视为整个市场的黄金准则。有些具备珠宝鉴定知识的游客甚至在听闻这个规则后，饶有兴趣的跑去寻找假货，不过每次都是徒劳——这也成为了导游们口中为旅游客户们介绍当地特色的一种。

　　林越冬之前给艾维拉家小公主的那颗水晶十字架的原料就是在卡尔水晶场买的，当然本来这是林越冬准备做好后留着给周围邻居的孩子们当做圣诞小礼物的，除了质地是天然水晶外，其实实际的价格并不高，林越冬一次性买了三公斤原始水晶，也不到一千欧元。

　　今天出门前关于奥雷德尼斯的依凭之物，法斯特给出的选择项是天然水晶或者宝石，唯一比较严苛的就是颜色必须是黑色的。

　　“不要黑曜石，那不算是水晶，只是火山石，梦魇用水晶才是最好的，千万记得！”这是法斯特最后的交代，之后他便把在一旁叽叽歪歪的奥雷德尼斯给拖进了房间，并关上了大门。林越冬确定自己没有听漏，奥雷德尼斯嘴里嘟囔着的说他需要的是蓝宝石，最好是那颗有名的‘厄运之钻’，那才够格配得上他梦魇的身份，水晶什么的太掉架子了。

　　“其实我也想看看梦魇遇上‘厄运之钻’会发生些什么。”站在门外的林越冬很小心眼的低声说着，他知道奥雷德尼斯和法斯特一定都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可惜我即不是比尔盖茨也不是英国女皇，银行存款都不够安心养老，奥雷德尼斯，东方有句话，叫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呢？要是你能自己搞个什么钻石，我就算不能沾光，至少也不用在这么冰冷的冬天，跑到外面给你买水晶了。”

　　呵呵，不就是互怼吗？

　　谁怕谁！

　　来啊，互相伤害啊！

　　在林越冬看来，相较于心思诡谲多变的人类，亡灵们其实更直白坦率一点，所以他怼起来也一点都不怂，都是曾经在死人活人夹缝里穿梭行走的货，当年瑞希尔大陆上亡灵种族天赋恐惧光环都没能给林越冬产生威慑，何况现在在地球，怎么看最多武力值有点高的梦魇。

　　等在水晶场里找到黑水晶以及黑曜石后，那天差地别的价格，让林越冬再次意识到了管家法斯特的厉害，若是法斯特不特意交代黑曜石不行的话，光是冲着价格，林越冬就很有可能选择黑曜石，最多回去让奥雷德尼斯‘暂时将就将就’。

　　近五千欧元的价格让林越冬有一种被人狠宰的错觉，而且别人是被卖家宰，自己却是被卖家宰完后，还要回家当回冤大头把黑水晶无偿的许给某个非人类。

　　其实，我应该向奥雷德尼斯收费的。

　　看着营业员熟练的操作信用卡并将账单递过来让自己签字时，林越冬忍不住在心底盘算起来。

　　法斯特是管家，而且担当了自己的教导者；席勒虽然总是出岔子，但他的钢琴的很美，他的爱情故事也很凄美，大大丰富了自己的生活娱乐，附赠的施坦威拿出售卖的话，也是古董级别的价格；艾吉尔永远处于隐身，但家里的杂活都是她在完善；佩里的厨艺放到餐厅绝对是米其林级别的大厨；甚至连睡着的米特威，那手木工的活计，也算是专业技术工了。

　　看看，家里的入住的成员，虽然各有各的缺点，但至少也在某一方面给自己创造了财富或合适的用途，最重要的是，人家都是买房子附赠的，从头到尾都不需要林越冬这个主人另外付出额外的金钱，但奥雷德尼斯显然不是。

　　这才出现不到二十四小时，便已经凭空花掉了自己五千欧元，若是如同法斯特说的那样，万一惹出点麻烦的话，自己甚至可以预期在未来等着自己的赔偿账单会有多长。

　　说起来穿越到瑞希尔大陆的那十年，林越冬三观里被掰的最正的也许就是金钱关——对于一个早就适用‘钞能力’的二十岁小纨绔而言，从金玉满堂的富贵窝掉到身无分文的小乞丐，天差地别的待遇，以及随之而来的种种磨难，充分彻底的让他明白，金钱光环其实也算是一种很可怕的法术，至少这种光环一旦开启，能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区区凡人拥有足够于金钱价值相对等的力量，各种意义上的力量。

　　等林越冬拿着包裹着水晶的盒子慢慢走出市场边门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的思考范围已经扩展到了给奥雷德尼斯寻找一份怎样的职业比较适合——对于梦魇能力的范畴林越冬并不十分了解，但应该大部分涉及梦境范围，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开个什么‘睡眠工作室’‘安心修养室’什么的，给失眠人群提供相应的入梦服务呢？至于入梦后会是噩梦，那应该可以让奥雷德尼斯主动加以调试，反正梦魇又不是噩梦之王，不会只有噩梦没有美梦的。

　　然后，走神的林越冬遭遇了今天的第二次撞击。

　　撞击后的第一反应，林越冬诡异的在心头自我调侃了一句：这下算是左右对称，圆满了。

　　和中午一样，即便是撞击的主要责任者，林越冬依旧还是在撞击后持续后退，差一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多亏边门的门框为拯救林越冬的形象做出了贡献。

　　等林越冬站稳身子，抬头看向眼前的受害者，然后就看到一位高挑的金发美女正娉娉婷婷的站在自己面前，脸上不见怒意，倒是有着几分轻笑。

　　“抱歉。”林越冬有些尴尬的向美人致歉，虽然对方回以一个浅浅的笑容，但林越冬却能够从那笑容里看出一抹诧异，甚至不用语言表达，林越冬就能够度读解出那笑容下的含义：这还尼玛是个男人吗？自己撞上来，没把对方撞个好歹，自己却差点来个四脚朝天式，这确定不是碰瓷？

　　要知道刚才那一下，对过的美人可是真真实实的纹丝未动啊啊啊啊。

　　感到自己为东方华裔丢脸了的林越冬差点捂脸疾走。

　　“你没事吧？”金发美人走上前给了林越冬一个靓丽的歪头杀。

　　“没有没有，是我走神了，对不起。”林越冬觉得自己的脸庞有点烧，当然是尴尬的，不是因为他不习惯和女士接触，这一点需要额外的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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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越冬回家的时间比预期的要晚一点，甚至差点错过了佩里精心为他准备的晚餐。

　　不过林越冬的理由也相当的充分，因为在水晶场的冒失，他有幸和那位名叫劳拉的维京美女一起享用了一顿下午茶，渡过了一段非常美妙而愉悦的时光。

　　“拜托，不要把‘我是处男’的表情写在脸上，真是太low了。”半天不见，奥雷德尼斯似乎和网络文化又有了近一步融合的趋势，真是看不出半点中世纪骑士侍从的严肃和自律，此刻他一边嗤笑着林越冬的稚嫩表现，一边手里摆弄着刚到手的黑水晶，这块价值近五千欧元的天然水晶并没有让奥雷德尼斯觉得满意。

　　“这个水晶的质地并不好，你仔细看，里面根本不透彻，有杂质。”

　　“所以它的价格是四千九百三十欧元，你如果希望得到没有杂质又剔透的天然黑水晶，也很简单。”林越冬挑眉丢过一个白眼，并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掌，“给我五千万欧元，我马上找给你。”

　　“金钱是人类堕落的源头。”奥雷德尼斯故作深沉的回答。

　　“可你是堕落的骑士侍从不是吗？金钱这种堕落源头太符合你的气质，所以，你召唤个金钱给我看看，不然金币、宝石什么的也行啊，我不挑的。”林越冬冷笑着，一点都没有对梦魇的畏敬。

　　“先生们，能暂停你们的交流吗？我有点奇怪的东西要给你们看。”随着艾吉尔的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件飞舞在半空的外套，这正是林越冬之前穿出去的那件。

　　“有什么问题吗？”正在餐桌上为主人准备晚餐的法斯特闻声这走了过来。如果只是小问题，一般艾吉尔只会悄悄躲在角落里向自己嘀咕，亲自跑到主人面前来说，真的还是第一次。

　　“这件外套有点问题。”艾吉尔的声音里有一丝微颤，“我能够感觉到两个不同的力量曾经停留过，其中一个是神圣骑士的味道。”

　　“冷静，艾吉尔。”法斯特皱了皱眉，顺手放出一个‘安抚术’，艾吉尔对于神圣骑士的恐惧深埋在心底，数百年来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哪怕她已经是哀嚎女妖，但依旧无法变更少许。

　　“另一个……是魅惑术？”奥雷德尼斯接过外套感受了一下后，立刻便察觉到一丝比神圣之力更微弱的力量，那是一种类似巫术的人类法术。

　　“看来今天你撞上的那两个人都不简单啊。”奥雷德尼斯笑了起来，他就知道教廷那帮看家狗的鼻子就是尖，这才多久就有了动静。

　　在他手里的外套轻轻晃了两下后，一抹幽深的蓝色火焰突兀的从虚空中冒了出来，短短数秒间便将外套整个吞噬，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

　　“深渊之火的一种，影之火，能够消解一切力量和物质，省的日后被教廷追踪到这里来。”奥雷德尼斯对处理这种手尾可以说算是熟练工了，“今天看起来多数是意外或者是某种小试探，但不管怎么说，小可爱，接下去的日子，你真的要小心一点了。”

　　“那魅惑术呢？”对于会招惹到教廷，林越冬并不担心，反正他家里亡灵这么多，总有一天会有人找上门，要么是神圣骑士，要么是驱魔人，反正电影拍摄的时候，都是一个套路。但那个什么魅惑术倒是让林越冬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emmmm……”奥雷德尼斯看了眼法斯特，觉得这个问题最好不要自己说，不然嘲讽的效果估计会达到MAX的地步。

　　“老爷，今天在水晶场里，除了黑水晶之外，您还有购买其他的东西吗？”法斯特对于奥雷德尼斯的眼神心领神会，于是微笑着提醒。

　　“就买了一个黑水晶，花钱花的我心痛，我哪会再买其他……对了店铺里另外附赠了我一个粉丝的水晶粒，大概只有一厘米直径，这么点大小。”林越冬想了想那个被忽略的附赠，用手指比了个大小，其实当时真不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

　　“那么粉水晶呢？”法斯特和奥雷德尼斯对望了一眼，再将目光投向林越冬，眼神都有些奇怪的露出几分戏谑。

　　“送给了劳拉。”林越冬耸了耸肩，当时人家美女请自己喝咖啡，自己总不好意思没有什么表达吧，正好装水晶的时候，粉色水晶是用高档礼盒放置的，黑水晶因为自己担心被偷窃，所以直接塞进了贴身的衬衣口袋里。

　　“我觉得，其实魅惑术什么的还是不着急，林现在需要的似乎是一场恋爱或者我们可以去荷兰，我从网上看到，那边有足够多的优秀教授（陪练）？”奥雷德尼斯突然有点额角隐隐作痛的感觉。

　　“应召女郎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含蓄、保守一向都是东方人的传统。”法斯特不认为在这个方面走捷径会有什么好收获，“这下看得出来，老爷本身是可以豁免那些低等法术的，那么至少日后我们不用太担心……”

　　“等等，你们等等，我只是送了个不怎么值钱的礼品而已，有这么夸张吗？”林越冬被闹得一头雾水，完全不在状态，搞不懂眼前这两位到底在讨论什么，甚至连一旁被法斯特勒令冷静的艾吉尔似乎也暂时恢复了平静，睁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着望向自己，那令人熟悉的吃瓜群众的眼神，让林越冬愈发摸不着头脑。

　　“艾吉尔，我警告你，如果你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在使用隐身术的时候，却刻意露出身体某个部位，我绝对会把你丢到地下室里至少半个月。”林越冬咬牙切齿的瞪着那双漂浮在半空的大眼睛。

　　奥雷德尼斯到来的第二个夜晚，林越冬家依旧还是很热闹。

　　今夜的齐格丽思也很高兴，毕竟到手的是一枚价值五千欧元的水晶，即便拿到黑市上的售价可能只有不到三千，但黑水晶本身就是一种天然的魔法材料，拿去找同行们换些其他的等价材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个魅惑术而已，用得着这么得意吗？”作为齐格丽思的好友兼同行，菲灵在电话里那种‘我柠檬了’的味道，即便隔着整个大西洋，依旧浓郁的顺着无线网络爬到了维也纳。

　　“当然，这不光是魅惑术的问题，宝贝，这还是一个额外的勋章。”齐格丽思把开着视频对话的苹果手机放到一旁的支架上，开始慢条斯理的拆解包装盒。

　　卡尔水晶场的特制包装盒其实是被用于当做一种另类纪念品的，整体是个很精巧的原木雕琢的球状首饰盒，而首饰盒的开合却不同于一般的首饰盒，而是一种很巧妙的机关，首次上手的人，要打开它，在没有具体介绍的情况下，至少需要半个小时，而哪怕是熟悉整个过程的人，也需要好几分钟去一一将暗扣合拢。

　　很多同行都戏谑的称，卡尔水晶场里那上浮的售价，其实就是在搭售这个首饰盒，因为至少这个首饰盒拿出去，顾客们会对比市场高企的价格要容忍的多。

　　首饰盒的正上方纂刻着漂亮的半镂空的藤蔓花纹，并在花纹下，用掺杂着彩金金粉的特殊颜料签写着卡尔水晶场的名字。齐格丽思不是第一次光顾卡尔水晶场，自然很清楚，这种材质，这种花纹，都是给中高端的水晶制品准备的，在亚马逊的二手市场上，卡尔水晶场这样的首饰盒，也能卖出至少一两百欧元的价格。

　　“魅惑术持续的时间其实只有三分钟，哪怕加上后续逐渐效果递减直到影响完全消失，那也总共只有不到十五分钟，”齐格丽思的笑容愈发灿烂了起来，“但实际上，那位可爱的东方小呆鸟，和我一起享用了一顿至少两个半小时的下午茶。”

　　“而且，送出这个水晶的时候，小呆鸡可是已经没有收到魅惑术干扰了哦。”这一点让齐格丽思特别的满意，这是作为女性对于自己容颜的一种本能的矜持。比起用魔法蛊惑男人，齐格丽思显然更自得于用纯正的自己征服对方，而对方主动自觉的献出昂贵的黑水晶，就是最好的证明。

　　今天的下午茶，无疑从各个方面满足了齐格丽思的精神需求。

　　“哈，好吧好吧，我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听你凡尔赛！”菲灵决定回头自己也要去钓个凯子，至少不能让齐格丽思在下次的聚会上继续得意，“我是来通知你的，女巫会的那些老太太们难得会垂青我们这些外围组织，发通知说要搞个什么专业化培训，巫灵在上，虽然不知道她们最近是吃错了哪门子药。”

　　“培训？”齐格丽思开盒的动作也蹲了一顿，有些诧异的抬头和手机里正啃着炸鸡翅的女孩对视了一眼，“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吧？”

　　“不，就是你想的那种，带升职以及转职的那种专业培训，不过所需要的材料必须自理。”菲灵耸了耸肩，“现在不光是我们组织里，整个魔法侧的基层几乎都疯了，消息过来才不过三个小时，非洲分部那边已经有人整装出发了，你敢信吗？”

　　“我信，我这就定机票，在哪里碰头？”齐格丽思毫不犹豫的丢下了手里开了一半的首饰盒，抓过手机，直接将视频电话扫进后台，点开了航班查询APP。

　　即便对于女巫会各种鄙视与唾弃，像齐格丽思这种没有什么家族传承、血脉特性，全靠偶然间的运气爆棚，才获得了一些神秘魔法的野生施法者们而言，女巫会这种行业巨头兼大佬云集的大组织的公开培训代表着的便是更加深层、更加详细、乃至于让自己更加强大的一种途径，只要是有脑子的，都不会放过这种几乎算得上千载难逢的机会。

　　“别急，机票已经帮你定好了，你还有大约三个小时的打包时间，我在伦敦等你。对了带上你的战利品，我不想浪费流量在视频里看你嘚瑟，但黑水晶目前正是我需要的，你带到伦敦来，价格好商量。”被切到后台的菲灵，看着黑漆漆的手机屏幕撇了撇嘴，顺势挂上了电话，继续给另一个同僚发通知，谁让她归属于组织的后勤部呢。

　　不过十多个小时后，抵达伦敦机场与齐格丽思会和的菲灵却意外的没有等到闺蜜应该接续下去的关于魅惑术的凡尔赛言论，甚至连黑水晶都被告知忘记在了维也纳的出租屋里。

　　脸色有些不好的齐格丽思在心头暗暗吐气，一边侥幸着自己最终没有在菲灵面前打开那个首饰盒，不然自己这次丢脸就真的是丢过大西洋了，一边又对那个可恶的东方小呆鸡怨念丛生。

　　真是终日打雁终被雁啄，没想到那个混蛋看着又是青涩，又是纯情的一匹，私下里冒出的坏水却黑的透心。在自己不知不觉间调换了黑水晶和粉水晶，也就算了，那混蛋还骗了自己一顿下午茶。

　　这可是魔女齐格丽思难得有善心，看在即将到手的黑水晶的份上，才难得友情赞助的，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么个结局。

　　只是眼下暂时没办法回头找那个混蛋报复，毕竟女巫会的事情更为重要，所以齐格丽思几乎是一路咬牙切齿的从维也纳奔赴伦敦。

　　不过，自己也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那个混蛋，先让你付出点先期利息好了。

　　齐格丽思想到自己在家里的安排，美丽的容颜绽放出一抹诱人的殊色，红润的唇带着令男人无法抗拒的魅惑之力，但周身却隐约散发着一股逼人的煞气，连跟在她身边的菲灵，都忍不住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半步。

　　维也纳市郊的某栋独居住宅里，因为主人的离去，无人的室内愈发显得有些阴冷森寒的室内。

　　窗外月色朦胧，冬夜的风吹动着路边枯败的树木枝丫，纵横交错着的倒影透过未曾拉上的玻璃，落在地板上、墙壁上，在昏晃的黑夜里勾勒出一副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背景场景。

　　就在这么个场景里，一只做工精巧雕刻繁复花纹的木质首饰盒被静静的放置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

　　首饰盒以两个半球的形态敞开着，露出其中用黑色天鹅绒作为底衬，放置于中心的那颗只有一厘米直径的粉红色水晶。首饰盒的下方则压着一张A4大小的纸，纸上用红色的水笔，写着一连串花体字，只是字母的排列方式，和现代欧洲大多数国家使用的文字，有着很大的差别，也不知是哪国的语言文字。

　　若是法斯特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对这个文字熟悉的很，并且对文字的书写者的浅薄嗤之以鼻——好好的维京诅咒术，除了字体有那么点像模像样的味道之外，其实连最起码的语法都是错误的。

　　这种源自维京时期，流传在维京海盗船上的诅咒，其实是古代星象师们流传下来的一种由星象转换而成的诅咒术，能够以一种缄默且不为人察觉的情况下，向仇人施加恶念诅咒，在这个诅咒最风行的年代里，被成功咒杀贵族也不算少见。

　　可惜现在这个咒语只剩下一个勉强不塌房的空架子而已，效果弱的只残存了一点点，最多让对方拉个肚子、受个小伤之类，而且起效速度也比一般的诅咒术要慢很多。所以现在魔法侧又给它起了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别称：小丑的惊吓盒子。——真不知道起这个名字是在嘲讽诅咒术衰弱成了戏法表演，还是在嗤笑施法者们太过堕落混成了马戏团的小丑。

　　齐格丽思正如她自己向林越冬介绍的那样，她的体内的确有着维京人的血脉，虽然稀薄到可以直接忽略，但也正因为这种稀薄的联系，让她有幸获得了一些关于维京人的遗留物品后，并从其中发掘到了这个诅咒术，只是岁月无情的摧折下，那些残片断章能够让人一窥维京人昔日的神秘强大，却没有办法留给后人哪怕一个完整的小小传承。

　　不过对于当初还是神秘学爱好者的齐格丽思而言，正是这份维京人残存的断章让她窥探到了一个全新的神奇的世界，并第一次亲身体验到了这种力量的神奇。

　　这个诅咒术在齐格丽思看来，和画个圈圈诅咒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外，更强力的地方在于能够精确的指定诅咒对象，前提是能够提供残存有对方气息的某件物品。

　　齐格丽思在离开维也纳之前，毫不犹豫的就把那个骗了自己下午茶的混蛋列入了诅咒对象，那颗粉水晶的最后接触者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混蛋，自然可以作为诅咒所需的媒介品。甚至为了加强诅咒的效果，齐格丽思在书写诅咒的时候，特地在墨水里额外添加了一些白蛾翷粉以及蟾蜍的唾液。

　　日出日落，月起月落，时间在钟摆的滴滴答答声中流逝着。

　　两周后，齐格丽思依旧在女巫会的‘培训班’里过的水深火热，维也纳的居所内也依旧寂静如初。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玻璃茶几上那书写着诅咒术的白纸开始变得有些古旧，渐渐泛出一抹不起眼的浅黄，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着，仿佛冥冥中有某种莫名的力量被施加在了这张白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