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肆意起风

3、愿所有爱恋都将说出口

　　第一次伸出手保住了颤抖哭泣的小女孩，有些厚的卫衣似乎给予了她温度，一时间暖暖的。
　　“暖暖，我们不会忘记你，程淮也不会，那个傻子现在都还在学校呢，不用管他，现在，我们暖暖能管一下自己吗？”
　　进医院四个月以来，这是第一次问道除消毒水以外的味道，甜甜的橙子味，是原来的味道，是熟悉的味道。
　　紧紧抱着来找她的澹安，是除了妈妈和护士姐姐以外的香味。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人。
　　像是很久不见
　　又像久别重逢
　　更像即将离开
　　其中一人即将离开，即将离开生活了十七年的世界，即将离开有喜欢之人的世界，即将去一个崭新的世界，那里除她自己没有别人。
　　这个拥抱似乎化解了全部的绝望。
　　已经三天没展开笑容的暖暖，笑了。
　　是生病以来第一次发自心内不强撑着的笑容。
　　是无比的珍贵。
　　两人松开，赵暖锦笑着擦着流下来的眼泪，澹安久违的释怀了心里的各种情绪。
　　对视，露出笑容。
　　一男一女在病房里阳光下相视一笑的举动，好像更加让人难以忘记。
　　澹安跟赵暖锦聊了很多很多。
　　赵暖锦敞开心扉，跟澹安说了自生病以来的所有。
　　诉说对一切都漠然赵暖锦，还是对一切感到陌生，明明生病那么久了，感觉却和第一天来到医院一样。
　　澹安的手，放在后面默默抓紧衣服。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小太阳真的经历了好多好多，越来越坚强了，成长了好多，长大了，不再动不动扯一些歪理了。
　　站起身，拿了桌子上的苹果，削去苹果皮，切成小块放在碗里递给暖暖。
　　赵暖锦看到递来的苹果，有些不敢接，每天脑子里只有学习还会损人的澹安学霸居然在给她削苹果，居然还切快了。
　　而这些全都展现在了脸上，澹安弹了她的脑袋，“成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干这些事情的时间和学习差不多，自然而然就回来，别把我想的和十指不沾阳春水一样。”
　　插起切好块的苹果，塞进嘴里，“好的好的，澹小姐。”
　　像以前一样的玩笑，澹安没再和以前一样追着她跑坐下强制灌输数学。
　　黎曼茜在病房外看着一切流着泪，迟迟没有进去，看到暖暖久违的笑容，像是安慰一样，一点一点刻进脑海里。
　　直至暖暖睡着，才走进去。
　　澹安看到黎曼茜，站起来规规矩矩的打招呼。
　　之前家长会见过黎曼茜，当时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黎阿姨，几个月苍老了好多。
　　“黎阿姨”
　　黎曼茜站到澹安面前深深的鞠躬，“谢谢你，谢谢你能来，谢谢你让暖暖笑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真的很感谢澹安的出现，自看不清到现在，暖暖没再笑过，每天不是在看窗外就是躺着休息，甚至怀疑暖暖是不是怎么了?带暖暖去看医生，医生只是说心理问题，要靠自己走出来。
　　三天，对于黎曼茜而言像三个月一般，现在，仿佛一直在心上的石头落了下来。
　　澹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同样九十度鞠躬，“黎阿姨，这都是我该做的。”
　　规规矩矩的样子，似乎都笑了黎曼茜。
　　已经四个月没露出笑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真的很感谢澹安的出现。
　　自澹安来了之后，赵暖锦几乎每天都在笑，发自内心，在朋友面前才露出的笑容。
　　澹安每天都在想办法给她制造惊喜，制造礼物。
　　亲手用1487颗星星叠的星星纸花束，每一张星星纸里面都写满了平安祝福的话。
　　亲自织的围巾，一条白白的软乎乎的围巾，围巾下面用红线金线缝上的平安。
　　亲手编织的拖鞋，上面缝上了喜欢的花，喜欢的东西，旁边缝了两个小小的平安。
　　亲手做的草莓蛋糕，蛋糕前是用果酱写的平安。
　　亲手写的信，写满了自赵暖锦离开为止所有的事情。
　　亲手编制的手链，树脂红玫瑰，一颗颗珍珠，用金色线穿起来。
　　亲手做的平安扣，一直放在床边。
　　……
　　或许我做的并不多，但想让你感到快乐！
　　转眼一个月过去。
　　时间来到了2021年12月31日.
　　这天又下雪了，白雪飘飘，比11月31日地雪大很多，但躺在病床上的赵暖锦已经彻底看不见。
　　澹安紧握着手，想要留住她。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跨年了，外面鞭炮声响起，烟花在黑夜中绽放。
　　漆黑一片的天空在烟花的加入，有了别具一格的样子。
　　“澹安……不要哭笑一笑啊，跨年快乐澹安小姐！”
　　赵暖锦凭借着最后的力气说着。
　　看着眼前落泪的男生，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从未想过会在离开的最后这一个月会有人来找她，会有人给她制造这么多惊喜，会有人陪着她度过生命的最后阶段，会有人带她看那么多东西，会有人……
　　这一个月是她度过的最好最开心的时间。
　　黎曼茜站在床前，握着赵暖锦另一只手。
　　“妈妈……跨年快乐，我不能一直陪着你了，至少今年明年我能陪着你”
　　听到声音，原本控制住不哭的黎曼茜，流下泪来，“暖暖，跨年快乐，妈妈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陷入了啜泣声中。
　　“澹安小姐，不是说不要哭了吗？”
　　想要神伸手为他擦去眼泪，却连抬胳膊的力气也没有，“对不起啊，不能给你擦眼泪。”
　　“没事，它会自己消失的。”
　　赵暖锦笑了笑，还是和原来一样啊澹安小姐。
　　“澹安，忘了我，答应我好吗？”
　　“……我答应你。”
　　“妈妈，你要好好生活好吗？”
　　“好。”
　　听到两人的回答，赵暖锦闭上了眼睛。
　　滴声响起——
　　离开了世界。
　　2022年1月1日
　　再见了澹安
　　再见了妈妈
　　再见了曾喜欢的少年
　　尽管再也见不到
　　我喜欢你，再也不会说出口了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