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巷》海平生

4、第4章

　　第二天清晨，罗舒曼起个大早，可能是昨个下午睡多了，晚上的觉少了，她躺在床上半饷都没睡着。
　　罗舒曼早起独自用过早饭后，从管家那得知她爹要出去茶馆与人拜会，她觉着无聊，便想出门走一走，这数十年都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玩的地方是否还是老样子。
　　袁立方本想安排一个丫头跟在她身边，但她却觉得禁锢，拒绝后独自前往自己十五岁前最爱去的山岭上。
　　那小山岭并不高，小小一个，也没有名，三岁婴孩十分钟就能上去，那离罗舒曼家并不远，徒步走个十五分钟也就到，所以她也没有让袁立方用车送她过去，她想自己走着去，想看看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路有没有变化，自己曾经爱吃的小吃还在不在那处。
　　“我中午时回来。”罗舒曼道。
　　“小姐还认得路吗？”袁立方问。
　　她大抵十年没有见过这些路了，不知是否记得。
　　“认得，路绕的不多，好记。”
　　今天没雨，太阳却比往常要热些，南京向来太阳在暑期都没有那样热过，罗舒曼心想：可能是欢迎我回家呢。
　　罗舒曼拿着一把轻薄的油纸伞，用来遮蔽阳光。
　　她凭着记忆来到一处十字路口，那时还没有如今那么多的轿车，那时的人比今时少，罗舒曼记得路口左旁曾有一个买酥饼的小摊，她依稀记得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奶奶。
　　老奶奶用鸭油和成面团，往面团上撒上一层薄薄的葱花，然后在包在饼面上，薄薄的摊开，再叠上几层，再擦上鸡蛋液，撒上芝麻，烤到微微变成金黄色，其滋味无穷也。
　　罗舒曼小时一得零用钱，那必然是立马跑到小摊前买上两个热腾腾的油酥饼。
　　但罗尚驹却不让她吃，说不干净，那日她买了两个烧饼，自己吃了一个，想要把剩下的一个带给爸爸吃，但罗尚驹却看了一眼之后就把饼放在了桌上。
　　她声音稚嫩：“爸爸吃，这个可好吃了。”
　　“舒曼乖，以后少吃这些小摊上的东西，不干净。”罗尚驹道。
　　怎么会呢？她觉得老奶奶做的饼可好吃了，而且老奶奶每次做饼的时候都把手擦的干干净净的，她还是吃，零用钱涨多后她每次一买就买上三个。
　　但现在却找不到了，找不到那个那个熟悉的小摊了。
　　可能因为今日没雨，街上的人比她昨天回来时要多些。
　　她突然很想去找自己曾经最爱吃的一家面馆，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家馆子所在的街有点远，而且她好像不太记得路了，罗舒曼记得，那家面馆还是她小时候，母亲常常带她去吃。
　　她母亲性子活泼，在世时常常领着罗舒曼上窜下跳的，罗尚驹可没少两人一起骂，但罗舒曼的父母感情却很好。
　　罗舒曼的母亲是前清的格格，虽然是皇帝表了好几个的亲戚，但怎么着也算个皇亲国戚，罗舒曼听管家说，她父亲与母亲在一起的过程很艰苦。
　　但幸好，在一起了。
　　但可惜的是，罗舒曼的母亲走的太早了。
　　早的她常常能看见父亲盯着母亲描写过的字流泪。
　　她很害怕罗尚驹的眼泪，即使是没有在她面前哭过，但她却在偷偷看见之后吓的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
　　起初在罗舒曼母亲走的前两年她还老能看见父亲莫名的惆怅，但后来她觉得父亲慢慢的忘了这件事。
　　可能时间真的能很好的冲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