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东方凤凰研究报告—前生篇》云中慕花

177、第 177 章

　　这位布莱克的年轻家主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岛的中间。
　　玄都沾了起来，但是她的样子不一样了。
　　红白相间的头发彻底散开漂浮在空中，脸色惨白，手臂的伤口不断的渗血，就连绷带都见了红。
　　这个时候的玄都已经不是人类的样子了。
　　四肢关节有探出来的，弯曲的骨刺，膝盖以下变成类似鹰一样粗壮的爪子，不过比鹰的大的多，手指上长出尖锐的指甲，眼白消失，眼眶里一片通红，分不清瞳孔和虹膜，头发变成羽毛状，亚凤纹遍布额头，嘴角裂开至耳边，嘴里的牙齿变成交错的犬齿。
　　几乎全身被一层薄薄的羽毛覆盖，尾翎也从尾椎骨延伸出来。
　　全身红色里面夹杂着枯败的白色。
　　火光在她的眼睛里跳动。双手高举，没有魔杖也不需要魔杖，从她身边像四周蔓延的火焰，像一根巨大而温暖的套索，把阴尸们都圈了起来。
　　阴尸们互相撞在一起，晕头转向地想逃避围住它们的火焰。它们被火焰弄昏了头脑，似乎没有意识到它们追捕的人正要离开小岛。
　　雷古勒斯趁机拉着玄都就往船边跑，那道光环围着他们一直移动。不知所措的阴尸们簇拥着他们来到湖边，迫不及待地重新滑入黑暗的湖水中。
　　玄都是被雷古勒斯背上船的，她在用全部的精力维持他们周围那道防护的火光。
　　两人慢慢远离了那座小岛。
　　“你怎么做到的？那么巨大的火焰！”
　　火焰能驱逐阴尸算常识了，但是正常人都甩不出那么热烈的火环……更不要说在没有魔杖的前提下了。
　　但是问出口，雷古勒斯就知道自己多蠢了。
　　能够上只容纳一个巫师的小船，又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玄都并不是人类，起码不是纯血的人类，这件事几乎是明摆着的。
　　但是玄都没有回应他的问话，而是看着雷古勒斯，这个英俊年轻的巫师此刻身上满是被阴尸抓绕出来的伤口，如果不妥善处理，
　　“你要怎么办？如果现在回去，伏地魔看到你身上的伤口肯定会起疑的。”
　　雷古勒斯咬了咬牙，他现在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这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玄都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玄都收回了视线，看着岩洞的洞顶，那里一片漆黑，看了很久。
　　“或许你可以找邓布利多。”玄都声音很轻。
　　雷古勒斯没有回复，玄都扭头看过去，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是阴尸的毒。
　　藏在它们的牙齿或者将指甲里，伏地魔没想过要让闯入这里的人有机会好好离开！
　　玄都爬了起来，身上的异样一点点收了回去。感谢凤凰血统，魔药对她作用恐怕是没有伏地魔想要的那么严重的，她已经回复了七八分的力气。
　　砰的一声轻响，他们到了岸边，顾不得残留的痛苦，立刻拉拽上雷古勒斯搀扶邓布利多。魔杖变化为手杖，玄都把对方像是抗着拖拽一样扯在身上，承担了对方几乎全部体重，沿着湖边往回走。
　　身上伤口崩开的血迹抹到拱门上，两人穿过山洞，穿过悬崖上那道裂缝里冰冷的海水，回到布满繁星的夜空下，在移形换影直接到了古斯的老宅。
　　玄都打开门的时候，门内有人。
　　是邓布利多和詹姆他们。
　　这里是凤凰社的总部，但是并不算隐蔽，大家平时都不在这里。
　　所有来往的痕迹都会被玄都抹去，让这个房子看起来就跟千千万万个麻瓜的普通房子一样丝毫不起眼。
　　偶尔会有凤凰社成员在这里借住，或者过来商量事情。
　　进门的时候邓布利多先看到了他，眉毛微微一挑：“我还在疑惑我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你呢，玄都。”
　　玄都在发现房子里面有人的时候立刻就停下了脚步，挥了挥魔杖，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穿的整整齐齐，头发也被从新盘了起来，又给昏过去的雷古勒斯施加了一个隐藏咒，这才站定在了门厅，看着慢慢走过来的邓布利多。
　　“你今天过得怎么样……”邓布利多想要拍拍她的肩的动作停了下来，这位年老但强大的巫师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他有些浑浊的绿色眼睛盯着玄都：“你把谁带到你家来了呢，玄都”。
　　“雷古勒斯·布莱克。”玄都微微移开视线，越过对方高大的身躯看向老宅的客厅，那里坐着一共四个人，莉莉没有过来，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玄都小声道：“我需要一点帮助，邓布利多教授，具体的事情，等他醒了，我相信您一定能跟他谈个明白。”
　　邓布利多看了一眼旁边他看不到的地方。
　　那里躺着一个人。

　　邓布利多说他并不擅长解毒，但是他认识一个足够擅长的人，玄都打开了古斯老宅的飞路网，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等她把自己收拾干净以后，看到的人居然会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是斯内普第一次涉足古斯老宅，落地的地方不是客厅，而是一个非常大的卧室，这里有一个壁炉链接飞路网，还有非常大的落地窗，和漂亮的粉色窗帘，整个房间都被深深浅浅的红色映盖，可以看得出准备这个屋子的人多么喜欢红色，又多么认真的布置过，可惜维持这里的人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床柱上的划痕，陈旧的窗帘，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坐过的沙发。
　　干净，但是陈旧。
　　窗外的草坪上杂草丛生。
　　邓布利多叫他的时候，只说了让他帮忙一个人解毒，给的地址是古斯老宅三楼，斯内普下意识就以为是玄都出了事，什么都不看，落地以后带着一身飞路粉就要往床上扑，却在看清床上的人以后立刻厌恶的皱起了眉毛。
　　雷古勒斯只是和西里斯长得有几分相似，气质完全不一样，但是光是这几分相似就够让人厌恶的了。
　　“雷古勒斯·布莱克。”斯内普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上下把雷古勒斯打量了一通对对方身上伤口不少，都是阴尸干的，而且都染上了毒液的黑色。
　　他露出一些稍有些扭曲的快意，扭头质问道：“邓布利多校长，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救他？”
　　“显然如此，西弗勒斯。”
　　“他是一个食死徒，校长。”
　　“也是我的朋友，西弗。”玄都刚从洗浴室出来，就看到了斯内普，也听到了斯内普带着抗拒的质问。
　　斯内普一愣，立刻转头看向洗浴室的方向，他日夜思念，无数个夜晚让他痛苦难眠的人就在她的眼前。
　　他立刻意识过来，这里是玄都的房间，她就住在这里。
　　自己从未踏足过的隐秘领域，现在躺着一个外来者。
　　然后告诉他，她跟一个食死徒是……朋友？
　　斯内普瞳孔紧紧地缩了起来，玄都看到他的反应他想过很多，梦里都是那天玄都拿魔杖抵着他，逼他也掏出魔杖来的样子。
　　可是对方现在看着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一个朋友都不如，仇人都不如的陌生人。
　　斯内普忽然笑了一声：“朋友？你，跟一个食死徒？”
　　“是的，我，跟一个食死徒。”
　　邓布利多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流转一圈，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两步：“西弗，我们都觉得你也许会对你的中毒的情况有办法，毕竟你的魔药才能十分出众。”
　　“您过誉了。”斯内普咬着牙挤出了这几个字。
　　“那接下来的检查工作就拜托你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伸手招呼了一下玄都：“玄都，我们可以出去谈谈么？把这里留给他们吧。”
　　“好。”玄都应了一声，盯着一头明显是刚刚洗过，还在滴水的头发，看都不看斯内普一眼，扭头就跟着邓布利多离开了这个房间。
　　只留下一个有些失魂落魄的斯内普。
　　这场治疗到最后，已经是天色蒙蒙亮，斯内普离开的时候，没有在见到玄都。

　　雷古勒斯是被透入眼皮里面的光给扰醒的，睁眼的时候，就感觉到挂坠盒在他的手里，有些惊讶的拿着看了看，确认了是真的那个。
　　身体下的床垫意外的柔软，并不怎么熟悉，却带着一股让人沉醉的味道。
　　“你醒了啊。”玄都站在这张大床旁边，低头看着他：“你身上阴尸的毒邓布利多已经托人帮你解决了，你觉得好些了么。”
　　“我觉得好多了。”
　　“那你需要吃点什么么？”玄都低下头去，想给自己泡壶茶。
　　这是早上，明亮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洒进来，洒在玄都身上，给她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
　　这让雷古勒斯忽然想起在岩洞里面，在湖水面上，惊鸿一瞥看到的真正的玄都。
　　强大，稳固，像是能守护所有的生命一样的温柔的看着他。
　　多么灿烂啊。
　　“你在看什么呢，布莱克先生？”玄都看雷古勒斯一直看着自己的方向，有没说话有些好奇。
　　雷古勒斯笑了笑，没有说自己在看她，而是收回了视线，挪了挪酸痛的脖子，笑道:“没什么。”
　　玄都只以为他是看着自己背后窗外的景色出神，于是也扭头看过去。
　　窗外绿叶盎然，几只小巧的鸟雀在枝丫之间来回蹦跳。
　　“对了，你可以直接叫我雷尔，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好吧，我认为我们都已经有过命的交情了，而且……我也知道了你的小秘密，我们彼此可以作为朋友了，你认为呢？”
　　雷古勒斯有点紧张。
　　说到底，他今年还在霍格沃兹读七年级，而对方已经是一个成名——如果猎巫人的隐藏身份也算上的话，对方的知名度并不亚于伏地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重要的是……早在七年前，或者在早一点，他从西里斯口里得知有这么一个强大又美丽的女巫的时候，就想要认识了，没想到时间不给机会。
　　好在今天，他还是能说出这些话了。
　　“做朋友？跟布莱克？”玄都忽然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算了吧，布莱克先生。”
　　雷古勒斯也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愣了一下，然后闭上了嘴，再也不提。
　　就算他背叛了伏地魔脱离食死徒，对方作为猎巫人不会追杀他，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了。
　　可是还有一个，他的姐姐，布莱克家族上这一代的大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就算玄都可以原谅其他的食死徒，但是也决计无法原谅贝拉特里克斯。她杀了罗伯特，这笔账玄都迟早要算的。
　　雷古勒斯想说没关系，他们兄弟姐妹的关系并不算好，哥哥叛经离道，不在意血统甚至恨不得跟家里人对着干，惹了贝拉特里克斯的厌烦，而他……小的时候他就是西里斯的跟屁虫，自然也不招对方待见，他们兄弟二人跟贝拉的关系都不算友好。
　　他不会主动去杀任何一个食死徒，那里还是有他的朋友的。
　　而如果贝拉特里克斯死了他不会觉得有多伤心这个也是真的，但是他说不出口。
　　再怎么样，贝拉特里克斯……即便她嫁出去，改姓了莱斯特兰奇，那也是他的姐姐……即便时间很短，即便见面就会斗起来。
　　他不会怨恨玄都非要杀死贝拉特里克斯，那是血仇。
　　就算他可以接受朋友杀了姐姐，但是玄都却不一定能够接受杀了她家人的贝拉特里克斯的弟弟，作为朋友。
　　玄都明明可以不救他的，把他一个人丢在那个恐怖的岩洞里面，独自离开，这样，不需要费任何力气，就可以杀死一个她仇恨的食死徒，可是玄都没有，她把仇恨和友善分的非常清楚，即便对方是食死徒。
　　以至于现在，这种委婉的拒绝已经是克制与温柔了。
　　如果换在他身上……
　　“也是……是我说错了，玄都……不，凤凰小姐。”
　　玄都笑了笑，没有接话，继续看向了窗外。
　　阳光撒在每一片叶子上，每一丝缝隙里面，灿烂的刚刚好。
　　这是很平常的一天。
　　墙外爬着的牵牛花开了，却无人在意，嗅到其中滋味的人心里只有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