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凉薄》黑山鹰

18、18

　　18

　　流苏上的玛瑙石，不是真的玛瑙石，是外表裹着红蜡的药丸，亦是沈枭越苦寻多日的解药，只是柳夫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解药交给沈枭越。
　　她就是要周小芸死！
　　所以她吃了周小芸的解药。

　　柳夫人动作太快。
　　沈枭越根本来不及反应，柳夫人就已经将解药吃了。

　　看着柳夫人，沈枭越眼睛瞬间就红了。
　　那可是他母亲的救命解药啊。
　　她就这么吃了！！！

　　该死！
　　沈枭越一个箭步冲到柳夫人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喉咙，柳夫人猝不及防，被他掐了个正着，但她看着沈枭越丝毫不带害怕。
　　她甚至还在挑衅沈枭越。

　　“气不气？”
　　柳夫人语气玩味。

　　沈枭越被激得猛地掐紧了她的喉咙。
　　柳夫人被掐得直翻白眼。

　　那一刻，柳夫人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没有。
　　沈枭越放手了。
　　她重新得以呼吸。

　　咳咳。
　　柳夫人边咳嗽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看到沈枭越松手，沈丞很不理解。
　　他气愤的问身边的兄弟们，“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她？”

　　对于沈丞的疑问，沈致回答不上来。
　　他也想知道沈枭越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柳夫人。

　　沈嘉也在想这个问题。
　　只有沈珏说，“因为鲁顺荣。”

　　是的，因为鲁顺荣。
　　沈律也认为沈枭越突然收手的原因是因为鲁顺荣。
　　解药，是被柳夫人吃了没错。
　　但鲁顺荣才是下毒之人。

　　毒药是鲁顺荣的。
　　鲁顺荣手中必然还有解药。

　　想要救周小芸，鲁顺荣仍旧是关键。
　　是，鲁顺荣是失踪了，但柳夫人说不准知道鲁顺荣在哪。

　　别忘了。
　　沈嘉说过柳夫人和鲁顺荣有一腿。

　　“原来如此。”
　　沈珏的提示让沈嘉悟了。
　　可他才刚悟，双生弟弟就毫不留情地给他泼冷水。
　　沈致：“她不会说的。她要说早就说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还真是这样。
　　柳夫人要想说，她就不会吃了那颗解药。
　　她摆明了就是想要周小芸死。

　　沈律觉得沈枭越应该是问不出鲁顺荣的下落了。
　　事情果真如此。

　　“不知道。”
　　听到沈枭越问起鲁顺荣的下落，柳夫人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说不知道，她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比她高出大半截的表侄子，咧嘴笑了起来。

　　“就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柳夫人看着沈枭越的眼神里满是戏谑，“沈年，你和你那几个弟弟就等着给你娘收尸吧，哈哈哈！”

　　“你！”
　　沈枭越用力的攥紧了拳头。

　　大概是笃定了沈枭越不敢杀自己，柳夫人愈发嚣张了起来，她挑衅似的凑到沈枭越面前，“沈年，你知道你娘当年生沈律为什么会突然早产吗？”

　　沈枭越将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心中已然有数。

　　“是我做的。”
　　柳夫人自问自答，“我本想让你娘一尸两命，但她命大，愣是没有死，不仅没死，她居然还把沈律给生了下来。”

　　“她居然把沈律生下来了！”柳夫人表情夸张，语气里夹带着些许不可置信，她围着沈枭越转了一圈，最后又重新站在沈枭越的面前，“可是生下来又怎样？病秧子一个，又被我喂了两年多的毒药，到头还不是要死，沈年，你弟弟很快就要死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早早的就毒死他吗？”
　　“我告诉你啊。”
　　柳夫人自问自答似乎是说上瘾了，“我之所以等到他三岁半了才动手杀他，是因为我的懿儿就是在沈律这么大的时候被你娘害死的。”

　　沈枭越寒声为母亲辩解。
　　“秦懿的死和我娘没有半点关系。”

　　“有关系！”
　　柳夫人嗓音突然间拔高了。她目光偏执的看着沈枭越，又看着在场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沈珏身上，“就是因为他，要不是因为他不肯剜心……”

　　老夫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她插嘴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去剜别人的心头血？”

　　老大夫一句话顿时让柳夫人炸了。
　　她转身怒冲冲的看着老夫人，“别人要是肯，我至于来你们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求你们吗？还不是因为那个时候沈珏年纪刚好合适剜心。”

　　沈律无语噎住。
　　这个柳夫人不就是那种‘有事才想起你’的极品亲戚吗？

　　沈枭越一直不明白柳夫人为什么非要沈珏的心头血做药引，如今听到柳夫人说她当年是求无可求了才找他们的，沈枭越笑了。
　　笑得极其讽刺。

　　别人不给，她不怨。
　　他们不给，她就要怨就要恨，就要杀了他母亲和弟弟……

　　“你就是个疯子。”
　　沈枭越从牙缝里挤出这番话。

　　“对。”柳夫人闻言，猛地转身看向沈枭越，继续咄咄逼人，“我就是疯子，但那又怎么样？你要杀了我吗？来啊。”
　　沈枭越拳头硬了。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哈哈哈。”
　　柳夫人笑得十分猖狂。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心突然有点痛。垂眸，柳夫人看到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插在自己心口上。
　　抬眼。
　　持剑的人，目光冰冷。

　　“你……”
　　柳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她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对方却猛地用他手中的剑一下子贯穿了她的身体，柳夫人猛地瞪大眼睛，鲜血从她口中涌出。

　　“老四！”
　　“致儿！”
　　沈枭越和老夫人同时开口。

　　“你竟敢杀我？”
　　看着沈致，柳夫人满脸不可思议。

　　沈致没有说话。
　　在柳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沈致将手中的剑又往她心口里用力一推，直至，剑柄碰到柳夫人身体，柳夫人张口，又一次呕出一口鲜血。

　　鲜红的血，
　　从伤口中涌出。
　　啪嗒啪嗒的落在了地上。

　　“呵。”
　　柳夫人笑了。
　　她满口是血的看着沈致，“不亏！杀了我，周小芸和沈律一样会死，我一点都不亏，哈哈哈。”

　　沈致沉默不说话。
　　他只是冷漠的抽出剑，用力一挥，甩掉剑上的血珠。夕阳下，他的背影孤傲，一个女人缓缓在他面前倒下，鲜红的血在他脚下快速绘出一朵妖艳的花。

　　沈致杀了柳夫人。
　　这个变故让众人惊讶不已。
　　沈律也没想到沈致会突然下杀手，站在他们边上的一个侍卫却是一脸懵逼，因为他不知道他的佩剑，什么时候到了四少爷的手中。

　　沈枭越走到柳夫人身边，蹲下身，用手探了探柳夫人的鼻息，而后站起身，朝着站在门廊下的老夫人摇摇头。

　　唉。
　　造孽。
　　老夫人闭眼长叹。

　　沈致杀柳夫人是有几分冲动在里面的，沈枭越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本来也没打算让柳夫人活太久，只是沈致太冲动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呢？
　　影响多不好。

　　沈致见沈枭越脸色阴沉，还以为他这是怪自己没问鲁顺荣的下落，就动手，耽误了给母亲找解药的时间和机会，便想要解释一二。
　　“她不会说的，她要说早说了……”

　　“我知道。”
　　沈枭越打断沈致，“娘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糟糕。”沈嘉抱着沈律过来，恰好听到沈枭越这番话，便抢着回答，“我和沈致过来的时候，母亲吐了很多血，人也已经昏过去了，现在应该也还昏迷着。”

　　吐血。
　　昏迷不醒。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耽误了这么久，是时候去看看了。

　　沈律朝沈枭越伸手，“哥哥。”
　　沈枭越伸手将他抱过去，问沈嘉，“蔺大夫怎么说？”

　　沈嘉：“他说他救不了，要我们赶紧去找解药。”
　　“城里其他大夫呢？请来了吗？”

　　“请了，他们也说救不了。”
　　“这群酒囊饭袋，关键时候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是啊，要是二哥在就好了。”
　　“派人去找了吗？”

　　“哥哥，我要看娘亲，看娘亲。”
　　见沈枭越还要和沈嘉聊，沈律忍不了了，他不想听他们唠叨，他想看病人，蔺大夫没办法，他说不定有什么办法呢！
　　好歹，他开挂了不是。

　　“好好好。”
　　沈枭越摸摸沈律的头顶安抚他，看着沈嘉又说，“仨儿，我带小九去看娘，你处理一下这里，顺便多注意一下天音阁那边的消息。”

　　刚进内院。
　　沈律就看到几个人坐在圆桌前说话。

　　看到沈枭越抱着沈律进来，这几个人赶紧站起来朝沈枭越拱手问好，为首的是一个六十几的老头，一身青袍，满头银发，瞧着十分慈眉善目。
　　沈枭越称他为蔺大夫。

　　这就是蔺大夫。
　　嗯，养生养的不错，很长寿。
　　六十几岁在这个平均寿命只有三四十岁的古代是真长寿。

　　“蔺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沈枭越问蔺大夫。

　　沈律无奈。
　　他是急着看病人，可沈枭越非要磨叽，他也没办法。
　　正好，他也想听听这位蔺大夫对周小芸的病情是怎么看的。

　　嗯，结果让沈律很失望，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
　　蔺大夫说来说去，只有一个重点，那就是令堂中毒了，只有解药才能解毒。
　　至于，中了什么毒，蔺大夫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多了就是他水平有限，看不出来。
　　其他人亦然。

　　沈律叹息。
　　还是先看看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哥哥，看娘亲。”
　　“嗯。”
　　沈枭越本以为见了蔺大夫会有什么办法，没想到，蔺大夫是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连方子都不敢开，只让他快些去找解药，实在是让人失望。
　　多说无益，正好沈律要见母亲，沈枭越便抱着沈律先进屋去看母亲了，至于，解药现在只能看天意了。

　　蔺大夫等人不敢用药。
　　屋外没有煎药，也就没有药味，但周小芸的房间里依旧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沈律刚一进屋就闻到了，只是味道太淡了，有点难分辨是什么药材。

　　沈枭越抱着沈律来到周小芸的床前。
　　看着床上的人，沈枭越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抱着沈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哑声开口道，“娘，我和小九来看你了。”

　　周小芸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她大概也就三十五六岁，人瘦成皮包骨，眼眶深陷，脸色青惨、嘴唇呈青紫色。中医讲究四诊合参，光靠望诊，沈律还不能确定周小芸到底怎么了。
　　为了进一步检查，沈律爬上床，伸手从被子里将周小芸的手拉出来，却发现周小芸手冷过肘部，此外，她每根手指的指甲都是青紫色。

　　“小九让娘好好休息，别……”
　　看到沈律爬上床，沈枭越本来是想说什么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算了，让小九和娘亲近亲近吧，算算时间，沈律都大半年没看到娘了。

　　沈律没理沈枭越。
　　他背着沈枭越偷偷为周小芸诊脉。

　　寸口脉难凭！
　　这！

　　沈律愣住了。
　　他可算明白蔺大夫等人为什么不开方用药，非要要解药了。
　　这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啊！
　　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叮！】
　　【系统任务：稚童救母，限时24小时，任务完成奖励健康10，体力10，力量10，寿命10年，失败无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