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王]莫言离殇》十九青草

26、命若流觞

　　“哥哥，你是怎么搞得！小零刚出院没多久你就让她开始训练！”诊所中和穗办公事里传出女子生气声。
　　雪见和彦则反驳到：“不是好了才出院的吗？而且这都过去快五天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小零身体不好，不能做剧烈运动的吗？”
　　“我知道，所以我还特意减了量，只让她跑个三千米。”说到这儿，雪见的底气好像没有前一句话那么足了。
　　“三千米！那是一个重伤初愈外加体质不好的女生的恢复期间的运动量吗？”和穗看自己的哥哥居然还不思悔改，更加生气了。
　　“成了，你现在跟我生气也没用。她现在怎么样了？”雪见末了还没忘问我的情况。
　　“现在稳定下来了，不过身体情况更糟糕了。”和穗语气立刻低了下来。
　　“到底怎么样？”
　　“被你撞的那次，她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复查的时候，发现她体内的器官虽然都是在正常地运作，但是几乎所有器官的机能都降到普通人70%的水平。”
　　“70%？”雪见听到这儿惊呆了。
　　“嗯，当时我怕影响小零，就没跟你和她说”，和穗陷入深深自责中，“如果我告诉你们的话，她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你也是为她好……”雪见拍了拍妹妹的肩安慰着，“那这次的事对她的身体影响怎么样？”
　　“恐怕器官的功能还会往下降一些，身体会更弱，非常容易累倒、病倒。”
　　“可是看她平常没什么问题？”雪见回忆了一下这几天我的情况，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恩，这是因为她身体的恢复能力极强，在平常那种没有什么运动的状态下，她的精力就和常人开起来是一样的。至于为什么她的恢复能力这么好就不清楚了。”
　　……
　　另一端的病房中……
　　“莫言，醒醒，莫言……”
　　恍惚间，有个空灵的女声回荡在我耳边。
　　“莫言，是我……”
　　是谁？有种熟悉的感觉……
　　“张开眼睛，是我啊……”
　　呜……好想睁眼，但是，好难受。
　　“呵呵，别怕，我是水镜。”
　　水镜？是水镜！
　　好像是冲破了什么结界一样，眼睛睁开的一瞬，身上所有的疼痛都不见了，浑身上下异常的轻快。
　　和之前一样光明无物的天空，熟悉的神界精灵，我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她。
　　“小精灵，你终于来找我了！”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玄梦”之境后，我满心欢喜地跑到精灵水镜身边。
　　“怎么？你找我有事吗？”
　　“什么意思啊，自从我穿越过来一个多月了，你都没出现过一次，你这个神使也太松懈了。”
　　“穿越后的生活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出现？再说，神界有神界的规定，我们不能无故干扰其他世界的秩序。”
　　“那你这次怎么来了？”既然你说不会轻易来找我，那现在又算什么？
　　“自然是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
　　“有关你身体的事。”
　　“啊，说起来我还想问你呢，我这个身体是怎么回事？怎么跑步都会成这样？”
　　“因为这个身体是死人的身体。”精灵极为平静地道出这么几个字。
　　我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心跳也漏了一拍，恐惧也随之袭来。
　　死人！难道我已经死了！
　　“别慌，你还活着，只是这身体本身的宿主死了而已。”精灵见我失态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小精灵，快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禁控地抓住了她拿着魔棒的手。
　　“别激动”，她不紧不慢地抽出了手，依旧平静地说，“在你穿越过来之前，这副身体原先的主人牧野零已经死了，所以你是穿越到了一个死人的身体上。这个情况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所以为了能让穿越顺利进行，我就拜托了掌管生死之神将这个身体又活了过来，但是由于器官已经停止工作了，所以再度启用时最多只是常人的七成作用，所以你才会身体很虚弱，非常容易感到累和生病。”
　　我像是听故事一样听她讲完了这些事，却仿佛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我。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太离奇了，已经超越出了我能接受的范围了。
　　精灵看到有些迷离的我，微笑着讲道：“我知道你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这是真的。”
　　真的？其实我心里虽然很难接受，但是却还是承认的。穿越对于我来说同样不可思议，却不也是真实存在的？
　　“那这个身体的生命是不是很短？”
　　“这个自然，而且不能承受过量的负荷，否则就会出现你现在的状况。”
　　原来是这样，难怪动不动就会觉得不舒服，跑步也会咳出血。
　　“当然，穿越到死人身上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为了补偿你，生命之神赐给你了超出常人的恢复能力，只要对身体的伤害没有超过底线，都可以得到最快的康复。”
　　我说怎么上次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活过，而且恢复的还那么快，原来还是得到了神的帮助。人类果然是渺小的，再怎么强，在神面前还不就像是只小蚂蚁，甚至生死都可被它们掌控。
　　“不过，虽然你的恢复能力很强，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做出对身体伤害太大的事。”精灵变得略微严肃起来。
　　“为什么？不是只要不死都可以恢复过来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的身体每次受到重创后，你器官的运作能力会随之降低。如果你不加节制的话，早晚会因为恢复赶不上伤害的速度而虚耗而死。”
　　“虚耗而死？”听到这里，原本开始平静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对。就像你这次的事，现在你的身体状况最多也只有常人的六成左右了。”
　　“天啊，那我不只剩下半条命了？”我惊呼。
　　“所以你要特别注意。”
　　半条命……原来我的生命也已经出现了缺口，只是有个临时砌起的墙暂时挡住了外面的洪水。现在，墙的一角已经漏了，那水也开始蔓了过来。总有一天，那墙会彻底崩溃，洪水也会一发不可收拾，我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连这命都是神赐予的，我又能用什么来改变别人的命运？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水镜的身体开始模糊起来。
　　“小精灵，我真的能改变那个世界吗？”对着她渐渐消失的身体，我忽然喊了起来。
　　“呵呵，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你可以改变，但是前提是，如果你能力改变……”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弱，光明的天空也如乌云蔽日一样开始暗下来。终于，所有的梦，都消失了无边的黑暗中……

　　“啊……”
　　心里喊了出来，眼睛再次猛地睁开，黑暗的视野又明亮起来。头顶是灯，周围是白色的布景，药味钻入我的鼻子，身上多出了许多输液管。原来，我又进了医院。
　　“你醒了？”轻浮而低沉的男子声响起。
　　黄色的头发，高高的身躯，玩世不恭的语气，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一样，雪见和彦站在我的病床边。
　　真好，醒来可以看到身边有人。是不是真的担心我并不重要，我只想在我现在头脑混乱、心里不安的时候，有个人在旁边就好。
　　我听到他问我身体怎么样，我看到他赶紧按了铃叫医生。之后，我又看到了进来的和穗姐一脸释然和欣喜，左检查右检查的。
　　他们，好像都在为了我的命而努力呢。
　　为了我这个已经不知道算不算是“活人”的命而努力着……
　　为了我这个不知何时会崩堤决口的命而努力着……
　　我的心很难受，因为精灵的话。
　　不过，我没有理由自暴自弃呢。
　　所以，我也会努力地好好活下去。
　　想回答雪见刚才那句“你醒了？”的问话，想说“嗯，我醒了。”。
　　但是，嗓子好疼，发不出声。
　　最终，这句回话，安静地化作氧气罩下的白气，真是的存在了，也无声的消散了。

　　昨天除夕没更成，今天来更啦~~
十九在此也给大家拜个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