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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缘自天意陈半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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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褚北从冷饮店批发了一袋雪糕回家,李江夏告诉他,刚才陈睿打来电话,约他到小公园去玩,褚北应了一声,从袋子里挑出了一个最贵的盒装雪糕,拿给他姐了,又挑了一个他认为比较好吃的,准备一会给陈睿。他自己叼了个最便宜的冰棍出发了。
人还没到小公园,先远远听见陈睿的声音,人已经一溜烟儿的窜到他身后,“狗狗狗,快赶走它!”
褚北打眼一瞧,是只白色大巨贵,听说这玩意高冷的紧,这只倒是有点活泼过头了,直朝着陈睿追,仿佛寻着亲戚似的。
“陈睿,这哥们在追求你呢~”褚北打趣道。
“去去去”陈睿绕着褚北转,“追你个大头鬼!”
这时狗主人终于赶来了,看上去跟他俩一般大,“实在不好意思啊”那女孩声音柔柔弱弱的,听上去倒先有了三分委屈,陈睿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大马金刀的从褚北身后跃出,顺手把冰棍拎起,“这有啥,不过下回你可要牵好了,遛狗不牵绳不提倡,喏,跑累了吧”陈睿把冰棍推到女孩面前,那女孩怔了一下,没接,小小声回他:“下回一定不这样了,我没拉住,让豆包溜出来了……”
陈睿笑笑,把雪糕推到那女孩面前,褚北蹲下身,把豆包的狗绳捡起,一同递给那女孩,那女孩脸蛋红了红,两个都接上了。
挥别女孩和豆包后,褚北揶揄道:“你不对劲。”
陈睿不以为意的瞧了他一眼,把自己并不存在的刘海一掀,颇为爷们的说:“思也,欲也,人之常情也。”
褚北直觉牙酸,撇着嘴远离他。
“你从小到大,没有喜欢的女生吗?”陈睿追上他。
“喜欢的女生,我姐算吗?”
陈睿白了他一眼,“可以结婚的那种。”
“结婚的那种……那没有”褚北忽然转头看了陈睿一眼,“我想以后也不会有。”
陈睿十分震惊的看着他,“小北,你才多大,就恐婚???这不是你这个年纪该考虑的事情吧?”
“我什么年纪,都恐惧婚姻。”小北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陈睿突然联想到了褚北家里的情况,默不作声了一会。
突然,陈睿像是想起什么,又大马猴似的,从自己的包里,左掏右翻,找了半天,终于扯了张黄符出来。
这次换褚北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这什么?”
陈睿赶忙又从包里翻找半天,捏了个红绸包出来,巴掌大小,上绣锦鲤,十分吉庆。
“我妈周末去庙里求的。”
“给你求姻缘呢?”褚北嗤了他一声。
“迂腐!姻缘怎么能是靠求出来的呢!”陈睿目光往前一望,老神叨叨的不要脸道:“缘分自有天意。”
褚北懒得听他废话,抖了抖T恤,溽暑未消,天热的紧。陈睿突然就把这个小红绣包挂在他脖子上。
“哎,干嘛……”褚北下意识去挡。
“保平安的,我妈专门去庙里求的,排了很久的队,听说很灵的。”
褚北低头瞅着白T恤上这鲜艳的一抹红,眼直跳。
“咱能……”
咱能不这么迷信吗?但褚北忍了忍,只默默的把小红绣包放进了白T恤里,又安慰陈睿似的,在领口处拍了拍。
“你肯定能长命百岁的。”陈睿不紧不慢的说。
“你还来。”褚北用力一拍他后背,直把陈睿拍的一趔趄。
就是这一趔趄,陈睿低头往后一瞧,见有俩个人影,倏忽一下,从他俩身后窜进旁边的树影后了。
陈睿挑了一下眉,直起腰杆,揽住褚北的肩头,在他耳边低语道:“身后,四点钟方向,有猫。”这是他们小时候几个猴崽子玩“地道战”时,最常使用的暗号。
褚北会意,目光往前方平视,找了找伏击位置。
正巧前方拐角处,就有个巷道,褚北给陈睿使了个眼色,俩人恢复如常,说笑着往巷道走。
身后的俩道身影继续跟进。
褚北和陈睿俩人走入巷道后,七拐八拐的,人拐没了。
这俩个跟踪者,估计也是第一次走这个巷道,对道路情况极为不熟悉,转了半天,就转迷糊了,正准备找回路时,其中一个瘦高个的背部,被一物体狠狠击中,一瞬的冲击力打的那人往前踉跄了几步,回身就看到一个篮球,几个弹跳滚落在了一双白色运动鞋旁。
那人蹲下身,把球捡起来,在指尖转动,他身边另外一个稍胖的男生开口道:“兄弟,这是唱的哪出?”
瘦高个即刻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笑着几步走上前,谄媚的想伸手去揽褚北的肩膀,被褚北拿篮球隔开了。
瘦高个收回手,连忙解释道:“误会,误会,我跟我兄弟,走迷了道,幸好碰见你们了,你说这不巧了吗?你们是住这附近的人吧?知不知道这小巷道怎么走出去?”
“有事就直说,新纪元了朋友,这种抓包借口,我们尿裤子那会就不兴这么说了。”陈睿嘲讽的呲了他一声。
听他这么放厥词,瘦高个旁边那个皮肤黝黑的小个,上前一步,想动手,被瘦高个拦下了。
双方对峙中,褚北突然开口问道:“上回我跟我姐遇到的,是不是也是你们?”褚北声音很平静,他也并非想知道答案,他只是突然在脑海中,把这前后的事情串联了起来。
陈睿一听觉得事情不简单了,连续跟踪?立马开口喝道:“说,你们什么企图?”
“我说了我们只是路过。”瘦高个耐心告罄,无意再与他俩解释,随即上前,准备拨开他俩往回走。
陈睿不让,一陈手臂,把瘦高个横胸拦住了。
瘦高个歪头看他,陈睿突然想起什么,冷冷质问他:“崔涛那孙子呢?他怎么没来?”
这时那矮个的上前,一把掀开陈睿横陈在瘦高个面前的手臂,喝道:“好狗不挡道!”
“我艹”陈睿一把揪住了矮个的后衣领,矮个飞过来就是一拳,砸在陈睿胸口上。陈睿闷哼一声,被砸的有点岔气,猛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那矮个看他如此不经打,嘴里呲出一句:“脓包”,跟瘦高个对视一眼,往前走去。
陈睿平生最恨别人因为他身体的原因瞧不起他。扑上去,就把那矮个带翻了。
这下是不能善了了,四个人扭做一团,巷道里堆叠的纸箱,破旧的家具,被他们推搡挥打的到处乱飞,最后,直把人家放在檐角高处的一个鸽笼也给打翻了,几只灰鸽扑簌簌飞起,落的一地毛。
四人在粘了满头毛的撕扯扭打中,被闻声赶来的街坊大妈们,挥着笤帚,喝止,赶开。
住在这种地方,这些事情,她们见的太多了,早已麻木。
她们根本不关心,这些打架斗殴者的死伤情况,更遑论他们是因何而起的争执,她们唯一厌烦的是,这些坏孩子们,又把地方弄乱了。
被驱赶的四个人,狼狈的窜到大路上,恨恨的望着对方,不甘的撤了。
陈睿伤的不轻,走路都有些打摆,褚北也好不到哪去,白T恤滚的满身污点,一张如花的脸,嘴角撞了个青紫,看上去倒是更加楚楚可怜了。
俩个人沉默的走了一路,快到褚北家门口时,却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
“笑屁啊,笑,笑!”陈睿拿手肘捣他。
“咱俩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褚北不答反问。
陈睿无奈一晒,揽了揽小北的肩膀,什么也没说,揽完觉得不够,又拿半边臂膀,撞了他一下。
褚北让他撞的歪了一下,要去打他,陈睿大笑着躲开,无奈现在是个瘸摆子,跑也跑不快,挨了一下,一脑袋毛炸的飞起。
陈睿小时候被狗追过,那会是他跟褚北第一次见面,他兔子似的溜到褚北身后,大叫道:“狗狗狗!”褚北把手中捏的一个包子,掰开一点,朝着那条大黑狗,丢了过去。
一猫腰,拽着陈睿大喊,“快跑!”
俩个小孩,在菜场里,横冲直撞,直恼的频频避让的大人们皱眉低骂,这谁家的死孩子。
等再大点时,俩人成了小学同学,陈睿有先心病,从小体弱,但小孩子打闹起来,谁管你是个病人,陈睿每每被打的急了,就去找褚北。
一来二去的,你方有难,我方支援,我方被挠,你方还击,竟也成了患难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