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上官若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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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程嘟嘟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手，“杀了罗伯特。”
“为什么？”伯威再次陷入疑惑。
杀了罗伯特，当年的事就没人能证明，她现在手上捏着的把柄不就作废了吗？
“你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虽然伯威心里满是不解，但还是点了头。
程嘟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你可以走了。”
伯威推动轮椅滑了两三米，忽然想起他今天来这儿的目的，转身又回到了原点，对程嘟嘟露出一个略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
“程小姐，其实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有两件事。”
“哦？”程嘟嘟挑眉，“哪两件事？”
“一是来向你道歉，那天形势危急，那天的事，情非得已，还请程小姐原谅。”
“嗯，然后呢？”
“我在H州有两处庄园，虽比不上小谦现在住的这个，也还算宽敞，我愿意把它们都送给程小姐，还请程小姐不要嫌弃。”
“不需要。”
伯威以为她是不喜欢庄园，又重新提了几个补偿方案，然后被程嘟嘟一一回绝。
程嘟嘟面露不耐，不客气地说：“这些都不重要，直接说你来见我的真实目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要不是她前面的那些话，哪有道歉这回事？
从伯威提起上官谦的那时候她就明白了，道歉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想过，他只想拿上官谦的名头吓唬人，试图拿捏她为他所用。
只不过她和伯威各有目的，没计较这个罢了。
其实从伯威出现在拍卖会为维利求情的那时候起，她心里就浮现出了一个猜想。
后来她受伤住院，一直没机会验证那个猜想，伯威这么久都没来，她差点就要推翻心里的那个令人惊骇的猜想了。
好在伯威还是来了，从他的反应来看，她心里的猜测大概率为真。
伯威以为她早就知道了当年的秘密，实际上她也是在今天的试探中才确认了真相。
试探出她要的答案之后，也就清楚了伯威此行的目的，道歉是假，威胁她救人才是真。
果不其然，伯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恢复从容。
“程小姐大度，是我冒犯了。”伯威诚低头致歉。
“既然程小姐这么爽快，我就直说了，我想请你劝劝小谦，让他放过维利。”
“好。”
“只要程小姐愿意帮忙，我可以......”伯威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圆，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刚刚说什么？”伯威怕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
“我说好。”
“......”伯威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程嘟嘟知道伯威的目的，也没想过拒绝，这本就是她计划中的一环，但她俩的交锋告一段落之后，却故意没提这个，而是直接赶人。
伯威那种交流方式实在让人火大，求人办事就要端正态度！
那一推，差点害死她，不道歉就算了，还恐吓威胁她，真当她没脾气啊！
比起物质上的补偿，她更喜欢看伯威忐忑不安的样子，不过看久了也觉得没意思，干脆结束话题。
伯威也是无奈，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程嘟嘟和程家的关系，以为她是上官谦一时兴起豢养的金丝雀。
他对程嘟嘟并无成见，推她不过是为了保护上官谦顺手为之，只怪她当时的站位实在太巧。
万万没想到她是程家刚回来那个二爷的独女，上官谦也以为她是真心，兴高采烈地告白求娶。
现在有可能劝动上官谦的只有她，可那一推，两人之间算是结仇了，换位思考，伯威觉得她不可能会答应帮忙，只能兵行险着。
他以为程嘟嘟是个小白兔，真正交锋之后才知道是只大老虎，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后悔也晚了。
此时此刻的伯威，心中充斥着迷雾，他完全看不懂程嘟嘟。
他以为程嘟嘟暗示那个秘密是要拿捏他，但她直言要杀掉罗伯特。
他以为他差点害死程嘟嘟，想让她帮忙肯定困难重重，但她爽快地答应了。
他不理解。
在程嘟嘟的驱赶下，伯威带着满腔的疑惑开门离去。
伯威前脚刚走，后脚程嘟嘟就给上官谦发消息：想知道害死上官若云的真正凶手是谁吗？
上官谦看到信息后，砸碎了手边的烟灰缸，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没有任何寒暄，上来就直奔主题。
“凶手是谁？”
“罗伯特。”
“不可能！”上官谦斩钉截铁地否定。
上官若云死在嫁给罗伯特的第三年，他八岁生日那天。
他记得，那天飘洒着小雪，妈妈挺着即将生产的大肚子给他庆生，父亲和大哥也在，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笑着催他许愿吹蜡烛。
可是，当他吹灭蜡烛之后，一切都变了。
妈妈惊呼一声说羊水破了，父亲把人抱到床上，大哥叫来山庄里早就准备好的医护人员，准备迎接家庭新成员。
可没过多久，山庄外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群人开始围攻山庄，他们切断了山庄和外界的联系，父亲和大哥带着人防守。
山庄里的子弹储备很快就耗尽了，好在进攻的那群人消耗的也不少，两边人打打停停，从中午一直耗到了深夜。
凌晨两点，雪越下越大，医生说妈妈就要生了，山庄外的大群人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发起猛攻，弹药耗尽之后，他们靠人数优势冲进山庄，势如破竹。
父亲只好带着他们逃命，一开始，还有山庄里的人护着他们，但他们接二连三的倒在了路上，包括那群医护人员。
最后，大哥拼着左臂中了一刀，才护着他们一家人驾车闯出山庄。
父亲开车往医院跑，但山庄和医院的距离实在太远，妈妈分娩的惨叫声响了一路，在距离医院两公里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妈妈躺在后排，他抓着妈妈的手慌张无措，大哥坐在副驾驶上，焦急地喊她醒醒，冲到医院，父亲抱着妈妈，一边大喊医生，一边往里面跑。
灰头土脸的父亲，脸色苍白的大哥，还有他，三个人在急诊室门口沉默地等待着。
天边泛起鱼肚白，黑暗被光撕成一缕缕细丝，他发现雪停了。
急诊室大门打开，盖着白布的妈妈从里面被推出来，医生说，抱歉，他们已经尽力了。
妈妈死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
从此，他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上官若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