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纸片人男友突然开始攻击我》麻辣牛油

9、第 9 章

　　南宫朔生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在悄然间发生了一些变化。比起以前像朋友的相处模式，现在他们之间的气氛更加暧昧了一点。这全都归因于南宫朔，情绪都写在脸上。他害羞的频率更高，甚至连正常的和苏可月四目相对都做不到。
　　饶是苏可月对于感情再迟钝，看到南宫朔这种表现也懂了。
　　“喂，送你了。”苏可月正看着天花板放空，就接到了南宫朔丢来的小盒子。
　　她手忙脚乱地拿在手里，打开盒子，看见了一枚闪亮的钻戒，戒指的中心是一颗耀眼的钻石，在钻石的旁边镶着一颗蓝宝石打磨成的弯月。
　　几乎是看到钻戒的一瞬间，她惊讶地张开嘴巴，朝南宫朔看去。
　　“咳……”南宫朔移开视线：“别误会，随手买的。”
　　苏可月装作没看见他一说谎话就泛红的耳朵，把钻戒拿出来给自己戴上。她在灯下张开五指，戒指耀目的光晕随着她的移动闪烁个不停。
　　“很漂亮，谢谢。”
　　苏可月用手指珍惜地抚摸着戒指表面，默默对南宫朔的品味表示了认可。
　　南宫朔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得意得转了下手中的钢笔，继续低头签阅文件。
　　苏可月看着手上的戒指，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得低落。
　　她发现自己很胆小，面对南宫朔真挚的心意，她只能选择装作看不懂来逃避。戒指这种东西的含义，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在游戏里面这大概就已经是攻略成功的信号。
　　她从一开始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到这个游戏已经快有两个月。其间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只是把这个游戏看作一场消遣，而南宫朔在她眼里不过是闲暇日常的调剂品。想逗就逗，不想逗就拍拍屁股走人，把他一个人留在游戏里。
　　苏可月想到这，牵了牵嘴角。
　　这么看来，好像是她比较渣。
　　她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感情，准确地来说，是她不敢。
　　不知道他会在哪一天就突然消失，不知道这一切在什么时候就会说终止就终止，然后连一点存在的痕迹都不曾有。
　　只要不投入真正的感情，就不会受伤。
　　所以与其说，她从来没有对他心动过，不如说，她觉得心动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本来就没什么意义。
　　苏可月把头埋在膝间，不断说服自己：自己之所以还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责任。
　　此时因为苏可月戴上钻戒而心情相当好的南宫朔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刺痛。他用手抓住胸前的衣服，疼痛感让他在一瞬间咬紧牙关。
　　刺痛仅仅持续了短暂的几秒钟，但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
　　南宫朔下意识地望向苏可月，却发现她在一瞬间变得透明，身体轮廓好像突然断电的线路，在他的眼前闪烁了两下。
　　南宫朔心下一沉，长久以来心底不妙的预感似乎在这一秒得到了验证，他嗓音微微发哑，带着一丝自己没有意识到的颤抖轻声叫她：“苏可月？”
　　“嗯？”苏可月扭头看向他，一切如常，似乎刚才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他眼花。
　　然而那种心慌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南宫朔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到我身边来。”
　　苏可月听话地朝他走过去，面上神情有些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朝他走近，他越觉得她离他越远。
　　直到苏可月站到他面前，他拉起她的手，灰黑色的眸子慌乱着打量着她。
　　“怎么了？”苏可月刚想抬起手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却在半路停下。
　　南宫朔的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他拿着苏可月的手搭到他的肩膀上，然后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靠在她的腰际，缓缓闭上了眼睛。
　　苏可月在他靠上来的一瞬间也僵硬在原地，连手该怎么动都全然忘记。
　　最后，她在心底长长叹了一口气，用手环抱住他的脖子，轻轻拍打他的后颈，就像安慰受伤的小狗。
　　妈妈说，觉得一个男人可爱可怜就是心动的开始。
　　她这应该，并不算。
　　“你今天……能不能不走，多陪我一会儿？”
　　南宫朔闷闷的声音从腰际传来。
　　今天的他好像格外缺乏安全感，虽然苏可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开玩笑地说：“你要使用一张免睡券吗？”
　　南宫朔僵了一下，半天没有回应，在内心深处挣扎。
　　“算了。”他叹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使用这个对他来说最宝贵的东西。
　　“不过我今天不太困，说不定可以睡得晚一些。”
　　苏可月到底受不了南宫朔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狠心抛弃了最近在追的电视剧的直播，顺便放弃了明天起早赶稿的可能性。
　　他靠在她怀里求她不要走，这种事谁受得住啊！
　　南宫朔听到她这样说，抬起头看向她时眼睛都亮了：“真的？”
　　随后他好像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从苏可月身上移开，又口是心非起来：“我也不是说……非要你硬撑着不睡陪我。”
　　“好好好，是我非要陪你好了吧。”
　　就这一次，苏可月想，下不为例。

　　十一点，两人躺在床上，盖着棉被纯聊天。
　　南宫朔的目光紧紧盯着天花板，修长的手在被子下小心翼翼地挪动。摸索了一会儿，他碰到了苏可月的手指，然后轻轻握在手中。
　　苏可月感受到手旁不容忽视的触感，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对南宫朔说了一句等一下，然后跳下床赤着脚跑出门外。
　　南宫朔还没来得及喊她一声，就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
　　南宫朔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苏可月手掌的温度。
　　他今天总有种不安的预感，就像暗处埋藏着一颗看不见又摸不着的定时炸弹。炸弹在沉寂中尚且还可以当作不存在，然而一旦引爆，便无法挽回。
　　他感受不到苏可月的气息就会心慌，于是下床寻找她。明亮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大理石瓷砖上，将南宫朔颀长的身影拉长。
　　耳边传来脚步的声音，轻快地在耳边回响。
　　苏可月手里握着个东西，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
　　“张开手。”
　　她把手背过去，笑得很得意。
　　南宫朔将手张开，感受到她把一个被她捂热的物品放在他手心。
　　那是一个银色的易拉罐拉环。
　　“回礼。”
　　苏可月又把拉环拿起来，举起南宫朔的手帮他戴好：“虽然丑了点，但是很有创意。”
　　南宫朔举着手仔细端详手指上闪闪发光的拉环，忍俊不禁。
　　她可真是满脑子稀奇古怪的点子。
　　他点点头，对苏可月说：“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苏可月已经习惯了他嘴里没好话，挽住他的手向屋里走去：“快回屋，脚冷。”

　　她打着寒颤钻进被子里，随即打了个哈欠。
　　“困了？”南宫朔用手指摸索着拉环边缘，柔声问她。
　　手上这东西原本无比廉价，却又如此贵重。
　　“还好啦，答应你要晚点睡。”
　　南宫朔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指环“，勾起唇角，觉得自己今晚多少有点无理取闹。他们分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睡吧，明天见。”他看着一脸困意的苏可月，目光缱绻而温柔。
　　苏可月也不和他客气，困意汹涌，她害怕一会儿直接在桌上戴着头盔睡着，于是和他道别：“那我睡咯，明天见啦。”
　　“嗯，晚安。”
　　那天没有遵守诺言，早早离开游戏，是苏可月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她无数次问过自己，如果可以重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样洗漱，然后在画完稿子后进入了游戏。
　　南宫朔不在身边，她敏锐地房间内的变化，虽然场景还和昨晚入睡前一样，物品的摆放也不曾变过，但分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急匆匆地掀开被子跳下了床。
　　房间门口站着两位她从来没见过的女佣，正面色惊恐地看着她。
　　“小……小姐……醒了。”
　　“小姐醒了！”
　　那两个女佣立刻按响门口的警报铃，一时间整栋楼都充斥着刺耳的铃声。
　　“怎么回事？”苏可月愣在原地，她看着面前的两人，和凭空出现的警铃，觉得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还沉浸在莫名的恐慌中，突然从落地窗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在向这里跑来。
　　那个人，很熟悉，但她不敢认。
　　房门被来人用力推开，刚才还在疾跑的他在打开房门后却死死站在原地。
　　就好像近乡情更切。
　　他一步步慢慢朝苏可月走来。
　　那张脸也不断变得清晰。
　　苏可月在看清他脸庞的那一刻恍若一头冷水迎头浇下，双耳都充斥着喧嚣的轰鸣。
　　来人是南宫朔。
　　可相比之前俊美的脸庞，这张脸多了皱纹，和鬓边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