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伏灵记》柳八斤

160、乘胜追击

　　除了姜元之外，殷会期、姜东习和几个围在姜世忧边上的九天宫弟子均现喜色。殷会期转头大声道：“好啊！终于把这堵拦路墙给砸烂了！我们直冲上去，把樊予从龙座上拽下来！”

　　姜世忧霍然起身，朗声道：“听我命令！就是现在！乘胜追击，直捣天择皇宫！”声音混着灵力传了出去，在每个齐云兵的耳中轰然炸响。他说罢，眼角的余光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旁边躬身垂首的车夫。那车夫倏忽之间走近姜世忧，甫一抬头，露出一双晶亮的双眼。姜世忧微微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殷会期、姜东习和姜元连忙归位。抛石车已然无用，既然城墙已垮，现在就是带领着千军万马冲上东国中心的最好时机！

　　鲁去海已经一声令下：“石击暂停，右军向南、左军往北，神箭营后方掩护，立盾军往前，中军随我正中突进！”

　　“喝——”士兵们低吼着回应，数十万的大军迅速按照鲁去海的命令集结，左右进退，有条不紊，既快又齐。宁羽躲在暗处张望，不禁由衷佩服。

　　坍塌的城楼摔死了百余名天择士兵，剩下的也都慌忙往山上逃去。

　　鲁去海一把拔起插在地面的长枪，翻身上马，金甲在阳光下夺目耀眼。与姜世忧的那点龃龉一扫而空，他大喝一声：“随本将军瓮中捉鳖去也！”一夹马腹，只听得马嘶渐远，人已如离弦之箭飞驰向前冲去。

　　墨不异把一切看在眼里，沉思片刻，说道：“这么多只眼睛看着，你想去那建在山上的皇宫恐怕并不容易。”

　　宁羽勾起嘴角：“是不容易，却也不一定。”

　　半柱香后。

　　尸鬼横冲直撞，力气惊人，但爬山涉水却不如活人。鲁去海将大军分成了三队：一队在择天城往外的必经之路上堵截，防止有人逃下山时成漏网之鱼；一队负责将城内的敌军全部杀光。尸鬼几乎也都聚集于此。而另一队则直冲山上，目标天择皇宫，拿下天择王樊予，齐云的另两位将军也都跟随而上。夏良群早就下了命令：生死勿论。

　　天择城内。齐云攻城的消息早就传开。虽然天择为了稳定军心采取了封城措施，但上有对策、下有对策，有权的、有势的、有钱的、有能的，早已提前三个月就偷跑出城。偌大的都城内空空荡荡，留下的尽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

　　街尾一处，一个天择士兵抽出大刀，正对着一个浑身发抖的老妪劈头砍下，突然发现手上一疼，“当”一声大刀落地。再看，拿刀的右掌不知何时被何兵刃贯穿，露出森森的血洞，那士兵还来不及尖叫，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已架在他脖子上，随后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别发声，否则立刻杀了你。”

　　那士兵惊惧交加，却是不敢言语。长剑的主人悠悠地自后转过来，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半明半暗。一旁的老妪颤声道：“多、多谢。这、这位小公子是我们天择的人吗？”

　　宁羽对着老妪微微一笑：“没错。”手上长剑稍一用力，士兵的脖子立时渗出血来。

　　那士兵大骇之下，全身僵硬，不敢一动。宁羽见状微微收了力：“把衣服脱掉。”

　　那士兵以为自己害怕到幻听了，问道：“要脱、要脱、脱什么？”

　　宁羽摇头道：“不对，不止要脱衣服，还要脱裤子。”

　　墨不异走了过来，已是普通的齐云士兵打扮，只是这套衣服的主人显然是个小个子，衣裳穿在他的身上明显短了一截。他见那士兵木知木觉，不耐烦道：“多说什么，直接杀了，把衣裤剥下来就是。”

　　那士兵一听，吓得人都瘫软了，这才哆嗦着赶紧脱衣脱裤。

　　两人换上军服，片刻不停地往山上赶去。所谓七里之郭，三里之城，虽是都城，但择天城占地并不广。天择国守东望西，但其实地域不如瀛北宽广，物产不如长仪丰富，他的优势是多山地、进攻难度大，皇宫建在一座不高的青山之上，只有一条路可以通往。

　　宁羽将长剑刺入一只挡路的尸鬼的前胸，抬起一脚将它踢飞。掠过一条长巷时，他不由地顿住了脚步。

　　墨不异与他并行，见状道：“想进去看看吗？”

　　这条长巷的尽头，就是曾经辉煌一时的宁府。宁文阳曾在这里以庶出公主丈夫的身份从六品小官一直做到天择国的左相。也是在这里，他收到樊予抄家之旨，最后在半途被领侍卫内大臣石田所杀。

　　明明是阳光当头而照的午后，但一眼望去，那长巷的深处一片暗黑，一个人也不见，只依稀辨得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在檐前，随风摇摆着，显得尤为突兀。

　　宁羽收回目光：“没必要了。”

　　墨不异颔首：“我觉得也是。”说罢继续施展轻功，两人快速往皇宫方向奔去。大概小半柱香功夫，转到了一处石砌的长阶。这长阶就在择天城的正中心，大概能有七、八个人头脚相连这么宽，沿着山势攀缘而上，往上一眼望不到头。

　　“到了。”宁羽轻声道，“这里就一条路，进退困难，得特别当心。”

　　天择国这皇宫说是建在山上，但这山势虽陡却不高。宁羽记得小时候每次进宫都要费一番力气，但随着年龄增长便觉得轻松得很，后来无聊时数了数，大概有两千来个台阶。

　　齐云留下了一小部分士兵驻守山下，见宁羽和墨不异往上走，一个守卫忙拦住他们：“站住！干什么去！不知道现在已经禁止所有人上山了吗？”

　　宁羽抢道：“是鲁将军传令让我们帮忙！”

　　那守卫奇道：“鲁将军早就第一个杀上天择宫了，哪儿传的令？！”

　　宁羽心头一凉，左右看了看，周围至少还有千余个兵力，于是软下声来：“鲁将军早就传令了，让我们把择天城内的逆贼解决后就马上跟上来。”

　　几个守卫一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道：“什么？择天城里的人已经都被解决了？这么快？！”

　　宁羽道：“是啊，这可真是天佑齐云！谁让我们有阴兵帮忙呢！”

　　一个守卫道：“那是姜臣相的功劳，这次将天择诛灭之后，谁是第一功臣还难说呢！”

　　旁边一个守卫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别乱说了，小心隔墙有耳！”见两人都是自己人打扮，倒也不再起疑：“那你们上去吧，赶快把这好消息报告给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