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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药丸方成片刻后,李氏管家突来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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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之后,屋内,人俱齐。
杨依雪,知杏,那人。
那人已有名字,自称:“古铭。”
知杏徒弟最先问的时候,那人不在,于是她答曰:“名字乃个人隐秘之物,你当自行询问一二。”
徒弟很听话,尽管对此感到异常奇怪。不就一个名字,能算什么隐秘不隐秘的?难道,那看起来普通至极的男人并不普通?有什么身家背景?就说嘛!如果真那么普通,怎么可能和师父走那么近?还是第一次看见陌生男子大大咧咧进入师父的房间呢!
因为杨依雪的一句话,知杏的八卦之心,荡漾了;满腔热血,沸腾了。奈何回去面对近来颇有进展,总能得手一二的三哥,满腹心事无法说。这应是师父的秘密,不能乱说的。至于自己的秘密……当三哥自觉一个人去河边洗澡的时候,她抿抿嘴,暂作不知。
于是,隔日一大早,她挑了个空偷偷问那人名字,彼时师父也在附近。
那人看了师父两眼,她没看出师父有什么表情,只是也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啊!那一刻,她真觉得师父和眼前的男子关系不简单。多有默契的那一刻啊,她问完话,那人没有立即回答,也没有立即看向师父。可是,师父却在那人刚刚看过去的时候抬头了!真就是当年王叔说他偶然听到他的少爷的父子说过的一句话:心有灵犀确当是不点而通的。
灵犀是什么,她不知道,王叔也不知道,但是意思却不会理解错的。
然后师父埋下头继续炼药了。
那男人看到师父不理他之后,才回答她说:“古铭。”
古铭?好奇怪的名字。她完全看不出这名字有什么美好的寄寓。没关系,肯定是她知道得还不够多。于是,她看向师父。却见师父正抬头,看着那男人微微皱眉。
皱眉?这是为什么?有什么不对之处么?可是师父只是皱眉而已,再没别的了。
不过,自那时起,她便称呼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为古公子,古公子地叫了下来。虽然她现在也不觉得他哪里公子了,除了偶尔气度稍微有点儿不同常人。
今日,风刮起,初冬的迹象。门外被卷起的落叶正努力跟随风的脚步,飘来荡去,好不快活。
师父说今日炼药可成,今日又是个凉爽的天气,真好。
屋内,一人紧张兮兮看着炼药的炉子,一人面无表情,一人风轻云淡。
半晌,沉默的屋中,风轻云淡的人微微打了个呵欠:“再过半刻钟,你自己把药取出来吧。大约是成了。”
这又是佐证之一!某两人关系不纯!可是紧张兮兮的人听了此话更加紧张。
面无表情的人继续面无表情,只是点了个头,才说道:“乏了想歇息片刻?”
风轻云淡的人毫不在意形象地用手揉揉红肿的眼睛道:“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严实。还有,知杏,今天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休息,这两天你也挺累的。”
然后,半刻钟过去了,面无表情的人取出了深褐近乎黑的药丸,泰然自若地把一粒粒模样甚像某常年不喜沐浴之人突然被迫沐浴之后……不仅如此,味道腥臭不堪,是在让人闻之欲吐。
一旁的知杏便干呕了好几次。面无表情之人依然面无表情。
可是睡在床上的人却是醒来了。
床上的人刚才和衣倒在床上,很快就入了睡,细细的鼾声,和着炭火微微平缓柔和的声响,屋里别有一番宁静滋味。
床上的人醒来时,轻揉两下睡意仍浓的双眼,开口第一句话是:“怎么都还在啊?”
“啊!师父,我们才把药取出来,很快就走,你继续睡吧!”只要这个自称为古铭的走了,她把门关严实了就会立刻走的。
而自称为古铭的那人一双本是平淡无生机的眼睛看此景况倒也染上了几丝别的色彩,只是一闪而过,瞬间恢复平静而已。
“才过这么点儿时间啊?算了,不睡了。”醒来的杨依雪又揉了揉鼻子继续说道:“继续在这屋里睡,早晚得出事儿。”
“出事儿?”知杏扬声问道。
“那当然,被熏晕过去不叫出事儿?”杨依雪埋怨地看了古铭一眼,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道。
“师父,这药味儿怎这么难闻啊?”虽然古公子已经把装药的瓶子盖严实了,但屋子里还残留了一股子味道,不舒服得紧。说来,刚才装药丸的瓶子看起来挺好的,那人果然不简单!
“药么,能有啥是好闻的?”杨依雪随手理了理衣服,赶紧走到门外去。
青天白日的,街上人烟也有限。白日里都在不同地方干活儿,就是旁边的李嫂,这时候也在河边给人洗衣服。怎地那天就如此凑巧?
这几日,问她这男人是谁的已经很多了。每个人见到她都问,答起来烦不甚烦。
至少,那些人虽然看她的眼神是充满了好奇的,问出的问题都规规矩矩地紧。至于私底下……知杏说的那些,开个头就被她打断了。不用多想也知道流言蜚语有多么荒谬。
“还有需要我做的么?”那人跟着从屋里走出,无视来往之间飘过来的好奇眼光道。
“啊!大约没什么了吧。”杨依雪深深吸气,外面的空气向来比屋内好上许多。
只是,有几个从街口走近的人比较夺人眼球。
都是男的,三个身体十分壮实,一个相对瘦弱。三个壮男护拥着瘦弱男,气势汹涌地走近,吓得一旁玩耍的孩子赶紧偷跑回家了。关门声不断传来。
实在话,她的眼睛不比小时候好使,虽应该没到视力告警线,但左右也差不远了。隔了大约两百米,看着实在有些辛苦。
不过无妨,大伙儿都躲了,她也应该随大流,于是转身,道:“走,我们也先进屋被熏两下。”
只是,才转身,就听到有人再喊:“宋大夫,稍等!”
听到这喊声,杨依雪转回身,看向又跑近不少的男子。似乎曾在何处见过?
视线所及范围内,她看到有些屋子的门被大胆却谨慎地拉开,隔着宽宽的缝,还有大大小小的脑袋探出来。
这可真是……街坊四邻大概会开始第四次谈论她的八卦了吧?她也就那么点儿底,被猜中的还是最被大家无视的,反而很多奇奇怪怪的内容流传甚广。尤其那日,李嫂看见王涛是从她关着的门里出来的,传言又新增了不少爱恨情仇,都已经是个挺不错的江湖故事了。
“你是……”杨依雪极慢地说了两字,随后自家徒弟很是灵透地跟进:“你是那天那个李管家!”
截话截地恰到好处,惊讶也惊讶得非常是时候,表情动作皆十分到位,自家徒弟,大约是个可造之材。
“不知李管家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屋内过小,又杂乱非常,所以……”杨依雪做为难状。
“那不知可否劳驾宋大夫换个地方谈谈?”李管家非常客气道,又是满脸笑容,观之实乃身心舒爽。毕竟是个模样不错的男子,笑起来确实有益观者的身心健康。
“打扰一下,”旁观的古铭突然道:“多谢宋大夫连日相助,这是些许银票,以及汲水街一屋的房契,还望大夫能够收下。”
“银票谢了,房子算了。帮我卖了换成银子吧。”她在这处免费的地方住得好好地,过些日子也准备离开此处了,要了房子不如银子管用。
“也好。”那人收回房契,继续站于一旁不走。
“不知李管家想谈何事?又想在何处?”杨依雪收下票子,转手递给自己徒弟说了声:“收好。”才对着李管家道。
“在下已安兴楼摆了酒席一桌,还望宋大夫能够前往。”李管家微笑道。
安兴楼是本镇最为昂贵的酒家,同来安客栈相距极尽,众人经常看到安兴楼的饭菜被小二端进来安客栈。这其实也算是占了客栈不少生意,但客栈掌柜从不以为意,反而对此极为支持,也叫旁人啧啧称奇。
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客栈掌柜暗恋酒家的风骚老板娘?
两个人都不拿传言当回事儿,接触也并不多,大伙儿谈论的兴致也就渐渐淡了。
“好。不知带上我徒成否?”杨依雪点头应道。
“自是可以。”李管家笑得连眉毛眼睛看起来都带着笑意,观之真是非常有益身心健康啊!
看那知杏,瞧着李管家,那也是兴奋异常啊!竟然抓住自家师父衣角乐得直说:“太好了!”
“正好我也回客栈,同路吧。”此时此景,一旁静立也不走的人蓦然开口道,语气随意,但听起来却像结论一般。
“那就同路吧,只是这酒席,大鱼大肉,不适合你现在的饮食,就不向李管家提议了。”杨依雪依然应道。
古铭微微皱眉,只是动作细微,极易让人忽视。
“其实多添一人也无妨,酒席之中也有清淡的菜色。不知这位公子是?”李管家见状,赶紧道。
“我一朋友,待人还不错,就是对谁都太客气了。怎么说也改不了。”看了旁边那人一眼,
杨依雪无奈道,随即转头对着那人道:“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坐坐?也顺便把禁忌之物说全点儿。就算有急事,也不急于这片刻吧?”
“恩。”这次到答得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