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七月北海道》明夭

19、第十九章 「忘れ潮」

　　远足回校，介于迹部景吾认为迹部亚纪体力不支，所以让她加入到冰帝网球部的晨跑中，到最后片雾凉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头脑一热被迹部亚纪拐进了晨跑大军中。
　　至此以后，每日晨跑时分都有人看见冰帝网球部里那两个在阳光下奋力跑步却行如乌龟的女生，按忍足的话来说就像两条拉得老长的尾巴。起初还有不少人觉得疑惑，到后面也渐渐习以为常了。
　　这段时间藤井树理因为工作调休的缘故，多了不少空闲时间在家，所以平日都是她亲自做饭，两人的关系也在日渐相处中有了些许缓和。
　　这日傍晚，片雾凉愣愣地站在镜子前，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喉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刚才好像发出了点声音，至少说了一个我字。
　　“小凉，你今晚想吃什么?”
　　这时，藤井树理的声音乍然响起，对方站在房门口，推门问她。
　　片雾凉朝她看去，下意识想张口，却发现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刚才那股感觉再次消失。她只好摇摇头，在纸上写道:「想吃御手洗丸子。」
　　“好。”
　　片雾凉看着她离开进入厨房的身影，回头重新看着镜中的自己，默了几秒后还是没有将刚才的事情说出来。
　　估计是她感觉错了吧。
　　周末。
　　接近和忍足约定好的时间，片雾凉拿了包出门，在电影院下车后，果然在门口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忍足侑士穿着蓝色外套，敞开的衣领一角露出里面的蓝色格纹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浑身透着温润斯文的气息。
　　「抱歉，我来晚了。」
　　“嗯，没事，我也才刚到。”
　　男生一面说着，一面朝她走来，接着动作自然地把女生衣领后面的帽子盖在她头上，推着她的肩膀往反方向走，紧接着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后面有几条尾巴，我们先去别的地方逛逛。”
　　片雾凉刚才还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一听他这样说才明白过来，于是配合着走在他身边。男生刚才在她耳畔说话时，些许气息喷在她脖颈处，让她微微有些不自然地下意识拉开了和旁边人的距离。
　　后面一处花丛。
　　“侑士果然是在约会，”迹部亚纪一脸兴奋又得意地捅捅窝在旁边的岳人，“这可是大新闻。”
　　“你以为你是狗仔啊?”岳人小声嘀咕了句。
　　“快跟上，他们换方向了。”迹部亚纪朝身后摆摆手，示意他们跟上。
　　“干这种事情真是逊毙了。”
　　宍户亮没好气地开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上。心里把突然把自己叫出来的迹部亚纪吐槽了好几遍，最关键是她还把长太郎一起叫出来了。那个里外都纯情，一心只扑在一球入魂的学弟哪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啊。
　　他正打算和凤长太郎吐槽几句，却发现对方眼睛发光，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两人。
　　“……”???
　　他再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除了没来的迹部景吾，桦地崇弘和泷荻之介，再加上他，其他人都是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连慈郎都是。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不过我怎么觉得侑士旁边那个女生有点熟悉啊。”慈郎小声提了一句。
　　“慈郎这样说，我也觉得有点熟悉欸。”迹部亚纪刚才一直把捕捉八卦的心思放在忍足侑士身上，都没注意到旁边那个女生，仔细一看，好像是很像一个人，像……
　　“不就是片雾学姐吗?”一道试探性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
　　“哦。”迹部亚纪和其他人面无表情应了声。
　　几秒后，众人前进的脚步默契地都停了下来，空气静了几秒，而后响起迹部亚纪震惊的声音，“欸——”惊起林子的一圈飞鸟。
　　下一秒，她的脑袋被重新按回草丛里。
　　前方两人停住脚步，片雾凉下意识回头，却发现后面空无一人，以为是错觉，但又因为过于真实，她忍不住向男生确认，「刚才是亚纪的声音吗?」
　　忍足一面在心里吐槽他们要跟踪也不好好跟着，一面云淡风轻地接话:“没有啊。”
　　片雾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再回头看了眼，确定真的没人才接着往前走。
　　一群人圈坐在一起，目光炯炯地望着凤长太郎，对方支支吾吾地小声开口道“前辈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吗?”
　　众人整齐划一地摇头。
　　“长太郎，你是怎么知道的?”迹部亚纪率先发问。
　　凤长太郎挠挠头，颇为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也不太确定，就是上次远足的时候看见片雾学姐和忍足前辈在一个房间里。”
　　“……”
　　众人吃瓜震惊脸。
　　“那也有可能是小凉去侑士房间拿东西吧……”迹部亚纪略显迟疑地开口，心里把片雾凉吐槽了一千遍，和侑士在一起居然不和她说。
　　“也有可能，说不定是我搞错了，大家还是先别信了。”凤长太郎头冒冷汗，连忙摆手。
　　要是搞错了就尴尬了。
　　几人各怀心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这时，日吉若在一旁悠悠开口道:“人跟丢了。”
　　众人回头，这才发现道路上已然没了两人的身影。
　　“……”
　　确定身后没有人了，忍足才带着片雾凉从另外一条路回了电影院，此时距离开场还有几分钟，两人匆匆进去坐下。因为影片还算不错，所以观看的人还挺多，最后开场时只剩下前排几个座位了。
　　影片主要讲地主要是亲情，但其中也夹杂着隐晦的爱情。男女主都是学校足球队的主力，在一直的相处中渐生情愫，不过电影中对于这一点并没有进行过多的渲染。不过其中最让片雾凉印象深刻的地方，是靠近结尾，男主骑着自行车带着女主穿越开满樱花的街道那一场。
　　“浅野桑，一起去看樱花吧。”
　　“我带你去。”
　　出行那天阳光极好，日光温暖地落在女生发梢上，脸上，以及两人的衣袂上，留下斑驳倒影，铭刻着那个夏天的印记。远方是蔚蓝色犹如大海般深邃的天空，近处是触手可及，无处可避的现实，而少年们的浪漫，穿云破日，至死方休。
　　两个小时的影片转眼便到了末尾，有情侣还留在房间里留影拍照，片雾凉和忍足出了影院，才发现此刻已是夜晚，晚上八九点的东京，处处亮着五彩斑斓的灯火，一片喧闹繁华的景致。
　　忍足说最近影院周边开了条小吃街，听说味道还不错，两人见时间还早打算去那边看一看，路上，忍足和她聊起刚才看的影片的内容，聊到男女主时，忍足一脸笑意地问她，“片雾桑还记得他们一起去看烟火那一场吗?”
　　「记得。」
　　“那你觉得，两人分别时，尾崎对浅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电影中两人转身分别时，尾崎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女生离开的背影，而浅野也转身看着她，而后听见男生笑着对她说:“浅野桑，你今天很好看。”
　　大概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可片雾凉看着忍足意味深长的目光时突然并不觉得这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了。巷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两人缓缓停下脚步，相互对望，却缄默无声。
　　她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道熟悉，语气中夹着不确定的声音。
　　“片雾桑?”
　　她愣了几秒，而后缓缓转身，看见不远处站着几道熟悉的穿着土黄色队服的男生，打头的是赫然是幸村。少年们站在光影明灭的地方，逆光而行，身前落下大片的阴影。
　　片雾凉目光瞟到他身后，并没有看到并没有柳生的人影，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
　　「幸村君。」
　　男生笑了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片雾桑，忍足君也在啊。”
　　忍足靠在一旁，双手插在兜里，嘴角漾着笑意，微深的目光从片雾凉身上移开，看向前方的少年们，“幸村，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片雾桑突然转校，倒让我们有些惊讶，”幸村看着她，声音淡淡地寒暄道，“原来片雾桑是转学去了冰帝啊。”
　　「转学的事情办得匆忙，所以就没和大家说。」
　　巷子里的人渐渐变多，地方也变得拥挤，两人草草结束了对话。离开之前，幸村突然回头对她说:“如果片雾桑什么时候回神奈川了，希望你能来一趟立海大网球部。”片雾凉愣了几秒没懂什么意思，等她回过神来时，穿土黄色队服的少年们已经走远了。
　　后来关于忍足侑士问她的那个问题也便不了了之了，他没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当片雾凉想起那个问题时，对方却笑而不语的望着她。
　　下周上学，片雾凉照常进教室坐下，总感觉有人在看她，回头时却又没发现任何人在看她，等她转回去时，那道目光又奇异地出现了。
　　片雾凉就在这道异样的目光中渡过了漫长煎熬的上午。终于撑到中午了，她匆匆出了教室，却在刚出教室门的时候，被人揪了回去。然后她赫然发现有个人和她一起的命运，也被揪住了。
　　片雾凉和忍足侑士对望一眼，后者无奈地耸耸肩，送她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表情，两人重新看向站在或着坐在他们面前的几道身影，理智地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