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己如颜》腊月卫夕

2、切莫伤心悲断肠

　　草草吃过晚饭过后，乐记随着锦凤出去采办给奶奶们和小姐们做衣服用的布料，当然，这里面没有她的，她并不在意这个，以她现在的境况，衣服于她不过是保暖的必需品，有件穿的就好，没必要追求什么新旧美丑。再来，以舅舅和舅妈对她的态度，这里若有给她置办衣物的费用那才是稀奇之事。只是和锦凤一起接过账房支出的费用时，账房先生斜眼看着她说：“拿着这些钱去干正事，莫要仗着义气乱作他用，剩下的大洋回来还是要交工的。”这句话让乐记心里凉了一下，原来以前做错了事，无论以后她会不会改变，别人对她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先前，很难改变。当初，她的这副身躯从被人羡慕嫉妒到现在的卑下潦倒，这些外人自是以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这一切，然后以自己的私心去揣度其中的前因后果，然后给她烙上一个自认为正确的评价。当然，这评价好不到哪里去。对此，乐记是不在意的，她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打算出嫁，外人的评价于她毫无干系。只不过连累锦凤要被这些小人嘲讽，她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路上说与锦凤听，锦凤只是骂：“别理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过去你和砚公子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人哪个对你不是百般殷勤的？就算你掉了条手绢在地上，也有一群人抢着给你捡。现在看你这样了，倒开始学着一副护住的姿态来，什么玩意儿！”
　　锦凤这个姿态倒让她放下心来，看来锦凤是真的没把这些当回事儿。于是，乐记专心和锦凤在布店里面挑着最近市面上流行的布料和颜色。冉家也是这家布店的老主顾了，听她们报上名号，自然便把一匹匹最近刚到的新货放在她们面前，店主还一面殷勤的做着介绍。
　　“这些都是最近特别流行的颜色和布料，你看这个花纹，上回我去尉迟家送布，见尉迟夫人就穿着这样的花纹布料做的衣裳，别提多好看啦！咦，这位小姐看着好面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啊对对，我想起来了，我们在砚少爷的别府上见过的。那你对这些肯定是非常熟悉了吧，你快给锦凤这丫头说说！”
　　店主一脸期盼的看着乐记，好像她是最有力的能证明她他所说不假的证人一样。这令乐记心里苦笑，她根本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即使真的店主真的见过她，那见到的也不是现在的她呀。但这些又怎么能够说出口？正在这时，有人进来插话。
　　“张老板，你怕是认错人了吧。她明明是冉家的一个小丫头而已，你怎么可能在砚公子的别府上见过？我看你呀，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连人也开始识不清啦！”
　　店主、乐记和锦凤顺着声源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装裤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三个笑着说道。见他们皆扭头看他，笑意更是明显。
　　张老板看见来人急忙迎上去，连连点头道：“这不是游公子么？恕我有失远迎啊！快来看看，这些都是今天刚进的货，您看您喜欢那些，我派人给您送到府上去！”说完忙吩咐人去给游公子端茶送水。
　　张老板那里是热情的招待游公子，心想今天又能大赚一笔了。乐记心里可是想着：怎么今天这么倒霉，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么就碰上他了？算了，碰上就碰上吧，他又不是野兽，还能把她给吃了不成？于是便不再理会，拉着给她挤眉弄眼的锦凤继续挑布去了。
　　乐记摸着手中的布料，感受着那光滑细软的触感，心里不禁想起前世莫有紫送给她的一件衣服，也是类似的触感，尤其是夏天，不沾身子，穿在身上别提多舒服了。但是，现在的她竟然分不清到底是布料让她感到舒适，还是因为那件衣服是他送的而让她感到舒适。罢了罢了，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现在已经毫无意义。曾经想过，她的死对莫有紫会不会有所触动。某一天，他会不会想起他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她这样一个人。还是，以后他无意看到她的的照片却不记得和她有过最亲密的关系。无论是哪种，对她来说都已是另一个时空的事情了。她，再也不可能和那个人见面了。那不过是些前尘往事，就让这些纷扰随风散了吧。
　　“乐记，我们终于见面了。”
　　不想听到的声音还是在乐记的耳边响起，低叹一声，还来的总要来的，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不如趁此机会和他说清楚也好。她转过身去，对着游夏阳说：“乐记不是什么养在深闺的女子，游公子不必如此慨叹。”
　　“你的确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但是比她们更难见到。”
　　“那不是忙着干活儿么，何况游公子见我做什么？我一个小丫头，能帮着您做什么大事？”
　　“乐记，揣着明白装糊涂，很累的。”
　　“那好，我就直说，游公子，我希望你放弃我。我的过去我想你应该是听说过的，被人玩儿一会儿，还为那男人跳河，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即使你肯要，我想你家人也是会极力反对的。女人的名声都没有了，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不会要的。更何况，我现在的心不在这方面，经历过一次伤痛，就长心眼了。说我懦弱也好，痴傻也罢，怎么为了一个花心的男人拒绝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呢？但是，曾经的经历在我心里不是一下子能抹去的，我，对男人没有信心。或者是最自己也没有信心。我现在最想要得到的就是平静的生活，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我明白，我自小就学着如何和人打交道，所以这猜人的心思还是能猜到到个十之八九的，你的心思我怎么会看不透呢？但是那不是让我放弃的理由，你筑一道墙，我拆一道便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来到我身边的。”
　　“不要太自信，否则受伤的往往是自己。”
　　“我不怕受伤，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没想过知难而退。若没有这点毅力，怎么能算是个男人？只不过有点难受而已，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不待见我。”随后，他摸摸自己的鼻子，那模样倒似委屈的紧。
　　乐记皱皱眉，男人的自大多半是被女人给惯出来的。待到有个不待见他的出现，总是不拿他当回事儿，他自然会觉得新鲜，小孩子争夺关注的性子就会被调动起来。也罢，爱等就让他等好了，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自觉没趣走开的。
　　乐记的意思已经明白的表达出来，吁一口气，游夏阳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只是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有些遗憾，算了，世上的事本就不会按自己的想象发展，还是顺其自然吧。
　　这个时候，锦凤已经挑完了布料。看看外面的日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叫了乐记一声就准备走。
　　“我送送你们吧，这样快些，省些力气。”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还是不麻烦游公子了，我们两个丫头出来办事还让您送回去，让某些人看到了，指不定背后怎么嚼舌根呢。”
　　“是我考虑不周，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从店里出来，锦凤就开始说着老一套：游公子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有才能，哪家的姑娘决定非他不嫁，他又做了什么什么大事，得到了总司令的表扬，官升一级……
　　“哎呀，你这个姑娘按说平时也挺有脑子的，怎么在这个问题上死脑筋啊！”
　　“……”我没什么可说的，其实锦凤也不盼着乐记回答她，不过是借此表达一下见到游公子的兴奋之情罢了。
　　锦凤叽叽喳喳的说着，乐记带着微笑听着。没有发现她们身边经过的一辆车里，有双眼睛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木有留言~~乃们想要尝试下某夕的鞭子咩？！
ORZ装不下去了，你们留个脚印撒~某夕给你们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