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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苗疆蛊 ...

  •   是夜,三庙镇的归来客栈里也不复日间的喧闹,掌柜还在拨弄着算盘,盘算当天的账目,伙计们打扫的打扫,打烊的打烊,忙碌了一天大家脸上都带着倦色。

      陆九龄侧卧在床榻上,睁着眼听着楼下拖动桌椅的声响,原本沐浴完之后便已经十分困倦,可哪知道躺在床上听着楼下的响动却又无法安神入睡,其实说是被声响吵着,不过是她给自己找的幌子,今晚原本是她的洞房之夜,可她却身在这个陌生之地,今晚会发生怎样的事故,能不能安然度过。

      转过身头枕靠在手心里,想来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如今不过是在给自己找逃避的托词罢了,苏慕凌又怎会认不出她来,若是他揭了盖头发现新娘不是她,拿会是个怎样的后果,九龄越想心里越觉得惶惑不安,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纵使那女子的本事再大只怕也难只手遮天,自己这一走留下了这一摊麻烦最后该如何收场,此事不了她日后又如何能够过的安心。

      辗转反侧间忽觉楼下烛火一暗,四周都沉寂了下来,九龄叹了口气,不再多想,转身面向床外却看到一个黑影立于窗前,心中大骇就要惊呼出声却被那人捂住了嘴,只能在喉头发出呜咽之声。

      “小九儿”

      九龄如遭电击,这才注意到鼻尖传来的熟悉的草药味,停止了的挣扎,望向来人,手顺着他的肩膀抚上他的脸,在触到那熟悉的蓬乱才不再强忍住眼泪,呜咽一声扑向他的怀里。

      来人忍不住低低一笑,一边抚着她的后背,一边轻揉她的头:“丫头,怎么一见我就哭了。”

      九龄从他怀里地抬起头,胡乱抹着眼泪,哽咽出声:“李叔,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爹娘他们让你来的么?”

      那人浅笑着将她额间的碎发拨开:“你爹和你娘还不知晓,你个丫头。果真是女大十八变了么,若不是我亲眼见到怎么都不会相信你的胆子会这么大,就这样逃了出来,把喜堂都扔下了。”

      陆九龄一时间觉得有些心酸难忍,可是对着他又觉得有些惭愧,隐忍着不啜泣出声。

      “你个丫头,有时候懂事的让人心疼,有时候又这般冲动,”想至此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真不知道你这性子是随了谁……”

      “李叔,你今日不是特地来寻我那又怎么会知晓我身在此地?”

      那人抚掌一叹:“也算是机缘巧合罢,傍晚十分正打店前经过,便看到了你们。”

      陆九龄有些疑惑地抬头:“那为何当时没有来寻我们?”

      那人沉默片刻:“那时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妥。”

      陆九龄心念一转忙问道:“李叔,他们口中说的那个李大夫是不是就是你?”

      那人有些玩味的看着她:“哦?为何会这么觉得?”

      九龄摇了摇头:“只是这么觉得,若不是怎会如此巧合?”

      “你个丫头,自己的事情还有一箩筐,倒先来打听别人的事了,我若说我便是那大夫你又待如何?”那人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那为何你要在这里义诊三日,在临江的时候你不是有规矩非府上的人不医的么?”

      “小丫头,我还没问你与那小子是什么关系,你倒先盘问起我来了。”

      陆九龄闻言,脸上蓦地一红,咬了咬下唇忽又似想起了什么,拉着他的手道:“李叔,你去替子渊瞧瞧他的病可好?”

      “你既知我有规矩非府上的人不医,你现在让我替他瞧病,那他又是什么身份?”

      陆九龄知道他有心打趣她,有些赧然道:“他是我的表兄便自然也算是府上的人。”

      “那可真是好哥哥,能带着妹妹逃婚出来。”那人轻嗤出声。

      “李叔,子渊是好人,你若是要怪便怪我吧不要迁怒他。”

      那人轻叹一声:“走吧,去把他唤来,若是误了只怕有人会心疼。”

      *——*——*——*——*——*——*——*——*——*——*——*——*——*——*——*——*

      在院门外望着文昌阁内明灭的烛光,苏景逸的心一点一点揪起,掌心已有深深浅浅的血痕,如今惟有这些许疼痛才能唤回他仅存的理智,使他不至此刻冲入喜房之内将她带走,可……若是不能把她带走自己现下又是为何站在这里?

      从没想到自己会受这样的折磨,究竟是何时她走进了他的心……原以为什么都能放下,原以为什么都不会在乎,可是,此刻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心在被一点一点的凌迟,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想移开一步。

      倾城靠在墙头,看着那个身影眉间微微蹙起,这又是何故,那人不正是苏景逸么?

      现在这时辰不是应该在被翻红浪,鸳鸯交颈么,怎么跑到这里来对花赏月?

      想罢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薄云半遮的一轮圆月,嘴角不自觉地勾起,那人说过明月是相思之物,此刻他也会同她一般看着这轮明月么?

      怎么自己也忍不住矫情起来,忍不住暗自啐了一口。

      忽然想到了什么,倾城唇边浮起一抹苦笑,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下了吧,明明最初的目的只是利用,可为何却没有能管住自己的心,是啊,他的温暖让她仅仅只是想起都觉得贪恋莫名,若是他知道了自己曾经利用过他,又会是个什么反应,勃然大怒,还是追悔莫及?

      一想到他们两人会有这样对峙的场面她便觉得有趣……怕只有这样两人才能断的干净吧,元修,相思太苦,她宁愿他恨自己,虽然知道他们两人不会有结果,可是还是希望能在他的心里刻上她的名字,哪怕是这种方式,哪怕往后再想起她的时候只余下恨意,由爱生恨,她喜欢这个词……只要还有恨她便能骗自己恨是因为有爱……

      吸了口气,将眼中的湿意逼回,她不该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也不该留下任何弱点……

      倾城转头看了一眼仍然立在那边的身影,不知为何突然生起一种惺惺相惜之感,也是被命运作弄的人么,相思果真是最害人的东西,待到他大婚之时自己会不会也傻傻的站在这里,既不能进也不愿退。

      不由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自己真是糊涂了,他毕竟不是她,他们的感情又怎会一样,若是此刻在里面洞房的是元修,她要么是不来,若是来了,绝不会在这里傻傻的站着,顾影自怜的事情她做不来,要么一争,要么就此收手,她此生能对他作出的承诺也只有生死相随。

      一时间又觉得豁然开朗起来,直起身子,看着那身影,自己或许应该做些什么才好,忽然灵机一动,心生一计,脸上一扫先前的落寞之色,抿唇狡黠一笑,她自己都忍不住为自己想到的法子叫绝。

      *——*——*——*——*——*——*——*——*——*——*——*——*——*——*——*——*

      伏思披着单衣看到来人不由地吃了一惊,讷讷转身对着房内道:“公子,是……是伯鸾公子。”

      陆九龄见状不由地噗嗤一笑,宋浔安也已经起了身匆匆穿上外衣,看到九龄也有些吃惊,拉着她的手让她进屋:“是出了什么事么,还是这里睡不惯?”

      九龄摇了摇头:“不是这些,你同我一起回房,在这里一时说不清楚。”

      伏思原本已经退到了里面,可是还是竖着耳朵听着两人的谈话,听到这么说脸也不自觉的红了红,心里还在揣测什么话是在这里一时说不清楚的,待他再一转身却看到两人已经离开了,他一人愣愣走过去扶着门框,心里突然开始纠结今晚要不要替公子留门,最后探出头看了一眼门外,终是摇了摇头,还是不留罢,恐怕今后都不必留了罢。

      出了房门宋浔安对着轻声陆九龄问道:“方才是当真伏思的面不好说么?”

      “那倒不是,只是房里还有人在等,这才没有像你说明白,那个李大夫便是我们临江府上的李管家,他现下在我房里。”陆九龄清浅一笑道。

      宋浔安略一停步,眉间微蹙:“那便是李管家,现在正在你房中,他是如何知晓……”

      陆九龄见他有心担心,轻握了一下他的手:“不必担心,李叔自幼便待我极好,他知道我在这里也只是机缘巧合。”

      宋浔安闻言略略安心,正想回握住她的手,哪知刚一触上就被她抽回了,看着九龄微红的侧脸,也不再坚持,收了手与她一同上了楼。

      门半掩着,陆九龄轻轻推门而入,却看到李叔正负手站在窗前,在月光的清辉的映衬下倒是有几番飘逸出尘之态,想到掌柜那日的描述,不禁也有些好奇,他们口中的李大夫又是个什么模样,和她从小便看到的人有什么不同之处,抿唇一笑,怕是会让她吓一跳罢。

      两人进了房,见他仍是那般站着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进来,陆九龄与宋浔安相视一眼,九龄微微颔首出声轻唤了一声:“李叔。”

      那人听到九龄的声音才回过神,转头见是他们两人点了点头,这才缓步走到了桌前。

      “李叔,他便是宋浔安。”陆九龄先打破宁静介绍道。

      见他点了点头,便又对着宋浔安道:“这位便是我同你说的李叔。”

      宋浔安闻言也抱拳一礼道:“见过李叔。”

      “都不要杵着了,坐吧。”那人说着也不待他们答言,率先坐了下来。

      虽说李叔只是管家,可是宋浔安见陆九龄对他的态度并不是客套作场面而是由衷的尊敬,心里也不由地对他又高看了几分,不待他发话也不敢造次。

      那人并没有先诊脉,只是看了看他的面色,缓缓开口问道:“你得的并不是病。”

      陆九龄和宋浔安闻言皆是一愣,相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也尽是不解,九龄抿了抿唇,开口道:“李叔,若这不是病,那怎会一直不见好转?”

      “小九儿,以前交你东西的果真都还给我了么?”那人只看着陆九龄有些无奈的问道。

      “我想起来了,你说过,不是病,便是……毒么?”陆九龄蓦地想起,刚一说出口却又被这个答案给惊住了,有些不相信的补问道,“李叔,你是说,子渊他是中了毒,而不是因为什么痼疾?”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九龄知道李叔这么说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实在是很难想象有人会对宋浔安下毒,而且他这病是自小就得的,那岂不是说……他自小就被人施了毒……

      看着宋浔安,见他也是眉头紧锁,九龄咬着下唇问道:“那……这是什么毒,可有解?”

      “好吧,那我便与你们直说,他中的不是一般的毒,他中的是蛊毒。”

      “蛊毒?”九龄更加觉得不可置信,颤颤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李叔,可知道我中的是什么蛊,若是一直未解终究会如何?”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宋浔安对着他问道。

      “这蛊的确与其他的蛊有些不同,普通的苗蛊短则数日,长则十年便会取人性命,你这蛊倒是已经有二十多年,也算得上是罕见的,蛊以宿主为生,若是这蛊毒几十年来都隐忍不发也表明它所需之物你一直也没有间断过,若是那一日断了那便是蛊毒毒发之日,我并不精通此术,只是年少之时曾经结识一位游医,他有相授一些秘术,我此刻虽不能判得你所中的是何种蛊,但是到可以试试解蛊的法子。”

      “那不知解这蛊毒需得多久?”有些担心这个节骨眼上治病,只怕会耽误带九龄走的时机,宋浔安沉吟片刻复抬起头问道。

      九龄闻言微微蹙眉,看他此刻还在担心她心里说不出该喜还是该忧,看着他语气坚定不容辩驳:“不管多久这毒都一定得解。”

      “丫头,这事情倒是也记不得,解这蛊毒需得凑齐几种东西,此刻我手边倒是还拿真是不出来,”见九龄闻言面带忧色,又不由地出声劝慰道,“你也不必担心,明日晚间我带齐了那几样东西再替他解蛊,拖这一日还是不妨事的。”

      九龄虽然心中有些担心,但知道如今只有等他,终是点了点头。

      那人站起身对着两人道别:“好了,那我便先走一步。”

      陆九龄和宋浔安一起起身送行,却没想到他并不从正门而出,而是走到窗台处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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