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共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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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外人的致命点，就是人类的最高点？
那么，问题是，人类的最高点是什么？
鹿升苦思冥想不得解，毕竟，这个问题太宽泛了。
人类的词典里，只有“更”字，没有“最”字，偏要找一个，那跟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了。
“别愁了，几天禁闭，要不了多久就出来了。”晓花堂被迫陪着凌弃斗地主，还拉了一个保洁的同事过来凑数。
鹿升却问：“人有最高点吗？”
凌弃适时插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又都不一样，简单来说，有，但是没有具体定义。”
晓花堂不禁多看了一眼凌弃。
这段被迫相处的时间，他发现，这人只要不发病，还挺有个人样的。
不过，鹿升可不吃这一套。
鹿升坐在角落，一副面壁思过的可怜样，听到凌弃的话，就没再出声搭理了。
“啧啧，那孩子，现在比我病的还严重。”凌弃边摸牌边说话，“以前也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自闭啊！莫行究给他下什么迷魂汤了？”
“出牌了。”晓花堂敲了敲桌面，以示催促。
几个人又打了两局，然后，雷灵就过来寻人了。
“鹿升，听说你找我？”雷灵刚到，身上的一副打扮，显然是一晚上没休息。
鹿升转过身，点了点头，“就在这儿说吧，他们也知道。”
雷灵扫了一桌子人，巧妙的是，这些人都避免了和她对视的可能。
“放弃追查你父母的死因。”鹿升淡然道：“你调查的方向，是错的，可以说，没有凶手。”
雷灵难以置信，前几天还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今天就立马变了。不过，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她也不甚在意中间再多一次意外。
她冷静道：“我可以换个方向。”
“随你。”鹿升不打算硬刚，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以你的能力，够你研究一辈子了，也算给自己找了一件事做。”
凌弃眉眼一挑，心想这小子讲话真挺绝情的，这还是认识的人，要是不认识，指不定把人说成什么样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鹿升给的这一套说辞，他总觉得不对劲。
明明是在劝阻，但是话里音又像是在诱导。
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听第二遍的时候，他就起疑心了。
而晓花堂，从知道鹿升从北冰区回来后，就在猜测真相是什么，雷灵的出现，甚至，帮助他打开了一部分的思路。
雷灵沉默了两秒，然后说了句让在场的人都惊愕的话。
“我可以去死，为了他们。”
谁料，鹿升却说：“你误会了，死不值钱。”
或者说，想死很简单。
眼前的这些人，可不会有莫行究那样地运气，但他确定，大多数人一旦知道了人外人的存在，都将是和洪锡一样的下场。
——秒毙。
他不是圣母，没有什么人命关天的第一原则，但是，为了一个真相，就去慨然赴死，同样不是他想要的。
晓花堂缓缓放下手里的牌，刚要起身，就听到凌弃吐槽：“得了，逼世界又憋疯一个人，造孽啊！”
忽然间，鹿升就锁定住了凌弃。
凌弃被盯，浑身不自在，但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所以，他掩饰道：“别这么看我，再看我几眼，我病情也会严重的。而且神经病也传染，你们不知道吧？”
没人接他的冷笑话，但是破土9号接了，“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得升级了。”凌弃向来不会把话掉地上。
破土9号自从联系莫行究那一次，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当然，也仅限于他们几个人。所以，鹿升昨晚唤醒破土9号，就没启动过睡眠模式了。
这段时间，他们做了什么，破土9号基本都看在眼里，甚至还学会了审时度势。
“我一直在升级。”破土9号老实道：“是你们一直毫无进步。”
这句话一针见血，让凌弃直接放弃了辩驳的想法。
一整个总统套房般的拘留室，瞬间安静下来了。
鹿升不经意间和雷灵对视了一下，他不擅长骗人，仅一眼，就让雷灵捕捉到了。
原本还想再追问的她，强制性地按捺住了，短时间的相处告诉她，鹿升藏着一个不能告诉所有人的秘密。
“凌弃背锅的案件信息，全部公开，让公众自己寻找真相。”鹿升沉声道：“一旦有线索，全盟实时共享。”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鹿升。
“怎么，办不到？”鹿升忽然起身，补充道：“想活下去，想知道真相，就按我说的做，我不当救世主，仅限这一回，不成功，我就陪你们一块儿死。”
话音一落，他就毅然地走出了拘留室。
当然，他也没继续呆在生源监管局。
鹿升坐上了银蛟，一路驶回了莫行究的家。
他的脚刚迈进家门槛，四月就探出了头。
“不好意思啊，四月，这次回来，还得再出去一趟。”鹿升看自己之前准备好的鹿粮，还剩下几天的量，身心也放松了。
四月的脑袋仍旧歪着，似乎要在鹿升后面找出点什么。
鹿升见状，赶紧解释道：“你爸啊？他忙着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还要等几天。”
谁料，四月却用头拱了拱鹿升的大腿。
“你安慰我啊？”鹿升反过来摸了摸四月，“我可用不着，比起他，你这么听话，真的让我心怀愧疚了。所以，大家一起活下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边说话，边开始准备四月接下来的饭食。
“等这个事过去了，我就去给你找个小公鹿，顶漂亮的那种，再给你找个年纪小的，再给你找一大片绿色的草地……”
就这样的唠嗑，鹿升单人说了半个小时。
临走时，他还不忘说一句：“动画片不要看太长时间，你哥走了啊！”
出来后，鹿升不禁哆嗦了几下。
他把衣服扯了扯，以免更多的冷风灌进来，半张脸都藏进了衣服的领口。他的视线朝下，脚步也比之前更快了。
“哎哎哎——让一下！打滑了！”
一个滑滑板的小男孩往鹿升这边冲了过来。
鹿升本能地闪躲了过去，但是忽略了身侧还有一个路灯杆。
“哐！”
鹿升的脑袋直接撞了上去，路灯杆的震动持续了有五六秒，而且，震动的那一会儿，似乎还有一些冰碴子掉落了。
“啊！哥，哥！没事吧？我家就在附近，我让我妈送你去医院！”小男孩跌到了仿真的绿化带上，没顾上自己的擦伤，就朝鹿升这里奔了过来。
鹿升眼前的眩晕一阵一阵的，好在痛感不尖锐。
“我没事，缓缓就行了。”他摆摆手，“你也注意点，赶紧回家去，这么小年纪，玩这么刺激干什么！”
左右不是自己儿子，否则，他恨不得上去给一脚。
小男孩知道自己犯了错，只能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我现在就回家，你确定不要帮忙吗？我感觉你脑袋没那么铁。”
“你不走，我就拿你的头再撞一遍。”鹿升咬牙道。
这时候，小男孩才一步三回头地跑开了。
周围没了人，鹿升也就不忍了。
“嘶——”鹿升揉了揉被撞的地方，“怎么一下没撞死我呢！”
等他上了车，一个“人造头皮包”就出现，幸亏他的头发长，完全遮挡住了，不过，痛感还是断断续续地存在。
路途中，鹿升觉得自己脑子里多了点东西，但至于是什么，又无从说起。
对此，他归结为——要么是脑震荡，要么是水，总不能是那个大包里重新长出了一个小脑子吧？
再到自己常住的拘留室时，已经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
他的桌上，放了一些简单的干粮和营养剂。
不得不说，这里补充人类日常营养所需的东西，真的很方便，但是，他还是不习惯，因为口感真的不太好。
加上无妄之灾，鹿升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打算吃。
躺到硬板床上，没出五分钟，他就睡着了。
不过，这一觉，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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