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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赵程扬 ...

  •   颜上秋听闻心中便是一沉,还未问清只觉全身发凉,不禁向后踉跄了几步。

      顿了顿,不死心的问:“可那日管家描述的很像是我,何况院墙倒塌之时,院墙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贺云归摇摇头:“那尸体的面容虽是损坏严重,已无法辨认,但那人的手陈年疤痕遍布,以掌中老茧的分布来看,那人生前该是常年务农,断不可能是你。何况那死者并非是被砸死的,倒像是被乱刀砍死的。”

      颜上秋心中又是一沉,许多不好的念头一下便向他涌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想了想问他:“你会不会找错地方了?”

      “我挖出的那具尸体旁边有一个破旧的书箱,书箱里面有一支笔的笔杆上刻着字。”贺云归说道此处停了片刻,抬眼望了望颜上秋,顿了顿才道:“一个颜字。”

      那是颜上秋的习惯,不会错了,贺云归也很清楚。何况,书箱的事与管家的所说分毫不差。事情总不会巧合到这种程度,那位死者只是碰巧死在了颜上秋的书箱旁边,时机、位置都正好,面容也正好损毁了,这才让他们误会。

      这简直就像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颜上秋的身体可能根本没有死,可如今却不知所踪,他到底去哪了,傅远辞是不是在那副身体里?

      这一切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

      “不论傅远辞是不是附在你的身体里,单论你的身体从院墙外离奇消失一事来看,其中必有蹊跷。也许不仅是你和傅远辞两个人的事,与院墙下的死者也有关系。”

      贺云归见颜上秋呆呆的坐在那里,便上前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身体,查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听了这几句颜上秋也冷静下来几分,将此事前后想过一遍,自顾的道:“不论现在傅远辞究竟身在何处,是死是活,我如今都得演好他,不能露出破绽。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既没有找回来,这其中必有缘由,许是一时半刻不会回来,可眼下的麻烦却是棘手,需得先解决了。”

      贺云归听他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以为他是自己将自己安慰好了,可听到后面却发觉事情并非如此。他忽的想到了颜上秋说有事要和他说,那好像也是件麻烦事。

      “一枝,方才你见到我的时候,想与我说什么事?”

      “对了,还有那件要命的事。”颜上秋拉住贺云归的手臂:“今日皇上召我进宫,命我调查西越使团遇刺一案。”

      贺云归不等他说完,便忙着拉过颜上秋上下打量:“皇上召你进宫是让你查案?你是不是露出破绽了?让你查这案子不是在试探你吧?”

      “你怎么比我还紧张?”颜上秋拍了他的肩膀:“查案的事和我的身份应该是无关的,这两日我在府上打听到,傅远辞被倒塌的院墙砸中时正是要进宫面圣。算时间那时候刚好是此案发生的第二日,皇上召见他,该是正为此案。不过因为傅远辞那时受了伤,才转给刑部,拖了这几日的。”

      “没被发现便好,当今的皇上可是个极多疑的人。”

      颜上秋想起皇上那个样子便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暗想那岂止是多疑。他摇摇头,甩开了脑中浮现出的皇上的影子:“不说皇上的事了,我明日一早便要到安城驿与刑部交接此案。”

      “那西越使团的案子很大,还牵扯到了别的国家。我对此案有所耳闻,传得神乎其神,什么妖魔鬼怪全都说了,这案子定然不好查。”

      贺云归话还没说完,抬眼一见颜上秋望着他的一双眼睛,纵然换了一张脸,可这神情依旧如故,断然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

      这是他有求于人时的神情,但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事。

      一见这神情,贺云归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再一看,颜上秋已经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他试着把手抽出来,却没成功。

      颜上秋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二哥。”

      “你别这么叫我,从小到大你一这么叫我准没好事。”说完手还是抽不出来,却也心软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问他:“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你和我一起去安城驿吧。”说罢不等贺云归开口拒绝便抢先道:“那安城驿距京城足有百里之遥,案子未破之前我必然要一直留在那里。刑部的人都在那里,还有大理寺的人肯定也要去的,那么多专司刑狱的人都在那里,我在他们面前不得马上露馅吗?”

      贺云归从小到大被颜上秋坑了无数次,不是毫无察觉,而是都败给了他这套软磨硬泡的本事。明知道前面有坑,也会忍不住跳下去。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次的事可不是个一般的坑啊。

      “我现在是和你拴在了一根绳子上,上了这贼船就下不来了,你若是翻了车我也得陪你一起摔,我可能不帮你吗?”

      颜上秋一听便乐了,上前亲热的一揽他的肩膀:“放心,要死也是我一个人死。假冒傅远辞的是我,出了事有我顶着,不会怪到你头上的。现在我只有你一个信任的人,我可得把你保护好了。”

      正说到此处,他忽的看见他们前面那扇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影子从门缝中一闪而过。他顿时一凛,喝道:“谁?”

      那扇门便悄无声息的开了,陈鸣玉垂着头从门口走了进来,根本没抬头看他们,只道:“听闻大人明日要出公差,我便想问问是否需要准备行礼,我也好早做准备。”

      颜上秋走上前去,挡在贺云归身前,与陈鸣玉道:“有劳夫人了。”说着瞥了一眼身后的贺云归:“我明早便要到安城驿,过一会就出发。此一去不知多久,府中一切便劳夫人照管了。”

      陈鸣玉随即应和几句,这才抬起头在他们二人身上瞧了一眼,那眼神颇为复杂,颜上秋还没看明白,她已然收回了目光。

      颜上秋被她方才的眼神看的颇为不自在,又想着还有事情没和贺云归说完,便问陈鸣玉:“还有事吗?”

      陈鸣玉微微垂头:“方才赵家公子来了,大人要见他吗?”

      颜上秋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贺云归,见他点了头,便于陈鸣玉说:“稍后我到前厅去见他。”

      待陈鸣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之后,贺云归不等颜上秋问,便与他讲道:“傅府里所指这位赵家公子名叫赵程扬,是傅远辞最好的朋友。傅远辞可以找理由不见任何人,也绝不会不见他。”

      颜上秋点头,此人确实不能不见,只是关系越好的,也越是容易发现破绽。

      贺云归也知道这一点,尽可能的将自己知道的事告知于他:“这两位相识的时间不短,傅远辞刚刚入仕的时候便认识他了,算是同科。不过赵程阳的官运比起傅远辞可是差了许多,如今不过是礼部的一个员外郎。

      但二人相识这么多年,关系却一直很好。这同朝为官的人虽称得一句同僚,可彼此之间却是勾心斗角,不断争斗,很难得一朋友,如此看来这二位的感情倒是能算得上一句令人羡艳了。”

      贺云归说完,颜上秋便让他先行离开,回去准备些去安城驿用得上的东西,两个时辰后一起出发。随后便往前厅走,一边走心中却一边打鼓。

      他连个准备都没有,遇到这种非常熟悉的人可能第一句话便会露馅。但他没有犹豫的时间,只得一边往外厅的方向走,一边反复的演练着见到了人该怎么说。

      可他想好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出来,因为这开场白是赵程扬说的。

      他见到颜上秋过来便先迎了上去,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望着他额头上还未完全消下去的伤痕,啧啧感叹:“我这不过离京了几日,你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赵程扬看着与傅远辞年纪相当,自是丰神俊朗,比傅远辞可活泼多了。

      颜上秋悄然打量了一下赵程扬说这话时候的神情,很真,那关切的眼神不像是假的。

      这很好,也很糟。

      若是假的,你来我往假模假式的说些场面上的废话颜上秋还是勉强能做到的,但这种不按套路的真朋友,他是真的没什么法子。

      “这是小伤,不碍什么事。”他说着往旁边扫了一眼,侍女们大多下去了,周围没几个人,便忙转移了话题:“你这是刚刚回京?”

      “我是才回了京城,连家都没回呢,第一件事便是来看你了。”

      “我没事,不必这么急着来看我。”颜上秋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平日里是怎么说话的,只想着快点将这人打发走。

      “我不急能行吗,你这马上就要走了,再见到你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我可不得趁你没走,赶快过来看你一眼。”

      颜上秋想着那安城驿也不算远,这查个案子也不至于查个三五年的,赵程扬这也太夸张了。但转念一想许是他们本来便因为公差常不在京城,这才不容易见到,便也没反驳什么。

      “你是要去那安城驿吧?”赵程扬不知道赶了多久的路,好像渴的急了,一口气灌了两大杯茶才抽出空来问:“是西越使臣的事?”

      “是。”颜上秋点头,一副不大想细说的样子。这案子他完全不清楚,多说一句都麻烦,而且他也实在不想与赵程扬多说话。

      “我可没有打听案情的意思,只是这西越使团刚离了京城便出了这种事。虽说与礼部已经没有多少关系了,但出了这种事,这麻烦是躲不了的,时候长了,礼部上下恐怕都得受牵连。”赵程扬越说越惆怅,似是对此事十分烦忧。

      颜上秋暗想这赵程扬是礼部的人,虽说官职不高,但礼部的事多少也会牵连到他。案子若拖得久了,大概确实对礼部不利。赵程扬要是觉得恰巧这次查案的是他的朋友,去找人帮个忙自然也很正常。

      其实礼部只是受到牵连,若是尽早查到真凶,找到了罪魁祸首,那么无论是皇上还是西越那边,都把将注意力集中到凶手身上,自然不会太难为礼部。

      这也算不得帮忙,颜上秋本来也是要尽力早日破案的,听赵程扬这么一说,他便大言不惭的拍着胸脯保证:“查案之事有我,自是不会让礼部为难。”

      “那是,查案的事谁也比不了你。”赵程扬给他斟了一杯茶:“听你这么说,是对这破案子很有信心了?难不成已经有了眉目?”

      “我还没有出发去安城驿,如何能说有眉目。”颜上秋正为这事头痛,他对查案一事毫无经验,第一次便遇上了这么大一桩案子,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也对,这次的案子可是个大案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赵程扬说着叹了口气:“外国的使团一下子全死了,若是处理不好,要糟灾的恐怕不止礼部,这满朝文武许多部门恐怕都不好过了。”

      颜上秋连朝堂上那些官员谁是谁都还没对上,更不要提其中的关系了。忽然听到这句话,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想着赵程扬这难道是在提醒他西越使团遇刺一案牵扯甚广,让他谨慎行事。

      想着二人是朋友,赵程扬若是在礼部听到些什么内幕,赶着过来提醒傅远辞也不是不可能。便笑了笑应道:“我自然明白。”

      赵程扬便也对他笑笑,不再说这案子的事了。

      接下来他们又胡乱的聊了两句,颜上秋自认为没有露出破绽。赵程扬也没有多待,说让颜上秋好好准备查案,就不多耽误他的时间,喝了半壶水便告辞离开了。

      送走了赵程扬,颜上秋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等贺云归来了便马上出发,也好让他在路上放松一会。

      回去之后,他在傅远辞的房间里转了转,把觉得可能用得上的东西都打包,想着明日一起带走。正收拾着,房间里的烛火忽然一闪。他一惊,起身便回头看了过去。

      这一眼便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正站在他身后,与他相隔不到两个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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