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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破碎的幻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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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睁开眼入目皆是一片雪白,定了定神,本想抬手揉揉酸涩的眼却发现手臂很麻无法动弹。夏黎仔细辨别了一会儿终于认清眼前那片雪白是天花板,再扭头往旁边看——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很大,有上好材质的真皮沙发、一尘不染的玻璃茶几、宽屏液晶电视……夏黎不禁再次在心中发出询问:“这里是哪里?”
将整个硕大的房间全部打量了一番后夏黎终于想到看看自己。想坐起身来却发现小腿麻木中带着疼痛,他坐不起来。于是就尽量折着脖子,以下巴紧贴胸口的姿势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躯体。只见自己自胸口以下全被盖在薄而轻柔的床被之中,有一根透明的塑胶管从被子中牵出,连接着大床边缘的点滴瓶。看这样子,自己是住院了吗?但是整个房间看起来又不像自己以往见到的那种逼仄的医院病房。这里很干净,到处都一尘不染的却没有医院那种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这里很宽敞,四下望去却没有用来隔挡别的病人的那种布帘,这里,怎么看怎么像高档的宾馆套房啊!
夏黎正纠结在为什么自己处在这个奇妙空间的问题当中时,房间的门开了。
“宝贝醒了吗?身体痛不痛?要不要吃点什么?口渴不渴??”夏黎调整了眼部的焦距,看清边向自己问话边走过来的人是宫颜。
“我……我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疑惑地提出了刚才思考了良久的问题。
“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上午……你中了枪伤,还记得吗?”宫颜走到夏黎床边站定,想再靠近点儿又怕碰到夏黎的伤口,只得隔着远远的距离满眼自责地望着他。
“头有点儿痛,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很久了吗?能不能先把我扶起来……我再慢慢想。”夏黎如是说着,因为他感觉自己浑身不舒服,很想换个姿势。
宫颜立即凑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夏黎的薄被里,托住夏黎略显瘦削的背部,一点一点慢慢地往上抬,再在下面垫上枕头,终于让夏黎坐定。
“我记得……我上午是在影印室,李助理正在教我怎么用复印机……后来我去总裁办公室找你,办公室外面好多人……啊,然后发生了什么?”夏黎现在脑子昏昏沉沉,正在一点一点回忆上午发生的事。
“对不起宝贝,当时你突然走到门口,太突然了,然后白叶岑打中了你……”宫颜坐到床边,痛心疾首地说着。
“打中?用枪么?你们当时在干什么?”此时夏黎已经完全清新过来了,的确,自己记得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砰”一声,然后好痛,似乎就晕了过去。
“……我们……我们正在打枪战。”即使万分不想告诉夏黎,宫颜也不得不实话实说。
“枪战?在办公室里?你们?……等等,咳咳咳。”夏黎一激动,口水呛到气管里了。
宫颜连忙给夏黎顺气,拍抚他的背部。然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始陈述:“当时局面很乱,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我本来和宫烨在办公室里谈事情,突然冷冰闯了进来,再然后冷冰的保镖又带了个人进来,我们谈得很不顺利,于是冷冰要动手。可是正巧今天白叶岑也来找我,当时就在办公室隔间里,听到外面情况不对她就出来了。出来她看到局面将要失控,就赶紧拿枪指着宫烨和冷冰,这才阻止了事态的暴动。可是当她放下枪后冷冰又来了一手,局面再度失控,于是我们就打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你出现了,白叶岑向门口的宫烨开枪的时候就误伤了你。”说完宫颜深深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我大抵明白了。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打起来?到底是谈了什么会发展到必须以命相搏?宫烨和冷冰又是谁?怎么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夏黎听的一愣一愣地,脑中一大堆疑问。激动之余牵动了身体,顿时左边小腿部位传来阵阵刺痛,这也让他明白了自己伤的大概是小腿。
“你别激动……慢慢听我说。宫烨,呃,他是我哥哥。至于冷冰,她是楚怜的母亲。”说完再度闭上眼,有些该来的,注定瞒不住。
“你哥哥?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还有楚怜,正如你昨晚所说,我的确对她上次的不辞而别感到很疑惑,事隔多日,为什么今天她的母亲又来找你?宫颜,你一直有什么瞒着我对吧?”夏黎痛苦地说着,他知道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都太诡异,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可是他未料到,他不知道的居然如此之多,什么宫烨,为什么自己一次也没有听宫颜提到过?明明现在自己已经和他算是那种关系了,为什么还隐瞒自己那么多?
“黎,对不起,对不起有些事我真的不想告诉你……”说出欺骗夏黎的话他做不到,那么至少明确告诉他自己不想说吧。
“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为什么不想说?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夏黎第一次听宫颜叫他的名,而非宝贝,他隐隐感到事态的严重了。
“对不起让你受了伤,我很理解你现在的疑惑。可是,整件事说来话长了,你现在还受着伤,等你康复了我再慢慢告诉你,好吗?”
“说来话长?……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从头至尾,你一直隐瞒了我很多?”聪颖如夏黎,一瞬间便抓住了句中的关键。
“别这样好吗。黎,我发誓等你伤好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毫无保留地,行不行?”
“那你就别叫我黎!你知道吗你这样严肃让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我不是傻瓜,这些日子来那么多奇怪的事发生我不是没有感觉到!你,你到底干了什么?我们……我们明明是……我们明明是那种关系了不是吗?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吗?那又有什么是连我都不能告诉的?你说啊?!”
夏黎很痛苦,但他没有哭,室内的气氛寒冷到冰点,一种无形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