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系列/主修/修香】分裂》麻仓眠

14、出梦

　　*请配合前文食用

　　四周升起五彩的光芒，围绕在修的身边。
　　他正在迅速回到自己的世界。

　　修想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是自己。
　　「修」倒在了不平整且坑坑洼洼的水泥地板上，头上还印着刚刚两人额头撞击时留下的红色印子。
　　修所看到的记忆大约停留在魔尊出现，伸出援手后就停止了，他猜测原因是记忆的主人晕过去了才让记忆戛然而止。
　　看到「修」如今的模样，修大致猜到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在一旁顶着门的灸舞看着两人不同色系的异能相融了几秒的时间，穿着黑斗篷的那个「修」忽然倒地，修则一脸懵地呆愣着，好像被一盆冷水浇醒的梦中人。
　　灸舞看修什么也不说，立即对「修」又实施了一个昏迷咒，虽然他本来就昏迷着，但这是为了确保押送「修」的人员能够人身安全地到达目的地。
　　差点就要醒过来的「修」觉得脑袋变得更加昏昏沉沉了，整个人像是陷入了宇宙的黑洞，不断被吸入无法脱身。
　　门的结界已被打开，守在门外的禁卫军纷纷进入地牢，灸舞扶着自己被肘击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维持着一个盟主的好形象。
　　禁卫军们看到地上的两个修统领，变得像是无头苍蝇不知做什么。

　　“把那个晕倒的抓起来，送到医院的九五vip病房。”灸舞在想要怎么向其他人解释这件事情，头疼地皱了皱眉，最后决定不解释，“要用异能军结。”

　　不敢多问的禁卫军从背后掏出了灸舞所说的绳子，把「修」五花大绑后抬出了房间。
　　其他人不敢问，站在禁卫军之中的阿扣可没管那么多，一张嘴仿佛一把机关枪：

　　“我说小学同学啊你不解释一下怎么会有两个修——大师吗？诶诶诶，他们把修大师绑走了！哦，你让他们绑的……我就说前几天你让我抓修大师来很奇怪嘛！所以说其实你想抓的是另一个修大师啊！我理解了，诶不，我还是不理解啊。”

　　阿扣停顿了一下换了口气，大概是机关枪在换弹，想继续说。
　　子弹吐出的一秒前被灸舞堵住了弹口，阿扣的机关枪遇到灸舞的手就像是遇到了金刚石。

　　“再说呀，再说我就用禁音术让你闭嘴七天七夜，然后期间把你发配到边疆去做苦力。”

　　真不知道小学同学今天是吃了什么憋，突然这么生气，再不会读空气的阿扣在此时也收敛了起来，给自己的嘴拉上了拉链表示不再说话。

　　“噗嗤。”灸舞笑出声，他想，阿扣怎么变得这么笨了，连他的玩笑话都不能分辨了，“好了，你的问题今天晚上就能有解答了。你先把外面的情况给我报告一下。”

　　“盟主，我看还是让镫和冥来给您报告吧，我一赶来这里就直冲着来救盟主大人，其他地方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阿扣声音低低地说，好似有些委屈样。

　　“是吗？你确定不说？”灸舞把脸贴近阿扣，威胁道。

　　“我阿扣上有老下没小的，还没有找到老婆，年纪轻轻的，真的不想死在这里啊呜呜呜……”阿扣认命地闭上眼，假哭着跑到了失神的修边上，像一个娇滴滴的林妹妹瘫在了修身上，“你说是不是啊，修。我要是死了，记得让世间迷恋我的妹妹们要好好活着，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头疼。

　　修的冷汗落在阿扣的肌肤上，吓了阿扣一跳。
　　处于意识漩涡之中的修，看到自己面前有一团黑色的迷雾一直在跳舞。
　　灸舞和阿扣根本没反应，修就知道这只有他能看见，不知究竟是好是坏。
　　那黑雾一边跳着舞，一边让修的脑袋疼的一抽一抽。
　　然而善于忍痛的修把这些痛楚全部憋在了肚子里，以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怕他一张口就会叫出声，所以只是手指紧握成拳。

　　阿扣这才注意到修的身子十分“滚烫”，就像发烧了一样。
　　注视了一遍修，看到了他的手握成拳头，冒起青筋还有些虚影——那是用力紧握导致的颤抖。
　　阿扣还在东城卫和修并肩作战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团长有这个坏习惯，他拉下脸马上抓起修的手，想要展示给灸舞看。

　　灸舞两手交叉看着阿扣撒泼打滚的样子，没想到看到了呼延修一手留下的血液，被阿扣举起了一只手后，手掌被抓破的伤口流下的血液，顺延着手臂滑落。
　　他冲到了修的身边，大约检视了一遍后，让阿扣把修的外套脱下，顺便把峡谷医仙叫来。
　　灸舞的手才刚刚触碰到黑色的皮夹克，修就拿手阻止了灸舞的动作。

　　“别……好冷……”

　　身体那么热，却叫着冷。
　　灸舞蹙眉，也放下了脱衣服的手，精神力集中起来，发现竟然能看到一团黑影在修的周围跳跃。再眨眨眼，一晃神，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阿扣正在使用传音入密叫人，医仙尚未赶到，冥倒是先赶到了现场。
　　冥凑到了灸舞的耳边，字正腔圆地如实报告了外面的情况。

　　“盟主，我们在广播室捡到了被乌风子弹打中的阿香，还发现了电脑上插着一个特别的u盘。”

　　“u盘带给科学院去研究……”灸舞一边暂时照看着状态不佳的修，一边思虑着这复杂的情况，“阿香是怎么回事？”
　　乌风的枪痕是特别的，因为东城卫与乌风的经常接触，所以他们能够辨别出枪痕。
　　这世界上也只有一把乌风。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灸舞在被「修」肘击到后，意外走火的乌风子弹不仅仅是穿过了墙壁，并且射中了在上层的阿香。
　　可是……可是……
　　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盟主，为了阿香的生命安全，我已经把她送到医院了。”冥抬头看了看修，“要不要把修也送过去？”
　　灸舞抬手说：“不用，我已经在叫峡谷医仙过来了，你去盯着阿香，别让她逃走了。”

　　灸舞的用词很有奥妙，冥也没有多问，最后再看了一眼修，站起来拍了拍阿扣的肩膀就离开了这里。

　　电视里，戒正举着照片向记者们辩驳修的罪证，最后将甄记者说的哑口无言的场景播放着。
　　头上裹着一层薄薄纱布的「修」醒来，抬眼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熟悉的人们为了给自己一个清白，而召开记者会据理力争。
　　在他的世界里，其他人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修」在意识到自己作为「不幸」存在以后，就不再有憎恨这样的情绪。而是常常指责自己的没用，并且对谁都不太展露情感，只有杀戮时，刀下的鲜血才能让他的大脑额叶兴奋起来，回想起各色各样的情绪。
　　当一个人拥有情绪时，那就容易被情绪掌控。
　　当「不幸」拥有情绪时，他就会展现出一种不同于魔力以及异能的能量，似乎与魔力同源，同样散发着黑暗。
　　在地牢中他与修对峙时，就是情绪发挥了力量。
　　他认为面对谁他都可以保持冷静，唯独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竟然露出了这副低等生物的模样，感到十分不耻。
　　「修」认为只有理性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可感情的存在不正是人类这种高等生物的特殊之处吗。
　　不。
　　人类的家养宠物也有感情，如果人类能不再被感情左右，那就什么都能做成了。
　　至少魔尊是这么想的，他常常努力让自己的属下们放弃情感的存在。
　　可「修」一边想放弃过去，一边又不断怀念着过去。
　　这样矛盾的聚合体，也让「修」无法成为真正的魔。
　　此时「修」想为电视屏幕中的戒鼓鼓掌。
　　说的真好，如果他被审判的时候，也得到了他们这样的支持就好了。
　　他想，即使这里的修得到了家人朋友们的全力支持，最后，也要坐上审判席上的——那不是什么幸运与不幸的问题，刚刚他已经在记忆中感觉到了。
　　这个世界的修，也染上了「不幸」……
　　到这儿，「修」的脸上扬起一抹苦笑。

　　峡谷医仙坐在修的病床正对面。
　　修从地牢里回来后就一直状态异常，灸舞没有其他的要事，直觉让他在了修的身边。
　　峡谷医仙倒是很快就得出了结果，他分别从修和「修」的身上都提取了血液。

　　“血液相似度很高，并且在往越来越高的方向走……他们身体里的魔气，与「403事件」一模一样。因为成分很奇怪，所以我一直保留着检测结果。”

　　听了这话，灸舞的表情马上严肃起来。
　　他不知道「403事件」的全貌，一定要说了解的话，只有当事人才是最清楚的。
　　然而经历过这事件的老南城卫队员都死于非命，纪良更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灸舞曾经去询问纪良情况的时候，他说：“队员们说总感觉最近变得很倒霉，什么被地上的香蕉皮绊了一跤啦，还有莫名地睡过头然后工作迟到……最离谱的是有一个99%中奖率的抽奖活动参加了十次都没有中奖！”
　　那时他只是觉得很好笑，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魔可以让人变得“倒霉”。
　　直到那个与修一模一样的人，自称为「不幸」时，灸舞才觉得，这可能真的是魔干的好事。

　　“灸舞盟主啊，你怎么看？”

　　“你先照顾照顾他，我还有事要办。”灸舞派了几个禁卫军在病房，顺便通知了修的熟人。
　　步子沉沉的，走出了房间。
　　天空也有些阴暗，几片巨大的灰色乌云遮挡住了日光。

　　灸舞想，也许夏流阿公会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