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系列/主修/修香】分裂》麻仓眠

13、诡忆（下）

　　*请配合前文食用

　　“修……不可以！”

　　如果没有「修」的话，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生还，可是如果当「修」发现他拯救这些人们脱离于不幸之中后，最后得以回报的是看怪物的眼神，他会不会后悔做了这件事呢？
　　站在屏幕外的修什么也不能做，也不知道「修」打算做什么，他只知道，这是呼延觉罗的族人被逼到绝境时，原位异能爆发的模样。
　　此刻修被另一个自己牵动着异能，四周也不免微风轻拂，飘逸的风中是看不见的利刃正在破坏着面前的墙壁，而全神贯注看着「修」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变化。
　　风暴卷起会客室的桌椅，散发着紫色光芒的气从麻瓜们身上被抽出，而那紫气像是有着灵魂一般，徘徊在原地不知去向何处，麻瓜们全部如同丢了魂的模样，“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有些麻瓜着地的位置不巧，不偏不倚地将额头撞在了桌角上，头上冒出一个血洞，流了一地红。
　　还有一些被空中卷起的家具砸到其他重要部位，明明看上去不是那么剧烈的撞击，却像是在要着他们的命，小小的物品竟然刺穿了一些人的脊椎、大动脉，甚至是直穿心脏。
　　就像是故意的！
　　风暴停止后，「修」睁开眼睛好好看了看眼前的场景，蓝色的墙壁都被麻瓜们星星点点的血迹染红，地板上更是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感觉双腿忽地发软，跪坐在了地上。
　　背后的戒看着失魂落魄的「修」，他正举着干净的双手失神地看着，那双手颤抖。
　　在「修」的眼里，这是一双沾满鲜血的双手。
　　空气中的魔魂好像找到了目标，不再游无所依，盯着那个金灿灿的发光体，里面什么也没有了，好似一个完美的容器，疯了一般都朝着那里冲去。
　　它们的速度很快，却只有「修」能看到。
　　一个个紫色的魔魂接连融进「修」异能严重亏损的身体，那又不似魔气，会被白道的血统排斥，就像是另一种物质，也来自魔界，充满黑暗。
　　「修」无力反抗，浑身脱力，任由这些奇怪的东西融入。
　　没过多久，「修」抬头看那些麻瓜们，突然就觉得自己站到了一个制高点上。

　　这些麻瓜死不足惜。
　　“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太不幸了。”

　　这些事情发生的很快，镫冥赶紧推开门联系了盟主和医疗队让人来救治麻瓜，而戒觉得「修」的状态很不对劲。
　　「修」开口轻轻说出的那句话，被戒听见了，这让戒内心的壁垒崩塌……他这是在说些什么？根本不像是「修」会说的话。
　　戒惊地哑口无言，用手捂住了嘴巴。
　　一旁观测记忆的修被窜进来的一点点魔魂钻进了身体，修觉得自己的大脑突然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前方的人们。

　　时光飞梭，一片白光代替了光阴的逝去。修眼前恍惚，又迅速恢复了意识。
　　他晃了晃脑袋，发现眼前已经变成了白道审判庭的模样。
　　「修」被用异能加注特质的手铐压制在被审判席上，审判者席坐着的人们都是他熟悉的长官，亲人，还有朋友。
　　修感觉经过刚刚那一发蒙，他好像能透过这面墙和「修」有一些感知相通了。
　　修现在，能够听到「修」心中的声音。
　　他发现「修」心中有两股声音在拉扯着，所以表情也很怪异不好受。

　　「好想让他们全都被车撞死……」
　　先是充满恶意的低声。
　　「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把自己杀了。」
　　然后是正义凛然的绝路之声。

　　“呼延觉罗修造成大量无辜麻瓜死亡一案正式宣判。”

　　旁边的人都没有说话，法庭上冷气开的很足。
　　「修」穿着衣服单薄，被丝丝冷气挠着身体。
　　观审团送来了证据以后，坐在审判席上大气不敢出，生怕被这个佝偻着身体的男人报复。
　　只有看不清脸的审判官手中举着一把锤子，重重拍下，宣扬着结果。

　　“有罪。”

　　「修」听到这句话，只是手指动了动，连头都没有抬，乌黑的瞳直视着地板，周围的羁押人员都不敢靠近「修」。

　　“判决为废除异能，作为麻瓜生活。”

　　修替「修」松了口气，没有清除记忆，这是一件好事，只要记忆还在，就有机会为自己平凡，白道那么多好人，东城卫、盟主、夏家人......等等，他们一定会帮忙的。

　　「他们全都会遭遇不幸的。」
　　「......」

　　底下的「修」抬眼，深邃的瞳透过屏障望着修。

　　又是一道白光，修遮了遮眼，刺眼的光消失后，张开双眼看到的是坐在录音室里戴着口罩低着头，手上抱着一把吉他的「修」。
　　刚有两个弦音响起，就被突如其来闯进录音室的小孩砸坏了吉他，背后站着一个穿着富贵的女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貂毛，说：“就是你偷了我儿子写的曲子？”
　　"女士，请您自重。"「修」知道眼前的女人根本瞧不起自己，所以他也没有打算拿正眼瞧她，“第一，赔偿我的吉他。第二，是您的儿子盗窃了我的曲子想让自己一夜爆红。明明年龄那么小，还有很多学习机会，为什么要做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
　　女人没那么容易被激怒，当她做好为自己儿子讨回“公道”的准备时，她就已经把自己的脸皮全都卸下了，于是看了看自己精致的美甲，斥责「修」：“小伙子，真相永远在有能力的人这边，你这个穷小子，做好失去工作的准备吧。”说罢，就微笑着领着高傲的小孩走了。
　　那小孩在录音室破坏了好些设备，让「修」赔了一笔不小的钱才被放走。

　　不知什么原因，「修」的生活被「不幸」所缠上了。

　　后来「修」又去了便利店工作，他态度良好，争取优秀员工，却又在某一天被一个不讲理的有钱顾客投诉，不仅丢了工作，还被异能界的仇家找上门，拉在小巷子里狠狠欺辱了一顿。

　　修想，他真是倒霉到家了......不幸到了离谱的程度，用自身说明了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抵不过命运的不公。他印象中禁卫军巡逻时应当会路过此地，可是为什么「修」躺在这角落里半天都没有被一个人发现？
　　就在「修」要咽气之时，修看到他的周围紫气冒气，就好像那天在会客室看到的魔魂一样，将一个人毁尽之后，又要钻到另一个身子里去。
　　那魔魂如同虫子一般在「修」的身体里蠕动，「修」已经疼痛到失去痛觉，他努力地睁开模糊的双眼，是自身的求生欲在叫着他不能闭上眼，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

　　「活下去！然后杀了他们所有人！」

　　魔魂在「修」的体内嚎叫着，连修都能听见这声音，嗡嗡嗡地如同蚊虫在耳边，拍也拍不死，将它掐灭也会映在墙上无法擦去。

　　一开始，魔尊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只是想散播魔界新研究的一种病毒「不幸」，魔尊将其称之为那是他降下的恩惠。
　　他只是将「不幸」均匀散播至了一批麻瓜身上，让他们袭击异能行者所在之地，然后将病毒传播出去，渐渐地，所有人都会遭遇不幸的事情。
　　意料之外的是，灸舞派了东城卫来处理「不幸」，白道对他们魔界新研发的恩惠根本一无所知，只觉得那是类似魔气的东西。于是被发狂的「呼延觉罗修」全部吸在了身体里，那群恩惠瞄准了亏空容易侵入的「修」，就像艾滋一样，破坏了宿主的免疫系统。
　　于是「修」无意识地被动发生着不幸的事件，过于靠近「修」的人也同样会遭遇不幸。当不幸叠加起来，就变成了死于非命。
　　虽然能消灭白道的一员大将是一件好事，但魔尊总觉得自己原本的计划被破坏了，制造这个恩惠的魔倒是像受了什么启发一样，说道「绝望」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于是魔尊扶了扶下巴，来到了濒死的「修」身边。

　　“想要活下去，就搭住我的手。”

　　魔都是这样的吗？
　　将你破坏殆尽，然后向你伸出援手。
　　魔是不可信的吗？
　　可是自己是被白道那群人推到如此地步的，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帮助自己。

　　修双手贴住屏障，想大叫着喊自己不要相信魔尊。
　　修的声音就是「修」心中向善的声音，那声音已经被恩惠「不幸」压迫到极致，就连在另一个世界修都要被不幸所侵染上，但是他仍然坚持着自己的呼叫。

　　「修」的耳边嗡鸣，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只是很想睡觉。
　　抬起的手还未触碰到魔尊的爪子，就松了下去。

　　最后，黑色的手及时拉住了这掉下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