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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伯爵的私生子 ...

  •   —

      1865年,伦敦。

      今年的雨季特别的长,如果有做好疏水和防堵的措施,秋天的时候就有很多熟成的作物了。我想母亲一定会喜欢的吧,到金色的麦田随风摇曳时,您穿上那件绿色的裙子,放下挽起的发丝,微笑的站在田埂间的样子一定很美。

      嗯…您放心,我的心脏比以前好多了,至少不会隔段时间就疼,腿也可以适度的站起来活动,不过风湿还是有的,英国太冷了,相对而言还是喜欢法国更多一些。

      您不必为此担忧,我在伯爵府一切都好,我们都很想您,只要母亲开心,我也开心。

      永远爱您的

      安德烈·罗斐尔致

      男孩静静地收起笔墨纸张,拿了一旁的火漆封上信封,拉开床边的窗户,几缕带着雨丝的风从窗口飘进。他咳了几声后,拿着手里的哨子按着特定的节奏吹了几声。

      不多时,一只巴掌大小的信鸽出现在窗口。它叼起男孩手中的信,扑扇翅膀朝着伦敦郊外的公墓飞去。

      安德烈·罗斐尔·莫里亚蒂坐在床上静静地凝望鸽子远去的方向,直到佣人打扫时进房关起那扇窗户才收回目光。

      灰色的信鸽带着信飞过伦敦街道的上空,在教堂的尖顶盘旋,最后落在公墓里一块残破的、模糊了名字和年岁的墓碑上。

      墓园的看守者是一位老先生,此时他正酣然入梦,直到鸟类翅膀拍打窗户发出的大型响声才将他唤醒。

      “唔……唔?” 老人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茫然的四处看了看,最后拿起门边的提灯与一把旧伞,步履蹒跚的走向墓园。

      四下转了转后,老人走到角落里的那块墓碑前,惊奇的发现石碑前静静地躺着一封被雨水打湿的信。

      “啊,这种天气,怎么还有人来扫墓啊。”

      老人拾起淋湿的信封,叹了口气,终是把它收了起来,等到天晴的时候再将它烧毁好了,他如是想着,举着忽明忽暗的提灯离开这片死寂的墓园。

      —

      1866年,伦敦,莫里亚蒂伯爵府。

      伯爵府新来了两位成员,安德烈听见女仆在长廊上七嘴八舌的讨论道。听说是伯爵按照贝妮艾尔夫人的慈善活动而收养的平民孤儿,因为这件事情伯爵夫人和伯爵大吵了一架,但还是没能阻拦这件事的定案。

      贫民学校的孩子……安德烈垂眸思索片刻,而后若无其事般地翻动了一页书页。

      “安德烈少爷,那两个孩子,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一旁的管家弯腰轻声问道。由于安德烈身体的缘故,他很少步出房门,又碍于身份所限所以他将母亲的管家西瑟留在身边服侍。

      “不用,随他们去吧。不影响我们就行了。”安德烈微微皱眉听着门外女仆越发大声的交谈。

      “这些下人最近也太过火了,在主人的房前就不知道轻声动作吗。”

      “嘘……西瑟,”男孩阖起书本,淡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滑下肩头。

      “她们等着这天呢,等着我出手训斥她们,就有理由和伯爵告状了。”

      “伯爵大人难道会听信下人的一面之词?”

      “他当然不会听下人的,”安德烈坐正身子,让西瑟轻轻捶着肩头。

      “但如果是伯爵夫人呢?或者威廉兄长?妻子和次子的指控,胜于伯爵对于我这个‘私生子’轻如羽毛的爱。”

      ……

      “我很抱歉,安德烈少爷,夫人她——”

      “如果你实在闲的想做些什么的话,西瑟,悄悄观察那两个孩子,不要引起其他人注意。”

      “…是的,少爷。”

      “出去吧。”

      房门开合,安德烈缓缓阖上双目,思绪拉回最开始的时候。

      —

      “起床啰,安迪,你的小伙伴们都在等你呀。”

      金发女人站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年幼的安德烈,后者缓缓睁开眼,任由母亲帮他洗漱完毕后,推着简陋的轮椅到门口与那些‘小伙伴’集合。

      小伙伴其实就是小狗、小猫和小鸟们,安德烈接过母亲给的一小盆面包屑喂给它们,摸摸小狗的脑袋,顺顺小猫的毛发,这是他早上的日课安排之一。

      和小伙伴聚会完后,母亲会陪他用完早餐,然后亲自喂他喝药。安德烈并不喜欢药的味道,但是作为喝完药的奖励,母亲会温柔的抚摸他的发顶,并和他说她位于法兰西的故乡里的麦田,小镇里的居民,还有山坡上的羊群。

      每每谈起这些,母亲脸上流出的笑容和幸福,是小安德烈心中母亲最美丽的样子。

      仿佛此刻那些忧伤和痛苦都不存在了一样,在回忆中法兰西宁静的岁月里,他和他的母亲可以永远的在一起。

      如果没有那场灾难……

      —

      回忆戛然而止,安德烈睁开眼,听着长廊尽头靠近伯爵夫人的房间处传来的声响。

      “出去!你给我出去!请不要称呼身为贵族的我为母亲!!就凭你这个肮脏的下等人!!!你和那个肮脏女人的杂种一样令人厌恶!”

      哦呀,看来伯爵夫人生气了呢。安德烈无视了伯爵夫人有意提到自己的言语,接着他听见了威廉阴阳怪气的声音,他知道,好戏开始了。

      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不想理外头的那群疯子。

      作为一个令莫里亚蒂伯爵府全家上下都恨之入骨的‘无端出现对财产居心叵测的’私生子,他只需要保持病弱人设独自美丽就好。

      当然,偶尔去伯爵面前晃一下刷个存在感也行,毕竟……他有一张和母亲一样的样貌,在伯爵这种颜狗面前艹柔弱小白花的人设唤起当年他对母亲的情谊还是不成问题的。

      问题是,他不想。

      毁了母亲这一生的人,没有资格浪费自己去迎合。

      安德烈轻按了按有些发闷的胸口,侧身去拿床头的水杯。

      伯爵府里的破事他才不操心呢,越乱越好,省得他费心思去弄.死这群疯子。

      不过,那两个收养的孩子……貌似不一般。让西瑟去试探他们几天好了,是敌是友之后再论,不,只要确定不是敌人就行了。

      安德烈端着水杯,脑中飞快构思着计划方案。伯爵夫人的孤傲与敌意妒视、威廉的那些混乱邪恶而白癡的点子,管家西蒙那和主人一致的敌意,伯爵的花天酒地,阿尔伯特长子的无视……

      阿尔伯特?

      安德烈想了想,貌似那两个小孩就是阿尔伯特带回来的。这个家中长子虽然对他采取忽视的态度,但是总的来说,他还没有染上家里那些疯子的恶习。

      不过,也快了吧。跟疯子生活在一起的人,能保留多少的清白呢?

      安德烈不再去想这些,胸口开始闷痛起来,他放下杯子,安静地躺回了床上。

      活着好累啊……

      但还是得活着,毕竟……这是和母亲的承诺啊。

      —

      伯爵府,一旁佣人楼里的某处简陋房间里。

      阿尔伯特替受伤的男孩包扎完后,离开了这处。

      “他想从我们这里得到的正当的报酬究竟是什么呢…”路易斯垂眸问他的哥哥,后者眸光闪烁,大致的道出了心中猜想。

      “不过呢…路易斯,还记得我们前几天遇到的那个管家吗?”

      “诶,哥哥说的是那个灰发的管家西瑟吗?”

      “是的,”他抬头看墙上向蒙上灰尘的窗户,透过不怎么透光的玻璃,看向旁边主建筑中这家人卧室所在的楼层。

      “路易斯,你知道这栋府邸里除了伯爵、伯爵夫人、阿尔伯特大人、威廉大人、管家和佣人外还有谁吗?”

      “唔…哥哥是说……女佣们打扫时提到的那位伯爵的私生子?听说他体弱多病,因此不常出现在伯爵府中。”

      “没错,就是那位‘安德烈大人’。”

      他浅浅一笑,血色的眼瞳中却是全无孩童的天真无邪。

      “路易斯想见见他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伯爵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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