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指令式 ...
-
（六十）
中也刚刚说完，脸突然被人用双手捂住，狠狠捏了一下，不痛，但是——
“呜哇，太宰你干什么啊！”中也吓得反射性一哆嗦，回握住太宰治的手腕。
“喊你回神~蛞蝓就该要有蛞蝓的样子~”
作为突然不爽捏中也脸的那一个，太宰皱了皱鼻子，恶人先告状：“还不是因为中也刚刚说的话还有表情都太糟糕了啊，”他语气轻快，实际心情非常不好，“中也看看你说的什么，祂，呃呃，姑且就当是荒霸吐好了，帮过你什么的，听起来全部都是莫名其妙的话。”
他现在的心情颇为别扭，虽然透过“剧透”太宰治知道，中原中也的异能与她体内的“自我矛盾型特异点”密切相关，堪称命运与共，但切实真正意识到有那么一个存在，无时不刻地跟小不点形成共生的关系，亲密无间……
呼哇，真是想想都会觉得异常恼火的啊！甚至会想要想办法让那个家伙就此消失，太宰治不爽地想，他难得无视兰波的眼刀，又狠狠搓了中也几下脸，直到蓝眼睛的小妖精愤怒瞪向自己，瞳孔中的倒影满是自己为止。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哪里糟糕了呀，唔，嗯，虽然我……”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些话的，中也有点迷惑地想，她之前总是下意识忽略关于自己与他人的不一样，但仔细想来……
除了自己从不做梦这点异常之外，此前“荒霸吐”几乎一直沉寂着，并未干扰她的正常生活，甚至，她隐约有那种意识，她与祂，早就已经是一体的了……
“明明哪里都糟糕，因为就好像听到小蛞蝓的内里还有个我所不知道的超级大怪兽那样~”太宰治心情一恶劣就会口无遮拦，“那可是不行的啊，一体双魂什么的，会让人觉得很困扰，嗯……果然，下一次一定要利用那些研究员的知识来窥看中也的心灵世——啊痛！”
太宰治话音未落脚背上就狠狠挨了中也一记踩，这让本来就觉得这小兔宰治发言越来越失礼需要物理打断的兰波收回他的手，挑眉看自己养的妹妹亲自动手收拾嘴上越发不把门的太宰治。
“听起来你就跟控制狂变态一样！好歹克制下本性吧！”中也皱着眉头怒瞪他。
因为早就知道太宰治恶劣本性的缘故，她倒没有觉得太宰说这些话有什么奇怪的——本来这家伙就是满脑子阴沉念头的坏青花鱼，不能作为正常人看待。
不过修正肯定要修正的，才不要让他这么嘚瑟。
“哼哼，才不要，那都是中也的错！”痛到要抱脚的太宰治哼哼唧唧，都是中也不知好歹，他气呼呼地想，总在这种时候又迟钝又笨蛋，完全听不出他的各种暗示。
“况且这个样子下去，你根本是半个研究员都捞不到的吧，所以少在想那些不切合实际的事情了。”中原中也说，那个被“N”释放出来的“祂”的体型并不庞大，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祂的攻击欲望并不旺盛，只是靠着本能行动着，正因为此，眼下由祂所造成的重力场才没有把整个研究所全部吞噬。考虑到当初在研究所遇袭时自动避难警报很早便响起，研究员只要不傻就会去紧急避难，两相结合，那些原本在研究所内的工作人员逃生的机会还是有的，但前提是——
“前提依旧是，需要尽可能快的阻止祂。”中原中也用无比认真的，带着某种觉悟的口吻说。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跑到了先前中也和兰波突破重火力进入研究所时所刻意用异能吞噬出的隧道处。重力异能的本质是吞噬物质的黑洞，所以这条隧道是直接被轰击出来的，四周异常平滑，以中也的重力异能和兰波的亚空间，联手离开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
现场两个有异能的非血缘兄妹把视线投向了全场唯一的反异能者，嗯……他们两个接触到太宰就会异能失效，所以太宰治是很难逃离现场的。
“……我这次可不会给小不点你第二次偷直升机的机会。”太宰治用这样的话变相承认自己没有准备定时的接应，毕竟他也无法判断在这个研究所内到底会有多少变数，外加森先生……可不是什么会甘愿吃亏的家伙啊。
“哼，你上次是活该。”中也轻哼一声，不去翻太宰过去试图坑她的旧账，她凝视向身后，黑火逐渐朝他们的这个方向接近，心脏跳得很快，耳边是听不明白，但能感到悲哀的，只有她能听到的声响，
“所以果然还是由我去吧，祂跟我力量同源，会下意识地来寻找我的。”总不能真的放由笨手笨脚的青花鱼不管。
“要不了多少时间的，阿蒂尔，我相信魏尔伦哦，兄长他一定会很快赶到，我只要拖延在那之前的时间就可以了。”看到兰波不赞同的皱眉，中也出声解释道。
“我可是答应了魏尔伦，要保护好阿蒂尔的嘛！一直维持亚空间是很大的消耗。”中也说，她看着那金色的，一路上保护着他们的亚空间，超越者兰波异能的全盛期甚至能维持上千米的屏障，但此刻亚空间的颜色密度看起来已然不及最初鲜亮，自然是因为外界那吞噬行为的重力特异点同样太过强大了。
“保尔会生你我的气的。”兰波皱着眉，这么说。
“但是无视他人生命这样的行为不是你们教我的，这里最适合的就是我了嘛。”中也微笑说着，她解开太宰先前系在她腰际的西装，把衣服还给太宰治，还附带一条已经被拆开的chocker，“本来因为你的混账做法，我是打算狠狠揍你一顿再把着东西扣回你脖子上，顺便给你扎个辫子作为报复的，满脑子糟糕想法的青花鱼，但是嘛……你救了我，所以暂时仇勾销了。”
中也分的很清楚，如果没有太宰治及时抱住她将她纳入人间失格的异能作用范畴，相信她肯定会被动吸入虹色金属进而暴走，太宰治救了她，不止一次……甚至……
回忆之前拥抱她的少年，她无法否认，自己在那一刻，心跳当中掺杂某些自己暂时无法理解的情感……嗯……难道那就是立香她们说的，收到意外喜悦，却又恰好是自己的期待时的心情吗？
“一来一回的……人情那种东西可不要总是算得太明白啊……”能从她的话语当中读出准备去亲自对付那个“祂”的意味，太宰治表情复杂，“你还是继续欠我好了。”他故意叹气，在其他两人不明的眼神当中，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指令……嗯，是那个吧，我之前拷贝资料的时候记下来了，但在告诉中也之前必须要问清楚，虽然时间很短，但——你一定要想好了。”
“那个指令，我看描述资料，最本质是为了让原本中也脑海当中的指示式初始化，”太宰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在抑制着什么，他看向兰波，为了求证：“使用那个的话，过去写入的指示式的痕迹也会被擦除。也就是说，即使中也脑子当中存在在过去抹掉记忆的指示式，那个曾经抹除的痕迹也会在这次一起被擦除。”
“啊？”中也一时间有点无从理解。
“‘你的意思是，那个口令同时相当于是抹除过去所有痕迹的指令式。”兰波突然开口。
“对，所以我想这对中也很重要。”太宰此时的神情是难得认真，甚至堪称严肃了，“假如随随便便就使用了的话，中也是人工制造的字符串人格，还是普通人，就会因为痕迹的消失而永远没有办法确认了——”
这种事情是最重要的，太宰治想着，虽然他个人认为那个当初完成实验的程序员肯定不会随手敲出中也这样时而迟钝时而直觉，还偶尔带咩咩口癖的人格，但，这其中最重要的依旧是小不点自己的意愿。
这是他趁着“N”给自己注射毒药时不忘从对方那里拿走中也照片的原因之一，最起码，抛却掉造假什么的，那或许真的是曾经很小时候的中也，会有那样的概率的。
假如中也希望追寻自己的过往，追查自己到底是不是人，是否存在属于亲友的人际关系，那么……自己会帮她的，只要她愿意付出扮演咩咩羊女仆的代价。
太宰治这么说着，在心中飞速筹划着Plan B，虽然他没有调遣足够的PortMafia异能者前来，但按照中也和兰波先前的说法，青年会的几位已经到场，此刻调转方向去避难处，然后与对方汇合，或许——
“不必了。”突兀的声音在仅有几人的空间内响起。
“多余的话不想说，把指令式告诉我吧。”
中也转过头，不让她的这两个亲友看到她的表情。
总有更重要，且必须要做的事情在，中也想。
所以现在，她的愿望，毫无疑问，就是保护他们，保护这些为自己着想，发自内心关心自己的人。
太宰和兰波无法不露出那种为难但又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坂口安吾从满脑子混沌当中醒来，他记得自己是在突然的爆炸当中受到了冲击，所以现在……最初是听到了某个对话声。
“准备好了吗？”
“当然。”
淡金色的亚空间突然改变异能形式，瞬间缩减一半，在坂口安吾的视线当中，赭发黑衣的背影一脚踏着飞向半空，向着黑火蔓延的中心处飞去。
在这不知黑夜白昼的混沌地下，谁的声音在吟唱。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指令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