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流火的迷途》九月猫飞

58、第五十八章 The Ice

　　从前，有一个爱上了人类的雪女阿银。
　　虽然抱着延续种族的渴盼离开了深山里的村子、虽然出发以前已经被婆婆告诫过不可与人类结合，年轻的阿银，还是爱上了一个人类的青年男子。
　　披上了绝美的白无垢，嫁给了心爱的恋人。
　　其实不是不知道的，不是忘记了的，不是忽略了的。但是，沉浸在幸福中的雪女，还是一厢情愿地，抱着“一千个嫁给人类男子的雪女都未必会遇到的悲剧，哪里至于那么倒霉就降临到自己身上”，如此这般的侥幸。
　　自然，侥幸也就只是侥幸。
　　阿银没想到，她和丈夫生下的头一胎，就不幸是一个继承了她力量的男孩子。他是个那么安静、乖巧的孩子，仅仅在父母怀抱里得到了短短三个月的疼爱，就夭折了。
　　但，更让雪女阿银没想到的，不单没有责怪，丈夫还紧紧抱住悲伤的她，反过来充满怜爱地劝解着。
　　“别哭，别哭……这个孩子，和我们没有缘分，和上天有缘分……这，虽然难过，但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所以上天让他来见了我们一面，陪伴了我们这么久，然后把他收回去了……我们的儿子，在子安地藏的净土那里，会无忧无虑、得到幸福的。……”
　　啊啊。虽然遭遇不幸，可是，她又是多么地幸运啊……
　　伤心和感动之下，阿银向丈夫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本来是抱着忏悔的心情，准备好了被愤怒的丈夫赶出家门的准备。然而，这一次雪女还是没想到：听了自己的话，丈夫紧紧拥抱自己的手反而更加温柔——
　　“——那，我们就生更多孩子。”
　　他温柔、而又笃定地安慰她说。
　　两个人，之后陆续又生了四个儿子。
　　只是一直没有生女儿。
　　和君，她的丈夫，哈哈大笑：
　　“那说明阿银了不起啊！你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有多么羡慕我们！生了四个强壮健康的儿子！”
　　啊啊。
　　好幸福。
　　哪怕没有实现一开始的目的，生一个或几个女儿，带回雪女之村。
　　可是阿银没怎么觉得遗憾了。
　　被和君爱着，四个儿子也学着父亲，对母亲呵护、敬爱有加着。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一个家庭里，倘若男人多，女人就被大家爱护，要是女人多，被依靠敬重的就是男人了？”
　　和君这样解释这件事，爽朗地笑着。已经是大小伙子的儿子们也跟着小鸡铎米一样的大点其头。
　　近几年换上了中年妇人装束、不再做年轻媳妇打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老气却仍那么娇美的阿银，双眼眯成一条线，在她惯常总是淡淡的脸上，也露出了小女人般的浅笑。
　　好幸福，好幸福。
　　度过了平凡却美满的“一生”——和君的人生，也走到了尽头。怀着悲伤，陪伴他走过了最后的日子，然后与儿子、媳妇们一起安葬了自己的丈夫。
　　大概是因为雪女的感情，原本就较普通人淡些吧。一、两年，就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她还有心爱的儿子们，和同样称心如意的媳妇。父亲离去后，儿子和媳妇们更加爱重阿银这位母亲，到了晚上，大家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媳妇们搂着幼小的孩子，大些的孙子、孙女环绕在她身边。
　　看到阿银为这温馨融洽的一幕不自觉地笑起来时，全家人的欢声笑语都不禁高了几分。

　　……又过去了多少年呢？为了掩盖阿银不会变老这件事，全家人悄悄搬到了山里。孙女们有的嫁了出去，有的和贫穷但善良勤劳的小伙子结婚后回到了家里。孙儿们也陆续从山外娶了媳妇回来。虽然儿子和媳妇们也像和君那样，陆续回归了黄泉之国，但是，看着已经各自成家的孙子、孙女、他们的爱人和儿女，阿银还是觉得好幸福。
　　他们是她与和君，是儿子与媳妇们的生命的延续。

　　……

　　又过了不知多久。
　　与和君的子孙，已经成了一个大家族。像是受到了神佛保佑一样，一直没有出现觊觎阿银的不老不死、或者试图告发她雪女的身份牟利的人。这个家族的成员，大抵都很善良。大家都仍然敬爱着阿银这位永远年轻的“老祖母”，只是，随着家族的日益庞大，不可避免的必须和外人打交道的情况越来越多。偶尔有人碰到阿银的时候，家里的女人们就或者说这是我们的妈妈，或者说是姑母。男人们就一副“不可以对长辈不敬！”的面孔护着她。孩子们也都很快就学会了在外人面前为整个家族的又年轻、又美丽的“老祖母”打掩护。

　　只是

　　——当发觉的时候，

　　身边已经全是“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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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澄澈、高华的嗓音，从那个极为高大而又纤细修长的白色身影口中发出。背后舒展着长长的双翼的白鸟，目光极尽轻柔：
　　『谢谢，人类的巫女，侍奉神明的少女。人类与妖怪共同的后裔，散发光芒的少年。』
　　犬夜叉一惊。虽然还抱着阿银软倒的身躯，手不自觉地按到了宝刀的刀柄上。身边的火野丽却神色一凛，匆匆起身，正衣，肃容下拜。
　　“拜见——”
　　一股冰冰凉凉、又和鸟神的目光一般极尽柔和的力量托住了巫女，阻止她拜下去。那个高华的声音，又一次悠然响起：
　　『不必。不必拜见。
　　『吾名「白押出」，浅间山之镇者。
　　『并非什么了不起到值得「拜见」的对象』
　　————浅间山神！
　　犬夜叉也顿时不禁赫然。如果不是扶持着一个人半跪在地下，他十分确定自己已经惊得倒退两步。侧目去看时，倒是同伴的巫女似有所悟。
　　“所以，白押出阁下，您的来意是……”
　　在开口之前，白衣绯袴的巫女还是正正经经的按照最严谨的轨范，庄重地深施一礼。这次冰的鸟神也未再阻止。
　　『如你所想。侍奉神的虔诚之人。』
　　白鸟的目光从高处柔和地落在火野丽身上。
　　『吾需要向你们道歉，侍神的少女，光的少年。
　　『如你们所见。
　　『吾就是送她来你们面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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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作为婚礼上新娘礼服的白无垢，是在明治时代才定型并成为传统的。但这只是小说，作者菌就不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