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AI》末青余枝

53、第 53 章

　　于凌清很快发现眼前亮了起来，但周围的环境十分眼熟。

　　是她的家里，而她正躺在床上，水运浑天仪发出了熟悉的声响。

　　仿佛她只是睡了一觉，睡醒过后她还在原来的地方，而她经历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她慢吞吞爬起身，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一阵酥麻刺痛传来。

　　这不是梦。

　　如果她经历过的只是梦境的话，她的腿是不可能有感觉的。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怎么又回到最初的地方了？

　　于凌清推开挡在床前的轮椅，双脚触地，脚踏实地的踏实感让她有一瞬间恍惚，她每天的习惯就是做上轮椅，还是第一次在起床后用自己的双脚行走。

　　但轻松愉悦感很快消退，她看了眼日期，是她第一次醒来有记忆的那天。

　　2月29日，一切开始的第一天。

　　难道正如叶段源所说，所有人都回到了循环开始的时候？

　　可是……

　　于凌清低头看了看行动自如的双腿，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她走出卧室，没见到管家机器人，而光脑手环依旧放置在餐桌上的老地方，她拿起光脑戴回手腕上，小慕也并没有出现。

　　于凌清摩挲着光脑，抬眼望向大门。

　　犹豫了一会儿，她起步走过长长的玄关，在大门前停下来，调出门口的监控，门口也没有躺着乔元茗。

　　也是，之前他躺在那里，是因为她在另一条时间线上刺伤了他，但是现在不同了，上一次她并没有做刺杀他的举动，他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于凌清靠在门上，整个时空一瞬间只剩下空落落的寂静。

　　就在这时，周围的场景像是坏掉的卡帧画面，随即一个相同的场景毫无预兆叠加在一起，要不是于凌清一直盯着花园，她也不会发现这微乎其微的异常现象。

　　而卧室里也突然传来轮椅拖动的声音，她面色一凝，跑回自己的卧室门前，但她没有冒然进入，而是探头瞥了一眼。

　　她看到那个人影后，立马退后一步。

　　是她，是另一个自己。

　　怎么会再次出现了自己？

　　明明和之前的情况不一样了，之前她和叶段源无意间造成时空短暂回溯，导致时空割裂，在那种情况下，她自己会产生虚化的现象，可是现在的自己依旧凝实。

　　她定了定神，默默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另一个自己的时间和她的时间相差了十一分钟。

　　于凌清思考了片刻，决定像之前那样，联合另一个自己破局。

　　希望另一个自己不会太惊讶，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于凌清预想的那样发展。

　　她径直走近卧室，可另一个她连头都没抬一下。

　　是另一个她太过淡定，还是根本就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于凌清走到另一个刚坐上轮椅的她面前，试探性的在她眼前挥了一下手。

　　果不其然，那个她没看见。

　　于凌清了然，看来只有自己能看到对方，只不过为什么会造成现在的状况？

　　她踱着步，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的手。

　　也许，特殊的其实只有自己。

　　正如她一开始经历过的错乱时间线，这次很可能就是把她原来经历过的时间线叠加到现在。

　　而这个现在，不属于任何一条时间线，仅仅是处在所有时间线的夹缝中，同时使她游离在外。

　　她心念一转，另一个于凌清——姑且叫于凌清1号，对方的时间飞速流过，她看到于凌清1号坐着轮椅从身边闪过，一眨眼就消失不见，她紧跟着跑了出去。

　　很快那些日常的画面闪过，她看着于凌清1号强撑着神经毒素带来的眩晕，看着于凌清1号注射过量的药剂，看着于凌清1号最后让管家机器人刺杀乔元茗1号，她这才完整得知上一条时间线发生的事。

　　不过正因为她现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清醒冷静地分析出，乔元茗1号的行为有几处反常，考虑到他仿生人的身份，她有理由推测，做出反常行为的他是处于被控制的情况。

　　因为后来乔元茗也有告诉过她，叶段源在虚拟世界里为了找他故意放出仿生人通缉令，以及他在体内程序发现的病毒，说明他们在外界有过交锋，最终他们的战场转移到了虚拟世界里面。

　　但还有些事于凌清想不通，也就是在这时，又一条时间线交叠在她所在的时空，还是在2月29日，但是这次的时间流速比上次还快了一倍，进展很快过渡到于凌清2号和乔元茗2号从电梯里坠落的时候。

　　于凌清的关注点落在乔元茗2号的眼底，在最后的关头，他的双手试图揽住她，但在他的眼眸深处，有三个几乎融为一体的不起眼小红点，而她清楚记得乔元茗1号是两个小红点。

　　这是在倒数，她立马意识到，三个小红点的2号乔元茗代表的是倒数第三次，两个小红点的是倒数第二次。

　　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拥有独特的上帝视角，她恐怕只会以为那是瞳孔的颜色，只是现在在她看来，那对红点在四周一片漆黑的状况下反常的醒目，并且散发着妖异的气息。

　　在两人从高楼下坠到一半，瞬间失去意识的那刻，几个红点突地汇聚成一道明亮刺眼的红色光芒，或许在于凌清2号的角度，像是电梯坠落时，电梯槽和钢轨摩擦出的激烈火花，发生爆炸的情形，但她在旁观者的视角却知道这事有古怪。

　　在一切重归寂静的时候，眼眸中的红点也随之消失不见。

　　紧接着，又一条时间线冒出来，于凌清盯着乔元茗3号眼睛，每个眼眸深处仍然有数个不起眼的红点，隐匿在外面照射进来的光线下。

　　与此同时，那些她不记得的过去一一重现在眼前，数条时间线开始无限叠加，于凌清只觉得眼花缭乱，几乎快看不清了。

　　于凌清凝神，在纷繁交错的时间线里，挑出她正在经历的这条时间线，勾出的时间线开始，她清清楚楚的从上往下看到，乔元茗的瞳孔里有一个不起眼的红色光点，直到乔元茗知道自己是仿生人的那天，他眼眸里的红点彻底消失了。

　　她终于有了他不是自己敌人的最终佐证。

　　目前看来，除了红点这个共同点以外，无一例外的是，她和乔元茗最终都互相残杀，以死告终。

　　于凌清默然，这应该是循环的触发点，并且循环的时间全都是在2月29日这一天反复。

　　这和叶段源所说的一个月完全不同，或者说，其实叶段源并不知道她和乔元茗已经经历过这么多次单天的循环。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乔元茗眼底最后的那个红点也消失了，难道说系统02号警告过她的话是真的，循环是有次数限制的，这一次如果死亡的话就真的死了。

　　难道她现在已经死了吗？

　　此时混乱的时间线一同涌现，导致眼前的一切都如幻境般闪过，一瞬间就有无数个于凌清在她眼前晃过，一个个画面像是要硬塞进她脑子里，她没法再看下去了，只得闭上眼睛。

　　但嘈杂的声音也重叠在一起，几乎炸裂她的脑袋，她捂上耳朵，却收效甚微。

　　就在于凌清怀疑自己要被炸碎的时候，四周骤然静悄悄起来。

　　她不得不怀疑自己耳鸣失聪了，在类似真空的环境里呆了许久，她最终小心翼翼掀起一点眼皮。

　　不知什么时候，她又回到了荒星700107上，只不过不是在地心，而是穿到了对面的地表前，就像一个巨大的气球，她从中心点一直往下掉落，但她并没有穿过气球，而是轻飘飘落在气球内壁上。

　　在于凌清掉落的过程中，她遭遇了时间乱流，因此才能看到那些遗忘的记忆。

　　于凌清稳稳站在一处平地上，她看向前方的地表曲面，那是岩石构成的一层屏障，但这些岩石不知为什么有些透明，她甚至能看到外面，外面是一片什么也不存在的虚无空洞，像是没有星星的深夜，又或者说是黑夜张开深渊巨口吞噬掉了星星。

　　于凌清走上前，伸手一按看起来凹凸不平的岩石壁面，虚假的坚硬背后其实富有弹性。

　　这里就是边界，谁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来这个荒废的星球上，因此为了节省算力，荒星700107只有粗略的建模，就是一个简单光滑的黑色石球不断放大，也就是说星球的外面是不存在的。

　　所以她穿不过星球的地表，只能卡在一层之隔的内部，同时她也无法从外面走到边界的中心点，只有穿梭过内部才能最接近这一点。

　　但是这一点，该怎么突破过去，她还无从下手。

　　她从柔韧的壁面一寸一寸摸索过去，终于触碰到一处手感异常的地方，似乎是一个按钮，灰扑扑的和四周融为一体，却有一定的硬度。

　　就在于凌清按下界墙的中心点时，久违的系统02号突然上线，虚空中传来的声音让于凌清感到这个世界不再那么空旷死寂。

　　于凌清听它愉悦地说：“恭喜你完成终极任务，成功找到突破虚拟世界的界点。”

　　“您只需回答一个问题就可以如愿卸载本系统。”系统02号继续说道。

　　于凌清也想了起来，她一开始就是想卸载这系统02号，但偏偏它说必须先完成终极任务，只是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暂时还不能卸载。

　　系统02号分析出于凌清目前的顾虑，于是解释道：“本系统的宗旨就是为您服务，任务结束时自行卸载，但系统卸载需要在您离开虚拟世界时同步进行，您不需要过多担心。”

　　于凌清放下心来，问道：“什么问题？”

　　“您需要回答的问题是：为什么是荒星700107被设置为可离开虚拟世界的星球？”

　　于凌清愣住了，她其实也挺奇怪的，按理说如果绯辰星是虚拟世界的中心，哪怕是设置成荒星14000x都比这里合适，毕竟荒星14000x要比荒星700107离绯辰星远多了。

　　除非设置地点的人认为这里是个特殊的星球，就像她在望远镜里看到的七千万光年外的这个，也就是她脚下的这个星球，她那时就冥冥中感知到了它的特殊。

　　“难道它真的和绯辰星有关？”于凌清心跳开始加速起来，她曾经的猜想太过荒谬，所以她最多只是带着好奇并且认为其中隐含着什么，却并没有真的把它们联想在一起。

　　“建议完善您的回答。”系统02号说道，“根据完成度，您将获得不同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