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AI》末青余枝

5、第 5 章

　　乔元茗说完，马上跳下床，回到隔壁没多久又回来了。

　　于凌清看了看他推过来的东西，是一把既像轮椅又像按摩椅的精美物件，整体透着白玉般的色泽，轮子被隐藏不见，清新淡雅的花纹点缀于侧面。

　　上面还覆盖着薄薄的一层东西，表面是银白色打底，墨色的点缀像蝴蝶翅膀上的脉络，黑与白相互交织，似乎是件丝滑的银白金属衣服。

　　“这是什么？”她问。

　　“这是多功能轮椅，以及一套可脱离外骨骼机械外衣。”乔元茗说道，“你瞧瞧好看吗？”

　　“这轮椅未免太过招摇，不实用。”于凌清摇了摇头。

　　她打算暂时先接触乔元茗，看看能不能得到其他信息，那么她就有必要和他打好关系，还是先从友好交流开始好了。

　　“不过这机械外衣看起来很巧妙。”于凌清追加了一句。

　　“没错，这机械外衣才是重中之重，轮椅其实是辅助机械外衣配套使用的。”乔元茗把轮椅推近了点，让她更方便看那件混合着纤维织物的机械外衣，“它可以直连神经辅助行走运动。”

　　“试试？”乔元茗轻声问。

　　于凌清思索了下，似乎她没理由拒绝他，既然要维持关系，就更不应该拒绝。

　　她点了点头。

　　乔元茗作势要俯下来扶她，于凌清拨开他的手说：“你伤口还没好，我自己来就行。”

　　于凌清回想了下记忆里的经验，不得不说，系统02号给的记忆碎片还是有些用处的，相比早上起来时的迟缓不熟练，现在的她能轻巧地从身下的轮椅翻到新的轮椅上。

　　“坐着挺舒适的。”于凌清评价道。

　　“那是当然了，我这两天就是去拿这定制的轮椅和机械外衣的。”乔元茗笑吟吟说着，“设计这两个就花了我几年时间，这要是让你不满意，那我花费的时间一定是注水了。”

　　于凌清惊讶了：“这值得你费这么多心思吗？”

　　“当然值得了，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阿姨这些年也一直照顾我，我难道就不该报答吗？”乔元茗显然认为理所当然。

　　是吗？于凌清不置可否，她不太能理解这种感情，但她知道有付出就应该有回报，保持相对的平衡才能持续发展。

　　“这不是智能化的吧？”于凌清犹豫问道。

　　她忽然发现自己有个奇怪的点，智能化的东西，像是光脑、管家机器人她都有种本能的排斥感，而工具这种死物就没关系。

　　“你放心，绑定的生物信息只做识别用，不能联网不会上传数据，它也不明白你说的话有什么意思，只收录了几个固定的词语方便使用。”

　　乔元茗早就考虑好了她的独特情况，在她可接受的范围精准踩点。

　　看来他真的很了解她，于凌清总算是勉强接受了他是她竹马的身份。

　　她放松了几分神经，靠在椅背上按照乔元茗所说的流程绑定完指纹，掌纹，声纹等生物信息，接着就听他说：“康复训练模式。”

　　在这种模式下机械外衣会附着于身上进行辅助，熟练掌握后就可以脱离轮椅靠着机械外衣行动自如。

　　“刚开始可能腿会有些刺痛，不过等你适应了，也就说明第一阶段训练完成了。”乔元茗说。

　　机械外衣在轮椅的作用下逐渐攀上身体，像藤蔓一样缠住全身上下，但于凌清只感到机械外衣化成了流水包裹住她，此刻连同大脑都和泡在微凉的水里没什么区别，不过腿部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就更别说有什么刺痛了，她本来以为是时间不够久，可等到快睡着了，她还是没其他感觉。

　　“没感觉。”于凌清不确定问他，“你确定没问题吗？”

　　乔元茗调整了下参数又问：“现在呢？腿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嗯。”于凌清肯定地点了下头。

　　乔元茗来回踱了几步，虽然早有预感，但确认她无法靠自身的力量站起来后，还是有些惋惜。

　　他思虑过后说：“没关系，那我们跳到下一阶段，机械外衣内置纳米级感应器，可以根据人体其他部位的肌肉收缩，预判腿部的运动。”

　　他对内部的传感装置还是很有信心的，韧性极强的金属还能完成高强度的动作。

　　于凌清无可无不可，其实她对能否站起来并没有执念，但看到他这么积极，也不好扫兴。

　　“可以。”

　　在乔元茗启动后，她清晰看到，机械外衣活了，在薄如蝉翼的银白色表面上，黑色纹路生动有力地划过一道道流动的暗光。

　　于凌清阖上眼睛，听觉触觉越发敏锐，几不可闻的嗡嗡共鸣声，微凉的水突然沸腾的鼓动感，一瞬间扑面而来。

　　她适应了一回儿，这些感觉才慢慢消退。

　　她重新睁开眼，示意乔元茗她感觉良好。

　　“好，现在你做出要站起来的动作，想着你要离开轮椅。”乔元茗鼓励她。

　　于凌清认真地按照他的话照做，结果肌肉和大脑不协调，差点摔倒。

　　好在她刚离开轮椅几厘米，她一卸下浑身力道，顿时跌坐了回去，乔元茗伸手扶了她一把，她借力挪动坐好。

　　于凌清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腿竟然真的动了，她看了看乔元茗，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还是难以置信刚刚发生的事是真的。

　　乔元茗看她还没缓过神来的模样，好笑地说：“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从来没这么好过。”于凌清想了下从今早醒来到现在的事，确实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连记忆空白都显得只是件小事。

　　乔元茗会心一笑，得到她的肯定更是让他满心欢喜。

　　“既然这个方案可行，那我们就可以确定下来了。”乔元茗轻快地说着，“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磨合期，你可要做好准备。”

　　“没问题。”于凌清弯弯唇角，区区一个磨合期，她最擅长的就是耐心了。

　　“我会尽快制定出康复训练计划的，你也不必太拼，腿部一下子还不能适应。”乔元茗嘱咐道。

　　“我明白。”于凌清应道，“过犹不及。”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于凌清说。

　　“你说。”

　　“你不觉得我这样走出去，会吓到别人吗？”于凌清基于她现在诡异的造型，做出合理推测。

　　她现在全副武装像个假人一样，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常生物。

　　“别担心。”乔元茗忍不住笑了起来，“机械外衣还有隐藏模式，出门就和普通人一样，别人看不出来的。”

　　“那就好。”于凌清放心了。

　　这时，一个视频通话从餐桌上的光脑弹出，于凌清看了一眼，联系人是于母。

　　于凌清当即开启隐藏模式，她可不想顶着一张银辉闪烁夹杂着乌漆墨黑线条的脸见于母，那样可能于母会以为她女儿被外星人附身了。

　　刚接通视频，就见于母笑意盈盈注视着于凌清，看起来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于凌清有些不自在，但还是驱使着轮椅靠近餐桌。

　　她脑内还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看着于母既感到陌生，又恍惚有一分熟悉。

　　因此她迟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于母并不介意，她柔声说道：“乖女儿，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于凌清点点头，沉默下来，气色好应该是方才锻炼造成的。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不记得于母了，可真的要说出口她又不忍心，毕竟于母看起来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能让她伤心呢？

　　这么一迟疑，就听于母问她：“我可是特意拜托元茗来照顾你，他这些天都有没有来？”

　　于凌清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她顺着于母的话头自然而然回答：“你不用叫他天天过来，我又不是小孩了。”

　　于凌清说完才发现，自己天然对于母有亲近感，这种亲昵是不需要伪装自然流露的，这下她彻底放弃告诉于母实情，失忆的事只会徒增家人担心，并不能解决问题，于凌清冷静分析得出结论。

　　“听说乔元茗帮你定制了机械外衣，最近已经完工了。”于母说，“你别拒绝，先试试看知道吗？”

　　为什么她会拒绝乔元茗的好意？

　　于凌清听于母这样说，意识到乔元茗可能对她隐瞒了什么，又或者说她忽略了什么。

　　乔元茗隐约听到她们在谈论机械外衣，从客房走了出来。

　　他刚才看到是于母的通话，于是回避，去了客房呆着，现在知道她们在讨论机械外衣，压抑不住的亢奋及探讨欲油然而生，也就没发现她们之间凝滞的气氛。

　　“元茗也在啊。”于母眼尖，马上发现了乔元茗的存在。

　　于母一语惊醒了于凌清，她没再沉迷在困惑中。

　　于凌清瞥了眼乔元茗，他出来的时机还真不合时宜。

　　于母原以为这两人相处依旧不好，没想到这么和谐，从前对什么都冷冷淡淡，向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于凌清，这次竟然没赶乔元茗出去，甚至还让他留在客房，真的是有大进步。

　　她欣慰地点头微笑，她一直操心孩子们关系不好，这次说是去翡翠星旅游，其实也是想借机会让他们关系缓和，看来这次她的选择是做对了。

　　“阿姨好。”乔元茗打了声招呼，“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在说机械外衣？”

　　“哎，凌清这个倔脾气，要是她不肯收下，你也帮着劝劝她。”于母想到以前两人的不对付，对此也没抱多大希望，即便两人现在关系有所好转，但要于凌清一下子接受可不容易。

　　“妈，我给你看看我身上的机械外衣。”于凌清忽然截住话头。

　　于母闻言受到了惊吓，不是看到机械外衣，而是听到于凌清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