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AI》末青余枝

45、第 45 章

　　于凌清得知乔元茗是仿生人后，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点。

　　她看着他被医护人员紧急处理过后，终于止住流血的伤口，稍微安定下来。

　　“我该怎么做。”于凌清悄声问他。

　　“带我离开。”说着乔元茗进入假死的休眠状态。

　　同一时间，所有的仪器疯狂响起警报声，几名医护人员围过来检查抢救一番后，宣布患者已经脑死亡。

　　“送去太平间吧。”一名医护人员说道。

　　“不。”于凌清阻止道，“我带回家。”

　　医护人员看于凌清冷静清醒的模样，也没有常人得知消息后的崩溃大哭，以为她不相信病人死了，而是在假装坚强，于是软下声音宽慰她：“人死不能复生，你得学会接受。”

　　“我知道。”于凌清垂下头，“我只是不想他呆在冷冰冰的太平间。”

　　“原来如此，看来你真的很爱他。”那名医护人员感慨道，“其实带回去也可以，走一下流程签个字就行了，不过你要记得按时送去火化掉。”

　　什么？！

　　于凌清差点绷不住表情露馅，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容易就被误解成这样，不过这样也好，能名正言顺带走他。

　　“我会记得的。”她僵硬地说道。

　　很快于凌清就让管家机器人开着飞车，来接走乔元茗的“尸体”。

　　“主人。”管家机器人看到于凌清正推着担架车往飞车这边走，立刻下车跑到于凌清面前。

　　于凌清听到这个称呼恍惚了一下，它和小慕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管家机器人向来尽职尽责，只按照程序办事，但是小慕会有人性化的一面，也会跳开程序设定做自己想做而于凌清不允许的事。

　　不过于凌清却更加喜欢小慕这样的，有小慕在的时候，似乎连空气都会活跃起来。

　　而且她对小慕的自作主张，也生不起来气，小慕在于凌清心里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犯错这种小事自然而然也算不了什么。

　　“主人？请让我来帮你。”管家机器人没听到回答再次重复了一遍。

　　“啊？”于凌清推着担架车的手松开，“好。”

　　管家机器人接过手，把载着乔元茗的担架车推上飞车，等于凌清在飞车上坐稳，它和小慕一样，熟练地驾驶起依旧没装自动化的飞车。

　　于凌清有一瞬间感觉小慕回来了，但下一秒又打消了怀疑，小慕怎么可能和她这么生疏客套。

　　“你会开？”于凌清记得自己上次在水晶连廊，小慕消失后，她本来想让管家机器人学一下这种飞车的驾驶方法，但因为宕机事故，她没来得及说出口，怎么这下子它会开了？

　　“小慕把存储信息留给我了，所以我也会开。”管家机器人解释。

　　于凌清颔首，原来小慕是早有准备。

　　管家机器人把乔元茗的“尸体”按照于凌清的嘱咐推进空房里，扫描后得出和救护车上那些仪器一模一样的结论：他已经死了。

　　“主人为什么要救一个死人？”管家机器人不理解地问道。

　　“他……”于凌清不知道该说他是没死，还是该说他本来就不算活人。

　　“算了，这不重要。”于凌清最终说，“你能把他解剖了吗？”

　　于凌清在乔元茗敞开的胸膛上，没看出哪里有接口。

　　她想想也是，既然要做的逼真，就不可能留下这种瑕疵，他的皮肤可以说和真人没有任何差别，甚至在防御能力上也比普通人要好得多，胸口的那处伤口有手指那么大，但却很深，穿透后背。

　　她没办法，只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看看他到底是哪里损坏了。

　　“好的。”管家机器人判断乔元茗不是活物，符合程序判定，执行主人命令。

　　然而接下来的这一幕，让于凌清差点想转过头去。

　　管家机器人剪开伤口附近的衣料，高能激光洞穿的地方焦黑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它拿着手术刀切开胸腔。

　　她没料到内里也和真人这般相似，那些器官组织她完全看不出来是仿生的。

　　血淋淋的红色机体循环液，和鲜血一般无二，看起来触目惊心。

　　“主人，尸体的血液应该会停止流动，是否进行错误报告？”管家机器人停下动作问道。

　　“不。”于凌清马上否决，“这不是尸体，这是仿造乔元茗制作的模型。”

　　“明白，是小慕三号判断失误。”管家机器人说道，“请问接下来是继续进行胸部解剖吗？”

　　“嗯，你检查下胸部的贯穿伤，找到破损的地方，尽力修复。”于凌清闭了闭眼。

　　她反复告诉自己他是仿生人，他这次不可能骗她，已经有这么多证据证明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产生疑虑，万一乔元茗是在故意安慰她才这么说的呢？

　　一旦开始这么想，就越想越不安。

　　于凌清不禁催促了一下：“怎么样？”

　　管家机器人回答：“您看下就明白了。”

　　它说着从乔元茗的胸膛里掏出一个机械心脏，上面由于高能激光贯穿，导致整个心脏支离破碎，只要再捏得用力点似乎就能碎成一堆碎末了。

　　“换个机械心脏就可以吧？”于凌清不确定地问道。

　　现在的人类，已经有很多人把自己的血肉心脏更换成机械心脏了，或是出于疾病，或是单纯增强心脏力量，或是年老体衰为了延长寿命，总之机械心脏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

　　“经过查询，该机械心脏非市面上存在的型号，功能先进，如果用其他型号代替可能会无法适应，建议主人找到模型出产商进行零件更换。”

　　于凌清闻言陷入迷茫，她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如果小慕在的话，或许还能用一些非常手段获取信息，但管家机器人里的小慕三号不可能违背人工智能准则。

　　她盯着乔元茗，心慌意乱之际，她灵光一闪，想起在星际学院里，乔元茗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行政楼的事。

　　他出现在那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再联想到那时候，乔元茗和小慕联合起来隐瞒她，小慕这次消失前提到的叶氏集团的叶段源。

　　所有散乱的珠子，一下子被一根线串连起来。

　　那里的秘密关乎叶氏，而叶氏也是她之前怀疑的对象，况且叶氏的机械义肢放眼整个星际，技术水平都没有能超过的。

　　机械心脏也是叶氏的业务之一，这种新式型号的机械心脏估计也就叶氏能造的出来了。

　　“先联系叶氏。”于凌清对管家机器人说。

　　“叶氏说您没有在叶氏的购买相关订单，不提供售后服务。”

　　于凌清点点头，她早有预料，但叶氏的回答仍然有些蹊跷，显然是叶氏的小慕三号自动规避此类问题，这就说明，新式型号的机械心脏，叶氏绝对知道，但不愿意把信息泄露出去。

　　她瞅了下管家机器人壳子下的小慕三号，再次确认它和小慕完全不一样，因此即使开膛剖腹也没办法让它说出自己知道的，只能遗憾放弃这个念头。

　　好在她通过种种迹象，推测出乔元茗那天应该是找叶氏集团的地址去了，毕竟一开始她去星际学院的目的就是这个，只不过被乔元茗和小慕阻拦了。

　　而且他们阻拦她的理由，她现在也知道了，只不过是不希望她追查到底，最终因此丧命罢了。

　　但是现在她必须去找叶氏的地址，她也只能去叶氏碰碰运气，找找看有没有乔元茗这种新式型号的机械心脏。

　　于凌清立马让管家机器人把乔元茗再次用担架车推进飞车里，一同前往星际学院。

　　到达目的地后，于凌清让管家机器人先和乔元茗在飞车里等着她的信号，自己一个人下了飞车去行政楼。

　　她凭着印象摸上当初乔元茗出现的那层楼，赫然发现这一整层楼都是纸质档案存储的地方。

　　于凌清一时间无从下手，只好推了下开头的一号档案室，门锁着推不开，她从走廊一路往前走，沿途看到一扇门就试探着推了下，直到第十八号档案室，她推开了门。

　　她回想了下那时候在玫瑰湖时看到的整体画面，估算乔元茗出现的位置，差不多正好在第十八号档案室门口。

　　门内光线暗淡，仅有的这束光还是从门缝泄露进去的，她走了几步，悄声反手关上门。

　　于凌清打开光脑自带的光源，一瞬间照亮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档案室。

　　空气中灰尘遍布，随着她呼吸的气流，飘飘扬扬在光束中转成漩涡。

　　沉闷的老旧纸张气息扑鼻而来，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乔元茗把门锁破坏后没人来修，因为这地方根本就没人会来，更不用说来检查巡逻了。

　　她随便抽出一个档案袋，里面记录着多年前的学生档案，但这其实是一份死亡报告，于凌清又挑了几个打开，同样是死亡报告，除了是星际学院的学生外，剩下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机械义肢的使用者，并且最终的死因也和机械义肢的故障有关。

　　于凌清翻过一遍又重新塞了回去，她要找的东西不是这些尘封的旧事。

　　她退后几步，站在过道里，抬高光源照亮档案架上的标签，略过与学生有关的标签，径直往里走，最后几排架子上的标签和材料有关。

　　停下脚步后她又压低光源，四处照了照，她没看到乔元茗的脚印，来时的路上也没有，她只好在架子上找。

　　于凌清刚想拿出一份档案，指尖就停住了，眼角余光里，上一层架子有一小块档案拖拽出来遗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