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不新鲜的鱼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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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吃早饭的时候一家人对阿克塞尔·杜波依斯突然出现在餐桌上感到惊奇，因为通常这间屋子里的人们很少能在除节假日以外的时间里见到他，就连刚起床的莱昂在看见父亲正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边读着晨报边喝着一杯不加方糖的黑咖啡时，当场高呼救命，只因当时他还以为自己定是被困在了梦境里出不来了。
“因为高温天气部里很多人在闹着罢工呢。”
阿克塞尔同家人解释自己未去上班的原因。
“都乱套了，我的办公室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在下雨，文件什么的都长了蘑菇。”
“这不是你可以不去上班的理由。”克劳德冷哼了一声，随后将儿子手中的报纸夺过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爸，你怎么这样，我还没看完呢。”
阿克塞尔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却不想克劳德将手中的报纸卷了起来，接着往阿克塞尔的头上狠狠地打了几下，边打边骂道：“这是我订的报纸，我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你居然还敢指挥到你老子头上了，是不是想造反啊？也是，这好好的班也不去上了，我看你就是想要造反！现在立马滚出我家！”
老爷子这几下打得阿克塞尔眼冒金星，但他嘴上没有停，“我还能滚哪去？这是你家，但也是我家啊！再说了又不是我不想去上班，而是这几天真的什么工作都没法做。”
见儿子还敢顶嘴，气得克劳德又想打他几下，结果刚要抬起胳膊，就被从厨房里为他端来了法式炖蛋的妻子安斯利夺去了武器。
接着又是几声报纸拍打脑门时所发出的拍打声，但这回报纸是落在克劳德的脑袋上。
“我看这个家里最像在造反的人是你！”
这一吼过后，老头老实了，没有再说儿子什么，战战兢兢地伸手去拿妻子放在桌上的那份法式炖蛋，可却被安斯利拍了手，之后她将小碗推到了阿克塞尔那。
“我们的儿子最喜欢吃这个了。”她满脸堆笑地说。
“那是我的炖蛋。”克劳德眼见阿克塞尔正要举起勺子忙说。
“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这是我做的，我乐意给谁吃就给谁吃！想吃自己去做！”
这话听得克劳德的倔脾气上来了。
“那我订的报纸，我乐意我自己一个人看，不乐意给其他人看，就算是我自己儿子，我也不想给他看，不行吗？”
“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反正等我们俩死后这屋子里的东西不都是他们的吗？你又带不走，真是的，就没见过对自己的孩子都这么小气的。”
“以后死了我当然管不到，可我现在还在这喘气呢，只要我活着一天，这些东西的所有权都在我这，不是他的。”
“说得好像你的那些破烂谁都稀罕似的。”
“反正我稀罕。”
克劳德说完开始喝咖啡，没想到他只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
“我说了我的咖啡里只准放一块方糖！一块方糖！你放了肯定不止一块。这个要求很难吗？在一起过日子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记不住你的丈夫只会喝加了一块方糖的咖啡！哎呀，我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娶了你这个……”
安斯利也不含糊地回击道：“是，就你的那个什么梧桐树还是月桂女神记得，你去找她过日子吧，和她生活在一起，让她伺候你吧，这样你能喝上只放了一块方糖的咖啡，没有人和你抢炖蛋了。”
她像是毫不在乎地甩了甩手，接着道：“你去和她过日子吧，把房子留给我和我的孩子们，真的，你要是这么做，我没有任何意见，反正我和你过够了！你都不知道吧，你这一走，这房子立马会宽敞很多，更棒的是我们还不用听你没完没了的抱怨。哎呦，我看我的命才是真的苦！只怕是生来就是给你们家当牛做马的！也是那么小到你们家来，为什么大家都说是我那死去的父母生前积福，让我被这么好的人家收养，可谁懂我心里的苦呀，现在还在……”
克劳德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妻子，“就这么不想我和你住在一起吗？”
“我和你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真是住够了，也烦够了。”
也许是安斯利无所谓的表情刺痛了克劳德脆弱、年迈的心灵，他抓起那张变得皱巴巴的报纸，将椅子往后一挪，站了起来。
“不吃了，闹心。”他气鼓鼓地说。
不顾小辈们的劝阻，这个老人执拗地双手背在后面，佝偻着身子离开了饭厅，似乎是想寻一个地方好让他能把今日的晨报读完。
虽然方才嘴上说着不在意丈夫的安斯利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句，“这死老头，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你们千万别和他学，越老脾气怎么还越怪了。”
布兰琪说：“待会叫西格给他送点吃的吧，不吃早饭怎么能行。”
“送什么送，这么大的人了，要是饿了会自己找吃的，管他干嘛。”
阿克塞尔在两人争吵时，正忙着将那碗引发争吵的炖蛋分给在席上的两个孩子，这会子刚分好，见父亲已经被母亲气走了，笑着调侃了一句。
“看来我以后还是少回家的好，一回来你们就吵，哪天你们要是吵着吵着就离婚了，我只怕是成了这个家最大的罪人了。”
“少给我贫，我看你也讨打。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们俩离了，你好分家？”安斯利的气还未消，瞪眼骂了句儿子。
“你们俩现在离了对我又没啥好处，当然也没啥特别大影响。可我是闲着没事干吗？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过说真的，妈，你和爸以前很少吵架的，怎么现在当儿子的难得回来一趟，结果还害得你们吵架了。”
布兰琪则说：“哥，这和你在不在家没关系，他们现在是一天不吵，浑身就难受，可能是年轻的时候没吵够呗，现在补上。”
不料这时阿克塞尔反问起布兰琪和许久没有说话的埃尔文。
“你们俩呢？你们俩最近有在吵架吗？嘉米，告诉舅舅你爸爸最近有在欺负你妈妈吗？”
卡米丽娅很是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爸爸有没有在欺负妈妈，倒是妈妈前两天因为爸爸不小心打翻了她的香水，就拧了爸爸的胳膊。”
埃尔文连忙说：“我已经买了一瓶新香水赔给她了。”
布兰琪对卡米丽娅说：“亲爱的，妈妈和你解释过了，我没有在欺负你爸爸，而是他中暑了，我当时只是在帮他扭痧呢。”
“姑姑，什么是扭痧？”莱昂大声地问道。
其他大人还未来得及解释，卡米丽娅已经开口了，“扭痧是一种来自东方治疗中暑的方法，和针灸有点儿像，不过没有用针，而是用手指在身体一定的部位或穴位上揪扯皮肤来治病。”
“原来是这样。”莱昂恍然大悟，可随后很快皱起眉头，颇感不悦地说，“我又没有问你。真讨厌，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阿克塞尔拍拍儿子的脑袋，“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你看得书，没你妹妹看得多，她比你用功多了。”
原本阿克塞尔正想借机教育莱昂几句，希望他能少调皮捣蛋，多上进些，不料他的话刚说完，卡米丽娅立马便说：“舅舅，你好笨呀，这可不是我看书看来的，而是那天妈妈在拧爸爸胳膊的时候，她告诉我的。”
这下阿克塞尔只好尴尬地摸着鼻子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我的宝贝儿子，西班牙语学得怎么样了？过几天你妈妈就要回来了，她这次出差可是给你买了很棒的礼物呢，到时你是不是该给她展示展示你的学习成果呀？”
莱昂倒也难得乖巧地回答道：“Por supuesto no hay problema.（西班牙语：当然没问题。）”
午饭过后没多久，住在杜波伊斯家隔壁的阿波琳·德拉库尔牵着她的女儿芙蓉·德拉库尔上门拜访，此时家里的男人们都已经被安斯利打发出去钓鱼了，起因是安斯利见儿子在家便做了他最喜欢的马赛鱼汤，但到了吃饭的时候阿克塞尔却糟蹋了母亲的一番爱意。
他说他的鱼汤里有股怪味，就像是在喝肥皂水。这下惹得安斯利不高兴了，因为所有人喝得是同一锅汤，怎么其他人没有喝出肥皂水味，偏偏只有儿子在抱怨，所以她认定阿克塞尔是在戏弄她或是在嫌弃她的厨艺，为此她发了一通火说阿克塞尔和他父亲一样都不知道体贴一下人。
阿克塞尔百口莫辩，求着安斯利喝一口他碗里的汤，并笃定里面就是有一股肥皂水的味道，可安斯利将这当作是儿子对她的挑衅，于是没收了他的餐具，又黑着脸将那碗鱼汤给倒了。
事实上这还真不能怪阿克塞尔的味蕾出了毛病，而是在开饭前莱昂和卡米丽娅正在院子里吹泡泡玩。
当时莱昂坐在那里吹，卡米丽娅站在他旁边扑泡泡，莱昂只需对着圆形小口轻轻呼一口气，便有大小不一的泡泡争先恐后地跑出来，奔向自由的天空，而卡米丽娅可以用手指轻轻了结一个泡泡的梦幻人生，也可以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轻托于手上，欣赏阳光折射在这些球面上所形成的彩虹。
本来玩得好好的，但莱昂吹着吹着突发奇想若是一个人喝了泡泡水，那么他以后说话时会不会有泡泡从他的嘴巴里跑出来。
于是这位好哥哥将他的奇思妙想分享给了妹妹，但卡米丽娅说这种事她不太确定，正因莱昂也不确定，一时间好奇心上来的他便想到做一个实验，但要他自己是不太敢喝掉那瓶泡泡水的，生怕以后一张嘴都是泡泡，而且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他让妹妹喝泡泡水的话，他的屁股分分钟就会开花的。
最终两个求知欲过强的孩子决定用自己的爸爸完成这个实验，一来他们都相信自己的爸爸无所不能，就算真的喝了肥皂水一张嘴只会吐泡泡，他们也一定有办法能让自己恢复正常的，二来有个张嘴便能吐泡泡的爸爸是一件特别酷的事，说不定还会因此获得超能力成为拯救世界的“泡泡侠”，不过这是莱昂个人的想法，卡米丽娅只觉得他是不是最近和村子里那群麻瓜孩子待在一起看了太多的麻瓜漫画书了。
之后他们俩去了厨房，趁他们的奶奶还在做别的菜时，莱昂往他父亲的那碗鱼汤里倒了半瓶泡泡水，原本剩下的泡泡水是要倒进他的姑父也就是卡米丽娅父亲的鱼汤里，但这个时候卡米丽娅想起妈妈早上说她爸爸前几天中暑的事，便说什么也不肯让莱昂倒，生怕她爸爸中暑还未痊愈，又被这加料的鱼汤给吃坏了。
在两个孩子争执不下时，家养小精灵西格走进了厨房，于是他们便没有再闹了，便顺势离开了厨房。
原本安斯利把阿克塞尔的鱼汤倒了这事也就过去了，偏偏克劳德这时又嚷嚷起来，说今天的这鱼买得不太新鲜，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找茬替儿子伸冤，而是确实是鱼有问题，于是他罕见地询问女婿埃尔文的意见。
见岳父都发话了，埃尔文只好又喝了口汤，在全家人的注视下，他极为认真地品味着这一口汤的味道，之后他缓缓吐出一句，确实不太新鲜。
因为两个孩子还小也吃不出新不新鲜，安斯利便将目光投向了女儿布兰琪。
原本布兰琪在丈夫说完不新鲜后，也想随口附和一句的，但见母亲的眉头已经皱成疙瘩了，到嘴边的话竟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她掐着埃尔文的大腿说怎么就不新鲜了，那条鱼可是母亲早上刚从一位渔夫那买回来的。
疼得埃尔文五官扭曲，尽管如此他还是忍着疼痛告诉因心疼他早已捂住胸口的女儿说妈妈之所以又掐爸爸，是因为爸爸的中暑还没好完全。
正因家里的男人都嫌买得鱼不够新鲜，安斯利便让他们有本事自己出去钓一条新鲜得能把舌头都给吃掉的鱼回来。
三个男人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精力充沛的安斯利翻出家里和钓鱼有关的一切工具，然后他们拿好这些工具被驱除出了家门。
虽说在夏日清晨和傍晚才是钓鱼的最佳时机，但安斯利认为他们若是现在就出门不借助任何代步工具或是魔法，步行走到距离他们最近的水库后，跳进水里游几圈，洗一洗身上的臭汗，然后再准备好钓鱼所需一切，这样一来时间是刚刚好的，如果运气好的话，指不定会在太阳落山前钓上一条大鱼，这样他们还能在晚餐前赶回来。
三人无法反驳，正要出发时，听到安斯利又叮嘱他们今天要是钓不到鱼就别回来后，男人们只得折了回来，把野营时用的帐篷扛走了，还带走了其他一些他们认为在野外过夜时的必需品。
在家里的男人浩浩荡荡出发后没多久，年轻的德拉库尔夫人带来一筐新鲜的桃子的同时还和她的邻居宣布了一个喜讯，其实她可以不用说的，杜波伊斯家的女人在看见一向爱美的她今日竟素面朝天，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碎花裙，裙下配的是一双居家平底鞋，便已经大致推测出是什么事了。
相较满面春风的德拉库尔夫人，在她那马上就要当姐姐的女儿脸上却丝毫看不出家里要迎接一个小生命的欢喜，待听到大人们都在议论母亲肚子里的小东西，她只是双手抱于胸前撅着嘴，冷眼盯着她妈妈的肚子。
安斯利和布兰琪见芙蓉这副模样只觉得好笑，正要去逗她，但当她们一提到类似弟弟、妹妹这样的词时，芙蓉便会放声尖叫。
她这一叫，家里的鹦鹉也跟着发起疯来，它还从没关紧的笼子里逃了出来，盘旋在客厅的天花板上，嘴里一直叫着：“No me dejan vivir!”（西班牙语：不让人活了！）。
安斯利只好指挥着小精灵去把鹦鹉捉回笼里，莱昂在一旁很是得意地告诉德拉库尔夫人那句西班牙语是他教的，而此时德拉库尔夫人完全没有心思像往常一样夸奖莱昂的语言天赋，她在担心女儿的尖叫声会不会把杜波伊斯家的玻璃制品给震碎，就像她昨日震碎了自己家里的玻璃那样。
另一边布兰琪将卡米丽娅搂进自己怀里，用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耳朵，之后又不放心地将脑袋贴在她的胸口处听心跳的频率，听了之后还是不放心的布兰琪开始手忙脚乱地翻起卡米丽娅身上所有的口袋，她一直都有叮嘱卡米丽娅就算是在家里也要随身带着药。
德拉库尔夫人愧疚极了，“真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就是不乐意……昨天还因这事在家被她爸教育了一番，一直到现在心情也不大好，一提到这事，她就要这样，我们也拿她没办法，就希望以后会……”
德拉库尔夫人的话还没说完，芙蓉便再度尖叫起来，“没有以后，你们想都不要想，我会一直讨厌这个小东西的！”
怕一不小心又触及到芙蓉的敏感词，安斯利连忙问起自家两个孩子愿不愿意让芙蓉加入他们兄妹俩最近非常痴迷的巫师棋游戏中，于是他们把芙蓉带去了书房，但芙蓉对棋类游戏并不感兴趣，玩了几局之后并没有收获多少乐趣，便弃子指指窗外说今天天气这么好，为什么不去院子里玩过家家。
莱昂本来是不想玩的，但怕不玩，芙蓉又要不高兴，她不高兴肯定是会尖叫的，为了让耳朵少受些罪，他也只好扔掉棋子。
一般玩过家家时，通常是莱昂当爸爸，芙蓉当妈妈，年纪最小的卡米丽娅当宝宝，但玩得次数多了，卡米丽娅开始厌倦了总是扮演宝宝的角色，于是当芙蓉这么提议以后，卡米丽娅把她的新娃娃抱了过来。
“这是我上个月回英国的时候，奶奶给我做的洋娃娃，我给她取了个名字，你们可以叫她多萝西。”
芙蓉正忙着将沙子和石头装进玩过家家时专用小碟子和小碗里，听到卡米丽娅这么说后，她抬起头快速瞥了一眼那个娃娃，欣喜地说：“太好了，那么我们现在有两个宝宝了。”
卡米丽娅跺了下脚，“我不想当宝宝，我也想当一回大人。”
拿着树枝干扰蚂蚁搬运粮食的莱昂头也没抬一下，张嘴便道：“当大人才不好玩，就数小宝宝最好玩了，我们俩这是在照顾你，因为最好玩的当然是要让给小妹妹啦。”
“可是每回都是我当宝宝。”卡米丽娅抱着多萝西不大情愿地说。
“这回不一样呀，你是大宝宝，多萝西是二宝宝，大宝宝比二宝宝大，所以今天你是半个大人。不是我不乐意当大宝宝，而是你们俩长得多像呀，谁见了都要说多萝西是你的妹妹，所以你只能当她姐姐。”
芙蓉说这番话时，先是指了指多萝西眼角下绣着的月牙胎记，然后才指卡米丽娅的眼角那个形状一致的胎记。
“那是因为多萝西是奶奶按着我的模样做得，她怎么能是我妹妹呢，她不过是在娃娃世界里的我。”卡米丽娅有些不开心地说，“我才不要多个妹妹呢。”
莱昂马上接了句让她听了更不开心的话，“如果你一直学不会魔法的话，我想你以后肯定会多个妹妹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个弟弟，这可不好说，因为我也不知道姑姑是喜欢男孩多一点，还是喜欢女孩多一点。”
这样的话卡米丽娅早在其他人口中听到过很多次了，虽说她已经习惯了，可这还是让她难受了一小会。
不过为了不丢人，她故意在两个哥哥姐姐面前装作无所谓地说：“要真的那样的话，我希望是一个弟弟，千万别给我来个妹妹。”
“你为什么会觉得有个弟弟好？”芙蓉好奇地问。
可是卡米丽娅说了一句芙蓉有些听不太懂的话。
“如果是弟弟的话，至少这样一来，我还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孩。”
莱昂见芙蓉挠着头很是困惑的样子，便自负地解释道：“难道叔叔阿姨没教过你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吗？”
“没有！管它是什么道理，我都不想知道。”芙蓉没好气地说，“还有弟弟妹妹什么的，我也统统都不想要。到时候他们要是敢抱回家，我就趁他们不注意，把那个小东西丢到一个他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让他们怎么也找不到。”
“叔叔阿姨会不会找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是这么做的话，他们一定会把你打死的。反正我要是哪天把嘉米弄丢了，别说是故意丢在找不到的地方了，就是带她去前面的村子里找麻瓜小孩玩会，回家时忘记把她一起带回来了，他们就已经把我往死里打了。”
他们说话时，卡米丽娅已经坐在那拿着小梳子在给多萝西梳头发了，她边梳边说：“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吗？因为他上次就这样做过。”
“不过说真的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没有妹妹的话，我会更快活的，你想啊，没有她的话，我可以多吃几块饼干，多买些玩具，本来那头猫头鹰也是爷爷要买给我的。不过说来也奇怪，有时候嘉米不在，我会感得屋子里空荡荡的，反而又高兴不起来。”
听到莱昂这么说，卡米丽娅乐了，挺起胸脯，面上带了几分骄傲，“这么说，我还是能为你带来快乐的小太阳吗？”
不料莱昂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全家人的小月亮吗？什么时候又成太阳了？别傻了，你怎么能当太阳呢？我才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小太阳。”
卡米丽娅也无比嫌弃地摇了摇头，“我看你这哪是觉得屋子空呀，分明是怕没有人跟你吵架了。”
此时芙蓉一言不发，撅着小嘴，低头一直在扯裙子上的线头，这俩表兄妹虽然平日里都是皮得不行的主儿，一个是明着皮，一个是背地里皮，但往往顽皮的孩子也有一颗细腻的心思，见好朋友这会如此消沉，他们没有继续拌嘴下去，围在一起关心芙蓉。
莱昂丢了树枝，坐了过来，“芙蓉，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为什么那么讨厌多个弟弟或是妹妹呀？和我们说总没关系的吧。”
芙蓉先是一个劲摇头不肯说，别扭了一会，便抽抽嗒嗒地告诉他们，那是因为有一些大人告诉她，她爸爸妈妈这是不喜欢她了，才会想着要弟弟妹妹的，而且等弟弟妹妹出生了，她还要把她的房间、玩具、衣服、好吃的统统让出去，以后爸爸妈妈只会越来越喜欢弟弟妹妹，越来越讨厌她，到时候他们还会把她赶出去，彻底不要她了。
被他们这么一说，芙蓉越发感到害怕，而且她也清楚，不管怎么样那些大人至少没有骗她的是等到德拉库尔夫人肚子里的小家伙一出世，芙蓉便不是家里唯一的小宝贝了。
莱昂听了，不屑一顾地说：“倒也不至于会那样，你看，我有个妹妹以后，不是照样还是我妈的宝贝，也没有被更喜欢嘉米的爷爷给赶出去，很多时候我还抢嘉米的东西呢。”
“那是因为你们只是表兄妹，不是同一个爸爸妈妈生的。”
“这又怎么了？反正我觉得嘉米就是我的亲妹妹。”
在芙蓉没说为什么那么抗拒多个弟弟或是妹妹之前，莱昂还是很担心她的，但芙蓉说了之后，他却觉得这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没先前那么上心了，倒是卡米丽娅眨了眨眼睛，说了一番话让芙蓉的心结一下子解开了不少。
“可是你仔细想一想，其实还是当小的可怜呀，得穿你穿剩下的衣服，玩你玩剩下的玩具，你可以把你不要的破烂玩意都留给他，自己用新的，在没长牙前有好长一段时间里，他还得眼巴巴看着你吃好吃的。等到长大后不光要听你爸爸妈妈的话，还得听你的话，你可以随便使唤他做事，他对此还不能有半句怨言，就因为你是姐姐。特别是在你出生前，你父母给你的可是全份额的爱，可等到他出生时，他只能享受到一半的爱了，因为还有一半早就分给了你。”
“要是他把那一半抢走全部占为己有呢？”芙蓉说。
“不会的，已经分出去的爱怎么能被其他人抢走？这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是一个道理。叔叔阿姨不会因为多了个宝贝而停止爱你的，爱是越积越多的，你得到的爱始终会比你的妹妹或是弟弟多一些，而且等他们出生了，你又会收获一份来自他们的爱。”
芙蓉没有说话了，莱昂却坐不住了，大叫道：“这又是你从哪本书上看来的？你怎么又知道的？”
卡米丽娅无视正在上蹿下跳的表哥，继续给娃娃梳头，“这是多萝西刚刚偷偷告诉我的。”
作者有话说第2章 Chapter2.不新鲜的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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