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心动》园一

6、第 6 章

　　晚上六点，谢雁泽打车去宠物店，选了两袋猫粮和四罐猫罐头去前台结账，收营员扫码收款机上显示698.88元，说:“有会员吗？”

　　谢雁泽回:“没有。”

　　收营员:“店铺活动，充值一千送两百，会员卡有八折优惠。”

　　“不用，直接结账。”

　　紫藤华园12幢一单元501室，谢雁泽推开门，100平三室一厅的房子，原本乳白色的墙面被彩笔画涂得张牙舞爪看不见原色，左边三间卧室呈倒写的‘L’，两间主卧并排各带一个飘窗，一间次卧在拐角，次卧门口正对着洗手间，右边是客厅，一台32寸的老式液晶电视挂在墙上，一排欧式的淡米黄色沙发，沙发上的软垫拉链已经坏掉，能看到里面的白色内胆，电视墙的背面是一间被推拉式原木门隔开的餐桌和厨房。

　　这房子是谢雁泽母亲在世时买给外婆养老的，现在成了两个孙子的生活处，目前来说是三个，因为他这个外孙也来了。

　　家里没人，小猫探头来看，看到谢雁泽喵喵地迎上去，谢雁泽弯腰摸摸猫头，把袋子放到茶几上，拆一袋猫粮倒在猫盘里，小猫呼噜噜吃得很欢，他把猫粮和罐头放进餐桌里面的冰箱里，装猫粮的袋子扔进垃圾桶。

　　谢雁泽的卧室，和次卧相连的那间主卧，卧室布置很简单，一张一米五宽的床，一个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相框，墙角一个衣服柜，床头柜另一端放着他的黑色行李箱，外婆说是特意给他收拾出来的房子。

　　谢雁泽余光留意到自己卧室门没关，迟疑两秒，走过去，看起来宽敞的房间没坚持两天，两个圆鼓鼓的牛仔包把飘窗那面墙和床堵得死死的，没来及细看，听到门那边有响动。

　　“奶奶明天再带我们去肯德基好不好？”

　　“我要吃蛋糕。”

　　“你们俩要是好好学习不给我惹事，奶奶天天带你们去。”

　　进门，张淑芳两肩搭着两个书包，双手拉着两个小孙子，这两个孩子是大舅和三舅家的小儿子，一个九岁，一个七岁，大舅和三舅一家人在外地工作，孩子在三四岁时就给张淑芳抚养，张淑芳是一个特别疼孩子的人，自己吃穿朴素也不让两个孩子受委屈。

　　张淑芳瞥见谢雁泽的身影怔了下，笑着说：“雁泽，放学了。”

　　“嗯。”

　　“第一天去学校怎么样？能适应吗？和大城市的学校不能比吧。”

　　“挺好。”

　　“挺好就行，千万不要和同学打架闹事，好好相处。”张淑芳又一次叮嘱着。

　　“嗯。”谢雁泽迟疑下还是决定问清楚：“外婆，我房间两个牛仔包是谁放的？”

　　张淑芳边把书包放到沙发上，边说：“你三舅寄回来给小孩的被子，天还不冷，家荣和家华的屋子太小了，你屋子那么大空，闲着也是闲着，就先放你那。”

　　谢雁泽没再说话。

　　王家华在外面玩的一头汗，直奔冰箱去拿牛奶，看到上面四瓶全是英文的罐子，惊笑地问：“奶奶你买的罐头吗？”

　　“你想吃罐头了是不是，明天奶奶给你买点回来。”

　　王家华拿出一罐，王家荣听到声音，也跑过去拿了一罐，正准备打开，被谢雁泽一手拦下，王家华满眼的不乐意，转头告状说：“奶奶，谢雁泽不让我吃。”

　　张淑芳看着自己孙子手里真的拿了一瓶罐头，认为是谢雁泽买的，和语地说：“雁泽，你弟弟嘴馋，他想吃就给他吃点，明天我给你买。”

　　“这是猫罐头，给猫吃的。”谢雁泽毫无情绪地解释。

　　王家华和王家荣听到这是给猫吃的东西，嫌弃的扔回冰箱，回屋打游戏去了。

　　整个客厅只有张淑芳和谢雁泽，张淑芳打开冰箱看了眼，猫粮和猫罐头，都是猫的，说：“雁泽啊，我不是反对你养猫，我们就这么点地方你想养我也没反对是吧，但是要分清主次，猫再怎么好哪有人重要，小猫哪有那么矫情，我们养猫都是我们吃什么猫吃什么。”

　　谢雁泽没反驳，淡淡地回了声：“嗯。”

　　张淑芳做饭时，把垃圾桶拿厨房去装土豆皮，看到垃圾桶里的大袋子，寻思着可以用来装垃圾，伸手把塑料袋拿出来，塑料袋里有一张废纸，张淑芳掏出来要扔，发现一面有字，宠物店□□，两袋猫粮和四瓶罐头，消费金额698.88元。

　　张淑芳的火气噌的上来了，给猫买这么贵的粮食，弟弟们想吃点罐头都不给买。

　　谢雁泽在自己屋，坐在床头看着照片里长得很漂亮笑面如画的女人，她不知道她的儿子在哪都是外人。

　　——

　　陈枝洛还没来及把书包放进桌洞就被夏萌萌搂住脖子，“萌萌你先让我把书包放进去。”

　　夏萌萌哦了声，神经兮兮地看着陈枝洛，八卦的欲望呼之欲出：“枝洛，你昨天去十九班了？还是帮新同学搬书的？”

　　“嗯，书太多一个人搬不动，我顺路帮下忙。”陈枝洛解释道。

　　“难怪你昨天英语课迟到，路上听十九班同学说，他们班那个新同学帅得一塌糊涂，林尧都比不过，你见过的，觉得怎么样？帅不？”

　　陈枝洛随意地嗯了声。

　　夏萌萌有点失落，还没问怎么回事，就听她自言自语说：“早知道昨天我和你一起去学生会了，还能见一面帅哥。”

　　陈枝洛说：“他就在十九班啊，你想见跑一趟就能见到。”

　　夏萌萌摇摇头，说：“在知道本性前见一面，和知道后见一面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前者看到帅哥会感叹，后者虽然帅，但是激不起欣赏的欲望。”

　　“……”陈枝洛听不懂夏萌萌在感慨啥。

　　顾晓倩进班也加入到聊天中，她在楼下就一路听到其他人对十九班新来转校生的各种议论，但顾晓倩的重点不在新同学身上，她面对夏萌萌一眼的得意地说：“我一年的作业你承包了。”

　　夏萌萌心不在此，说:“我包就我包，反正有枝洛给答案，多抄一份呗，可惜我的男神梦幻灭了，我的高中怎么就遇不到一个长得帅，不混世也不怂的男同学呢。”

　　顾晓倩竖起大拇指往身后扬了扬说：“十九班，来了个大帅哥，倒是能满足你。”

　　夏萌萌摇摇头说：“哎，太怂了，再帅我都崇拜不起来。”

　　陈枝洛疑惑道：“怂？”

　　夏萌萌说：“我一男同学昨天被余天志拉去打架，余天志你们听过吧，十九班林尧头号狗腿，他们五个人放学堵班门口要揍转校生。”

　　顾晓倩好奇接下来剧情发展，让夏萌萌快点往下说，“别停顿搞神秘，打了没？”

　　陈枝洛听到五个人堵门口要揍谢雁泽，呼吸一滞，手心攥着衣摆，轻声细语地探问：“打得很严重吗？”

　　夏萌萌双手往桌上一摆，声音都大了一些说：“打个屁啊，这人怂了，还没动手呢就打电话要报警，余天志又不是林尧，真去警局谁把他弄出来，最后不了了之。”夏萌萌仰面看向天花板，失望地说：“哎，要是他能和余天志他们硬刚，打不打得赢我都能吹他到毕业。”

　　顾晓倩表示理解：“五对一，要我也选择报警，好汉不吃眼前亏。”

　　夏萌萌持着不一样观点:“要是别人打抱不平帮他报警我对他都不一样态度，关键他是自己帮自己报警，太怂了。”

　　陈枝洛听到没打起来，轻微舒了口气。

　　短短一天时间，谢雁泽这个名字在全荣成了焦点，与谢雁泽挂钩的代名词帅和怂，屁大事就报警，宣传谢雁泽软包形象的不是别人，正是架没打成，酒家没去成，怒气没处撒的余天志。

　　——

　　早读课，谢雁泽进班，发现自己桌子横躺在后墙边，看着不规整的摆放，书本凌乱地摆在地上，不用猜都能知道是被人踢过去的，而且是恨之入骨攒足了力气踢得。

　　谢雁泽本就心情不佳，他握着双拳，手背青筋从隐现到清晰再到若现，目光冷邃，他压着嗓音，冷声地问:“谁干的？”

　　余天志早上得意洋洋地当着林尧和其他同学的面掀了谢雁泽的桌椅板凳，嘴里还骂着:“怂货。”

　　班里没人敢接话，谢雁泽生气时自带气场的周身气息仿佛在说他要把掀他桌子的人弄死，只是一晚上的时间，谢雁泽像是变了一个人，从温雅到绝戾。

　　余天志一时怔愣住，昨天找四个人要揍他，谢雁泽都没出现过这样的声音和眼神。

　　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这班里到底是他待的时间久，能帮他的人也有，余天志这么想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蔑地说:“我干的，怎么？不服气还想打我？”

　　谢雁泽警告他:“搬回来!”

　　两个人离了一米远，谢雁泽阴霾的目光死死盯着余天志，在命令他。

　　以往这个时间，全班最能体现谁肺活量第一的时刻，现在连羽毛落地都能听出声来，转个头都自动屏气。

　　输人但不能输面，余天志自觉在气势上比不过他，自动忽略谢雁泽带着狠恶的眼神，假装轻松地说:“我他妈就不搬。”

　　谢雁泽两步并一步走过去，余天志下意识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