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至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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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提前招改卷这么快吗？”薛凝哭丧着脸开始哀嚎。
“别太悲观，说不定你考上了呢！”杜萦的手刚搭上她肩膀就被打开，“得了吧，我要能考上那还有人考不上吗？你个特长生少在这儿说风凉话。”
“可这不是意料之中吗？”沈煊烨不解地看着她，“没有希望又何来失望？”
现场一时陷入尴尬，我暗暗叹气，拍拍薛凝的肩，“考不上就考不上呗，体验完整的初中生活还能省点学费也不错。”
下一秒，她的眼睛开始放光。
当然并不是因为我的话，而是因为迎面走来了一个帅哥。
真的是一眼就能狠狠惊艳到人的直观帅气，远看觉得帅，近看就觉得……
更他娘的帅了！
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实在很容易让我联想到江至远和之前那一连串糟心事，心情一时难免有点复杂。
不过他怎么好像在看我？
我有些莫名，“我们认识吗？”
闻言，那位兄台脸上当即露出一副像是被雷劈了的表情，杜萦也狠狠撞了一下我的胳膊肘，“你在说什么，这就是被你污蔑的那个帅哥啊！”
哦，我说这件灰色卫衣怎么这么眼熟……等一下，她说什么？这人是江至远？！
“能请你们先回避一下吗？”那张俊脸透出一丝寒气，“我有话想单独和她说。”
意味深长地来回看了我们几眼，然后那三个家伙居然就真的毫不留恋抛下我走了？
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她们的身影而去，没多久就猛然移开——我还是不能直视“奶茶”这两个字，更别说现在旁边还站着当事人……
江至远也有些不自在，左手握拳抵在唇边虚咳了一声，“错拿了你的奶茶我很抱歉，我是左撇子，一时没注意……”
啊，他也知道自己拿错了啊，不，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过虽然源头在这里，正常人也不会有那么离谱的反应吧！
因此我还是很羞愧地连连鞠躬，“无论如何这次是我对不住你，真的非常抱歉……”
江至远默了一默，旋即笑了，“那就陪我去医院吧。”
说着，他卷起袖子露出一大片红斑，那一片红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我愣住，“这是……”
“我对红豆过敏。”
“啊？噢。”
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回家方便顺便跟我妈报备。
因为我家就在附近，江至远同意了。
而在回家前，我又去了对面的奶茶店拜托无情弃我而去的那三个家伙在我妈面前帮忙打掩护——我用的理由是和她们出去玩。
无视一众揶揄的眼神，我走到前台接过江至远递来的纸袋，自觉充当拎包小弟，他却扶额，“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是赔你的。”
“赔我？”
我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干巴巴说了句“谢谢”，在他眯起眼冲我笑的那一刻迅速别过脸，同时两颊开始升温。
这人干嘛突然笑得这么荡漾这么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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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和沈煊液她们一起去崇高看榜——崇高到现在还保留着只以手写红榜公示结果并现场发放录取通知书的朴实传统。
路上她们一直在八卦我和江至远，我黑着脸解释了半天都没用，不由想起那家伙昨晚临走时居高临下俯视我的恶劣模样，“你说啊，看会不会有人信。”
结果现实还真就是如此操淡。
另外，不得不说这两天魔幻事件发生的频率有点高，要走艺术特招的杜萦没考上不奇怪，县排名没进过前八十的薛凝和我没考上也不奇怪，可沈煊烨居然也没考上！
本来悠哉游哉咬着棒棒糖的杜萦眼睛都瞪圆了，“是这榜单出问题了还是我眼睛出问题了，沈煊烨不是一直都稳在全县前五十的吗？这不应该啊……唔，唔唔！”
只见薛凝连忙捂住她的嘴，冲盯着榜单发愣的沈煊烨干笑，“那个，你也别太难过，其实我觉得，额，其实……”
我不由扶额感慨果然人以群分，我们几个都不怎么会安慰人。
而且现在事实摆在这，沈煊烨就是没考上，那么一切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没有卵用。
肩膀一重，下意识扶住靠过来的后脑勺，紧接着就听见一阵吸鼻子的声音，感受到肩上一片湿意，我慌了，“诶你别哭啊！”
薛凝和杜萦也赶紧凑过来七嘴八舌地安慰沈煊烨，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抬起头，撅着嘴冷不丁冒出一句“那我不是还要写寒假作业”……
齐齐愣住，片刻后四个人都笑了起来，悲伤的气息顿时冲淡了不少。
……
绕操场一直走到太阳快下山，沈煊烨终于重新燃起了斗志，决心化悲愤为力量，在中考一雪前耻。
然而即将走出校门时，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哉学长！”
那人背影一顿，转过身时我正好跑到他面前。
一时间四目相对。
果然是我记忆里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林甚，好久不见。”
然而下一秒，他勾起的唇角就垮了下去。
因为我用力拍上了他的肩膀，“真的是你啊！”
看他的五官有往中间纠结成一团的倾向，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讪讪放下手，“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太激动了就没忍住，毕竟你毕业后我们就没见过了……话说你今天怎么来学校了？现在不是还在假期吗？”
江哉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又如常笑道：“听说提前招出成绩了，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考上。”
大脑空白了一瞬，要不是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我恐怕会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这一刻，我脚下踩的已经不是水泥地了，而是一朵又一朵的云啊！
而知道我没考上，江哉则是宽慰道:“其实这对你来说是好事，毕竟你就算侥幸考上了也在班里排名靠后，压力会很大。”
他的声音很温润，语调也永远舒缓，有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好比现在如果换成别人这么说，我肯定会暴躁地回：“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垫底了？看不起谁呢？”
但现在我却拼命点头，“我懂我懂，‘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嘛，我也这么觉得。”
用力握拳握了五下，终于，我鼓起勇气看向他，“学长，你现在有空吗？”
说完，我紧张地看着他，已经开始思考如果他说没空该怎么回了。
江哉闻言有些意外，“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两只手开始不安分地扭绞，我尽可能轻松道，“就是我难得来一次崇高想顺便熟悉一下未来高中的环境嘛，反正普通班我肯定能考上，所以……”
尽管事实上因为我叔是崇高主任，我从小是在这玩大的。
睁着眼睛说的瞎话最终被来电铃声打断，我郁卒地掏出手机，一看屏幕就蔫了，“喂，妈……”
“你知道自己成绩了没？”我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你考了第八十一名啊！”
我一愣，回过神后就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世界上还有比招八十人结果正好考了第八十一名更让人无语的事情吗？没有了吧！这真的会让人吐血的好吗！
我亲爱的皇后凉凉啊，您不是一向只看最后结果吗，只差一名不也还是没考上，您激动个什么劲儿？
然而听完我妈后面的话，我也激动了。
原来第一名也被市一高提前录取了，所以能顺延到我这个备录取第一！
这就意味着我不用参加中考，不仅能摆脱噩梦般的语文考试还有体测，还能……
一想到能提前一学期跟江哉同校我就心花怒放，而且崇高三个年级的重点班可是在同一层啊！
可能我的眼神实在太如狼似虎，江哉略偏过头，笑容变腼腆了些，“那我带你四处转转，晚点再请你在食堂吃个饭……抱歉，我又忘了你不吃食堂。”
“没事没事！”强压下想捧脸大声尖叫的冲动，我不好意思地笑，“总之谢谢学长啦！”
虽然我长得对不起大众，江哉站在我面前也没什么身高差，但此刻我低头羞怯的情态应该还是有几分少女心的，如果不是这时突然有一阵风吹过，我鼻子一痒又打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看着江哉嘴角隐隐的笑意，我郁闷地捂住鼻子，下一秒却摁住了胸口。
昨天傍晚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面对眼前的不速之客，江哉眼中先是闪过意外，之后就隐隐透出一丝敌意。
对方却和我一样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笑着跟我打招呼。
耻辱的记忆又开始攻击我，我心尖一颤，紧绷着脸没说话。
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江哉诧异地来回看了我们一眼，“你们认识？”
“不……”
“不认识。”江至远笑了一声，姿态轻松但语出惊人，“也就共喝一杯奶茶的关系而已。”
“……”
对上江哉震惊的视线，我欲哭无泪，“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么？”江至远眼梢上挑，语调微扬，“我难道没喝过你的奶茶？”
“可那只是个意外好吗！”
这时，一阵悠扬的铃声响起，我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了下去。
那是淮中的校歌，由校花沈清漪作词作曲并演唱。
歌名叫《思江》。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江哉欣喜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被我拉住的时候，他皱着眉回头，但语气还是尽可能温和，“林甚，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那不耐的眼神刺得我下意识减轻手上的力道，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去，“我不是……”
我不是想探听你的隐私，也不是想阻拦你和沈清漪说话，我只是不想和那家伙单独待在一起……
可江哉完全忽略了我眼中的恐惧，都没耐心听我说完就毫不迟疑地转身走远。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却终究无法忽略身后那人强烈的存在感，只能头也不回地跑出去，满心只想着远离那个疯子，一时反倒顾不上难过了。
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我最后跑进一栋教学楼，却在经过厕所时停下脚步靠墙站着。
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男生的声音。
“你别想太多，实际进来的肯定不只八十人，排在你后面的都有……重点班学习氛围好，你的成绩肯定能好起来……”
“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不麻烦，不麻烦的！”
“清漪，能提前一学期和你同校，我真的很高兴……”……
TBC.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至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