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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虎牙正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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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后来真的在医馆遇到了任红昌的表弟刘仁时，我不由转头认真看向身边轻摇折扇的青衣男子，诚心发问：“你是半仙吧？”
“嗯？”
“铁口直断郭半仙啊！”
这一拍手大叫引来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任红昌和环儿局促地侧首垂眸，肖烨和大山倒是对此习以为常。
一味旁若无人地顾自惊叹，我没注意到刘仁在最初的诧异后便一直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我，后来更是不自觉笑了起来。
在惊叹之余，我又有些挫败。我们费了半天功夫都毫无进展的事换他来居然一下子就搞定了，天生鬼才果然和我等普通人智商有壁。
“不敢当。”郭嘉失笑，“只是眼下城中疫病多发，纵未染上亦多有抱病，嘉这才提议先来医馆或是城外的难民窟瞧瞧。”
“我不管，你就是！”
他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宠溺，“你说是那便是吧。”
顿时又多了一份心安，我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没错，他就是半仙，能预见未来预知生死的那种，那件事一定也只是因为这样！
接下来刘仁的话更佐证了这一点。
他爹已卧病在床多日，他们家最近过得甚是艰难。
我们要随刘仁回去时，郭嘉已然体力不济，便道自己还是莫扯后腿的好。
面色苍白的青衣男子扯动几无血色的唇角，笑着目送我们离开，单薄的身形和在风中不断鼓动的宽大袍袖是那样萧索，再配上那副好皮囊，极易惹人心生怜爱。
可脸上那副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但能轻而易举掌握一切的笑容又隐隐透着一丝恶劣，让人看了莫名来气。
见他挑眉，我立马把头转了回来，怕又听到什么给自己添堵的话。
……
甫一踏入就被落下的灰尘呛到，肖烨嫌弃地在鼻子前扇了扇，蹙眉打量简陋的屋子，“这环境也太艰苦了些。”
刚说完就被我弹了个爆栗，“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肖烨委屈地扁了扁嘴，但还是乖乖闭上了。
一旁，任红昌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刘仁也朝我一拱手，“多谢。”
这般郑重其事令我愣了愣，不好意思地大手一挥，“这有什么好谢的。”
闻言，刘仁仰头冲我笑了笑，我这才发现他长了两颗虎牙，看着好萌一正太。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毕竟作为一个资深颜控，我从不吝啬夸赞任何好看的人。
在明白“正太”和“萌”的含义后，刘仁脸上一红，又露出了两颗虎牙，“你也很萌。”
肖烨终于忍不住把我拉到一边，气鼓鼓道：“婉妹妹，你们这般不妥当。”
好吧，古人多含蓄，应该收敛一点不能太ooc免得被怀疑……
之后甥舅二人含泪交谈了一阵，任红昌自是要留下照料，我不大放心但刘仁说他娘接了个活，深夜才归家，而任红昌看看哈欠连天的肖烨，又看看同样面露倦色的我和大山，便一直催我们快回去好好歇息，又道有事定会来寻我们，我才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回去和肖烨抢了一会儿地铺后拗不过他睡了床，我几乎一沾枕头就去面见周公了，第二天草草吃了点早饭就赶去刘家，刚到门口便听里面响起尖锐的叫骂声。
我捏紧拳头就要破门而入，肖烨忙拦住我，“等一下！婉妹妹，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我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事？”
“就是，先前付的钱只够我们住到明天……”
我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就是说明天如果还没和家里的人碰头，我们就要去睡大街了是吗？
“我知道你想帮那个大姐姐，我也想，但我们现在自身难保……”
“所以呢？要我抛下任姐姐不管吗？我做不到，这必不可能。”
这时，门开了，任红昌和环儿连人带包袱被赶了出来。
“你们这两个丧门星赶紧滚！”
我和大山捡起包袱拍了拍灰后分别还给她们，刚互相搀扶着站稳的两个少女不由面露讶然，“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们啊，事实证明我来对了。”望着门口那个面容憔悴但神情凶恶的妇人，我冷笑一声，“怎么你去茅房不是去方便而是去用饭的么？嘴这么臭。”
“你说什么？！”李氏脸都气绿了，愤怒地挥舞着笤帚冲上来，“哪里的野丫头跑来我家撒野！”
我迅捷地闪开，她便扑了个空。
俯视趴在地上捂着腰“哎哟”叫唤的人，我摊手，“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一旁的肖烨和环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该死的臭丫头！”李氏仰头怒视着我，脸色铁青。
看任红昌要去扶，我忙拉住她，“姐姐你别！她只会反过来推你而不会领你情，这种事还是让她儿子来吧。”
说话间，刘仁已经扶起自家娘亲，“阿母没事吧？”
“你若想我没事，就赶紧把这两个丧门星赶走！”
刘仁头痛地拧眉，“阿母你别这样，这般对表姊，阿父知道了也不会……”
“不会什么？你阿父现在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就是她害的！”
甩开刘仁，完全看不出刚刚那副伤筋动骨的痛苦模样，李氏指着任红昌怒骂，“她一来你爹就病情加重，现在人烧糊涂了满嘴的胡话，不是她害的是什么！先是克死了爹娘，如今又要来克我们，这就是个丧门星！谁沾上谁倒霉！”
听得如此诛心之语，任红昌眼圈一红，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稳，同时也没忘记拉住我，不然我肯定要让这泼妇见识一下现代社会的“友善”。
“不活了，我不活了！这个丧门星不走，我们全家都早晚要被她害死！”
那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哭嚎吵得我脑瓜子“嗡嗡”疼，刘仁头大地看着抓着自己胳膊拼命摇晃、嘴上要死要活的母亲，也叫任红昌先走，但她还是有些犹豫，“可舅舅……”
“回去再想办法吧，你实在不放心……”我比划了下矮墙的高度，附耳小声道，“回头我偷偷翻进来帮你看看情况。”
“不行。”
“嗯？”
“到时你要带我一起翻进去才行。”
只见任红昌伸出手，冲我快速眨了下眼，美眸中有一抹不一样的光彩一闪而过，女子温柔的声音如春风徐徐吹过心尖，“你现在能放心了罢？”
我一愣，反应过来后就点头冲她会心一笑，“放心了！”
……
现实告诉我们“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这句话适用于任何人，第二天我和肖烨出了趟门还是没碰上护卫，回来正准备去问问客栈老板还缺不缺刷碗的，环儿就跑来说李氏上门请罪来了。
原来任红昌的舅舅确诊染上了疫病，中间清醒过一阵，反复念叨着要见她。
肖烨瞬间吓出表情包弹开三丈远，疯狂叫嚣着“这间房不能住了不能住了”。
我无语地闭了闭眼，大吼一声“别鬼叫了”才让那个聒噪的声音停下，这时就听环儿弱弱道李氏和刘仁并未染病，且来时戴了面纱，也未曾进过房间。
于是肖烨又弹了回来。
接下来，环儿又道刘家请了次大夫花费颇多，治瘟疫的药又极贵，目前暂买不上，她舅舅恐是时日无多了。
任红昌当场就急哭了，立马动身随李氏回去，却道疫病凶险，说什么也不肯让环儿跟着。
听完发生的这一切，各种思绪在脑海里反复打结，绕着绕着却忽然从缝隙里透出了一道微光，我眼中一亮，“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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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药铺门口听完我的主意，肖烨满脸不可置信，“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
“对啊。”我说着就要进去，他急忙张开双臂挡在前面，“等一下，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是个镯子啊，”我有些不确定道，“碧玉的，应该挺值钱的吧？”
“……”
肖烨捂脸，“不是，你知道这镯子是谁留给你的吗？”
“额，不知道。”
“这是伯母留给你的啊！”
我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伯母”是指我在古代的妈妈。
先前肖烨已私下同我说过，家里虽然对外宣称我妈只是抱病不出，但真相是她在三年前的一场动乱中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虽说始终心存希冀盼着她归家，但女子在这乱世中存活何其不易，且三年来杳无音信，这镯子还是有一定概率会成为遗物，是有特别意义的很珍贵的东西……
沉默良久，我忽然叫他，“肖烨。”
“嗯？”
“我阿母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伯母啊，长得很美，好抚琴，最爱看的书是……”
“停！这些以后再慢慢说，我是问她的……嗯，品性为人。”
“那自然是顶好的啊！”
肖烨抚着下巴开始回忆，脸上流露出怀念神色，“我第一次去你家玩的时候，在后花园不慎摔倒便是伯母给我上的药，她还给我们扎风筝玩，画的图样极好看传神，做的点心也可口，领着我们玩的时候很活泼，不像长辈反像个大姐姐，月下抚琴的样子又美得像月宫里的嫦娥仙子……
“伯母还教我们如何给受伤的鸟雀包扎，遇上收成不好的时候常去粥棚，对所有人都轻声细语，还会特别关照老弱妇孺，大家都道她是观音下凡……”
我听得怔怔，透过他的描述，仿佛亲眼看见了那个美好女子，脑海里不自觉勾勒出那些温情画面，虽未与之相处过也不由心生向往。
现代的我在福利院长大，不知道我那素未谋面的母亲是否也是这样的人，又是否也是因为遭遇意外才没陪在我身边，而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抛弃了我。
“总之她是个很善良的人对吧？那我想今日若是阿母在此一定也会这么做。”我认真地看着肖烨，“即便是素不相识的人，她也断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是在我落难时对我伸出过援手的人呢。”
“可是……”
肖烨还想说什么，但对上我坚定的眼神终是抿唇，“罢了，你认定了的事我从来劝不住。”
“好啦别太担心，情况也没那么糟，”看他一脸沉重，我宽慰道，“碰上家里的人就能赎回来了。”
可我轻松的语气并没能令他展眉，“那要是一直没碰上呢？”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不信我会这么倒霉！”
“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嘛，万一呢？”肖烨也认真地看着我，“我不想看你到时追悔莫及。”
“若真如此也无妨啊。”我释然地笑了，“只要践行了阿母一贯秉持的善念，就好像是她陪着我们了；只要我们能像她一样继续帮助有需要的人，阿母便是一直在我们身边从未曾离去的。”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番话会给在场另一个人带来多大的触动，当时他虽然只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却把这话一直牢牢记在了心上，日夜不敢忘。
而今日这段经历也将在之后改变我们的人生轨迹……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