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若梦》花水水

44、第 44 章

　　第四十四章
　　久姝走了，连带着我高中那些不堪的回忆一起带走了。
　　徐郢递给我一封信。我接过来，那是久姝的笔迹——
　　阿离，我既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又盼望着我们以后再也不见。
　　我小心翼翼的将这封信收好。
　　看着徐郢：“阿郢哥哥，久姝走了。你也走吗？”
　　徐郢：“宝贝儿，别哭了。”
　　没说会，也没说不会。
　　--
　　我的枕头湿了。好大一块。
　　怎么就……就这么难过呢？
　　但是这种难过，是开心的难过。
　　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耀眼。
　　人家说，光其实是彩色的。这话不假——
　　我好像看到了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朵、绿色的树木、黄色的花朵……
　　还有许许多多各种颜色的事物。
　　我猛地发觉，原来——是彩色的。
　　废弃的城墙正一点一点被重铸起来，但却没有像以前一样那么高。
　　大概刚好到我胸口的位置。
　　这次我即使不用踮起脚尖，也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甚至我还可以爬到上面去坐着观看风景。
　　微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也吹散了许多看不见的尘埃。
　　走着走着，走到一座桥上。
　　桥上的人忽然多了起来。
　　桥下的水被冻成结结实实的冰。我看见好多人在冰上玩。或是溜冰，或是滑冰车，或是玩冰陀螺……
　　即使这样的寒冬，也逐渐消散在人们的热情里。
　　这个冬天，似乎没有往年那么寒冷难忍。
　　大概是沾着热情的光，连带着，觉得太阳似乎也更暖和了一些。
　　--
　　“看上去，你的状态还不错！”
　　我看着嬉戏的人，眼里有渴望，有羡慕：“虽然久姝走了，但她也一直在。”
　　阿筝：“其实我一点都不赞成徐郢的做法。但不得不说，他的办法很有效。”
　　我：“其实我也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一直逃避就能解决的。我总要学会面对，不是吗？”收回视线。
　　阿筝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带了一个蓝色的帽子。
　　看上去，阿筝比久姝坚强多了——起码她没哭。
　　阿筝笑笑：“我还以为你会接受不了，然后崩溃的哇哇大哭：‘我要找久姝！我要找久姝！我就要找久姝！’呢。”
　　语气里满是可惜。
　　我：“……很遗憾。并没有。”
　　随后又补上一句：“你这种老更年期的女人不懂很正常。这种时候自然是要哭唧唧的找自己的男朋友撒娇要抱抱求亲亲了。”
　　阿筝：“……我，去，你，”
　　我摆摆手，打断她：“不准说我婆婆。”
　　阿筝：……
　　阿筝：……
　　阿筝：……
　　阿筝（磨牙）：“很好，酝酿好的气氛瞬间破灭。”
　　我：“气氛？明明是气疯。你发音不标准，我男朋友普通话水平是央视主持人级别的。来跟我读：f-eng，疯。气-疯。”
　　然后！阿筝居然！！居然扭头就走了！就走了！走了！
　　你们敢信？啥都不说，然后理都不理我，就走了！！
　　连个安慰的抱抱都没有就走了！！走了！！
　　嘤嘤嘤~
　　人家就很委屈嘛！
　　我回头，扑进徐郢怀里：“阿郢哥哥。你都不知道那个老更年期的女人有多过分~说我婆婆，然后走的时候连个抱抱都没有。”
　　徐郢将我搂进怀里：“我们不要她的抱抱。哥哥给你，好不好？”
　　徐郢的怀抱还像以前一样，很温暖。
　　“阿郢哥哥，我们下去滑冰吧！”
　　“好。”
　　冰上全是人。涵盖了各个年龄段。
　　看着老爷子抽冰陀螺时那铿锵有力的姿态，那一声声惊了一林子鸟的鞭子声。还有孩童们在冰上追逐打闹的嬉戏声竟好像要传到天上去。
　　我顿时感觉自己身上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在冰面上向前助跑几步，然后借着惯性，让自己在冰上向前滑行一段距离。
　　这是我从未感受过的快乐。
　　这和以往感受到的都不一样。
　　阿郢哥哥的目光似乎一直追随着我的身影。
　　我朝他挥了挥手：“阿郢哥哥！一起玩吗？”
　　于是我跟徐郢就这样疯玩了一整个午后。
　　我满头大汗。
　　感觉全身都在冒着热气。
　　我已经许久没这样酣畅淋漓过了。
　　这场运动，透支了我好多天的体力。但是也带来了数不尽的快乐。
　　--
　　我好像在一场梦境里。
　　是我自己的梦。
　　但这次，我似乎是以第三人称的视角。
　　那是在徐郢问我想要什么样的爱情之后——
　　然后我昏倒了。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我总是觉得，爱情嘛。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然后死了之后也埋在一起。
　　我见过很多电视里的爱情，书上的爱情，也见过身边人的爱情。
　　无论是真实的，虚幻的，美好的，痛苦的……
　　无论是看见的，还是听说的……
　　对我来说，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切实际的。
　　最多只是让我有：我想要爱情。或是：我不想要爱情。的念头。
　　但是徐郢的出现，让我开始有了欲望。对一个人占有的欲望。
　　我迫切的想要剖开他的内心，想要明确的知道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我把自己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人窥探到我的内心。我害怕受伤。我知道这样对别人不公平。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徐郢好像从来不在意这些。他只是一味的对我好。
　　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们会一辈子都在一起”这种话。
　　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这些漂亮的话即使他说了我也不会相信。
　　也许说出口的那一刻，确确实实是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做不到也不是假的。
　　巨大的期望总是会伴随着更巨大的失望。
　　我不想让自己置身在这场旋涡中。
　　所以徐郢不说，我就更不会问他，或是让他跟我承诺、保证些什么。
　　我跟徐郢就好像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过了刚在一起的新鲜感的时期，也过了艰难的磨合期。
　　即使到了现在，我依旧不知道我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但我知道，我想要徐郢。
　　徐郢不会给我讲什么是爱情，也不会告诉我应该哪里能找到爱情。
　　他像一个引路人，慢慢引导我自己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