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伦敦格里莫遗事》韦太真

7、母亲和舅舅

　　唐克斯今天踏进格里莫广场看起来很高兴，莱姆斯多看了她两眼。

　　“小天狼星要倒霉了。”唐克斯把他拉到了一边，然后愉快的向前走。

　　莱姆斯坐了十二年牢的朋友正坐在扶手椅上，把脚翘在壁炉架上，盯着炉火沉思着，他乌黑的长发几乎已经长到腰那么长了，不加打理的蓬乱散落在那里。莱姆斯有点吃味，但还是看着唐克斯走到她表舅身边，拍了拍他肩说了什么——然后他胆大包天的格兰芬多朋友看起来几乎要从扶手椅上跳起来。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讲。”小天狼星带着唐克斯来到莱姆斯身边的时候看起来还在跟她谈这件事，然后很自然的把手搭在莱姆斯肩上，带着他和唐克斯来到了厨房的角落，宣布了她带来的那个消息，“安多米达说她要来。”

　　”嗯哼，“唐克斯抱着她的手臂笑，“来看看这个房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烂一点也无所谓吧，”小天狼星看起来很绝望的样子，“让她看看。”

　　“要我们帮忙吗？”唐克斯总是这个样子——活泼，兴奋，元气满满。莱姆斯知道自己心里对此的渴望，无论是对有弹性的皮肤还是青春的源泉，他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不应该的、不合理的，他只是一个假装自己是正常人的狼人，能拥有这些还在主流社会的朋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哦，小天狼星一直不在主流社会里），爱情和家庭是过分奢侈的享受，“莱姆斯也可以一起。”

　　看起来唐克斯替他做了决定。

　　小天狼星看了他一眼，他没说话，但是意味深长。

　　莱姆斯也不太清楚是“最好不要对我侄女下手。”还是“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但安多米达确实是来了。

　　莱姆斯认识安多米达，淡褐色的头发，和她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比起来，眼睛更大，更慈祥，她穿着蛋黄色的柔软袍子，抱着胳膊，看上去有一点矜持。

　　她的丈夫泰德唐克斯在后面，过去的十三年让他看起来像吹气球那样鼓了起来，金发看起来也有点稀疏了，但莱姆斯见过他年轻的时候的样子，所以他还能在他身上找到旧日英俊五官的影子，唐克斯的心形脸就是继承自他。

　　泰德倒是好脾气的和莱姆斯打了招呼，他们之前在对角巷遇到过几次，莱姆斯在惠滋·哈德图书公司、咿啦猫头鹰商店和维泽埃克魔法用品店都打过一段时间短工，见过来购买各类魔药原材料的泰德，安多米达为普里姆珀内尔女士美容药剂店稳定供货，这是唐克斯家一笔重要的收入来源。——泰德和莱姆斯一样很难找到工作，莱姆斯大部分时候声称自己是因为身体健康原因只能做短期工作，泰德则是因为麻瓜出身又同时拐跑了布莱克家的女儿，在小天狼星的家人们差不多全死绝之前大概没人敢雇佣他。

　　“有一个传闻。”唐克斯落在父亲母亲的最后，低声和莱姆斯说话，“精通家务魔法的人往往拥有强大的魔法掌控能力。”

　　“我想是的。”莱姆斯回答她。

　　事实上他们几乎都能看到安多米达身边灰尘形成的小小旋风，而她只是在往前走的时候轻巧的用魔杖四处指向走廊里蒙尘的煤气灯罩、垂落而又虫蛀的帷幔、发霉的护墙板和散线的地毯，到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灰尘旋风们才停下来，在地上堆积成了一座小小的金字塔。全程试图插话但是被她用手势阻止的小天狼星才来得及上去挥了挥魔杖，把那个灰尘金字塔清理一新。

　　“我听说你一直在格里莫广场12号做清洁工作？”安多米达看自己的表弟，他比她高半个头，但弓着背，看起来就气势很弱。

　　“到处都是狐媚子。”小天狼星看起来在苦笑。

　　“狐媚子专用清洁剂我印象里不贵。”安多米达看起来沉吟了一下，“你现在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了，为什么不让克利切干活？”

　　小天狼星的表情看起来更尴尬了，莱姆斯其实并不那么那么关心前面的那一对表姐弟，他的目光无意识中落到了身边的唐克斯身上，然后就完全被吸引住了。事实上唐克斯很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她盯着母亲的眼睛有多么明亮，因为专注，她浅粉色的头发看起来也有非常强烈的光泽，在格里莫广场12好昏黄的煤气灯下有一层淡淡的光晕，看起来就很俏丽漂亮。

　　泰德在前面轻轻咳嗽了一声，莱姆斯才回过神来，他赶忙移开了他的目光——但不确定唐克斯是不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他听到了她似乎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唐克斯在学校里是个受欢迎的姑娘，他很确信这一点，她开放，大胆，活泼，自信，是很容易在男孩子里找到对象的人。

　　而他呢？老，浑身伤痕，还是个狼人，最好的归宿就是死在战争里。

　　但他确实贪恋生活里的美好，并乐意看到哈利和其它孩子们的成长，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生活几乎是他这一段短暂的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年。相比之下斯内普的冷嘲热讽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毕竟他还是在每个月圆之夜准时给他端来狼毒药剂。他甚至不太怨恨他把他的身份传播的到处都是这件事，尖叫棚屋之外的变形已经足够提醒他如果他有什么疏忽受害者会是谁。

　　他不能让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冒这样的风险。

　　“莱姆斯。”从尼法朵拉的状态就可以看出来安多米达生活的很愉快，现在他们已经走到了三楼，而她看起来正在试图阻止母亲进一步清理整栋房子，“你和妈妈讲讲，你让纳威把他的斯内普形状的博格特穿上他奶奶衣服那件事。”是韦斯莱家双胞胎兄弟的功劳，他们热衷于传播莱姆斯的事迹，小天狼星也很喜欢听他们一遍又一遍的讲。

　　“尼法朵拉。”安多米达看了她一眼，赫奇帕奇的年轻傲罗很快就闭嘴了，“我要和小天狼星谈谈。”

　　谈谈就谈谈吧，小天狼星想，她肯定要开始强调尼法朵拉是无行事能力责任人*之类的内容。他们走进了原来的缝纫间，关上了们——小天狼星还记得向泰德投过一个抱歉的眼神，发现他也是如此，他把眼神转向莱姆斯，他会意的表示准备带他们回到一楼的茶室喝点东西。

　　果然，安多米达的第一句话是，“谁同意尼法朵拉加入凤凰社的？”

　　“阿拉斯托吧。”小天狼星耸了耸肩，“她是阿拉斯托的学生。”很显然，安多米达已经因为他这样的回答感到生气了，她危险的眯起眼睛，这让中年的女巫看起来更像贝拉了，小天狼星看着她深灰色的眼睛，“尼法朵拉已经成年了，她还通过了实习傲罗的训练。”他当年也是阿拉斯托穆迪带着入门的，知道那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标准。

　　“她真得知道这是一件有多么危险的事情吗？”安多米达看着他，“她知道你付出了多少东西，并真得能承担的起这些代价吗？”

　　“我有一个经验之谈。”小天狼星抱着胳膊看自己曾经最喜欢的表姐，他比贝拉高一点，贝拉又比安多米达要高，多卡斯可能就比安多米达矮一点点，“年轻人做出选择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能承担得起这一部分代价——而且我们也确实支付了这一部分代价。你当年和人私奔的时候也才18岁。”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进阿兹卡班。”安多米达语气很平静。

　　“你觉得进阿兹卡班是我往回望最痛苦的事情吗？”小天狼星往后靠在那个深绿色的五斗橱上，伸手握住背后的黄铜把手。他们之前刚在这里清理掉一只博格特，大概是莱姆斯来做的，那么多年了，他恐惧的东西还没有变——月亮，小天狼星得承认他并不敢去面对博格特，因为他恐惧的东西太多，如果只是变成摄魂怪那还算是最好的结果。

　　“我不会加入凤凰社。”安多米达的态度还是很平静，而小天狼星清楚的知道，这是因为她身上潜藏的那些布莱克的特征，不容许质疑，不容许忽视。

　　“凤凰社也不需要你。”小天狼星摊开手，“他们甚至不需要我。”但是需要唐克斯，他们太缺乏有生力量和新鲜血液了，一个年轻的傲罗，还是天生的易容玛格斯，邓布利多不可能会放过这样一个人选，更何况她天生就在他们的阵营里。

　　“也就是说她实际上不具有自由选择的意志。”安多米达的态度很平静，“在她面前好像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还能怎么样呢？”小天狼星觉得自己现在能心平气和地这样说话简直不可思议，“人永远不能否定自己。——自由选择和个人意志紧密联系。她不加入凤凰社，她就不是唐克斯了。”也不会是安多米达布莱克-唐克斯的女儿。

　　“她长大了。”安多米达难得有这么一分示弱的态度，“我已经不能替她做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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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有一个meme，正确的表达是无刑事能力责任人，目前指14岁以下未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