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的趣事》钱塘苏小

5、变法归宿

　　公元前383年，魏国与赵国因为卫国领土争端而开展，这一年是魏国和赵国第一次交火，也是三家分晋联盟第一次破裂，这一次破裂使得魏武侯在一段时间内陷入僵局，更使得魏武侯的继任者魏惠王数次面对极端恶劣的局势。魏国与赵国交战一年后，赵敬侯不满魏武侯插手魏国的扩张，更是加重了军力。

　　齐太公田和当年封侯是魏武侯帮的忙，齐国处于对魏武侯的感恩，齐国新君齐侯剡同意魏武侯的邀请，魏国与齐国形成联军攻打赵国。赵敬侯无法抵挡魏国与楚国的梁军，卫慎公仗着有魏国与齐国撑腰，甚至出兵攻取赵国的刚平，一直打到中牟。

　　节节败退的赵敬侯不仅没有捞到好处，反而是失去了河东大片土地，也因为公元前382年的这一场战役升级，赵国与魏国、齐国、卫国结下了梁子，也为战国七雄互相征伐埋下了伏笔。赵敬侯无法独自面对魏国与齐国联军的火力，赵敬侯派遣使者邀请楚悼王出兵。

　　公元前382年，被魏国逼走的吴起正愁没机会一雪前耻，在楚悼王的允许下，吴起带着楚军攻打魏国的后方。这一年，楚军在吴起的指导下已经改头换面，战斗力不仅提升，并且军事装备也得到了质的飞跃。即便是魏国和齐国的联军，魏国面对战神吴起依旧处于不节节败退的局面。这一战暴露出魏国的两个短板，也为后期的魏惠王留下深刻地记忆。

　　第一个短板就是魏国存在飞地，魏国的国土有一部分在赵国的境内，还有一部分是绕着韩国形成“几”字形状的领土，这样的魏国很容易首尾不顾，尤其是秦国与楚国合力攻击韩国以西国土的时候，魏国如果控制不住韩国的局面，便会眼睁睁的看着秦楚魏三地交界的土地丢失。第二个短板就是魏国必须拥有一个忠心不已而且绝对不会出走的大将。

　　这两个短板给魏武侯和魏惠王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也正因为如此，魏武侯去世不久，魏惠王便重用庞涓为大将，更是将魏国的领土并拢，杜绝飞地的存在。只可惜，魏惠王虽然获得了庞涓这样的将才，却丢失了孙膑这样的帅才，还亲自将孙膑送给了齐桓公，当真是天意不可测。

　　魏武侯与赵敬侯因为卫国打了三年的战争，这一场战争使得魏国和赵国的国力大幅度减退，三晋联盟已经风雨飘摇，摇摇欲坠。随着魏国与赵国的国力因为战争而削弱，楚国迎来吴起之后，国力稳健上升。楚国到底是老牌春秋强国，即便是日薄西山，强大的根基犹在，也因此，吴起的变法使得楚国再次有了与魏国一较高下的实力。

　　交战三年之后，魏武侯与赵敬侯意识到魏国与赵国消耗国力的弊端，更意识到楚国与齐国、秦国稳步上升的现状，为了巩固“三家分晋”的胜利果实，魏武侯与赵敬侯摒弃前嫌，重新握手言和，再度成为牢不可破的联盟。此时，魏国、赵国、韩国依旧是战国早期实力最强的三个诸侯国，三晋报团取暖，在短时间内维持着他们强国的权益。

　　三晋报团取暖表面上看上去是再次成功，然而，赵国与卫国，韩国与中山国、郑国的关系依旧是无法调和，伴随着韩国与赵国之间因为卫国、中山国、郑国几个小国家的利益取舍，赵国与韩国的关系也逐渐貌合神离。赵国本就因为卫国的关系，跟魏国的魏武侯有了嫌隙，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国与魏国、韩国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楚悼王正是看中了三晋貌合神离的核心，想着加快楚国变法改革的速度，准备短期内提高国力，将丢失的大梁等地夺回。楚悼王天不假年，即便有雄心壮志，终究是抵抗不住寿命福报。很快，楚悼王便一病不起。吴起在楚国之所以过得风生水起，就是依靠楚悼王的无限信任与支持。楚国的掌舵者是楚悼王之时，吴起大刀阔斧的改革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楚国的新君未立，楚悼王病入膏肓之时，吴起便如同没有人照拂的无根之萍，即便是小小的风雨，都能够让吴起身陷囹圄，客死异乡。吴起一如张仪、苏秦一般，即便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然而，伴随着赏识的主公死亡，便会被血腥的猎杀，战国将一朝天子一朝臣演绎得淋漓尽致。

　　吴起在楚国的变法伤到了楚国贵族、士人、文武百官的核心利益，楚悼王在位期间，贵族、士人、官员还会惧怕君威而有所收敛，楚悼王病入膏肓期间，这些恨不得生吃其肉的贵族、士人、官员们便出手报复吴起。吴起打赢魏国之后，有信使送来书信，告知吴起楚悼王病危。

　　吴起可以选择不回楚王宫，只要孤军在外，他尚有自保的能力，就算改投齐国，也有功勋傍身。只是，历史没有如果，也不存在假设。吴起这位杀妻求将的战神，他选择的是回到楚王宫，去为赏识他的楚悼王扶棺送葬。据史料记载，吴起前往楚王宫之前，吴起的亲信又问过吴起是否知道，回到楚王宫便是送死。吴起的回答是，即便是送死，也不能辜负了赏识过自己的楚悼王。

　　吴起没有选择另投他主，也没有选择求生之路，他选择了世人都觉得不值的慷慨赴死，更选择了为伯乐知音甘愿付出生命的结局。根据史料所载，吴起回到楚王宫之后，他披麻戴孝，直奔楚悼王的棺木所在，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如果这一段记载真实可信，吴起此人应该是真的感激楚悼王，感激他活一世，真正有人信他，真正有人用他。

　　吴起这般的名将，位列中华武庙七十二将之一的战神，他是桀骜不驯的名士，也是杀妻求将的铁血，更是战无不克的战神，可他也是一个孤独而需要认可的人。对于吴起而言，也许认可是对他最好的犒赏，信任是对他最大的鼓励，士为知己者死，吴起要的不过是一个知己，一份信任，一次赏识。

　　楚悼王是幸运的，他在自己有生之年得到了吴起的真心辅佐，也得到了战神吴起鼎力相助，吴起其实也是幸运的，他有机会遇到了解他的明君，龙兴云属，君臣一场，铭记史册。只是，吴起也是不幸的，他回到楚王宫，等待着他的便是死路，所有人都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死路。

　　根据史料记载，楚悼王出殡这天，吴起哭丧还没结束，楚国的贵族功勋、文武百官当场发难，一时之间，护卫楚王宫的侍卫被射手包围。吴起在明知死路的情况下，选择伏在楚悼王的尸体上，任凭雨点般的羽箭射在自己的身上。吴起临死之前，曾大喊“群臣乱王”，楚国贵族射伤楚王遗体，其罪当诛。这也许就是吴起最后的报复，在楚国贵族功勋、文武百官射杀自己的同时，也射伤了楚王的遗体，给后继之君足够的理由清除变法的阻碍。

　　吴起用他最后的生命，以被射成刺猬的代价，换来了楚国继任之君楚肃王大刀阔斧的改革，换来了七十余家贵族并处以三族之刑的改革。楚肃王这一场清除贵族，有名有据，七十余家贵族被清除的干净利索，也为楚国延续吴起变法，继续增强国力留下了生机。只是可惜了吴起，生命之路坎坷如此，即便是死，也是不得好死的下场。一代战神就此陨落，是楚国之损失，也是战国之遗憾。

　　楚肃王登基六年内，蜀国与魏国纷纷发兵讨伐楚国，就在楚国分身乏术之时，时间站在了楚国国运的这一段。公元前370年，雄霸一时的魏武侯去世，魏武侯二子魏缓与魏罃争位，赵国与韩国本就对魏国恨得牙根痒痒，得到机会分裂魏国，蚕食魏国的国土，赵国与韩国毫不犹豫对魏国下了狠手。

　　公元前369年，魏武侯去世一年之后，魏国两个公子争夺诸侯国国君之位而大打出手，史称浊泽之战。这一场战役明面上是魏国两个公子争夺君位，属于兄弟阋墙的闹剧，暗地里，却是赵国与韩国分食魏国国土，楚国与齐国伺机而动准备抢夺魏国国土，秦国准备抢回河西地区的历史大事件。

　　战国七雄，秦国、楚国、齐国、燕国、赵国、魏国、韩国中，除燕国暂时没有参与，其余诸国都在虎视眈眈，后来的魏惠王，也就是现在的魏罃为了稳住魏国局势，在跟赵国与韩国频频交涉的情况下，又在竭力压制魏缓的进攻局势。此时，魏国面临着分裂、内乱的局势，混乱局势一触即发。

　　魏惠王到底是驾驭庞涓之王，他深知这一次魏国若是乱起来，魏国便会一蹶不振，深知陷入国破家灭的地狱，为了尽可能保住魏国强国的地位，魏惠王在浊泽之战中选择了借力使力的打法，不仅仅保住了王位，更稳住了魏国的局面，更使得其他诸侯国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