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梦里衔光

38、38

　　为了避免给陆啸造成麻烦，也不想将自己暴露在陆啸家人朋友眼皮底下，许空林从不会跟去陆啸的公司，他也曾幻想过，是什么样的机遇，才能看到陆啸在公共场合侃侃而谈的模样。

　　许空林微微仰头，台上的年轻人们载歌载舞，他在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里稍稍走了下神。

　　身旁，梁修远小声同他说话：“这些人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

　　许空林点点头：“除了主舞都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听说主舞是从外面找的，学校领导对今年开学典礼很重视。”

　　梁修远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你还对这些事感兴趣。”

　　“我看了节目单。”

　　“下个节目是什么？”

　　“一首流行歌，接着是一个武术表演，然后是钢琴演奏……”许空林顿了顿，“就看到这里。”

　　梁修远轻声笑了笑。

　　许空林有几分钟不知道台上站了什么人，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当陆啸的母亲找到他时，他就知道他和陆啸之间彻底结束了。

　　这几个月以来他们没有任何交集，除了涉及实验楼建设的问题，未来也不会有碰面的机会，陆啸的反应也是对他们之间再无瓜葛的默许和认可，如果不是今天的开学典礼，陆啸不会出现在他的活动范围之内。

　　萧城这么大，他学习、生活的场所哪里是陆啸这样的人看得上的呢？

　　“……接下来要上台的，是在座的许多人都翘首以盼的一位神秘大佬。”

　　女主持的话引起了不小的讨论声，许空林回过神，看到周围女生难掩兴奋的面孔，就连男生也禁不住拉长脖子朝台上看。舞台上已经准备就绪，工作人员试完话筒，从女主持那侧走下台。

　　长长的介绍词说完，在一阵过于热烈的掌声里，陆啸信步走上台，姿态随意地往上调整了一下话筒高度。

　　“晚上好。”他说。

　　仅一句话，就令台下的学生们再次沸腾起来，连坐在第一排观看演出的校领导都忍不住回过头扫了一眼场内的情况，互相笑着摇了摇头。

　　许空林置身其中，忽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之前那个跟他做过了所有亲密事、却将他的自尊和真心踩在脚底，那个恶劣的屡次拿话羞辱他的人跟台上这个人没有丝毫关系。

　　陆啸在外人眼中永远都是迷人的绅士，只有他见识过藏在那副迷惑人心的皮囊下的真面目。

　　“喝水吗？”梁修远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许空林转过脸来，在梁修远清透的眼神底下心虚地眨了几下眼睛，他说：“谢谢。”

　　梁修远的手却没松，目含担忧：“你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礼堂里人多，热……”

　　“拿着这个，冰的。”

　　许空林接过水，往脸上贴了几下。过了会儿，他仰头灌了一大口，脸上忽然传来柔软的触感，许空林一愣，是梁修远在拿纸巾帮他擦去脸上的水渍。

　　他带梁修远来就足够惹人联想了，现在梁修远又跟他这么亲密，然而许空林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身边的同学怎么看，而是下意识抬头往台上看去。

　　梁修远恰好凑近，身子不偏不倚挡住了他的视线。

　　许空林迟疑地说：“远哥，我自己来吧。”

　　“快好了。”

　　梁修远话音刚落，台上不疾不徐的声音微微一顿，又很快恢复如常。

　　“还热吗？”梁修远问他。

　　许空林摇头：“好多了。”

　　梁修远不动声色地拿过他的水，仰头要喝时，许空林忽然反应过来，他立刻伸手拦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远哥，这是我喝过的。”

　　梁修远“哦”一声：“差点忘了。”

　　两人说话时，头凑得很近，坐在他们身后的女生注意力立马被吸引，在后面小声跟身旁的人说着：“我就说他不喜欢女生的……”

　　在两千人里寻找一个人能有多难？陆啸仅用一个开场白的时间就锁定了许空林的位置，他坐的位子在中间区域的左方，左手边就是过道，他穿着一件纯白T恤，刘海全部梳了下来，显得很乖。

　　陆啸很快就发现他身旁的男人并不是化学院的学生，面对台下校长的频频微笑点头，他不得不以眼神致意，但视线还是忍不住往许空林的方向飘。

　　不知道是第几次望过去时，陆啸看到了那个男人的侧脸，他很快联想到许空林画的那幅画，想起许空林说不会跟那个人有以后，他心里忍不住冷嗤，滑到嘴边的话却依旧自然流畅。

　　直到他看见那个男人不怀好意地对着许空林献殷勤，从他的角度看，两人都快亲上去了，陆啸的大脑当即空白了一瞬，紧跟着接了句自己都不理解含义的话，好在没人发现这个微小的失误，他移开眼睛，将话带回正轨。

　　“等会儿这边结束，准备做什么？”

　　听到梁修远的话，许空林下意识回答：“做实验吧。”

　　梁修远看了眼时间：“现在九点半，你确定？”

　　整个礼堂都是陆啸低沉磁性的声音，许空林反应过来，他扭过头问梁修远：“远哥想做什么？”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梁修远道，“但我肚子有点饿。”

　　“我请你吃东西，”许空林看了眼台上，“典礼结束可能还要半个小时，我们找机会偷偷溜走吧。”

　　梁修远笑了笑，说“好”。

　　陆啸这时在讲一个故事，他正经的神情都盖不住故事本身的有趣，惹得台下的学生们纷纷笑起来。

　　趁气氛轻松，许空林从台上移开目光，小声说：“我们走吧。”

　　看到梁修远点头，许空林弓着腰从座位上起身，保持着这个姿势一路往礼堂出口走去。梁修远紧随其后，不过姿态就从容多了，倒是显得前面的许空林要去干什么坏事。

　　走到出口时碰到从洗手间回来的同学，许空林食指在唇上一竖，跟同学擦肩而过，那同学大大咧咧的，冲他的背影道：“出去约会去啊？”

　　许空林顾不上反驳，梁修远冲那个同学点头一笑。

　　他们的动静引起了后排学生的围观，陆啸站在台上，对底下的情况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那道门被轻轻合上，陆啸的视线收了回来，眼神微微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