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梦里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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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张教授带回来一个好消息，陆啸不仅答应要帮助恢复他们实验室，更是要为学校直接建一栋实验楼。这个校区已经没有空间扩展，但南校区空地多，坐学校班车也就十五分钟，对学生和老师来说都是很方便的。

　　这个决定惊动了学校层面，副校长亲自带人跟陆啸吃了顿饭，又过了几天，化学院的院长、副院长全出动了，这个好消息可以说是张教授促成的，自然也不忘叫上他，张宗海想了想，把沈涛和许空林一块儿带了过去。

　　许空林这几天的状态并不算好，去酒店的路上，张宗海关心地问了几句，许空林解释说是因为这些天休息不好，张宗海便叮嘱他过会儿不要强撑，酒能少喝就少喝。

　　许空林点点头。

　　许空林他们先到，院长那拨人才来，寒暄完一轮，陆啸才姗姗来迟。他一眼看到许空林，脸上没有丁点儿意外的神情。

　　场面话轮不到他们讲，他跟沈涛只需要给两侧的学院领导添添菜和茶水，一起举杯的时候不落下喝酒就行。

　　这是许空林第一次喝白酒，喝掉三口，脑子就已经不太清醒。手机忽然亮了一下，许空林将手机拿到桌下，发现是陆啸发来的短信。

　　【找机会往酒里添水，喝酒的时候别急着咽，就着热茶冲下去，也拿菜压一压，实在学不会就干脆别喝了，没人会说你。】

　　许空林没回复，只是悄无声息地瞧了陆啸一眼，陆啸表情自然，视线都没往他身上放，仿佛发短信的人不是他。

　　陆啸在跟院长谈笑，院长今天开心，恨不得拉着陆啸称兄道弟，问陆啸为什么这么慷慨，陆啸的说法一听就是社交辞令，不能当真。

　　许空林看了一会儿，走神想了一下陆啸忽然决定为化学院建实验楼的原因。

　　看不明白，也想不通，陆啸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是他见识浅，所以难以看穿此举的意义？

　　许空林一想事情，就忘了自己面前杯子里的是白酒，他下意识拿起喂到嘴边，等咽下去了才被酒灼烧喉管的感觉惊醒。他没发现，陆啸余光扫到他的时候，跟院长讲话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饭局结束的时候，许空林已经只能靠意志力维持表面的体面，他头晕得不行，得靠着大师兄才能往前走动。

　　他们目送陆啸被司机接走。

　　紧接着又来一辆车，载着院长他们离开。

　　最后才是许空林他们三个，张教授看许空林醉得不清，拧开一瓶水递给后面的沈涛：“我不是跟空林说让他少喝点，他怎么还会喝成这样？”

　　沈涛摇摇头，喂许空林喝了几口水。

　　许空林头晕难受，他皱着眉歪向一边，脑袋直往车窗玻璃上砸，沈涛听着都疼，赶紧将人往自己身上拉。

　　张教授的家就在附近，代驾开的是沈涛的车，他先将张教授送回家，又继续送后面的二位。

　　驶过一条长长的隧道，代驾忽然看见路边停了辆黑色轿车，还打着双闪，刚准备从那辆车旁边经过，司机忽然下了车，伸手一拦。

　　代驾不确定地问沈涛：“你们认识？”

　　沈涛定睛一看，认出那辆跑车正是刚才陆啸坐的那辆，于是立即说：“师傅麻烦停一下车，我认识他们，可能是车坏了，需要帮助。”

　　车子停在黑色跑车前面。

　　沈涛正准备下车，靠在他身上的许空林身子一歪，差点摔到座位底下，他一惊，赶紧将人扶住。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站在了车窗边。

　　沈涛揽着许空林看过去，一见是陆啸，连忙降下那边的车窗。陆啸看清车里的情况，脸色一寸寸黑了下去，沈涛下意识对他解释道：“陆董，我师弟喝醉了。”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纳闷，是不是自己喝多了，所以觉得陆啸的表情像要打人。

　　“把他给我。”陆啸忽然说。

　　沈涛迟疑地开口拒绝：“不麻烦陆董了，我会把师弟送回去的。”

　　陆啸问：“你知道他住在哪里？”

　　“……不知道。”

　　“所以我送，”陆啸看向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我会把人安全送到家，把人给我。”

　　“我……要不我问问他愿不愿意？”沈涛还是不想把自己师弟交给别人，这位陆董的态度和用词太奇怪了，总令他往不好的方向联想。

　　“你问。”

　　“师弟，师弟？”沈涛晃了晃倚在他身上的人。

　　许空林有点想吐，但又不想睁眼，于是继续闭着眼装睡，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想动，而且车窗一降，夜风有点凉，他嘟囔了一句什么，自己把衣服上的帽子戴到头上。

　　沈涛看向陆啸：“我看我一时半会儿也叫不醒他，虽然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我家就在附近，今晚让他先睡我家。”

　　“不行。”

　　沈涛一愣：“虽然……虽然我妻子也在家，但我们家有客房，不会造成不方便的。”

　　听到沈涛的说辞，陆啸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耐心地说：“我和许空林以前就认识，我知道他现在的小区、住在几层，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把人送到家以后会给你打电话，你要是还不信任我，可以直接报警。”

　　听到“报警”二字，沈涛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面前的可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还是他们学院的金主，冲什么原因都不会对许空林不利，沈涛攥着许空林肩膀的手松了，他说：“那就麻烦陆董了。”

　　陆啸拉开车门，半搂半抱地将许空林从车子里弄出来，沈涛的脑子捕捉到一丝不对劲，可来不及细想，就看到陆啸的司机立即帮忙把人塞进车里。

　　直到那辆跑车消失在视线中，沈涛晃了晃头，觉得依旧是一片混乱。

　　陆啸一上车就把许空林牢牢搂在怀里。许空林发现车里的味道变了，但身边的人连呼吸都放得很轻，似乎不会害他，于是也懒得睁眼辨认对方究竟是谁，彻底昏睡过去。

　　到了许空林租住的小区门口，陆啸把人抱下车，司机也下车帮忙，寻到电梯入口以后跑回来领路，陆啸就那么把人抱进了电梯。

　　电梯上行。

　　许空林有些不舒服，他睁开眼，最先看见的是一个男人的下巴，他的视线一点点上移，直到看清对方的脸。他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轻轻喊了一声：“陆啸……”

　　陆啸低头看他：“钥匙在哪个口袋？”

　　许空林在上衣口袋里摸了几遍，才成功将钥匙掏出来。司机自觉地接过钥匙，一到楼层就小跑着去开门。

　　陆啸抱着他进门，他没想到屋内房顶那么低，一进去就不适应地歪了一下脖子。房间的灯被打开，岁岁迟疑地靠了过来，等看清来人确实是自己熟悉的人之后，它才亲昵地蹭了蹭陆啸的裤腿。

　　陆啸把人放在床上，一手抱起猫。

　　“不枉费我过去养过你。”陆啸环顾整个房间，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司机，司机从他的眼神里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躬了躬身就为他们带上了门。

　　陆啸倒了杯水，将许空林扶起，喂他喝了半杯。他的医药箱里全是上次没喝完的感冒药，陆啸没翻到解酒药，最后拉了把高一点的椅子，坐在他床边。

　　许空林微张着嘴，睡得很香。

　　陆啸帮他脱了鞋袜和外套，给他盖好被子。

　　陆啸又重新起身，打量着这个拥挤的房间和触手可及的房顶，想不通许空林为何一定要离开他，出来过这种日子。

　　他走向洗手间，拉开门，里面的马桶是侧着装的，陆啸想象了一下，人只能侧坐在上面，热水器不显示温度，洗手台上放不下任何杂物。

　　陆啸走回来，故意捂住了许空林的嘴巴。

　　许空林呼吸不畅，猛地拉开他的手。

　　陆啸故技重施，如此几次，直到许空林睁开眼睛，目光迷离地看着他。

　　“醒了？”

　　许空林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开口说话。为什么陆啸在他梦里也这么惹人讨厌？

　　“还认识我吗？喝醉了不管对方是谁就往人怀里钻，你什么时候养成的坏毛病？”

　　许空林看到他的脸就烦，他伸手捏住陆啸的脸，用力往外一拉。

　　陆啸差点骂人，他一把拽开了许空林的手。

　　“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许空林喝醉了声音有点哑，他说：“你话好多。”

　　陆啸抿起唇。

　　许空林翻了个身背对他，想图个清静，没想到陆啸又将他掰回来，岁岁以为两人在闹，它挤到许空林身边，一边靠着被子，一边靠着陆啸的手臂。

　　陆啸看到眼前可以称得上温馨的画面，慢慢开口道：“这么久了，你也该闹够了吧？什么时候带着岁岁搬回我那里？你没必要为了跟我赌气就住在这样的地方，你有什么要求，哪怕是牵扯宋原的事情，我们开诚布公地谈。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许空林的脑子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信息，他依旧以为这是个梦，在梦里他不想耗费力气，索性闭上眼睛，不想听也不想思考。

　　陆啸没等来他的回应，见他又睡着了，这次没有再将人吵醒，只把人往里挪了一下，腾出一人能躺得下的位置。

　　许空林这张床很低，陆啸往上一躺，感觉跟睡在地上没什么区别。由于床上太挤，他翻身都成问题，变了几个姿势都不舒服。

　　再一看旁边，许空林背对着他，身子弓得跟个虾米一样，陆啸手脚并用将他捋直，把人当抱枕一样往怀里一搂，这才闭上眼睛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