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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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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哄哄的一天过去了。
桑阮陎睡了一觉,天没亮就跳上屋顶,拿出通意镜,开了法令。
耳边只有一些细碎模糊的声音,听不清。
她默然半晌,主动问:“今日热议是什么?”
很快传来商绪的声音:“师姐,师姐,师姐师姐!”
他乐呵呵地喊了好几声。
【商绪:多叫叫,怕以后没机会了】
【桑阮陎:你礼貌吗】
【还有一年桑阮陎才死,绪啊,你还可以叫一年】
【能不能别乱咒,阮陎不会死的,她要活到一万岁】
桑阮陎扶额,又问了一遍:“今日热议是什么?”
商绪笑着反问:“师姐,你不是从来不关心这些的么?”
紧接着就吵嚷起来:
“啊,是桑师姐啊!”
“是不是因为退婚之事心中伤情,想寻乐子?”
“切勿因此伤怀,男人多得是。”
“爱之深恨之切,见了面可别打起来啊!”
【你没问,没热议,你问了,热议就是你】
【桑阮陎:清早起来想吃个瓜,结果吃到了自己家】
【阿陎暗自感叹:其实她人缘也没那么差】
桑阮陎悲怆闭眼,这人缘,那可太好了。
她听了一小会儿。直到——
“白明煦上山了!”
“来了来了。”
“看戏咯看戏咯!”
“清晚园,前排凳子加瓜子,只要十泉珠。”
“我来载书,景重九十九年,汨狐长孙亲临天谕山与瑕月公主解除婚约,桑阮陎不堪受辱……”
“干点跟人沾边的事儿吧你。”
白明煦来了?
这么早?
看来是急不可耐啊。
既然这样,她得过去,快点说清楚,自此一拍两散。
桑阮陎收了通意镜,跳下地,去了清晚园。
一进门,就是吵吵嚷嚷的声音。
她走进,顿时安静,鸦雀无声。
小凳子摆着一排两排三排,一个个坐着,手里拿着瓜子儿。
真就吃瓜群众啊。
她越过人群,朝着前方看去——
那中间站着人,正是白明煦。
桑阮陎步步走近,对方视线落了过来。
众人吃瓜子、看戏。
“阮陎。”
白明煦先开了口。
桑阮陎拧眉,这家伙,看这一脸傲然,好像是准备把事情闹得难堪了?
罢了,见招拆招吧。
她缓缓启了唇。
“我也想解除婚约!”
“我想快些成婚!”
桑阮陎:“?”
众人:???
白明煦上前握住她的手,一双眼睛红得恍若要滴出血。
“阮陎,我已经告诉父王了,非你不娶。”
他言辞恳切:“我爱你阮陎。”
【大哥,你家木槿仙子就在那儿后边看着】
【烦死了桑阮陎能不能快点狗带啊,我想看白明煦和木槿在一起】
【从十九的视角过来的,王后训了白明煦一顿,说婚约可以解,但必须是桑阮陎提】
【拜托,这婚约当时是上折表过灵都的,谁提谁就是在惹事】
【复刻:白明煦那玩意儿还有粉?吃点好的吧某些人】
桑阮陎:“……”
“不是,等会——”桑阮陎推开了他的手,“婚约之事,既然非你我所愿,早点解除也好。”
“阮陎,不是的!”
白明煦一激动,直接伸臂抱住了她。
这哥们儿疯了?受什么刺激了?
“我爱你阮陎,我爱你!”
“我不会解除婚约!”
桑阮陎倒吸了口气,一只手倏地抬起——
人脱力倒地,头重重磕在了石阶边角。
“……”
吃瓜群众震骇惊呼:
“不可伤人啊!”
“总不至于杀人!”
“别把人打死——”
最后那句嚷得最大声,尾音拖得极长。
桑阮陎看了看自己尚未碰到他的手,再低眉,看了看已经倒地昏迷的人。
这、还带碰瓷的?
她往后退了一步,吵嚷声停,一个身影火急火燎跑了过来——
一身浅蓝衣裳,腰悬红陶埙,手捏折扇,正是白十九。
他走近,一拍额头。
“啊,还是来迟了一步!”
“桑桑,你怎可下这般狠手?”
后面那句喊得都破音了。
“他罪不至死啊,就算渣,也是我的亲侄子!”
桑阮陎:“……”
她好心提醒:“他只是头磕到了而已,死不了。”
白十九抬眼,“桑桑,有话,可以好好说。”
桑阮陎联想到他钻床底的事,额角不由一跳,“白栩,你们叔侄俩,都该找医师好好看看脑子了。”
哇,一场大戏。
众人看得热闹,听得高兴,忽有人惊叫道:“啊!来了来了!他来了!!”
嗯?
“他他他他他他,他打进来了!”
众人惊愕:
“谁啊谁来了?”
“说清楚啊,谁打进来了?”
吵吵嚷嚷了好一会儿。
那个喊话的人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扬声道:“是独孤璟!”
【找你的啊,阿陎】
【约架的人来咯】
【诶,谁懂啊,我第一次从师姐口中听到独孤璟和桑阮陎的事,还想磕欢喜冤家来着,结果后面说,她的死独孤璟占头功,瞬间萎了】
【可以磕相爱相杀】
哦,离刹三少主?
咋的,他和她也是冤家?
仇人这么多呢?
这是白月光?是黑月光吧!
桑阮陎转身正要逃离现场,不知又是谁大喊了一句:
“阮陎师姐,独孤璟要见的是你,你得去瞧瞧!”
“……”
真是离了个大谱。
***
天谕山山门前,泛着七彩光泽的红绫卷起数尺尘土,数十个弟子痛苦倒地。
独孤璟敞腿坐在木藤圈椅上,前方的红衣女子收起红绫,转身走回他身侧,撑起了一把紫青扇伞。
身后,足有三十多个随从。
“怎么,你们不舍得让我见一见她了?”他微挑眉尖,视线轻蔑落下,毫无掩饰。
今日守山门的是九院的两位师妹,咬牙怒恨地看着他。
独孤璟低声一笑,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抬手指向身侧的红衣女: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离刹八妖仙之一,虹异。”
桑阮陎靠近时,恰好就听见了这句话。她徐步往山门外而走,透过人群往前看去。
独孤璟正坐在椅子上,惬意翘着腿。
他生得倒是俊俏,眼尾细长,肤色偏白,带着十足十嚣张的笑意,张扬之态。
门口站着的弟子大部分都受了伤,被扶着才勉强站稳。
【该说不说,三少主这张脸是有点东西的】
【悄咪咪说一句:像他哥】
【像吗,哪里像?也就脸型有点像】
滴滴滴!
【已自动屏蔽剧透弹幕!!!】
桑阮陎拨开人,探头。
独孤璟目光一顿,猝然站起,喊道:“桑阮陎!”
呃,看这架势,真就是专门来找她干架的呗?
桑阮陎抬眼,走到了人群前。
独孤璟亦是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他脸上的笑深了几分。
眼看人近,她猝然拔开袖中匕首——
刀光折射,清晰映入独孤璟眸中。
他瞳孔紧缩,脚下猛地一个踉跄,双腿直直跪在了地上。
“…………”
桑阮陎无害眨眼,“倒也,不用这么多礼。”
众目睽睽,空气恍若凝固。
他后边那些随从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撑伞的红衣女更是别过头捂眼。
独孤璟错愕撑手,缓慢站起,视线未错不眨的盯向桑阮陎,整理好衣发。
“桑儿,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这年头约个架都要这样郑重了?
等等,他叫她什么?
下一秒,却听他说:“我要娶你为妻!”
众人:“…………”
惊雷当头劈下,精准砸中了在场除却两位当事人的其他所有人。
???
桑阮陎头顶飞过一群乌鸦,“哥,你没病吧?”
【阮陎是男主的,你走开】
【阮陎是十九的,楼上走开】
【阮陎是商绪的,楼上走开】
【阮陎是顾城主的,楼上走开】
【都走开吧,阮陎是独孤湛的,这才是真正的相爱相杀,灵魂相契】
【相爱不一定,相杀去掉,是独孤湛单杀桑阮陎】
【这是个大bking,重量级,闪了闪了】
【白十九、商绪等人退出群聊】
独孤湛——
不就是前世杀她的人!!
越磕越离谱了哦。
“桑儿。”
“我很认真。”
独孤璟手伸了过来。
桑阮陎下意识退开两步,很客气地拘了一道平礼:“谢三少主厚爱,但我已有婚约在身,恐辜负少主的心意。”
“可你与那白明煦不是要退婚了么?”
天谕山的事儿你还知道得这么快?看来,离刹的暗探做得不错。
“婚约是女皇陛下亲自下旨的,要退,也不是我说了算。”
“那我去瑕月向女皇说明情况,再去灵都面见帝君!”
独孤璟满脸热络,仿佛是在设身处地要为她排忧解难。
桑阮陎:“……”
拿你没法了是吧!
她维持着平静微笑,走近两步,压低了声:“三少主,你我身份有别,如今婚约也未废去,这般言论,只怕……惹人非议。”
独孤璟如梦初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污你清誉。”
他抵唇咳嗽了两声,扭头示意着后边的随从。
一个锦盒递到了手里。
他打开,呈在桑阮陎眼前,恰到好处的转移话题:“我听说你很喜欢灵都的玉,今日是你生辰,这是生辰礼。”
是一支玉簪,凤蝶作尾,坠着紫色玉珠,甚是精致。
桑阮陎迟疑了一瞬。
“阮陎,别嫌弃。”
话,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桑阮陎抬起了眼眸。
【笑死,独孤璟少说两千岁了,在阿陎面前真就是个修勾】
【快,收下啊!他哭了!】
【呜呜呜,看看,小狗要碎了】
【他真的好像大狗狗】
眼下这眸含水雾的可怜模样,活脱脱像被她狠狠欺负过。
桑阮陎客客气气接了礼。
“谢过三少主。
“不过——”
她瞬间冷了眼,“三少主如果只是要见我,着人传话便是,这般伤我同门,所谓何意?”
独孤璟心虚避开视线,默了一瞬,转向后边的人:
“你们,方才为什么要对别人动手?
“我们七国本为一体,不管是哪方人,都得和和气气的,怎可做这种伤人之事?”
“……”
所有人表情一片空白。
随后独孤璟转回桑阮陎,“都是我那不懂事的下属,性子太急了,一个没留神就动手了。
“不过这些人,好像也没伤着要害,养伤服药的钱,我出了!”
一副坦然大方的样子,那神情里好像还写着大大的“求表扬”三个字。
他转身吩咐:“留下五千泉珠,以后可别做这种糊涂事了。”
言落,拂袖而去。
桑阮陎两眼直直一黑。
凑热闹的人都散了去,她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回屋的半路,撞见了白十九。
“桑桑!”
对方欢声打招呼。
桑阮陎对上他的目光,“你怎么还没走?”
【桑阮陎:嫌弃】
【白十九:桑桑心里没有我了】
【桑阮陎:简直不能更嫌弃了】
【十九人挺好的啊,和桑阮陎关系不好吗?】
桑阮陎:“……”
“你不会是等着给你家侄子算账吧?”
白十九一瞪眼,“哪能啊,我是有正事的。”
桑阮陎半信半疑,“你能有什么正事?”
他难得的正经,“就是听说那位顾城主最近冒头多,想来看看。他来天谕山三年了,鲜少见人,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一直从阿摩口中听说他长得好看,实在好奇。”
顾玄徵……
桑阮陎揉了揉眉心,“你所谓的正事,就是看顾玄徵?”
这话要是让商绪他们听见,岂非又是一场好戏?
明日天谕山热议:白十九痴恋云轻则不成,移情柔兰少主顾玄徵。
【怎么觉得,桑阮陎的表情……在磕这俩?】
【我磕你和顾玄徵,你却磕顾玄徵和白十九】
【总归比十九和轻则好,骨科搞不得啊】
桑阮陎忍了笑。
白十九晃着折扇,说明真正的正事:“桑桑,今日是你生辰啊!”
啊?
这家伙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竟会记得她的?
“给,生辰礼。”
他拿出了备好的礼——
是一支玉簪,凤蝶作尾,坠着玉珠,甚是精致。
桑阮陎打量了片刻。
“这簪子,怎么看起来有三分眼熟?”
白十九道:“这是灵都明霄阁半月前所出的新品,一共就十支,接近三万泉珠了。”
【一泉珠等于十元,三万=三十万】
【一个簪子这么贵,你们灵境通货膨胀至此】
【灵都买个包子不也就一碎泉么,我家县城可要两元,贵一倍了】
【那是高奢啊喂,而且限量】
【恭喜桑桑,六十万到手。啊不对,去倒卖一定不止三十万一支,毕竟限量】
【独孤璟一个字没提价格,对比之下,他是真不在乎钱啊】
【离刹第一富,独孤璟就是个拿钱在大街上撒着玩儿的家伙】
“怎么样,喜欢吗?”
桑阮陎接到了手里,喃喃道:“喜欢,那可太喜欢了。”
回头两个一起打包倒卖。
白十九拍拍她的肩,“晚上记得吃长寿面啊,我去帮师姐摘药材了!”
人唰地没了影儿。
绕过前厅,百花小径上,桑阮陎见旁边的牡丹开得极好,没忍住停下多看了会儿。
须臾,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下意识扭头——
顾玄徵不疾不徐走了过来。
【天神,这俩怎么又撞见】
【合理怀疑城主在阿陎身边埋了摄像】
【群聊语音都有,装个摄像头怎么了】
【城主,你真的好爱她】
桑阮陎此时见他,回想起摘莲蓬时的弹幕。
什么掀了灵都,什么反派。
那厢匆匆看了她一眼,先开了口问:“你很喜欢牡丹?”
“喜欢。”
【笑面虎,腹黑狂,女鹅离他远一点!】
【女鹅别理他!】
笑面虎?
倒也贴切。
不过他有什么可装的?
顾玄徵折下最里侧的一朵,扯开一片花瓣喂进了嘴里。
细细嚼碎,吞了下去。
紧接着,第二片、第三片。
一朵吃完,又折了第二朵。
桑阮陎:?
她眼睁睁看着他吃了四朵花。
“城主喜欢牡丹?”
“嗯。”
“可是——”
她一时脸僵,瞳孔映射出本能的惊异,“喜欢,也不至于……吃吧?”
顾玄徵侧头,直勾勾对上了她的目光。
“喜欢,当然要吃。”
“还要吃个够。”
【桑阮陎:感觉被调戏了】
【牡丹:已经被调戏】
【桑桑你还记得答应过他什么吗】
【他是来收账的,桑桑快跑】
桑阮陎避开了他的目光。
静默间,顾玄徵又吃了一朵花。
似乎过了许久,他才出声问了一句:“小鸢尾,你与白明煦的婚事算是解除了?”
婚约,婚约。
人人都要提这个破婚约。
“只怕时间要久一点。”
得汨狐王和瑕月女皇答应,还得上书灵都,得灵帝首肯。
“桑阮陎——”
顾玄徵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花瓣,“如果白明煦直接死了,退婚是不是就没那么麻烦了?”
“哈?”
他一本正经:“我今日刚好得空,去杀了他?”
“…………”
“顾城主,您没发烧吧?”
【哦豁,你吓到阿陎了】
【你要杀就悄咪咪杀啊,还要特意告诉桑桑】
【救命啊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这是在追人?】
【不都杀了俩了,再多一个也没啥】
顾玄徵错开视线,短暂几瞬神情有过几次复杂的变化,最后都凝成了温柔,语气亦是轻柔下来:“小鸢尾,今日,是你生辰。”
他拿出了一个小锦盒。
“生辰礼。”
锦盒打开,呈在眼前,里面是令桑阮陎六分眼熟的发簪。
……她眉头皱成了一团。
【顾玄徵啊你个大直男!手链手镯你都不会送吗!!腕饰是定情的你知不知道!送个毛球的发簪啊】
【笑死,这几个是组队在灵都批发的吗】
【好笑中又带着离谱】
【其实我有个不成熟的猜想:一会儿还得有人送这个】
……算了,多一个也不算多。
桑阮陎接下了,“谢过城主。”
她顺便说起正事:“死去的繁洛是你们柔兰的,顾城主此时最重要的事,应当是快些找到凶手吧?”
顾玄徵觑了她一眼,“我若说事情和云轻则有关,你可信?”
【男主干的?】
【不用怀疑,就是男主,给阿陎报仇】
【不要cp脑,繁洛看到了不该看的,云轻则是为了灭口】
【哦豁,怪不得狗男主今日称病躲着不出来,原来是怕露出破绽惹人怀疑】
?
男主,就是云轻则?
“云轻则是汨狐王第四子,母亲实为叱然长公主东方萱,这些年,叱然一直想要他离开汨狐。他不肯,自然会有人来此劝解。”
哦豁?
云轻则的事儿不是秘密么,天谕山少有人知,他竟这么清楚?
桑阮陎视线扫过四周,朝他靠近了些,压低声问:“城主既然知道何人所为,此事要做的,不是替她报仇?不是回禀慕迎前辈?”
顾玄徵未答,反问:“小鸢尾,你以为,叱然杀她,是为了挑拨汨狐与我柔兰之间的关系,还是——”
他蓦地伸手,一拽她的手腕,将人拉近。
二人几乎贴面,呼吸相交。
“灭口?”
言落,他一低头,微颤的唇瓣触碰到了桑阮陎鼻尖。
短暂的触碰,燎得桑阮陎心头遽颤,慌着推开人:“城主自重!”
他,原来是这一挂的?
顾玄徵挑眉轻笑,拖长着语气:“什么时候,能把我们家小鸢尾娶回家呢?”
【哇靠这么直白啊】
【别的不说,咱们城主的脸和女鹅太配了】
【我觉得我搞到真cp了,后期相杀我也认了】
【醒醒!顾玄徵是个黑切黑啊,灭世魔头,磕个毛线啊】
魔头……
滚床单的时候大意了。
那什么上脑,还觉得挺好。
这种反派,最后一定会被男女主弄死。后台再硬又如何,架不住男女主有主角光环啊。
不过这睡都睡了,现在考虑这个,似乎迟了点。
桑阮陎很快回神,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随后,从容地伸手搭上他的肩,踮脚凑在他耳边,轻飘飘的字音落下:
“既然都说了这话,以后我若有什么事,一定第一个找你。还请城主,费心护我周全,为我扫除障碍。”
她垂下手,礼貌地拘了一道平礼,“先谢过城主了。”
顾玄徵神情有些怔然。
桑阮陎拂袖转身,急步而走。
今日生辰,也没蛋糕,好说歹说得吃一碗长寿面。
她走得急,想着一路没再撞着人,甚是好。
然而,刚靠近院子,身后猝然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女侠留步!”
只是想回屋吃个面也这么难。
桑阮陎顿步,转身往后看去,是一位小姑娘。
浓眉圆目,微卷的长发编织着几条小辫子自后披垂,两排蓝珠额饰垂落,一身齐膝蓝衣,腰带紧束,系带钩,长靴同色系。
看这装扮,是茄霖国的吧?
背后,似乎背的是一把大剑?
弹幕适时弹出来了:
【啊啊啊,女鹅女鹅!我女鹅终于出来啦!】
【迦罗,麻麻么一个】
【好了,除男女主外的第一对官配马上要同框了】
官配?
“我找白十九。”
对方朝她开了口。
桑阮陎手一抬,手指转着半天不定下方向,“他……”
对方拿出一个锦绣钱袋,塞在她手里,诚意十足:“十颗百泉珠,作为答谢。”
找个人都出手这么阔绰?
桑阮陎禁不住好奇:“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得先告诉我,你的身份。”
“茄霖国王姬,至茄迦罗。”
哦豁,官配,指的就是她和十九?汨狐王给十九的指婚对象,就是这位小公主?
桑阮陎将钱袋递了回去,“这钱我不能收,十九人就在后山药园。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否再告诉我,找他有何事?”
迦罗错开视线,“是我的秘密,不能轻易告诉外人。”
桑阮陎扬起眉梢,“那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吧?”
迦罗正着神色:“喾弥说过,成婚乃是终身大事,没有瓜熟蒂落前,不可让旁人知晓。”
“…………”
弹幕都绷不住了:
【女鹅啊,当初师姐说你原来很单纯我还不信来着】
【这话说的,她后面就不单纯了么】
【快,快带她去见十九,我要看夫妻打架】
【虽然但是,十九没有官配啊,怎么就和迦罗是一对?】
【对啊,十九喜欢的不是师姐么】
嗯?
十九喜欢师姐?
桑阮陎扶额,“后山,药园,我带你去。”
迦罗右手掌心贴于左肩,俯身,“谢过女侠。”
***
今日十六,最好的采药日,药园内堆积着好些人。
桑阮陎与迦罗过去时,正好看见白十九凑在柳轻芜身边。
他在说话,在笑。
柳轻芜满脸冷淡,没理他一句。
“——白十九!”
迦罗朝着人跑了过去。
白十九笑意猛顿,紧缩着瞳孔慢腾腾朝着声音看去——
看清了人,他差点跳起来,躲在柳轻芜身后:“你,你你你,你怎么来这儿了,谁让你来的!”
“我来找你。”
迦罗从身上拿出一枚玉蝉。
“定亲信物。”
“白栩,你什么时候娶我?”
“……”
“……”
“……”
药园万籁俱寂。
就连一直面若清霜的柳轻芜都变了眼神,清冷的脸上布满了疑惑。
桑阮陎裂开了。
这里的人,现在都是这么玩儿的?
弹幕弹了出来:
【迦罗这么主动?】
【她不是最被动么,咋肥事?】
【笑死,十九这几天是不是在渡劫】
【十九:我在找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