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等待踏破了冰雪》寒露凝珠

12、【启程】醉酒

　　没有衣服可卖，兰叶阁不得不提前关门。

　　“为了庆祝兰叶阁开业大吉，今晚我决定自掏腰包，请全员吃大餐。”

　　叶子说完这句话，底下一片欢呼。

　　四个员工换下工作服先行前往聚餐地点，苍兰和叶子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带着辛南柽和井矢然最后出发。

　　聚餐地点选在一家韩式烤肉店。

　　黑夜沉沉，店外呼呼刮着凛冽的寒风，店内却灯火通明，格外温暖。

　　介于辛南柽身份特殊，叶子选择了一间包间，包间内有两张烤肉桌。

　　苍兰、叶子、辛南柽和井矢然四人共坐一张桌子，其余四个员工坐另一张桌子。

　　第一次与大明星近距离接触，员工们纷纷拿出手机找辛南柽合影。

　　一张合影肯定不够，见辛南柽没有拒绝，有人要求再照两张再照三张，合影动作也越发亲密。

　　不拒绝并不代表会喜欢这种场合，苍兰玩笑道：“咳咳！够了吧，每人仅限一张合影，超出者按数量计价，超出一张五百元，超出两张一千元。”

　　天价合影照的效果立竿见影，员工们立马退回自己的座位。

　　井矢然竖起大拇指：“高手，下次遇到疯狂的粉丝我也这么干。”

　　叶子端着一盘水果回到餐桌前，发现原本属于她的位置被人占了。

　　以往出门吃饭，Janice坐她右边，苍兰就坐她左边，就算Janice不在，苍兰也会坐在她左边。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苍兰坐在辛南柽的左边。

　　座位是面对面的两排，苍兰靠着墙坐，叶子也没办法挤到她旁边去，其实坐哪儿都一样，叶子还是有点丧气，坐到了苍兰的正对面。

　　许是饿得发慌，叶子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把面前插/着牙签的哈密瓜和圣女果一个一个往嘴里塞：“都快饿死了，怎么还不上菜？”

　　眼见着满满一盘的水果都要见底了，服务员才不慌不忙推着小车进来。

　　“不好意思，久等了。”服务员把所有菜放到桌上，最后放上四个酒杯和两瓶红酒。

　　辛南柽掠过一堆美食，目光锁定在红酒上，他指着那两瓶红酒问道：“谁点的？”

　　“当然是我。”井矢然积极打开红酒盖，“这种时候怎么少得了喝酒助兴呢。”他给四个酒杯都倒满三分之一，然后站起来，高举酒杯：“来来来，让我们一起祝贺兰叶阁顺利开业。”

　　“你真是不见外呢。”叶子调侃道，她嘴上这么说，手里已经端好了酒杯。

　　“那是。”井矢然自豪道，“我可是人送外号‘社交天花板’。”

　　见状，苍兰也跟着起身，旁边的辛南柽却坐着，纹丝不动。

　　沉吟片刻，辛南柽缓缓站起来，俯身凑到苍兰耳边：“你没问题吗？”

　　苍兰摇摇头：“太小看我了，这么点儿红酒我还是承受得住。”

　　“Cheers!”

　　四个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干杯仪式完成后，同其他人一样，苍兰把酒杯送到唇边。

　　嘴唇还未沾到红酒，酒杯便被辛南柽一把夺走：“算了，你别喝。”

　　他接过苍兰的红酒，一饮而尽。

　　对面的叶子和井矢然皆是目瞪口呆。

　　井矢然道：“柽哥，一杯红酒而已，至于吗？”

　　辛南柽往苍兰身上瞟了一眼，语气平静得掀不起一丝波澜：“她对酒精过敏。”

　　一桌的目光全部投向苍兰，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并不是酒精过敏，而是压根儿不会喝酒，她酒量极差，一杯就倒，一杯就醉，一杯就疯。

　　女生出门在外要懂得自尊自爱，为了避免聚餐时被人灌酒，她对外的说辞都是“我对酒精过敏”。

　　苍兰只好解释道：“对啊，我对酒精过敏，一喝酒就会全身发痒长红斑，喝的多了，还会头晕犯恶心，呕吐不停。”

　　“难怪小兰子以前吃饭从来不喝酒，早说嘛，我再点两瓶饮料。”叶子又让服务员送来两大杯芒果果茶，据说是店内销量最好的甜饮。

　　包间内热气腾腾，每个人脸上都飞起一片红霞。

　　两瓶红酒很快被叶子和井矢然喝得精光。

　　苍兰见过叶子喝酒，连喝三瓶啤酒都不带醉的，没想到井矢然也是个喝酒高手，拿红酒当啤酒灌，着实生猛。

　　“我真的不喜欢欠人人情，今天谁都别想跟我抢单。”叶子喝得微醺，两颧泛红，不知是热出来的，还是醉出来的。

　　井矢然把烤熟的肥牛放进生菜里，悠悠道：“放心，没人跟你抢。”

　　苍兰好心提醒到：“小叶子，别喝醉了，明天我们还有正事要干。”

　　叶子听了苍兰的话，乖巧地频频点头。

　　此时，隔壁桌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原来四个员工喝了酒正在玩划拳。

　　井矢然突发奇想：“不如我们也来玩点儿小游戏。”

　　苍兰问道：“什么游戏？”

　　井矢然又道：“扑克牌。”

　　叶子白了他一眼：“无聊。”

　　“不，我们换个玩法。”井矢然找服务员要来一副扑克牌，撕开扑克牌的外包装，把空白牌取出来，然后只取出“A、2、3、4、5、6、7、8、9、10、J、Q、K、黑红Joker”十五张牌。

　　井矢然把顺序打乱：“A最小，红色Joker最大，我们四个人各抽出一张扑克牌，数字最大的人可以命令数字最小的人做一件事，或者回答一个问题，如果数值最小的人无法完成施令者的命令，或者回答不上施令者的问题，就罚酒。”

　　“不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吗。”叶子举起一只手，“但我有疑问。”

　　井矢然道：“请说。”

　　叶子盯着苍兰：“小兰子不能喝酒，怎么玩儿？”

　　井矢然推推眼镜：“苍兰妹妹就以茶代酒吧。”

　　苍兰嗫嚅：“你们对我真仁慈。”

　　井矢然望向对面抱臂看戏，面无表情的辛南柽，讪讪道：“柽哥的妹妹，不敢得罪。”

　　苍兰想了想，这样也好，万一待会儿大家都喝醉了，至少还有一个人是清醒着的，到时候还能帮忙照顾一下大家。

　　为了增加游戏的乐趣性，叶子提议把惩罚喝的酒换成白酒。

　　如此一来，除了苍兰面前摆着一杯芒果果茶外，其他三个人面前都摆着满满一杯白酒。

　　井矢然把手里的牌重新打乱，反扣到桌上：“开始吧。”

　　每人都从桌上的扑克牌里抽出一张牌，藏在手心，辛南柽依旧坐着不动，因为从井矢然提出玩这个游戏起，他就没有出声说要参与其中。

　　苍兰轻轻拍了拍辛南柽放在桌下的手：“哥，该你了，挺好玩儿的。”

　　辛南柽盯着苍兰的手，无奈摇摇头，伸手摸出一张牌。

　　四人把手里的牌一一亮出来。

　　井矢然“红心3”，叶子“梅花K”，苍兰“方块9”，辛南柽“黑桃10”。

　　叶子不怀好意看向井矢然：“嘿嘿嘿，我的主场我做主。”

　　井矢然被叶子盯得汗毛倒竖，他身子下意识往后仰：“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叶子露出坏笑，“我命令你立马把衣服脱了！”

　　“……”

　　叶子道：“磨磨唧唧，算什么男人。又不是真脱，只脱一件外套就得了。”

　　还好井矢然穿了两件衣服，要是只穿一件，脱了外衣，赤/裸着上身，肯定会被人指着大声尖叫——耍流氓啊！

　　他果断决绝，潇洒一脱，除去最外层的外套，只留一件白色的宽松T恤。

　　“再来再来。”井矢然重新洗好牌，反扣到桌上。

　　四人抽完，再次亮出手里的牌。

　　第二轮，井矢然“方块9”，叶子“黑桃Q”，苍兰“梅花6”，辛南柽“红心A”。

　　辛南柽慢慢握紧手中的红心A，面露难色。

　　叶子大笑起来，全然不觉这游戏有多无聊：“哈哈哈哈哈！我运气真是太好了！堂堂‘行走衣架’也能落到我手里！”

　　辛南柽抱臂正襟危坐，拿出视死如归的气魄：“直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叶子也抱着臂：“不想让你干什么，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她翘起腿，“我问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问题一出，同餐桌的井矢然和苍兰均是一脸惊愕。

　　井矢然手里的扑克牌直接掉到了地上，苍兰也吓得拿起桌上的果茶压压惊。

　　叶子这问题也太直接了。

　　虽说明星的绯闻永远是老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但是辛南柽的八卦岂是能扒就扒的，就像井矢然说的那样，如果辛南柽真有绯闻，老板铁定生剥了他。

　　所以，叶子想问，肯定问不出什么来。

　　就在众人都以为辛南柽会选择放弃回答时，一个温润的声音悠悠响起。

　　辛南柽无比慎重道：“有——”

　　！！！

　　叶子好像挖到了惊天的秘密大新闻：“是谁？”

　　辛南柽俊俏的眉宇间添上一抹温和的柔色：“她呀，好难追的。”

　　叶子身子往前倾，继续追问道：“追上了吗？”

　　辛南柽淡淡道：“目前没有。”

　　叶子放下二郎腿：“奇了怪了，什么样的人辛南柽都追不上？”

　　辛南柽苦笑道：“开口好难，我没能保护好她，也不确定是否真的可以保护好她。”

　　叶子正欲再问，井矢然一个劲地向叶子使眼色，他堵住叶子的嘴：“好了好了，你都连问了四个问题了，早就犯规了，犯规罚酒啊！”

　　现在人多眼杂，万一隔墙有耳，消息泄漏，不止辛南柽会小命不保，跟着辛南柽的井矢然也会小命不保。

　　井矢然小声喝道：“你这是要害死我们柽哥啊！”

　　“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叶子说完，把面前的白酒一干而尽。

　　叶子就是这样，外有一张冷酷的脸，内有一颗八卦的心。

　　苍兰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桌上的杯子，她苍白修长的手指牢牢握紧盛满果茶的杯子，明明二十几年的杯子都是这样拿过来的，此时竟觉得怎么拿怎么不习惯。

　　她也不禁去想，究竟是谁这么不知好歹。

　　她将杯子在手里换来换去，又一口喝完里面的果茶，杯子空了，她给自己再倒了一杯，又咕噜咕噜一口喝完，接连喝了好几杯。

　　“太好玩儿了！咱们继续，继续。”这次洗牌的是叶子，连胜两场，让她成就感爆棚。

　　第三轮抽牌结果即将揭晓。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空气中紧张的气氛。

　　辛南柽拿出手机，看向井矢然：“老板打来的，我去阳台接。”

　　少了一人，也丝毫不影响其余三人玩游戏的热情。

　　三人偷偷翻开辛南柽位置上那张倒扣的牌，又亮出自己手里的牌。

　　井矢然“黑桃J”，叶子“红色Joker”，苍兰“方块5”，辛南柽“梅花6”。

　　叶子已经完全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了，她狂喜道：“我今天该去买张彩票，说不定能中大奖！”

　　叶子站起来：“好，小兰子，我命令你立刻马上亲吻井矢然的脸颊！”

　　井矢然被吓得不轻，他脸色煞白，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柽哥知道会打死我的。”

　　“那……”叶子食指点点太阳穴，思索一阵后，说道，“小兰子，我命令你亲吻辛南柽的脸颊，还是熟人好下手。”

　　叶子俨然是一幅看戏的姿态，她玩起游戏来可以毫无下限，放得很开。

　　但是苍兰不一样，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这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大冒险，照叶子这个玩法非得把她玩死不可！

　　三人都在位置上等辛南柽接完电话回来。

　　井矢然和叶子等得无聊，又开始吃起来，苍兰则盯着桌上的烤肉发愣。

　　四周是人声喧嚣，眼前是温暖的炉火，人的情感在这样的情况下竟被一点点放大，那些渺小得几乎被忽略的情感，此刻被无限放大，占据她整个心灵。

　　辛南柽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特别到她不想伸手去触碰。

　　他是无边黑夜里的一缕皎白月华；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叶萧萧扁舟；是冰天雪地里的一轮袅袅旭日；是至始至终都愿意站在她身边的好哥哥。

　　她怎敢，又怎能打着游戏的幌子对哥哥如此轻浮。

　　思忖片刻，她说道：“这一轮，我放弃。”

　　苍兰胡乱拿起桌上的杯子，自罚一杯。

　　她不知道，自己的果茶早就被她刚刚喝完了，餐桌上的四个杯子都长一个样，她手里拿着的是辛南柽的酒杯，里面是满满一杯的高度白酒。

　　她一口喝完，喉咙倏地发紧，烈酒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那种感觉很难受，丝毫不亚于喝下最毒的毒/酒的感受。

　　眼前的事物叠影重重，大地在晃动，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她额头往桌上狠狠一砸，昏睡过去。

　　“诶，小兰子这是怎么了？”叶子第一个发现情况不对。

　　正好此时辛南柽接完电话回来，回来就看到苍兰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我就出去接个电话的功夫，回来人怎么变成这样？”平日里辛南柽说话温温柔柔，在那张任何时候都从容不迫的脸上，此时却增添了不可冒犯的盛气。

　　“我也不知道啊，苍兰妹妹喝完这杯饮料就倒下去了。”井矢然不怕死地拿起苍兰手边的杯子给辛南柽看。

　　杯子里还残留着白酒的味道，辛南柽还没凑近就已经闻到了浓浓的烈酒味儿：“这分明是酒！”

　　“怎么会呢？这怎么会是酒呢？”井矢然拿着杯子上看下看，专研了好半天。

　　辛南柽没有理睬井矢然，他走到苍兰旁边，俯身轻轻拍了拍她泛红的脸颊。

　　辛南柽的指尖冰冰凉凉的，触在苍兰微烫的脸颊上，有一丝丝凉意，很舒服。

　　苍兰忽的睁开眼，看到辛南柽浓密睫毛下的瞳孔里，只倒映出她的身影。

　　那双摄人魂魄的眼睛，深情款款，又满是心疼，教人离不开眼。

　　“这是谁呀？”苍兰跌跌撞撞站起来，有种双脚踩在棉花上的轻飘感。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勾住辛南柽的下巴：“上等姿色，不当明星可惜了。”

　　刚刚是谁在心里说不会对哥哥如此轻浮，现在打脸又来得如此之快。

　　酒精果然是个“好东西”。

　　叶子说道：“呃……这是你哥，是个明星。”

　　“哦！是哥哥呀！”她挽住辛南柽的手臂，舌头打搅，“哥，你好好看我，我现在多厉害，一个人独闯英国，拿了奖，举办了时装周，还开创了自己的品牌店，谁说我不行，我偏不听，我就偏行，让那些嘲笑我的人都好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行’！”她踉跄着撞到辛南柽怀里，“哥，你是正能量的大明星，我是正能量的服装设计师，从今往后，我们做一对劳模兄妹，做引领青少年健康成长的‘风向标’！”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懂苍兰醉酒后在胡乱瞎说着什么大话。

　　辛南柽扶着苍兰，眉头紧皱：“她喝醉了，我带她回去，你们继续。”

　　“柽哥，我来帮你。”井矢然顺手扯过搭在座椅上的外套，披在身上，跟了上去。

　　叶子也想上来帮忙，但是还没结账，只好选择留下，她想她是不是玩得有点儿过了，担忧道：“酒精过敏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辛南柽留下颀长的背影，冷声道：“不用。”

　　叶子忧心忡忡：“那你们路上小心。”

　　井矢然帮忙搀扶着苍兰：“柽哥，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让苍兰妹妹喝酒了。”

　　辛南柽不语。

　　井矢然又道：“柽哥，你今天拍广告提前离场，被老板骂了吧。”

　　辛南柽依旧不语。

　　没走出几步，辛南柽停下来，视线落到井矢然手上，井矢然一只手扶着苍兰的胳膊，另一只手扶着苍兰的腰。

　　辛南柽眼底寒光一闪，厉声道：“你放开！我自己来。”

　　他抬起苍兰的一只胳膊，搭到自己肩上，然后弯腰一手抄过她的腿窝，将她横空抱起，快步向前走。

　　柽哥这是怎么了，活像吃了炸/药，井矢然追上去：“我帮你们开车。”

　　辛南柽冷冷道：“酒后开车违法。”

　　井矢然顿住脚：“柽哥，你今天不太对劲。”

　　他看着辛南柽怀里熟睡的人，欲言又止。

　　晌久，他道：“你真当她是妹妹吗？”

　　辛南柽和苍兰不同姓，动点脑筋，任谁都猜得出来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辛南柽微微怔住，放慢脚步，流露出少有的冷峻，沉声反问：“假若换作是你的妹妹在你面前喝醉酒，你会怎么做？”

　　井矢然没想到辛南柽会这么问他，他哽住了喉，随即挠挠后脑勺，说道：“大概，会和你一样吧。”

　　*
　　几经辗转，辛南柽终于带着苍兰回到了家。

　　进屋后，他抱着苍兰走进卧室，轻轻将她放到床上，捻了捻被子。

　　他转身离开，床上的人突然拉住他的手，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

　　“丢了……我弄丢了……”苍兰带着哭腔，喃喃道。

　　辛南柽小心凑到她耳边，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轻声问道：“丢了什么？”

　　苍兰右手食指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隔着衣服一下一下点着胸口：“这里好难受……好难受……我弄丢了一个人……可我……找不到……我找不到他……”

　　辛南柽叹了一口气，把苍兰的手掌贴到自己温热的胸膛上，语气温柔缱绻：“没丢，在这儿呢。”

　　时间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再次听到梦境里出现过无数次，思念了无数次，安心得让人也忍不住变柔软的声音，苍兰的心揪着一阵一阵的疼，她意识朦胧，眼角滑落一滴莹莹泪珠，轻轻梦呓道：“南柽……我好想你……南柽……陪陪我，好不好……”

　　在听到“南柽”这两个字时，有好几秒辛南柽的呼吸几乎凝滞了。

　　她说什么？

　　怎么可能？

　　她还记着！！！

　　她竟然还记着！！！

　　他手无足措坐到苍兰旁边，一只手伸过她的肩膀，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可惜怀里的人睡得很沉，什么也听不见，怎么也喊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