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他》清途R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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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没想到喝了水休息了过后，她完全忘记了在昏倒后到清醒之间发生的事情了。

　　姜略言听他淡定地说着这一切，她表情痛苦了，显然是一副不愿意接受的样子：“你居然不记恨？”
　　陆应淮笑：“有那么一点，要不以后你给我洗双袜子将功补过一下？”

　　她对自己在即将恋爱关系里的身份拿捏得十分到位：“补过？我错了吗？”

　　陆应淮在道理上没输，但在恋爱关系的身份中瞬间让他的气势矮了一截：“爱情产生的瞬间，美妙、恩赐。”
　　姜略言没憋住笑，娇嗔：“油嘴滑舌。”

　　将早饭吃完之后两个人从宾馆里离开，他去买早饭的时候已经付过钱了。
　　九点的洵川在八月的已经艳阳高照了，太阳光发白，让人觉得刺目。
　　姜略言抬手挡在额前的时候，突然想到：“为什么后来你给我补课的时候你不说这件事呢？”

　　陆应淮扭头看见她抬手挡太阳的动作，将店铺屋檐下窄小的阴凉处让给她站：“主要还是想靠人格魅力，怕你太感动以身相许。”

　　他问这算不算在一起了。
　　阳光好大，他眼眸在太阳的白光下像是透光性极佳的棕色玻璃珠子，又远比教堂彩绘玻璃窗才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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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因为陆应淮实在是太拿得出手了，姜略言没藏着两个人谈恋爱的事情。但祝福没有收到多少，反而还成了别人的眼里的显摆，招来一些不好的言论。

　　这段恋爱没被多少人看好，就连除了杨姗姗以外的两个室友都这么认为。
　　有人说不是随便一个帅哥和随便一个美女的搭配都契合的，气场是个玄学的东西。

　　室友则是觉得陆应淮长着就不是一张老实巴交的脸，怕到时候姜略言吃亏。
　　另一个室友甚至告诉姜略言，楼上一个追过陆应淮的女生在和别人打赌，赌她和陆应淮多久会分手。

　　晚上两个人在学校里夜逛的时候姜略言把这件事告诉了陆应淮，早就说好晚上一起散步，他推掉了和其他人晚上打篮球的局。
　　听她说那些，他让姜略言不要去管那些唱衰的声音。
　　姜略言没答应，而是反问他：“你给我一个准信啊，我也去押注，我们赚她一笔。”
　　说着，她伸手问陆应淮要下注的本金。

　　陆应淮拉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伸进裤子口袋里，装模作样掏钱，然后往她手掌心拍了一下：“行啊，买大别墅包养我的重任给你了。”

　　姜略言胳膊往回抽了一下，没有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掌心中挣脱，干脆由他牵着自己：“那你有点太虚荣了，做男人不可以太物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一间茅草房。”

　　听她说完，陆应淮叹了一口气：“得了，走快点吧。再走慢点了篮球场旁边的塑料瓶都要被人捡光了。”

　　比起杨姗姗周末总和房祁不住宿，姜略言和陆应淮的恋爱就更面向于青少年一些了，恋爱一个多月之后陆应淮才蜻蜓点水般地亲了姜略言的脸颊。
　　那天他刚打完篮球，身上汗津津的。喝了大半瓶从冰柜里刚拿出来的矿泉水，姜略言到现在还记得是在他送她回宿舍的路上。

　　沿路的路灯有一个因为电压不足或是线路问题不停地闪烁着，他的手若即若离地碰着她的手背，拿着水瓶的手很凉。
　　他在那个不亮的路灯下突然叫住了她的名字：“姜略言。”

　　她嗯了一声，转过头，却看见他猛然凑近的脸。

　　那天没有星星、月亮也不亮，头顶的路灯也坏了，但他是那一刻刺目的光。

　　喝过冰水的唇有点凉，因为她下意识地避闪只是碰到了她的脸颊。
　　电流产生，胸腔里的那块一直跳动的肌肉也仿佛是被电流击中，所以心跳不由地变快。

　　两个人的眼眸近距离对视，他看着她，她也望着他。

　　回过神，她下意识退了一步，后脚跟磕在了高出一截的石阶上面。身体的重心往后倒，多亏了陆应淮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

　　降温的那片的皮肤又瞬间升温，她被拽着手腕，身体悬着。
　　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感因为加速的心跳而显得没有明显。
　　姜略言借着他的力气，人悬在空中。

　　陆应淮向她伸出另一只手：“手给我。”

　　姜略言听话地将手放到他的掌心里，他用了些巧劲将她拽起来，陆应淮拉起她的手腕接着远处微弱的路灯光打量了起来。

　　带着茧子的手掌揉着捏红的地方：“疼吗？”
　　姜略言抽回自己的手：“不疼。”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将姜略言送回了宿舍，宿舍楼下的情侣大军已经散去了。只剩下一棵香樟树下有两只是他们的“学长学姐”小猫在互相舔毛。

　　脸颊上的温度一直都没有被夜风带走，那块皮肤仿佛和身体出现了排异反应。
　　一阵风带着云而来，树叶沙沙作响，树下的两只猫突然蹿了出来，让原本灵魂就有点神游的姜略言吓了一跳。
　　胳膊碰到了旁边的人，他顺势把手搭上她的腰侧：“没事，猫。”

　　姜略言想装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正要跑回宿舍的时候，他手一用力，搂住她没让她得逞。
　　“还不能亲啊？”

　　姜略言想了又想：“这里一点都不浪漫。”

　　她说她喜欢浪漫，往后他确实彻底贯彻落实。

　　他们两个一直谈着恋爱，托陆应淮的福，他们之间很少会冷战。但不代表姜略言不会和他有矛盾，相反她挺容易生气的。

　　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所以导致人会将自己理想中的父母模样设为寻找对方的标准。姜略言想要陆应淮爱自己、不要喝酒、不要动不动就使用暴力、希望他可以接受自己平凡，这些他都做到了。
　　可当陆应淮做到这些的时候，她就在他面前变回了小孩子。

　　可恋爱关系终究不是真正的亲子关系。

　　唱衰的人多也不是没道理，晚上他有时还是去打篮球，姜略言不会去看。
　　她不去是因为不想看见别的女生给他欢呼加油，不过让姜略言觉得神奇的是，陆应淮一个学理科的，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人居然能察觉到她的情绪，于是渐渐地他也减少了打篮球的次数。

　　虽然有陆应淮极力避免两个人进行无谓的吵架，姜略言也好好克制调整自己的脾气，但两个人还是吵过一次很严重的架。
　　那次他们冷战了好几天。

　　当时他争气被选上去代表市里去打比赛，同行的还有一个知性美的女生，后来姜略言都不记得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好像是他们系里的美女大学霸。

　　当时不少人都觉得他们很配，危机感在姜略言看见那个女生无数的荣誉证书时到达了顶峰。

　　导火索是在他隔壁市比赛的时候，那个女生接了姜略言打给陆应淮的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气得姜略言直接挂了电话，也没再搭理陆应淮。

　　那天偏巧程铮生病了。小琴阿姨不知道他们不在一个校区，所以拜托姜略言帮忙去看看程铮。

　　程铮骗他爸妈只是胃不舒服挂了个水就好了，结果姜略言一去医院却被医生告知他需要动手术割掉阑尾。

　　医学发展特别快，割阑尾已经是一个小手术了。
　　手术结束之后程铮需要住院，他客气地让姜略言不用陪自己，但看着他苍白的脸和需要挂的盐水她也不好就这么把他丢在医院里。

　　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塞牙缝，补考的体育项目出来了。
　　不是八百米，谢天谢地。
　　是三步上篮，去他的。

　　她闷闷不乐，这两天陆应淮特别忙，每天发几条信息之后就不知所踪，加上那天的电话被别人接了之后，姜略言更不想主动找他。

　　程铮要在医院里住一周的院，等第五天的时候陆应淮正好打完比赛回学校，晚上他们有庆功宴，他准备在去吃饭之前先去找姜略言，可给她打电话她说不在学校。

　　他只好直接去庆功宴的饭店。
　　有人开了酒，起哄劝酒的气氛太浓了，陆应淮只好去喝了一点。

　　结束饭局已经是十点钟了，队友说要送他，陆应淮拒绝了，说他有女朋友来接。等队友老师都走了之后，他醉醺醺地给她打电话，她一听声音就知道他喝酒了。
　　他说话还有糊涂了：“你在哪啊？”

　　姜略言没回答。
　　他又说：“我在学校外面吃饭的，喝了点酒。”
　　倒不是非要她来接自己，就是太久没见了，想见见她。

　　姜略言语气冷淡：“忙。”
　　陆应淮没多想：“你忙什么啊？你不就躺在宿舍里看看电视剧吗？”
　　酒精麻痹大脑，他说出口之后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没有数落贬低姜略言的意思，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些话配上体育挂科和知性大美女接了他的电话，三重debuff直接把姜略言的心理防线击溃了。
　　她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她气不过又回拨过去把陆应淮骂了一顿：“我是没出息就只会躺在宿舍看电视剧，没有一些帮别人男朋友接别人女朋友的电话的人那么乐于助人。”

　　发泄的样子被程铮看见了，他知道电话是和陆应淮打的。隔壁病床的人今天出院了，一个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
　　程铮靠在病床上，手背上随着扎着留置针但也不妨碍这个卷王大晚上了还在病房里看书。
　　他将书反扣在桌上，还是头一次在姜略言和陆应淮在一起之后聊起他们的感情：“人最擅长的就是往自己最亲近最爱的人身上捅刀子。”

　　姜略言坐在里病床有些距离的躺椅上，下巴搁在膝盖上，她抱着腿：“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有危机感。”

　　程铮看着她，内心有两个小人在争吵，一个是让他趁虚而入，一个是让他好好帮姜略言分析调解。他是喜欢姜略言的，从小就喜欢。可开口却还是后者：“但是你这样跟他吵，他不一定会感觉到你其实是害怕，反而会把他推得更远。”

　　想了想，姜略言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我今天晚上先走了。”
　　程铮内心一阵失落，却还是在她走的时候扯出一抹微笑：“路上小心，好好和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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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姗姗里面是睡衣外面是外套，打着哈欠下楼的时候，宿舍楼下的小情侣都散了。房祁不知道在楼下等了多久，见她出来了就迎了上去，夜里风有点大，他帮杨姗姗扯紧了一些外套。

　　找她的不是房祁是陆应淮。

　　他刚翻通话记录看见了训练的时候姜略言打来的电话，不是未接来电，通话时长也不长，只有十几秒。他去问了同队的女生，对方也承认帮他接了一个电话，因为当时她在做题目，振动吵得她不能专注，做完题目之后她也忘记和陆应淮说了。

　　找杨姗姗是为了让她帮忙喊姜略言下楼。
　　杨姗姗有点为难，这几天姜略言一直没住宿，如果撒谎说姜略言在宿舍，那么她一直不下楼他们也容易闹矛盾，但是如实说不在，感觉也要闹矛盾。

　　她短暂的迟疑落入了陆应淮眼里，喝了酒但是人不傻，他发现了，于是问她：“她人去哪了？”

　　杨姗姗有点为难地开了口：“她……有个朋友住院了，这几天她都在照顾她朋友。”
　　陆应淮心里有一个答案：“名字。”

　　杨姗姗看了眼陆应淮，总觉得他脸色特别差，然后偷偷挪到了房祁身后，小声回答：“程铮。”

　　“呵。”他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笑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手叉着腰站在原地，笑了两声。
　　行啊，真行。

　　“我电话被接了她就生气？她大晚上去医院陪别的男生她还能理直气壮。”说着，陆应淮转身就要走，“我还就不道歉了呢。”
　　然后女生宿舍楼下的台阶刚走一节，他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不远处的姜略言。
　　她穿了件宽大的黑色卫衣，在风里看着有点单薄，头发扎了起来，碎发被风吹得有点乱。

　　她全部都听见了，洵川的秋季和夏季没有任何过渡，夜里的风骤然降温了。秋叶落在地上满校园地跑着，就连校园里那几只猫都睡到了避风的廊檐下。

　　冗长的沉默之后，她无视了站在台阶上的陆应淮径直走进了宿舍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