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他》清途R

11、第 11 章

　　##11

　　和陆应淮扯皮两句之后，姜母和姜父也下班回家了。

　　前期准备工作过关，姜父左看看右看看没挑出什么毛病，也可能是因为今天刚回家，至少还是亲近的。

　　姜母决定过两天周末的时候把老人都接过来吃个饭，也算是给姜略言接风洗尘了。

　　老人来吃饭那天，姜母还喊来了姜略言的亲姑姑，表姐最近开了一家零食店，正好缺个收银理货的人。姜略言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毕竟暑假一直呆在家里她虽然会天天做家务也会买菜做饭，但落在她爸爸眼里仿佛呆在家里就是一个游手好闲。
　　所以还不如干脆去帮帮表姐。

　　既能赚点零用钱又能维持家庭和睦。
　　一举两得。

　　自从那天她回家之后给陆应淮报平安后，两个人的聊天就没停过，你一句我一句，断断续续她发现两个人都快要聊出“巨轮”了。
　　陆应淮的暑假生活可比她有趣多了，他在自己家住了几天之后就去爷爷奶奶那儿了，今天和自家奶奶还有邻居奶奶们来牌九接龙，明天和爷爷一起搭葡萄架子，大后天计划带着二老去避暑的园林逛一逛。

　　姜略言原以为像他这样的大学霸暑假也会和程铮一样，卷生卷死。
　　但他好像从来没有怎么认真学习过。

　　当时陆应淮听这话，被气笑了：“姜略言，知不知道什么是效率？人呢，就应该在放松的时候好好放松，认真的时候好好认真，你上课摸鱼不听讲，就会在别的时候将摸鱼的时间补回来。”

　　她一想很有道理，于是决定下个学期也要这样好好努力，但这话可信度极低。

　　表姐的零食店里还有一个小女生，比姜略言还小，她才高考完，准备趁着这个暑假赚足自己买电脑的钱。

　　原本姜略言对打游戏这些事情就很无感，但被那个小女生带着也开始玩了起来，只是两个人双排总是在黄金铂金之间来来回回。
　　房祁有次上线看见姜略言在玩，还以为不是本人，看了一眼她的战绩，笑：“找陆应淮啊，这免费大腿干嘛不用？”

　　但姜略言还是没好意思找，主要是自己太菜，陆应淮和自己的段位也差了很多，两个人双排不了。还不如就和同事小女生一起玩，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不嫌弃谁。

　　结果房祁个大嘴巴和陆应淮说了。晚上她刚上线突然就收到了一个陌生id的邀请。

　　自己拒绝了两次之后，手机跳出弹窗，是陆应淮，他问姜略言：“你等会儿要跟谁一起打游戏呢？”
　　姜略言这才知道刚刚那个id跟以前是骂自己的“火星哥”有的一拼的账号是陆应淮。

　　号是他一个侄子的，他一看段位和姜略言差不多就借来玩玩。

　　以前房祁追杨姗姗的时候也一起打过游戏，但单独两个人还是头一次。他开了小队语音，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声音质感翻了倍，有点灼灼的。
　　那天打完游戏，姜略言躺在床上睡觉了，都觉得那声音在脑海里无法被磨灭。

　　他带自己上分倒不是一时兴起，每天晚上等她下了班洗完澡他就会来找自己打游戏。

　　于是晚上姜略言和他一起双排上分，等白天再和小女生一起掉分。她的分便一直卡在钻石。房祁笑话她是——钻石皇帝。

　　陆应淮把周围所有黄金铂金的号都借了一遍，最后全被他打上了大师。
　　……

　　再碰见程铮是他来店里买东西。
　　姜略言在这里兼职的消息也是他妈妈告诉他的，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姜母在办公室里提到的。

　　程铮没有那么喜欢吃零食，每次来也不过是在冰柜里拿一瓶矿泉水。
　　回家后姜略言和姜母说起了程铮来店里买东西的事情，没想到她被姜母批评了一顿：“上次白蹭人家的车，你怎么不请他吃个午饭？”

　　得了，为了姜母和姜略言在办公室里的形象，也为了以后能多几个阿姨给她介绍对象，姜略言不得不在程铮下一次来到店里的时候，请他吃了顿中午饭。

　　两个人就近找了一家店。
　　店铺是程铮挑的，姜略言为了防止像上一次自己请陆应淮时候一样，她一点完餐就去结账了。

　　他还背着书包，书包里装着好几本书和笔记本。
　　姜略言付完钱之后坐在了他对面，手闲不住，无聊地折起了小票。她也不知道和程铮聊天说什么，干脆望着旁边发呆。

　　“暑假就一直待在你姐姐店里打工吗？”程铮问。

　　姜略言听见他声音才回过神，将手里已经被叠成豆腐块的纸随手放在一旁：“嗯，不然也没事情做。”
　　程铮有点说教的语气：“可以看看书，四级下学期不是可以报名了吗？你可以再巩固一下，争取一次性通过。然后可以看看下个学期的专业课，你们专业有什么竞赛比赛吗？你也可以参加，暑假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忙的。”

　　这话简直就像是她老爸的翻版，全世界都好像在教育她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
　　不做有价值的事情就是在浪费时间，而浪费时间在从小的教育观点下就是不被允许的，课本和大家都在教育他们“时间就是金钱”，浪费时间的行为是需要改正和批评的。

　　可谁规定了必须要出人头地才是有意义有价值？

　　为什么一个人的快乐就是没有意义的呢？谁规定的？

　　看着程铮自认为的苦口婆心，姜略言只看得见他嘴巴在动，但完全没有把他说的任何一个字过脑子。

　　几秒后，姜略言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但是我不愿意。”

　　程铮一愣。

　　姜略言望着他，好像从高中开始程铮就总是会催促她念书，当时两个人还是同桌，那时候他的努力也成为了姜略言的榜样。他说的好好念书之类的话也被她当做学霸对学渣提点。
　　后来姜略言在被他表白的时候才知道他之所以想要自己好好念书是因为他希望和她谈恋爱之后两个人可以念同一所大学。

　　不可否认程铮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他喜欢一个人便想让那个人变成他预设的那样优秀。
　　他喜欢一个人，却不会喜欢那个人身上的缺点。

　　姜略言草草地吃完了那顿饭，随后借口店里要轮班吃饭提前走了。

　　她顺道买了两杯奶茶带回店里，店里另一个小女生刚忙了一阵子，等姜略言到店里的时候正巧结完账。
　　两个人决定喝完奶茶再去补货。

　　小女生叫崔婷，她好奇中午和姜略言一起吃饭的男生是谁。
　　正巧姜略言的手机有消息发过来，是陆应淮。
　　他刚刚也和家里人去吃午饭了。她对陆应淮每天的行动都了如指掌，他去吃饭会告诉她等会儿再聊、想去和房祁打游戏了也会告诉她等打完游戏再找她

　　崔婷本能地发消息的人和跟姜略言一起吃午饭的人联系起来了。

　　姜略言给她解释：“不是，这个是和我一起打游戏的男生。中午和我一起吃饭的人是我高中同学，他妈妈和我妈妈是一个办公室里的。”

　　崔婷有点八卦，问刚才那条信息是谁发的：“就是那个总带你上分的？”
　　姜略言点了点头。

　　崔婷突然有点迷妹脸：“他好帅好厉害啊。”
　　由于程铮都知道陆应淮，所以姜略言下意识也以为她知道陆应淮的样子和学校事迹：“你知道他？”
　　“不知道啊。”崔婷有一条自己判定帅哥的标准。
　　当一个操作好、声音也好听的男生出现，即便是没有脸也很容易就脑补出一个帅哥的形象。

　　姜略言打断了她的脑补：“他只是手速快了点、意识好了点、技能命中比我们高了一点。”
　　崔婷：“但是这很难的。”

　　好吧，姜略言承认，确实很难。

　　话题在陆应淮身上展开了，或许是因为知道他在学习上也很厉害，姜略言早就习惯了他牛轰轰。

　　她一边和崔婷说着他，一边给陆应淮发消息。

　　他下午没有什么事情，准备跟着他爷爷一起去帮隔壁奶奶搭一个黄瓜架子，在后面排队的还有一个需要搭花架子的和一个要补围墙的爷爷。

　　姜略言不由地开始怀疑他们大学金融系真正的授课内容。

　　崔婷偷瞄着她的手机，脸上坏笑：“一个男生对你有了分享欲就说明你们即将有故事。”
　　“万一他就是想用多姿多彩的日常来刺激只能日复一日打工的我，会有这种情况吗？”

　　崔婷语塞，想了想确实有这种可能，但也不太信：“真的有人会这么欠吗？”

　　这个崔婷尚且不能确定陆应淮的人品，可有一点崔婷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姜略言每次和陆应淮聊天脸上总是带着时有时无的笑容。

　　姜略言半信半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在笑吗？”
　　崔婷点头：“他和你说什么笑话了？”

　　没有笑话，没有逗乐，不过是两个人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对话了。
　　这已经足以让她开心了吗？

　　崔婷朝她坏笑，眨了眨眼睛：“小言姐，你喜欢他？”

　　姜略言不懂那些喜欢不喜欢的，至少她能感觉到和他打游戏自己是开心的、和他聊天自己是放松的。

　　今天陆应淮帮隔壁邻居搭好了黄瓜架子，晚上邻居送了他一个西瓜，切开后皮薄还无籽。
　　照例让相机吃第一口，然后把照片发给姜略言让她云吃第二口。

　　被馋到的时候姜略言正准备关店回家，她咽着口水，也不知道这条信息好笑在哪里，印在玻璃门上的脸笑盈盈的，却还是佯装满腔怒火地给他发了三个感叹号过去。

　　她抬手摸了摸脸，看着印在玻璃门上的自己……
　　确实，鬼迷心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