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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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加酒量很好，人又漂亮开朗，不出半个月，她就在罗伊娜的酒馆里如鱼得水，很快就和那些酒鬼们打成一片。赫尔加很快就掌握了自己需要的信息：谁是这里的常客，谁是第一次来这个酒馆，谁是港口的地头蛇。
“还有老板娘，她可漂亮了。我敢说整个威尼斯就没有比她更漂亮的人了！”一个酒鬼嘿嘿地笑，“这里的男人哪一个不想和她睡一觉？可是她那一个女儿特别凶，没有谁可以靠近她。”
另一个酒鬼压低声音说： “前段时间那个恶龙不是经常出去打猎，老板娘就没人守着了吗？我听说有一个有钱的老板看上老板娘了。”
赫尔加问：“夫人同意了吗？”
“我朋友说老板娘当场就拒绝了，但是那个老板没有罢休，在街上拉拉扯扯的。”酒鬼在空中挥了一下，“老板娘立刻赏了他一个巴掌。”
男人们哄堂大笑。
最后一个酒鬼凑了上来：“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更喜欢你这样的。赫拉，你瞧我怎么样？”
赫尔加一手托腮，一手伸出食指在酒杯口绕了一圈，她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如果你长得比现在帅十倍，或者用喝酒打倒我，那我一定会被你迷住。”
那个酒鬼笑着摇摇头：“好吧，我就知道。”
别的酒鬼嘲笑他：“你应该出去用水面照照你自己，瞧瞧你的样子，配得上美丽的赫拉吗？”
“还有吗？”赫尔加问，“威尼斯有流浪汉吗？”
“当然了，哪里没有流浪汉呢？那些永远不会尝试去自力更生的人！不过你放心，如果你和我们待在一起，你会有很少机会见到他们的，因为他们没有钱！”
“喝酒的代价总要有几个金币呢！”
“如果我们的钱袋里没有点叮当作响的东西，我们可没有底气来酒馆！我们和那些流浪汉完全不一样！”
“太棒了！”赫尔加举起酒杯，“为我们的金币干杯！”
“为我们的金币！”他们欢呼。
在酒馆的另一边，萨拉查看着赫尔加穿着粉色的裙子在酒桌间蹁跹，身上金属饰品的撞击声和酒杯的敲击声混在一起。他忍不住问：“格兰芬多，你拜托赫尔加打探消息，这真的安全吗？你为什么不吩咐戈德里克去做这件事？”
格兰芬多回答：“赫尔加一个人就能喝趴酒馆里所有的酒鬼。但是一杯酒就能让戈德里克趴下。”
萨拉查惊讶地看向戈德里克。戈德里克已经羞愧得涨红了脸，说：“你难道不也是吗，格兰芬多？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它能够迷惑人的心智。”
格兰芬多：“这就是我委托赫尔加的原因，而且她同时乐在其中，不是吗？”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闯进了酒馆。他长得很高，胡子茂盛，但是身材瘦削，衣着邋遢。他手中高举着几枚银币，大喊道：“老板娘，给我来一桶葡萄酒！我有钱了！你再也不能赶我走了！”
有酒鬼喊：“汉斯！你怎么有钱了呢！”
汉斯凶狠地朝那边瞪过去，高声囔囔：“你管我从哪里拿来的钱！我有钱了！”
穿越人群，赫尔加走了出来，她柔声道：“老板娘不在，她和她的女儿出去了。现在我负责看管这间酒馆。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汉斯死死瞪着赫尔加，大喊道：“不，让那个娘们给我叫过来！让她给我送上酒！”
一个酒客上来拦住赫尔加，低声说：“不要给他。他是个流浪汉，之前一直都没钱，总是想过来偷酒，但是都被老板娘抓住了。谁也不知道他这个钱是哪里来的，没准上面带着肮脏的血液。我们谁都不想和他挨上边。”
“滚开！”汉斯对他们尖叫，“我有钱了！让那个娘们给我送酒！她再也不能瞧不起我了！”
角落里，萨拉查问：“是他吗？”
格兰芬多皱着眉打量着汉斯，犹豫道：“我不确定。我看不到他的脸……而且他们都见过他，但是我确定我不认识他。”
汉斯继续在酒馆门口叫嚣着，有的酒客已经烦躁地堵上耳朵。
戈德里克疾步走到赫尔加的身前，他拔出剑横在身前，厉声说：“安静！”
相比之下，戈德里克显得格外威武，他的身材高大而强健，肌肉饱满，金发浓密而蓬松，让他显得更加雄壮，身上虽然穿着破旧的软甲，但是宝剑仍然闪着锋利的光芒。尤其是当他不笑的时候，唇角严肃地绷紧，看上去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派。而戈德里克的声音被故意压低放粗，听起来浑厚而威严，令人想起战场上杀气凛然的将军。
果然，汉斯被戈德里克给震慑住了，他嘴角跟着双腿抖了抖，然后哆嗦着把手放到裤子后面。汉斯声音期期艾艾地说：“你……你是谁？”
“罗伊娜的朋友、家人。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戈德里克目光如炬，“很显然，你出现在我离开的时光里，但我不会允许在我在场的情况下有人在酒馆闹事！如果有人不守规矩，我就会用暴力的规矩去制约他！”
“酒。”汉斯嘴唇抖了抖，“……钱……我要酒……”
看到汉斯明显畏缩的神情，戈德里克放轻了语气：“保管好你的钱。一切等老板娘和她的女儿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汉斯局促地点点头，含着背挪到酒馆门口坐下。
酒馆里面的人们依旧热闹着，偶尔有人路过酒馆，都会朝守在门口的那个流浪汉投上轻蔑而嫌恶的一眼。萨拉查提议要不要把流浪汉赶远一点，一个邋遢的流浪汉堵在门口很显然会影响到酒馆的生意，而戈德里克持反对意见，原因是他觉得流浪汉只是情绪一时太过于激动了，这是可以理解的，对于达到愿望只差一步的人他们总要心怀宽容。但是他们并没有在这一点上争执多久，萨拉查看戈德里克坚持己见，就识趣地闭上嘴巴，他并不想在这一个不重要的问题上产生没有意义的矛盾。
一直到夕阳点燃世界，罗伊娜才挽着她母亲的臂弯，踏着晚霞回来。她们被汉斯拦在门口。汉斯似乎忘了白天收到的警告，他像跳蚤一样地蹦到酒馆主人们的面前，大声喊：“拉文克劳，拉文克劳！我有钱了！”他高举手中的银币，“第纳里乌斯银币！把酒给我！”
罗伊娜皱眉，侧身挡在母亲的身前。
“汉斯！”拉文克劳夫人惊讶地说，“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汉斯洋洋得意地说：“不用你管！这回你总该给我酒了吧？”
“好吧，罗伊，你去拿一罐酒给汉斯。”拉文克劳夫人拍了拍她女儿的手臂，“非常感谢你这次用银币来交换酒，而不是偷窃。”
“哈！”汉斯把银币扔上空中，又接住。当他想把这个小花招耍第二次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臂粗鲁地拎起他的衣领。汉斯艰难地扭过脑袋，他看到一张威严的面庞，这张脸和白天发出警告的骑士的脸一模一样。他终于想起来自己白天受到的惊吓，他的喉咙被惊恐堵住了，双腿又开始相对着打颤，就像两条挂在树上在风中摇摆的裤腿。那张脸的主人制止了罗伊娜的行动：“罗伊娜，不用拿酒了。”
罗伊娜止住了脚步，饶有兴趣地说：“去后面，不要影响生意。”
那个男人把汉斯拖到酒馆后门的门口。汉斯被扔到角落，然后被人抓着下巴扬起脸。他只听到噌的一声响之后，锋利的剑刃就贴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胡子给利索地刮走了。男人把剑丢了回去，起身退到一旁。汉斯冷汗直冒地瘫坐着，嘴里只能发出赫赫的呼气声。这时他的视线终于开阔起来，他看见白天那个骑士正手忙脚乱地接住一把剑，不满地抗议道：“嘿，我的剑不是用来干这个的！”骑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带水的布，仔细地擦拭着剑锋。
而汉斯也终于看清了刚刚抓着他的男人，他和骑士完全是两个人，但又拥有几乎一样的脸，他没有穿着骑士的软甲，而是普通的衣袍，看起来应该是骑士的哥哥。男人语气冷漠地说：“借用一下。”
酒馆主人不在这里，她的女儿此时正和汉斯白天见过的漂亮姑娘站在一起。罗伊娜问：“流浪汉……你说的人是他？”
男人说：“是的。”
骑士问：“已经过了一天了，你怎么才发现是他？”
男人瞥了骑士一眼，慢声解释道：“他的背影和他抛银币的动作……白天他的胡子挡住了他的脸，并且被你吓得缩起了背……现在我可以确定了，我看到的流浪汉就是他。那时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还修理了他的胡子，昂首挺胸，和今天见到的人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陌生的流浪汉。”罗伊娜说，“可是他已经在这里流浪两年了，算是威尼斯的熟人了，我的母亲经常受到他的困扰，他经常过来试图偷酒……噢，我想起来，戈德里克已经走了两年多了。”
骑士赞同道：“我确实不认识汉斯。”
男人肯定地说：“所以在那之前，我也不认识他。”
骑士身旁还站着一个黑发青年，他的长发自然垂下，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绿色眼睛透过发丝间的缝隙盯着汉斯。在这样的注视下，汉斯瑟缩起来。青年语气平淡地说：“只要解决了他，我们就没有对未来的忧虑了，是吗？”
“呃……或许只需要我们不把酒卖给他？”骑士擦完剑锋，将剑归鞘。
汉斯听到“酒”这个单词，忽然喉咙里就能发出声音了，他瑟瑟发抖地说：“酒……酒……”
罗伊娜居高临下地看着流浪汉，冷声道：“不要再妄想了！你永远都没有酒了！”
男人提出了一个建议：“让他戒酒吧。一劳永逸。”
“戒酒对你也有好处，流浪汉先生。”骑士温和地朝汉斯说。
漂亮姑娘长长地叹息道：“太可惜了，流浪汉先生，你永远也无法享受美酒的快乐啦！”
汉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但长期流浪练就的直觉让他感受到危险的来临，他惊恐地对着四个人疯狂摇头，嘴里不住地喊：“不！不！”
天色完全暗了下去，酒馆里点起了灯，暖黄色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黑发青年在黑暗中靠近了汉斯，他从怀中拔出一根细长的木棍，对着汉斯轻松地念道：“一忘皆空。”
夜幕沉垂，汉斯最后跌跌撞撞地沿着墙角离开了酒馆。他已经不记得他在酒馆的后面经历了什么，可是从那晚开始，对酒和酒馆刻入骨髓的恐惧无时无刻没有萦绕在他的脑海当中。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