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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再见明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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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曲蕊儿去了医院,思考了半天还是告诉了曲湍桥这些情况。
曲湍桥也沉默了,他只知道自已击毙了对手,却没想到对方竟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学生。
“我困了,睡会。“曲湍桥瓮声瓮气的说,拉过被子盖住头。
曲蕊儿理解他,未曾亲临过现场的她尚且如此纠结和痛苦,更何况死里逃生的他呢?
她坐在床边默然,思绪飘渺,云飞翔从门外进来,看见二人这般光景感觉不妙,轻手轻脚的回去隔间,片刻没了声响。
几天后曲蕊儿回到学校上课,朋友们纷纷表示了关心,询问曲父和曲湍桥的身体状况,就连陆教士也特意将她叫到一旁宽心劝慰,让她不要太过担心,并说她已向主祷告,保佑曲蕊儿一家今后平安喜乐、健康顺遂。
曲蕊儿十分感激,向陆教士表达了谢意,上高中后陆教士已不再给她授课,但曲蕊儿和她的感情却很好,常会去她的住处休息聊天,陆教士讲了许多国外的风土人情和见闻,还给曲蕊儿朗读诗集并解析,曲蕊儿听得如痴如醉,陆教士常夸她灵透、聪明、悟性好,在曲蕊儿心里陆教士更像一位知识渊博的大姐姐,像大海一样温柔而包容。
许是因为曲蕊儿自身性格张扬而明媚,她总无意识的更喜欢温和内敛的人,陆教士如此,吴谨如此,舒婉也如此。
想到一个外国人尚且如此心系并不熟识的中国人安危,而自已的国人却因种种缘由自相残杀,曲蕊儿就不由黯然神伤。
课间时朱英芳凑过来,“蕊儿,这周末有空吗?我哥带咱俩去他们学校玩,上次去的匆忙咱们只转了一半的校区,还有一半没逛呢,这周末我们去接你怎么样?要是天气好咱们还可以去划船呢。”
曲蕊儿笑笑,她知道这是朱英芳用自已的方式在帮她散心,正想拒绝,朱英芳道,“不能不去啊,都说好了,我哥特意推了之前的约,你可不能害我食言。”
无奈曲蕊儿只得答应,朱英芳笑嘻嘻的去了。
周末上午,朱家汽车至曲府接走了曲蕊儿,三人一路去燕京大学,秋高气爽的校园景色分外迷人,朱梓康边走边给妹妹和曲蕊儿介绍校内各处风景和典故,“……咱们现在就在朗润园了,学校的教授和外籍教师大多都居住在这里……”这处园子还保留着相当完整的古园风貌,看起来厚重而极具意蕴,曲蕊儿正四处打量,有人给朱梓康打招呼,“翰文……”
“陈先生,今天休息您怎么也在学校?”朱梓康向来人躬身道。
“是啊,你怎么也来学校了?“陈先生亦笑着回应。
”我带妹妹和她同学来学校看看,我妹妹也一直想考燕京呢,噢,这是我妹妹英芳,这是她同学曲蕊儿。“
曲蕊儿已杵在原地目瞪口呆。
陈先生,也就是明安此时丝毫不见异色,像初次见面般同两位姑娘点头示意。
“这位是教我现代史的陈启润陈先生,陈先生可是我们学校的明星教授,他的课很多其他系的学生也来旁听,教室都常常坐不下!”朱梓康与有荣焉的说。
“陈先生好。“朱英芳给陈启润行礼,曲蕊儿稀里糊涂跟着。
及至双方告辞后走出很远,曲蕊儿才又问朱梓康,“刚才那位教授是叫陈启润吗?”
“是啊。”朱梓康答。
曲蕊儿心里有种隐秘的激动,没想到啊没想到,明安竟然是燕京大学的教授,实在是让人跌破眼镜,那么明安应该就是他的化名了,贺曼仪究竟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下午一回到家,曲蕊儿便直奔西院,很意外曲父居然也在贺曼仪院里,见到曲蕊儿气喘吁吁的模样,曲父也很诧异,贺曼仪却很高兴,招呼道,“蕊儿快来,先喝口茶,我上午已让玉竹把葡萄镇在井里,这会儿捞出来刚好做水果冰粥,吃了最润燥热,多给你放些桂花蜜如何?”
“好,多多益善!快让我喝点水,今儿太阳真大,渴死了。“曲蕊儿毫不客气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曲父惊异得快坐不住,“你俩啥时候这么要好了?”
“这才半下午你咋跑贺……姨娘这儿来了?你不忙了?”曲蕊儿反问,似乎在质疑曲父是否渎职。
曲父睁着原本不大此时圆溜溜的眼睛去瞅贺曼仪,正想问点什么却被贺曼仪截道,“老爷,您不是回来拿东西吗?可找着了?“
“啊?噢,对,差点忘了正事。“他回身从桌上拿走一个颇有厚度的信封揣进怀里,人往外走,却不住扭头回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原因,只好拿手指隔空点点二人,“你俩不会是憋着啥坏想故意气我?”
曲蕊儿不乐意了,“爸,我现在已经变乖了!“
“对!我闺女如今最乖了……那你俩好好吃冰粥吧,我还得回去,一堆事儿等着。“曲父说着已跨出了门。
贺曼仪忙赶着问,“老爷可回来用晚饭?“
远远传来曲父的声音,“……有人请客,我在外面吃,你俩吃吧。“
贺曼仪这才笑嘻嘻对曲蕊儿说,“那晚上你就在我这儿吃饭吧,我让厨房做蜜汁藕,可好?“
“行!“曲蕊儿应道,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之一的菜了,没办法,她实在太喜欢吃了,甜的辣的咸的,各种菜系就没有她不喜欢的,偏贺曼仪的厨子是她自已带来的,最擅长各菜系的各类小吃,甚得曲蕊儿喜爱。
喝了水打发走了亲爹,终于有机会坐下来说说明安的事了。
“我今儿跟英芳去了燕京大学,你猜我见到谁了?明安!就是明安啊!“曲蕊儿压抑不住激动。
”他就是在那里教书啊,你见着他不奇怪,说不定还是他有意让你见着的呢。“贺曼仪十分淡定。
“你知道啊?“曲蕊儿有点失望,原以为自已知晓了一个大秘密,谁知并不是。
“知道,他在燕京大学教了好几年了。“曲蕊儿脸上的表情让贺曼仪觉得很好笑。
“那你也知道他化名的事了?“曲蕊儿有点沮丧。
“倒也不是化名,他原本就叫陈启润,明安是他的字,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罢了,所以我才敢叫他明安。“
哎,曲蕊儿彻底趴下。
也就自已大惊小怪,没劲。
贺曼仪拍拍她的肩,“所以我才让你称呼他陈先生,人家可是正经的大学教授,你叫这么一声不吃亏。“
哼,曲蕊儿扭头不理她,贺曼仪不以为意,笑着让玉竹去端冰粥了。
不得不夸赞贺曼仪的厨子,手艺实在精妙,曲蕊儿抱着圆滚滚的肚子从西院回来,一眼就瞅见笑盈盈迎来的映霞,顿时乐开了花,“映霞!你可算回来了!”
映霞屈膝行礼,“多谢小姐挂念,映霞回家乡的这些时日,甚是思念您。”
“我也是,我可想你了。“
“小姐瘦了,可是因照顾桥少爷累的?“映霞仔细打量曲蕊儿,心疼道。
”你知道了?“
“嗯,一进门碧桃就告诉我了……万没想到,桥少爷竟遭了这场劫难……”
“嘘……小些声儿,奶奶还不知道呢,我们都瞒着她,只说湍桥最近考前大训不能回家,你可记得别说漏嘴。“曲蕊儿忙压低声音叮嘱映霞。
“我晓得的,刚才碧桃也这么说,桥少爷如何了?“
“已大好,还需静养些时日,我打算让他调养利索了再回来,以免奶奶看到伤心,徒添伤感。“
映霞侧头看向自家小姐,满是欣慰,“小姐近来性子可是稳重多了,已颇有掌家风范。“忽想起一事,低声说,“吴家少爷刚才来找您,我怕别人看见,让他从园子侧门进来的,这会儿正在园子里等您。”
曲蕊儿听罢,那颗心已插了翅膀飞走了,映霞笑,“我在园子门外守着,你快去快回,莫要让人发现了。”
曲蕊儿点头,快步向花园走去,映霞在后面远远坠着,留意着周围情况。
这周末原本要计划和吴谨见面,可临时被朱英芳叫去了燕京大学,难道吴谨没收到自已的信?
看到一路分花拂柳而来的曲蕊儿,吴谨思念的心才算安定了一些,曲蕊儿拉着他躲到一处竹林深处,悄声问,“怎么?你没收到我的信?今天英芳叫我一起去燕京大学散心,我不好拒绝只能去了,怕你空等便让王胜给你去送信……”看到吴谨笑,她不解,“……你收到了?那怎么还来寻我?我以为你空等了一天呢。”
“……我想你了,这才来的。”吴谨悄声道。
听到吴谨这么说,曲蕊儿的脸飞红了。着实没想到,平日看起来疏离而淡漠的吴谨竟也有缱绻黏人的时候。
“湍桥伤势如何?”吴谨问道。
“已大好,只需时日静养了。”
“你在医院那么些天,是否已落下了功课?”吴谨又问。
曲蕊儿嗔道,“你可真是当老师成瘾了,好不容易见一回还要面训我的功课。“
吴谨理所当然,“自然,哪有之前你名列前茅……之后反倒名落孙山的道理。”
“之前?什么之前?之后,又是什么之后?”曲蕊儿故意打趣。
吴谨哑住。
曲蕊儿掩口窃笑,果然还是这招奏效。
“……自然是你我两情相悦之前和之后了。”吴谨认真答道。
这次轮到曲蕊儿哑住,她羞赧道,“……哪至于名落孙山,不过是落下了几节课而已,你再帮我补两次就跟上了。”
“好,我已找好了地方,下周你过来,我给你补课,你从哪里开始落下的?我回去提前写好教案。”说着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曲蕊儿回忆一下,说了落下的课程,吴谨默记。
曲蕊儿内心疑惑,小说上的两人私会都做些什么?可有补课的?她这种的算与情郞私会吗?应该,不算吧?
带着这种疑惑曲蕊儿送走了吴谨,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期间她想拉拉谨哥哥的手都未能如愿,曲蕊儿扼腕叹息,他的谨哥哥啊,送到了嘴边又给放跑了!哎,真是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