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时空外卖》年廿四

60、菠菜豆腐

　　小韩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这就要靠你自己去摸索咯，我也不知道的，只能说，祝你好运了。”

　　忍住心底想要翻白眼的欲望，劳椒桂慢慢飘出了巷子，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她已经发现，在她愿意的情况下，是可以触摸到物体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看不见她，这个就没有办法试验了，她怕吓着别人。

　　这满街都是金钱鼠尾，怎么看怎么辣眼睛，就不知道那些热爱清宫剧的，他们如果真实的穿越到这个年代里来，看到这个发型还会不会为各个阿哥吵翻了天？当然还是有可能的，有些人的脸是不需要头发来加持的。

　　劳椒桂匆匆看了几眼，就低下了头，没看习惯之前，她有些接受不了，好在周围这些人说话的腔调，她还是很熟悉的，吴侬软语，当初红楼世界待了那么久，吴地方言能听也能说。

　　路上的行人看起来都还挺正常的，看他们的穿着大多数还是棉衣在身，至少也是厚夹衣，导致金先生身故的哭庙案，就是发生在三月间，刚好顺治驾崩足月前后。

　　民间百姓的服装，大多以耐脏色为主，很少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没事穿着一身红红绿绿的在街上走，所以劳椒桂一时还真判断不出，现在的顺治到底归天了没有？

　　无法向别人打听消息，劳椒桂蹭到茶馆里，听听大家都在讨论什么，有没有她想知道的消息，结果听了一肚子的家长里短，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还要厉害，从西街谁家的猪宰了多少肉，到南街谁家的梅花香不香，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还能这般谈乐，估计顺治还在位吧，吴县那个任维初也没有为了追缴欠税胡来，不然这苏州城里早就因为这个群情激愤，乱起来了，不会在这里慢悠悠的泡壶茶，谈天说地。

　　劳椒桂出了茶馆，就直奔金圣叹的家，有名的人物嘛，那里都会有谈论度的，知道他家在哪里，是小意思。站在金宅门口，劳椒桂深吸一口气，像要触摸东西那般，让自己充满了要显露于人前的强烈愿望，赏钱敲敲门。

　　门内很快有人应答：“来了！”随着落下的话音，大门被打开了，结果开门的小子根本看不到劳椒桂，左顾右盼之后摸摸发青的头皮：“谁啊这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还是我听错了？”

　　劳椒桂马上知道，自己能触摸东西，对方却看不见自己，这可要怎么办？难不成要去拿支笔来写给他们看，说明白自己的来意？思考东西的时候，手无意识的抬了一下，刚好碰到了虚掩的门，在开门的小子眼中，就是他家大门，无风而自动，忍不住头皮发麻，再也顾不得门，跳了起来，往院内冲去，嘴里还叫嚷着：“鬼啊！有鬼啊！”

　　虽然他说对了，但她并不是故意吓人的，劳椒桂心中充满了歉意，一时不知怎么办，转身就想离开，回头另想别的法子再来吧，就听见身后有人冲了出来：“鬼在哪里？鬼在哪里？”

　　劳椒桂回头，一老叟面容枯槁，衣服凌乱，衣带也系错了，头发也没有编好，跑的气喘吁吁，扶着门框，一抬头就看到了劳椒桂，正要开口说话，他身后就有人喊：“叔，你跑慢点，鬼早跑了，再说了，一般的鬼是我们肉眼凡胎能看到的？要不是门口空荡荡的，我也不知道遇鬼了啊！”

　　“门口……空荡荡的？”老叟又看了一眼劳椒桂，才回头看喊他叔的小子。

　　那小子看看门外，依旧是没有看到劳椒桂，伸手扶住老叟：“叔，你别这样，你这样说话，我害怕。”

　　老叟眯了眯眼：“我怎么说话了？这外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就你小子咋咋唬唬的，害我还以为怎么着了呢，你把门带上，我出去晃晃。”

　　说着就踏出了门，冲门里摆了摆手，等侄子把门关上，就冲到了劳椒桂面前：“你就是鬼吧？是吧？刚刚小磊都看不见你！”

　　劳椒桂看着眼前的老叟，心里有些猜测：“你不怕我的？”

　　“这有什么好怕的？”对方很得意，“你肯定是听了我的大名，来和我说关于你的故事的？”

　　果然，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金先生：“你从前的那些扶乩，转世，弟子，都是假的，用来骗人的？”

　　“胡说！”金先生愤怒，“我怎么骗人了？”

　　他身后的门开了条缝：“叔？你不说说去逛逛么？是改主意不去了么？”

　　“马上就走！”金圣叹说着，用眼神示意劳椒桂跟上他，寻了个无人的死巷，继续刚刚话题，“那些姑娘们都很有才，埋没闺中可惜了，我用自己的法子帮她们扬名，有什么不好？”

　　所谓自己的法子，就是装神弄鬼？劳椒桂一言难尽，看向先生的眼神不免就带上了些。

　　金先生毫不在意，笑着凑了过来：“不愧是正宗的鬼，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伪装，世人都觉得自己聪慧，可从没人看穿我的伎俩。”

　　有大才的人，果然都不同于常人，见到常人避之不及的物体，还想上来套近乎：“你生为活人，一朝遇鬼，不怕是什么预告么？”

　　“我也活了五十多年，什么没经历过？一生编造无数野狐禅，现在见到了你，也算是得偿所愿，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对于生死，他看得很豁达，只要是人，总归有这么一遭的，怕难道就能躲过了么？

　　劳椒桂在心里赞叹，顺便跟小韩掰扯几句：“难怪金先生的铁粉心疼他呢，这个世界既然已经不科学了，那知道一些后事，也是很正常的哦？”

　　小韩不知劳椒桂想做什么，应答道：“对，这个小世界自从因为灵异介入之后，就生成了分支，脱离了历史，它的后续发展，应该和我们记忆中的不一样。”

　　要的就是你这句，劳椒桂在心里一击掌，看来世界也未必是一点都不能变，只是这个变化不能由自己造成，如此说来，可做的文章就更多了。

　　看着金圣叹微笑道：“见到鬼就算得偿所愿？这个愿望好像挺奇怪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自古以来，尤其文人书生，有几个不对仙仙鬼鬼的好奇？不然也没有那么多故事流传下来了，更有甚者想娶仙姑，配妖妇，聘鬼妻的，也不在少数。”金圣叹解释给劳椒桂听，像他这样，只想见见的，已经很克制了。

　　“你们人类不是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么？又想那些，岂不是自相矛盾？”劳椒桂代入角色很认真。

　　“鬼不也是人变的么？再说了人心鬼蜮，说明人算计起来，比鬼可怕多了！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姑娘前来寻我，是像传说中那样，有什么故事要告诉我么？”

　　劳椒桂想了想：“还请先生告诉我，如今是哪年哪月？”

　　“呵，看来姑娘是才来世间没多久啊，今日刚好是顺治十八年二月初二，龙抬头。姑娘选择这个日子到阳间，莫不是有什么说法？”金圣叹疑惑，没听说过龙抬头的时候会开酆都大门啊，又不是中元节，不过稍后还是要记上一笔，让后人知晓。

　　“没什么说法，就是顺治帝还能活三天，他初五那天就要咽气了！”劳椒桂说得很轻松，对面的金先生脸色却变了。

　　“姑娘胡说什么，别人看不见你，也听不见你，我就当你没说过这句话，以后万一遇到旁人，他若是能看见你，你可千万不要在这个了，我的经历是胡诌的，但总有些道行高深的，落到他们手上，可没什么好果子吃！”金圣叹叮嘱道。

　　“感谢先生一片好心，只是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等上三天看看？”劳椒桂提议道。

　　见对方信誓旦旦，金先生迟疑了：“你说得是真的？”

　　“当然，我怎么会骗先生呢？”劳椒桂顿了顿，又说道，“先生身为汉人，那皇帝身上还有汉人的血债，为什么先生看起来像是很担忧呢？难道忘了扬州十日了么？”

　　金圣叹很迟缓地摇头：“此等……死都不会忘记，只是当时他也才七岁，能懂得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不可一概而论，而且朝代的更迭势不可挡，当初犯下的错，他们也在改过了，就算我们奋起反抗，打了回去，无论输赢，苦的都是百姓。”

　　“就……像书里写的那样，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对，就是这样，清廷虽说成立不久，但我辈读书之人，要尽自己所能，让百姓们的日子好一点，只可惜如今满汉对立，更有满族奸吏当道，他们眼低手长，只顾眼前利益，想要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金先生想到这里，喟然长叹。

　　劳椒桂听着，心中震惊，一切从百姓出发！为了百姓的利益！金先生的死结，不就是为百姓出头，借着给顺治悼念，聚集读书人在孔庙闹事，才被朱国治构陷的么？